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你走一趟,就说我得了些好茶叶,请三叔公过来喝茶。”
顾洋脸上隐约还有睡觉压红的印子没消,走到前厅,吩咐顾河,余多自然是跟在他身后。
能做主的人过来了,两兄弟自然是轻松不少,顾河直接去请人。
顾洋并未和老者搭话,他已心这人说的应该是真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坦然,而且这群人此行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无非就是薅羊毛而已。
“你就是顾洋大侄子吧,我是你大伯,这孩子长得还真是俊……”
钟谷殷勤的把儿子推到顾洋跟前,说道:
“这是我儿子钟小远,是你弟弟……”
“咳!”
老者重重咳嗽了一声,钟谷悻悻带着儿子躲到了一边。
“顾洋……”
“你小子今天怎么有闲心请我这个老头子喝茶?”
爽朗的说话声打断老者,三叔公提着拐杖生龙活虎走来。
“你这小院子建的是真不错!”
进门看到厅子里窝了一群人。
“这是来客人了?”
“重阳哥,真的是你!”
老者激动地站起来,想要拉三叔公的手,被躲掉了。
三叔公凝眉思索一会儿,终于是想起了这号人。
“顾成?”
人老成精,看的透彻,人前人后这些弯弯绕自然是逃不过他老人家的眼睛。
“不对,现在应该叫你钟成才对,你说是吧。”
钟成有些尴尬,先前没用的大儿子说漏嘴被他狠狠瞪了回去,可是顾重阳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跟着母亲改嫁,随了继父的姓氏?
“不知道钟大哥突然造访是为了什么,村子里来了外人,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要过问过问的。”
三叔公端起余多敬上的乌龙,半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浓郁的茶香,慢慢嗲一口。
“重阳哥,实不相瞒,黑水郡招了水患,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三叔公点点头,确有此事。
“我们一家子就在黑水,这一场大水过去,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回老家来投奔小弟,没想到……”
顾家落魄的时候,一年吃不上油水,你也不想着回来认亲,如今家里大人都已不在人世,几个小辈儿守着诺大的家业,此时回来的目的,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是这么回事,那就好办了。”
三叔公双手握着白瓷的茶碗暖手,不急不缓的说道。
“看你的意思是打算重新在西凤村扎根喽?”
钟成确有此意,他四个儿子双眼放光的盯着三叔公,好像三叔公一旦答应,眼下的宅子就是他们的了。
“到底是我西凤村走出去的,想要认祖归宗,我也不能拦着……”
钟家人脸上得意的神色都要绷不住了,若不是顾忌着有外人在场,怕是要高兴的满地打滚。
“但是,你毕竟入了别家的族谱,和顾家已经没有关系,你们叨扰这群孩子也有些不妥……”
“重阳哥!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亲爷爷!”
钟成一听就不乐意了,他回来就是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想到顾重阳几句话就把他和顾家择了个干净!
“我们只认族谱,其他的都没用!”
“叮”一声脆响,三叔公把茶碗放在桌子上,扶起龙头拐杖,不轻不重的轻点地面。
“这就是了,我爹怎么会把我从族谱上划掉呢!我还是他亲爷爷……”
“小成啊,有全叔找了你们整整七年,七年间从没有停下来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就在眼前的黑水郡。
可是呢?他看到了什么怕是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有全叔回来之后大病一场,病榻之上找来了祖老,亲手把你们娘两儿的名字划去了,此后没多久,有全叔……也去了……”
三叔公缓慢拄着拐杖站起来,轻轻叹了一口,陈年旧事被翻出来,让他想到了很多已经逝去的人和事,难免有些难受。
“小成,顾家的祖宅现在还空着,你要是想留下来,重新扎根,我就替顾小子做主,把祖宅给了你,其他的心思,趁早歇了吧……”
顾洋有些献媚的上前搀扶起因为久坐有些站不稳的三叔公,被老人的龙头拐杖轻敲了两记,顾洋只是“嘿嘿”笑着,并不躲开。
“那可是凶宅!怎么能住人呢!”
哼!
顾洋心里冷哼一声,什么事儿都门儿清,顾家最困难的时候不见踪影,现在到想着跑来想捞好处。
“你住嘴!”
钟成实在是受够了蠢笨的大儿子,被气的头顶花白的发丝都要自燃了。
“重阳哥,谢谢你能让我会祖宅,我们一家子对你感激不尽,不过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
“哦?”
三叔公停住往外迈的脚步,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顾洋没有听清楚。
“不管怎么说,顾洋几兄弟的长辈都不在了,我们算是这世上仅有的至亲,血浓于水,孙子的亲事,我怎么也能插一句嘴不是?”
原来还有这茬!这秦老爷还真是能搞事儿,难道非他顾洋不可吗?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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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大爷爷给洋小子说一门亲事也是情理之中。”
钟成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俯视顾洋,好像他只能任由他宰割了一般。虽然在顾洋这里捞不到便宜,但是把秦老爷吩咐的事情办妥了,钱老爷给的也够他逍遥自在的过完残生。
“话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父母有再造养育之恩,洋小子兄弟几个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你一食一饭,你插手人家的婚事,与情相悖,与理不合。
我是看在过世的有全叔的面子上才让你在村子里扎根,看样子你也不愿,既然如此,不如趁早离去,两边都省心些。”
三叔公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没有正眼在瞧他一眼。
钟家人恨得牙根痒痒,也只能先行离开,去往顾家的祖宅。
刚刚把一群人送走,门还没关上就有人踩着点来。
“这是顾洋家?”
一藕色衣衫飘飘,脚踩鹿皮小靴,姣好的面容带着煞气的女子叉腰站在顾洋家门口,趾高气昂的询问出来关门的顾河,说话间头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带着一丝俏皮,还有一丝薄怒,很是吸引人,这样活泼的姑娘已经很少见了。
“你是谁?找我三哥干什么?”
顾河扶着门,眼前的小女孩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看穿着非富即贵,他有些头疼,怎么这些事都赶着一天来了?
“你管我是谁!赶快把顾洋给我叫出来!本姑娘要教训他!”
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小姑娘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不错,来人正是秦霜,媒婆回到秦家之后,把顾洋的行径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翻,直接把人塑造成欺压邻里的恶霸,强迫余多卖身于他,还暗示顾洋在虐待余多。
秦霜一听自己的心上人正在遭受非人的待遇,当即就要出府去“英雄救美”,被秦老爷拦住了,可是自小骄纵的她,怎么会轻易放弃?
寻了个空挡就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循着媒婆说的地方一路找了过来。
顾河心道:“不会是三哥外面惹得桃花吧……”
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关门不是,放人进来也不是,只能僵持着。
“你聋了不成!赶快让顾洋来见本小姐!”
“又怎么了?”
在家里就听到门口动静了,还真是不让人安生。
顾洋揉着眉心走出来,他倒要看看是哪门子的妖魔鬼怪。
“你就是顾洋?”
秦霜鹅蛋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狐疑,顾洋生的唇红齿白,也不似其他庄稼人一样黑黢黢,反倒像个瓷娃娃,模样很是俊朗,和媒婆说的大相径庭。
“嗯!我就是,我知道你因为什么来找我,你跟我来。”让你彻底死心。
说着转身就进门。
秦霜有些迟疑,她是偷跑出来的,家里人不知道她的去向,玩意顾洋要是起了歹心……
咬咬银牙,一凝眉,还是跟了进去!既然顾阳知道她是谁,不信他胆敢放肆!
进门之后,远远跟在顾洋身后,穿过前厅,直接来到卧房,顾洋推门就进。
桌子前端坐的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吗?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顾洋从那人手里拿起一件纯白色的布料,往自己身下比划,是……一件底裤。
秦霜水灵的眼睛睁得老大,眨眨眼睛,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如同当头棒喝,让她收回想去“解救”余多的脚步。
顾洋好像很满意手里的底裤,奖励似的亲亲余多脸颊,进而禽住带着一丝冷硬的薄唇,肆意吮吸起来,重大打击之下,秦霜好像出现了幻觉,“滋滋”作响的水声好像在耳边响起。
失魂落魄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顾家,是怎么走出西凤村,又是怎么被家仆带回秦家。
抬眼便看到贵妇装扮的姐姐坐在贵妃椅上等着自己回家。
“姐姐……”
委屈霎时间爆发,秦霜扑在姐姐怀里,哭了个痛快。
秦凝儿柔柔的抚摸幼妹的头顶,也不言语,只是抱着她,温暖她。
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出来。
“唔……”
实在是受不了顾洋动情的进攻,余多虎牙轻轻刮了顾洋灵巧的舌尖一下,换来屁股上不轻不重的一记巴掌。
“真坏……”
胸中的心脏“砰砰”跳的响亮,余多靠在顾洋怀里平复激动的心情和身体。
“你不是配合的挺好吗?”
顾洋对于余多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甚至是到了病态的地步。
哪里都喜欢的不得了,细密的亲吻浅浅落在面上、颈侧,手中的活计也没有停下……
“这样是不是……嗯……不太好?”
余多对于顾洋的纵容是百分之二百,况且其实他也很喜欢顾洋黏在他身上的感觉。
“有什么不太好?我看好得很,这样她就不会肖想我媳妇儿……你是我的……”
宣布领土一样,顾洋把余多里里外外都打上自己的标记,然后换上亲亲媳妇儿亲手缝的内裤,神清气爽出门去了!
小白把主人的懒惰学了个十乘十,秋天一来,能不动就不动,看到顾洋要出门,小腿儿一蹬跳上顾洋脖颈,围在他脖子上重新眯上了眼。
“你这懒货!”
顾洋搔搔小□□嫩的肉垫儿,小白伸出带着倒刺的小粉舌头舔舔他脸颊,然后……一动不动了。
或许小白只吃素的原因,口水并没有异味儿,相反的带着一股果子的清香。
顾洋一身崭新黑色秋装,小白趴在脖颈处一动不动,是一条天然的真皮围脖,更衬得顾洋小脸红润。
秋收时节,大家伙都在地里忙活,山上反倒是清净了,只有不时出现的巡山人员。
顾洋到枫园走了几步,查看了一番,各处都很正常,均按照他的意思修整。
“嘶……你个小懒货!”
原来是山上风有些大,小白怕冷,小脑袋往下一探,径直钻进顾洋怀里。
小白的皮毛比上好的蚕丝还要润滑,带着丝丝凉意,顾洋胸前被冰的起鸡皮疙瘩,不过过会儿之后就是一阵暖洋洋,毕竟狐狸的体温要高于人,小白在顾洋胸腔,就像贴了一个暖宝宝,持续供热,就是重点儿。
“顾洋!”
看来最近他真的是流年不利,要不寻个先生给瞧瞧?
“嗨!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呐!”
赖子窝在一堆晒干的苞米杆里,正眯着眼打盹儿,眼前好像神仙一样的人闪过,定睛一瞧,可不就是顾洋吗!
一下子也不困了,立马来了精神,他可专门瞧了瞧,只有顾洋一个人,底气一下子足了。
“顾洋,你这小子傻了几年,醒了之后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什么好事都往你家跑!”
顾洋微微蹙眉,没想到第一怀疑他身份的人竟然是赖子。
“我还有事。”
赖子堵住顾洋的去路,对顾洋不善的语气恍若未闻,接着说道:
“顾洋,咱们都是一个村子住着,大家都吃肉,你怎么也得给我口汤喝吧,你看我这日子过得,也太没盼头了,你让我去开春了你让我去上工,哥哥我一定好好干!行吗?”
人的秉性虽然不是一层不变,但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生扭转,赖子极大可能就是装装可怜,动动嘴唇,顾洋虽然不是很看重枫园的生意,也不想招一个祸害去恶心七哥。
“园子的事情是二哥管着的,你直接去找二哥就行。”
顾洋打定主意赖子不敢去纠缠顾海,索性就把事情推打他头上,自家兄弟,他应该不会在意的……
是吧?
赖子还真不敢去找顾海,压着脾气继续放低姿态,说道:
“顾洋,哥哥我现在还是一个人,你就让我去干活,干啥都行,我攒点钱儿娶个媳妇儿,要不这辈子就只能孤苦无依一个人……”
“我说了,园子的事情一直都是二哥在忙,你想去可以直接去找二哥。”
有因必有果,有今天这样的结果,都是自己种下的,别人没必要为你的过去买单。这是顾洋将近三十年独自奋斗中体会到的,他并不准备怜悯赖子。
“顾洋!我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同意是吧!”
赖子耐着性子哀求了一会儿,无果之后本性就露了出来。
“我……我……”
要说真的做点什么,赖子也不敢,顾海找不找他麻烦先不说,就顾洋来说,村子里人的人都把他当做财神爷,赖子要真的对他做点什么,在村里就是彻底的混不下去了。
随手操起一块石头掂量掂量。
“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要是不答应我,咱们就一起去死!”
话落,狠狠拍在自己脑门上!
gu903();力道好像没控制住,赖子有点懵,喝醉了一样东倒西歪起来,血液蚯蚓一样从头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