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无奈地松了手,"快一点。快一点,多耽搁一点时间,说不定就会多死一个人呢!"
"官爷,去给您的兄弟诊病,我总得带上药箱,药品。备一些东西吧!"柯远山大声道。
军官恍然大悟,"是我着急了,快请,快请,你们几个。赶紧跟着大夫,需要什么东西,你们拿上。"
柯远山带着几个士兵进屋,看到自家的女眷正全身发抖地将小米粥碗凑到了唇边,不由大惊,"不要喝!"猛扑上去,几巴掌将她们手中的碗打掉,砰砰地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的瓷片。
"官爷不是来抓我的,是来请我去诊病的。"柯远山大声道。"我没事,我没事的。"
一屋子的人听了这话。先是懵懂,接着大喜,大悲大喜之下,不由相拥而哭。
那军官倚着大厅的门,看着这一家子又哭又笑,不由奇怪起来。自言自语地道:"这是闹那出呢?不过就是去瞧个病而已,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柯远山自觉得这是绝境逢生。手脚奇快地收拾了一些治疗红伤的急需药物,往肩上一扛便往外走。自己好好施展医术。多救一些他们的士兵,就算他们事后查出来自己与东胡人过往甚密,也总不好过河拆桥地干掉自己了,自己这一家,也许就能侥幸过了这一关。
"给他们背着,您是医师,怎么能让您背呢?"军官一把抢过药袋子和药箱,递给了身边的士兵。
"将军贵姓?"一边急步随着那军官向外走,一边问道,抓紧时间与这个军官拉好关系,或许在某个时刻,就能救自己一命啊。
"什么将军?离将军远着呢!"军官笑道:"我叫梅华,只不过是一个营长,这一仗咱带的兵是先锋,与宫卫军打了一恶仗,死伤太多了,狗日的宫卫军也叫我们给打没了,这些伤兵都是咱们都督的宝贝呢,你救活一个,我给你十两银子,还有我梅某人的感激,要是你都救活了,以后遇到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梅某人,我梅华在青年近卫军中,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柯远山不由大喜,救死扶伤,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长项啊,听这军官的话,在征东军中竟是很有地位的,全部救活虽说有难度,但只要自己尽心尽力了,对方也会记得自己的。有了这个人做靠山,性命指定是没有问题的了。
梅华与吴涯的两个营因为伤亡惨重,所剩人数有限,此时被编在一处,驻扎在榆林城中一个东胡大官的庭院之中,此时屋内屋外,倒处都是躺着,坐着的伤兵,惨嚎之声从各个角落里响起。这些铁铮铮的汉子,在战场之上挨了刀哼也不哼一声,还能挺着刀子去拼命,此时下了战场,却一个个叫得忒惨。柯远山一踏进这个大院,便觉得如同进了地狱一般。
"吴涯呢?龟儿子的在干什么?"梅华一跨进大院,便大声叫嚷道,刚刚喊了一声,便愕然止步,一把捂住了嘴巴,因为他看到了一群身着红衣的贴身侍卫,这身衣服,他以前也穿过,那只有都督的侍卫才穿着这样的制服,他们在这里,那都督也在这里。
目光瞟过去,果然看见都督一身便衣,正蹲在地上,替一个士兵包扎着伤口。
柯远山立功心切,一进院子,便直接跑向了那满地的伤兵,恰好便蹲在了高远的身边,回头看见高远熟悉的包扎手法,想着这定是自己的同行,也不知这些大兵从榆林哪里抓来的,人很是年轻,手法却极为熟韧。
"这位小老弟在榆林那里行医,柯某人怎么不认得啊?"柯远山打开药箱,拿出药品,快手快脚地开始替面前的一个伤兵治疗,一边问道。
高远转头,看着眼前这位医师,微笑道:"你是梅华刚刚请来的医师?"
听到这位年青人径自称将自己带来的那位军官的大名,柯远山不由一怔,手上也停了下来。
"我是高远,倒不是以行医为生。"
卟嗵一声,柯远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上一紧,正在被他治疗的那个伤兵顿时杀猪一般的大叫起来。
高远,征东军都督,大名鼎鼎的人物,居然在替伤兵包扎伤口。柯远山这一刻,吓得几乎昏了过去。
"柯医师?"高远叫了一声。
柯远山一个激凌,敏捷地爬了起来,五体投地的趴伏在高远面前,"草民柯远山见过大都督。"
高远笑着将他拉了起来,"柯医师,现在救人要紧,还是赶紧替我的士兵治伤吧,这些虚礼,不要也罢。请柯医生尽力,事后高某人重重有谢。"
柯远山一骨碌爬了起来,这一刻,他是精神百倍,浑身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充满干劲,自己这一辈子救死扶伤,老天爷还真是没有薄待自己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