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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士兵冲到了征东将军府门前,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将军府门前连一个卫兵都没有,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除了两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竟是鬼影儿也看不到一个,带队的军官楞怔了半晌,本来以为还要打上一场的,没有想到,居然是闭门羹。
轰然作响之中,大门被撞开,整个征东将军府内,早已人去屋空,什么都没有留下。屋前屋后搜寻了半晌,带队军官确认,这里不但没有人,连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无论是高远平日办公的地方,还是长史房,后勤司,军法司,一片纸也没有留下来。
呆了半晌,这位军官方才想起回去复命。
与他同样遭遇的还有前去高远私宅以及吴家酒庄的所有军人,看着一个个空手而归的部下,吴应东只觉得牙齿阵阵疼痛了起来,策划周密的事情,居然尽皆扑空,上头指定要抓的人一个也没有抓着,不但蒋家权,曹天成,曹天赐等征东府的重要人物一个不见,连吴氏满门也不见了踪影,而那些宁则诚点名要抓的酿酒的老师傅也是一个不见,吴氏酒庄,除了空荡荡的一个个硕大的酒缸之外,什么也没有剩下。
这怎么交差?想起张灼郑重其事的交待,吴应东不由头痛起来。
“吴将军!”一名军官大步走了过来,“抓住了扶风县令郑均。”
“郑均?”吴应东不由大喜过望,总算抓住了一个还有些份量的家伙。
“把这个家伙给我带上来。”他怒喝道,要抓的人没有抓到,他们的下落,却要着落在这个扶风县令的身上了。
郑均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破了,踉踉跄跄的被推推搡搡的带了上来,看着吴应东,他一脸的迷茫之色。
“吴将军。你想干什么?”他厉声质问道,“我乃扶风县令,你们想干什么,造反么?”
“造反?”吴应东狞笑一声,“造反的不是我们,而是征东将军高远。”
“什么,高将军造反,这怎么可能?”郑均大惊失色。
“哼哼,这个小儿,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勾结东胡,意图陷我征伐东胡的大军不利,被周太尉察觉其阴谋,现在事发了,吾奉命逮捕征东军余孽,郑均,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吴应东呵呵冷笑。
郑均两腿一软,坐倒在地,脸若死灰。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知道不知道。你自与上头说去,郑均,我也不来为难你,你只消告诉我。这征东府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还有,哪吴氏酒庄的人哪里去了?”
郑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什么也没有对我说。”
看着脸色灰白的郑均,吴应东心里已是有了几分计较,看来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入高远的法眼,虽然就任扶风县令,但真正的大事,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郑大人,你好好想想,他们能去哪里?这可是你将功折罪的好时候,你身为扶风县令,常来征东府办事,难道就没有察觉出有什么猫腻,发现有什么反常么?”吴应东耐心地问道。
郑均偏着头,半晌,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前些时日,我去将军府,在长史门外,听到那曹天成与长史说起了什么草原那边已经都准备好了什么的,当时也没有在意,自己进去之后,他们就换了话题,没有继续再说了。”
吴应东大喜过望,“我知道了,他们定然是提前知道了消息,所以逃往草原了,郑大人,你却在此稍稍委屈几日吧,高远勾结东胡,妄图造反,与他有勾连的人物,自然是逃不了的,但我看你,倒不是与他们勾搭的人物,但是与不是,我说了也是不算的,等燕翎卫的人来了再说吧,来人,请郑大人去后面休息。”
郑均感谢,站起身来,随着几名军士走向后面。
前头,吴应东已经在大声下令,集结军队,准备前去追击征东府诸人,正往里头走的郑均并没有回头,只是低垂的脸庞之上,口角微微勾起了下弧,似乎是在冷笑。
居里关,当年高远曾经驻扎过的地方,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由数个村落组成的聚居地,这些村落,将居里关围在中间,在最核心的地方,便是以前扶风军的各色作坊,但当吴应东率军抵达这里的时候,这些作坊也毫不例外,已经人去屋空,除了那些已经变得冰冷的炉灶之外,什么也没有剩下,便连那些沉重的铁锭,也被搬走了。这让吴应东心中沉淀淀的,想将这些作坊撤离得如此干净,显然不是仓促之间便能完成的事情,如果对方早有准备的话,自己只怕这一趟便要走空了。
脸色沉重地走出这些作坊,映入眼睑的是周边长势极好的庄稼,放眼看去,竟是一眼无法看到尽头,而这些聚居在此的村民,吴应东也知道,基本上都是高远从东胡人手里抢回来的奴隶,以及退伍的军人。
这个高远,是一个人才,只可惜,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看起来要殒命他乡了,便是死了,也会落一个永世也无法洗去的污名。
吴应东叹了一口气。
“吴将军!”一名偏将急步走来,“我找这里的村民打听了一些,他们说,一天前,的确有大队人马从这里离开了,听他们描述的样子,应当便是蒋家权一行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