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穿成北静王》TXT全集下载_26(2 / 2)

这会儿她都不担心什么王爷瞧中……王爷眼睛不瞎。

却说黛玉等小姑娘们怯生生地行过礼,再听完紫鹃学舌,她大大方方地使唤红玉,“红儿往前面问一问,王爷是怎么个章程?”

红玉领命去了。黛玉这会儿正好得闲,便拉着小姑娘问问话。

两个小姑娘官话带点口音,却说得都算流利,可见家里也是下过大功夫培养的。如今瘦成这样,可以想见整个部族真到了快要饿死的地步。

年纪稍大的小姑娘也是够老实够坦白,“西边的人抢我草地,爹爹跟人干仗,输了,牛马几乎全没了,羊只剩了一点儿。”

过了约莫一刻钟,红玉就回来了,脸上带笑,“王爷说教她们纺羊毛,回头回去就是整个部族的生计。”

她和她的芸哥儿如今都是王妃的人,有人往王爷身边塞人,还搁到王妃眼前“过明路”,她能乐意才怪。

黛玉不用瞧就知道这机灵丫头的心思,也不搭理她,又问说话的小姑娘,“官话说得这样好,那可识字?”识字就好教了呀。

小姑娘规规矩矩答道:“识字,可,”她微微低下了头,“识得不多。”

等水溶“下班”回来,晚饭点儿都过了有一阵子。

婚后,除非水溶有应酬,不然夫妻俩都是一起吃饭。回到广宁,王爷加班是日常,黛玉也习惯了晚用晚饭……所以她也吃上了下午茶。

不等水溶问,黛玉便主动说起那俩小姑娘,“王爷要见见?”

水溶往罗汉床上一摊,“不见。往后谁往我这儿塞人,我不管乐意不乐意都得给面子?不惯这臭毛病。”

黛玉抿嘴一笑,“两个姑娘都太瘦了,我想着在府里养一养,教她们认认字识识图,然后再去工坊长见识,不然凭她们的身子骨哪里顶得住?”

加上黛玉的日化工坊,王府旗下的工坊全部都是十小时工作制,不包含早午饭和午休时间,但包括不到一个小时的“课间休息”,算起来每天实际工作时间大约九小时,而且还是每工作九天休息一天……就这样,王府工坊依旧被狂赞不已:王爷仁厚宽和……世所罕见。

被这么夸,水溶一点也不心虚。

就连黛玉都觉得王爷定下的条件实在是太优厚,幸好工坊招人确实只招收出挑的,考虑到王爷回到广宁,也该行“千金买马骨”之事,不然黛玉一准儿要抢在幕僚们之前劝说并试着阻止他:把下面那起子人的脾气养起来可就糟了。

当然,水溶从小到大都不具备圣父属性,他始终秉承着“想过好日子,你得好好干活儿”的原则来行事。

这会儿水溶看着丫头摆饭,又嘱咐黛玉道,“这些人都交给你安排。但凡对咱们忠心的,教点本事放归便是,当然若真有才能,留下来做个管事也好。”

黛玉笑着应道:“是。”

转眼到了秋末,棉服厂生产的皮毛一体大衣和皮毛一体的长靴,刚往王府铺子的货架上一摆,就有从夏天起日日蹲守在附近的商家排队前来接洽……

而在此时,刚好发完快递的薛蝌从关内返回,带来了个似乎不那么美好的消息:金陵已经有仿制香皂大量售卖,除了香味,质量相差不多,价格却是王府这边的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第二更,写一半睡着了……

晚上还有。

第五十六章

薛蝌这次来广宁,还把亲妹妹宝琴一道带了来。他向王爷恭恭敬敬汇报,他妹子则在内宅跟王妃说着“家长里短”。

虽然是荣府的支柱生意,但如今执掌在内宅妇人之手……勉强也算家长里短吧。

话说薛家一直以来都非常务实:不是不出不肖子浪荡子,但倒没生出读了几本书便瞧不起铜臭,自命不凡清高自诩的忘本子孙:没银子连饭都吃不上,不要说什么读书明理做个人上人。

因此哪怕宝琴许给了清贵人家梅翰林家,对自家的生意经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而且宝琴聪慧并不在宝钗之下,她只是没宝钗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本事,但仗着和王妃未嫁前的那点交情就枉顾尊卑,这种蠢事她肯定做不来。

黛玉也是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受了宝琴的大礼,才叫人扶一扶,再把这个小姐妹拉到身边说话。

首先黛玉先得向宝琴道一声恭喜:宝玉宝钗前阵子成婚,王府这边礼到人没到,派人贺喜的管事如今都回到广宁了。

从甘愿嫁给王爷的时候,黛玉再想起宝玉,已经足够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如今一年多过去,再提起宝玉,她内心竟只是漾起几许涟漪。

宝琴好歹也在荣府做过客,不是不知道王妃与荣府二公子交情不浅,只是人家各自婚配,不说两不相干,就看王妃如今的反应……她就默默抱怨:伯母简直就是小人之心。

离京前,薛姨妈瞧瞧找过宝琴,嘱咐了她不少……在现在的宝琴看来,这些话就是臆测和瞎说居多了。

而宝琴真正打算且不得不说的话,在进王府之前就跟堂姐与哥哥仔细掂量过好几回。她先替堂姐夫妇承认错误:香皂的方子的确是从京里的工坊泄露出去的。

黛玉不以为意:王爷早跟她说过,这种没有前置科技,几乎没有技术含量,又相当赚钱的玩意儿被人山寨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这话当时她大致听懂了,但有好几个词儿没听过,后来等王爷得闲,她挨个儿问过,听了满耳朵的解释,消化过后又觉得王爷再英明不过。

黛玉心里有数:日化工坊就在她手里呢。

能拖上半年多才做出水平差不离的香皂,还在金陵大肆售卖,这都是给了贵妃和王爷面子的前提。宝钗又是难得的明白人,如何不清楚这方子怎么着都不能一直捂住?虽然往来不多,黛玉深知宝钗和宝玉一样不仅不贪,甚至宝钗还更沉稳有分寸,不然王爷不至于瞧中薛蝌之后还捎带上她。

黛玉再看了面露难色的宝琴一眼,立时琢磨过味儿来:不是宝玉宝钗有什么舍不得,而是宝玉宝钗的长辈,她的二舅母忍不了,想让宝琴借宝玉宝钗的名头来求情,讨个说法。

说起来琏二嫂子也贪,但她只敢欺下;二舅母看不上欺下弄来的那点银子,她素来都想瞒上。

黛玉眯了眼睛,“听说这大半年里,京里的作坊就得了五六万的银子?”

宝琴果断应道:“可不是。”她立时开心上了,王妃果然听懂了呀。

黛玉算是彻底明白了。

她那个二舅母许是没亲眼见识过半年净落五六万的生意,哪怕是明知自不量力,也要试着找人找关系,接着把这独门生意做下去……不对,与其说想做独门生意,不如说是来诉苦求救,让王爷再给找个更赚钱的生意,二舅母只怕乐不得呢。

至于宝玉宝钗的想法,宝琴这不是就差明说了嘛:只管带话,旁的您不用应。

果不其然,宝琴立即道出宝玉宝钗的苦衷,“那位不自在了,荣府的舅太太听说,总得有话说。”

这个荣府舅太太指的是王子腾之妻。据黛玉所知,这些年荣府的银子主要就两个去向,一是送进宫里给贵妃铺路……这倒是应该的,没有贵妃,荣府未必有如今的体面;另一边,自是拿去孝敬王大人了……大笔银子送过去,升官发财不见得,好歹保住为官的二舅舅不怎么吃苦,不必遭受太多倾轧。

说实话,凭二舅舅的才干,王大人算是尽心了。而且二舅母和薛姨妈都是王家的姑太太,看在银子的面上,那边舅太太起码的回护总是不差的。

黛玉忽然庆幸自己远嫁,如果还在京城,二舅母定能不管昔日龃龉舍得下脸面,亲自上门求助。

就像刚刚投诚的那个部族,在面对生存问题的时候,二舅母照样非常务实。

却说黛玉心里思量,并不耽误她跟宝琴说话。

听过薛蝌汇报的水溶今天特地提早下班,留薛蝌和宝琴兄妹俩吃饭——薛蝌在给快递大业打基础,水溶必须做出足够重视的姿态来,不然王府那些不能常在他眼前走动的管事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而对薛蝌有所轻忽,比如出身啊,年纪啊,还有意识不到快递的前景啦……

用过晚饭,又说了会儿话,薛蝌宝琴兄妹告辞,水溶泡完澡,慢悠悠边往卧室走边擦脸,一路上连个丫头都不见,等回屋就看着黛玉换了衣裳,抱着个枕头,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瞧,他乐了,“这是有话要说?”

从刚嫁来,不安又谨慎地观察每一个人,有心事也轻易不说,到现在会主动诉说烦恼,黛玉这进步不可谓不大。

而更大的进步则是,水溶坐在黛玉身边,黛玉能主动靠过来……那水溶还能放过?

他把毛巾一丢,搂着肉乎了不少的媳妇道,“荣府又有人闹幺蛾子了?”

不管乐不乐意承认,荣府都是黛玉实际上的娘家,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广宁,黛玉都跟贾母、宝玉以及三春有若干书信往来。若能坐看荣府衰落,亲人颠沛流离无动于衷,那也不是黛玉了。

被这么一逗一哄,黛玉依旧是粉面桃腮地靠在水溶肩上,先复述了一番宝琴白天告诉她的,之后就不怎么遮掩地谈起自己的看法,最后自然是柔声问一问水溶的态度。

“荣府这些年越发入不敷出,偏还要摆着权贵高门的架子,”水溶评价荣府上下无须客气,“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你二舅又牵扯进大案,一次破财免灾就把府里的银子掏空。我几次着人去打听,都告诉我荣府跑来哭穷并不是装的。”

黛玉抿了抿嘴轻声道:“是真穷。我舅舅舅妈都不大会装相呢。”顿了顿又道,“不怕王爷说我凉薄,有一说一,我两个舅舅心没那么细,也不把三瓜两枣放在心上,但我二舅母却是点子调养的东西都舍不得。她偏又不明说,动用了我爹娘留给我的家资,还让她的陪房四处念叨我凭白住着,养着我是大恩德呢。”她眼眶有点酸,轻轻拉住水溶暖暖的大手,“银钱我也没那么在意,我娘的嫁妆只要我留些能念想的,从哪来回哪去也好。若非嫁给王爷……我还是听宝姐姐提醒我说,当初只想给个三五万就把我打发了,也幸好外祖母发现得早……”

挺好,挺清醒挺明白。

水溶暗笑:黛玉也能轻松地说自己舅舅舅妈是非了。这个时代主流道德观就是不能说长辈是非,不管这个长辈为人如何,他不仁你却不能不义。

而水溶为了今后从农耕~社~会到半~农~耕~半工业社会转变,明里暗里推行的改良版价值观是:不说祖父母外祖父母爹妈的不是倒也罢了,毕竟是直系血亲,就算遇上王八蛋父母,没养恩总还有个生恩,实在忍不住可以找官府,但遇上这种坚定要求“卖了人家还得让人家帮着数钱”的二舅母,咱还是以牙还牙得好。

说到后面,黛玉有些微的哽咽,水溶拍拍黛玉的后背,“你做得对,你跟舅舅舅母再难亲如一家,□□府又不是人人对不住你,你外祖母,表哥表妹待你倒都真心。”

黛玉那帕子悄悄抹了抹眼睛,“王爷说得是。”

荣府这几年都是靠着黛玉爹娘留给她的资财过日子,这事儿爆出来,宝玉并三春要么是见面要么是书信,都诚挚地向她道谢,并明言大恩必有厚报。甭管是不是有这个机会报恩,这个态度没问题,黛玉心中不平也被抚平了不少。

说白了,黛玉还是个心软的姑娘,而且是真吃软不吃硬。

水溶瞧了瞧黛玉,见她双眸水光褪去,才道,“我把京城的日化工坊交给宝玉宝钗这两口子,一方面要谢过贵妃把你嫁给我,我很满意;另一方面则是给荣府个正经进项,省得一年到晚总打发人来找你哭穷,凭白让人不安生。”

黛玉笑了。

水溶亦笑,“我命令让宝玉盯着那个工坊,也是存了让他体会一下生活的艰辛的心思。只要看看坊子里辛勤工作的工人,好歹知道点民间疾苦。再让宝玉他媳妇盯着账目银钱,工坊的出息自然不能让你二舅母想拿就拿想用就用。你二舅母若是欺负宝玉他媳妇年轻,又是亲戚脸皮薄,才是打错了算盘。”

黛玉抬起头问:“王爷瞧着她很好?”

水溶刮了下黛玉的鼻梁,“醋了?”

黛玉捂着鼻子轻哼一声,水溶大笑,“我就够冷酷无情了,不想再找个跟我差不离的媳妇。”

黛玉盯着水溶,认真说道,“王爷才不冷酷无情。”

水溶接着逗她,“好好好,我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黛玉面皮又一次发烫,“宝姐姐是挺好的,宝琴白天学舌来,把我二舅母的意思带到了,更把他们夫妻俩的意思也带到了,就是让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旁的不用管。我寻思着我二舅母爱吃独食也不是一天两天……”

水溶道:“说心里话,宝玉娶了有手段的明白人真是好事。”

黛玉也道:“我二舅母许下这门婚事,想着宝姐姐好拿捏,才是打错了算盘。”

“京城里的工坊也归你管。”见黛玉一脸惊讶,水溶解释道,“我那儿还有几个方子,回头给你送来……要不要给京里的工坊,看那小夫妻俩能不能讨你喜欢,把你奉承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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