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才不会说什么“当着闺女别说这些”,长公主被帝后宠爱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什么利害关系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全然不知道,不过没影儿的婚事竟想要刺杀王爷,如今在西南被镇南公软禁,凭长公主那~性~子~大约过得很是生不如死,这就是前车之鉴!
“我瞧着他们颇有自知之明,以前难说有没有称帝之心,不过如今像是认命了。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让民夫筑墙的钱粮他们不靠咱们能拿出来吗?”
水溶抱着女儿颠了颠,冲着媳妇笑得温柔,“所以挨冻挨了好多年,整个人就彻底冷静下来了。”加上他目前骑兵足有十万,步卒超过二十万之后,吴大将军和王子腾的心气便大不如前,想必这两位在背地里也感慨过好些次,天命不在我身,奈何?
不过水溶和黛玉还有一众幕僚将军们倒是猜错了一点,他们本以为京郊大营会联系京中宗室勋贵,牵制住禁军,来一场教科书般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万万没想到,抢在那些宗室勋贵之前,先拿住皇帝的是……皇后,趁着皇帝风寒的时候。
趁他病要他命,这道理皇后怎么不懂?
皇后的弟兄们虽然实力不足,但皇后的父亲在军中尤其是禁军威望犹在,再加上忠顺王府鼎力相助,拉起足足两万多人的精锐,有心算无心之下,一举得手。
元春通过她在禁军中的关系……理解成禁军中地位不低的相好也没毛病,以及史鼎,又快又准地送来了第一手消息。
大多数宗室都因为吴大将军的缘故,都希望在清君侧,也就是一定程度上控制皇帝之后,在吴贵妃两个儿子之中挑选一个推举上前;皇后对此早有预料,联络到忠顺王府,义忠王之后以及身在南方的两位实权藩王,直接先下手为强。
皇后不仅软禁了皇帝,更一口气把吴贵妃和吴贵妃的儿子一起关了起来。吴贵妃的小儿子本就高烧,经不起折腾,宫中乱乱糟糟,担惊受怕又无及时医治,吴贵妃的小儿子就这么在他爹娘的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莫说吴贵妃泪如泉涌,此时皇帝都双手颤抖,深恨皇后,只恨当年自己顾念旧情,竟留下如此祸根!
皇后如何不知皇帝恨不得她死,想起远嫁快要郁郁而终的女儿,还有沦为边缘人,艰难度日的儿子和她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宫中有子女的嫔妃与皇子皇女一网打尽。
元春见势不妙,被相好早早弄到了羽翼之下保护了起来,而甄嫔和她的孩子……则死在了皇后手中。
就在收到元春密信的第二天,吴大将军和王子腾的联名信也到了:开门见山,许了利益,分清主从,他们在向水溶求救!
水溶直接召集心腹议事……其实讨论的都是细节,在座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王爷这一次再入关就不会经常回广宁了。
因为早先就做了准备,水溶带兵兵临山海关,一直跟水溶“暗通款曲”的史鼎一点都不犹豫,直接开门放水溶入关不说,更准备了五千精兵与水溶一起进京……捞点功劳。
水溶让小图标扫了扫,毫不意外地在史鼎身后发现了卫若兰……听说湘云给他添了两个小子,卫若兰显然正上进呢,琢磨着拼一拼,封妻荫子。
这一路又是势如破竹,为了阻拦水溶,那些背后站着各路王爷勋贵的乱军,以及起义军,还有若干短时间凑在一起的卫所战兵辅兵,被主子逼着上前硬着头皮迎战。
这前前后后将近十万人,在五分之一约莫两万人亲身体会到了广宁连射驽机和新式火铳的威力后,剩下的都果断投降,做了俘虏——亲身感受北静王精锐战斗力的那批袍泽还是他们亲手挖坑埋下的……
数日后,水溶再次兵临城下,只不过这次的城是京城了。
京城预料之中的城门紧闭,城头上不乏来回跑动的人影。被挡在城外不得而入的吴大将军和王子腾更是等大营扎好,就上门拜访。
水溶从这两位口中得知了不少新情况:分成两半的禁军,以及早就入城的京郊大营三方……现实是保皇派那部分人数较多的禁军和京郊大营入京城的那部分能战之兵加在一起,都不能奈何皇后执掌的那部分禁军。
不是人多的这一拨硬刚刚不过,而是他们都低估了皇后,更没有皇后心狠。皇后命人烧了工部和兵部好几个库房,得了数量不详据说能把京城弄上天的~火~药……
光说不练嘴把式,皇后随手来了次“牛刀小试”:没了三个王府,大火烧了两天,前后死了几千人,这些人里几乎没有百姓,全是宗室和勋贵子弟。
从此之后再没人敢小瞧皇后,更没人轻动。
此时吴大将军已经很诚恳也比较没脾气了,“王爷这儿好东西多……还请王爷为天下着想,任由皇后恣意妄为,陛下危矣,京城危矣。”
王子腾补充了一句,“皇后应是真疯了。”但凡想着儿子继位,做事都不会这么绝。吴大将军有两个皇子外甥,而王子腾则有甄嫔所生的皇子,曾经这都是资本。可现如今这点资本……吴大将军少了一半,王子腾彻底亏光,两人在水溶面前不管情不情愿,身价都放得极低。
水溶听了点了点头,“皇后真是个人才。”之后吩咐起心腹,“休整一日,明天攻城。”
再次站在城门前,水溶故意选择了城头上最为厉害的神射手射程之内。
京城的城墙和城门,取巧当然是不行,再说水溶为了彰显实力,肯定要堂堂正正行王道行阳谋,像是从系统里兑换个匪夷所思的东西,让在场众人刷新了三观的事儿,他不想做;他要做的就是吩咐手下赶紧组装数个大型器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广宁科技实力和威力。
但是他轻描淡写地拍下直射面门的几支驽箭,不在上述“不想做”之列。
然而此时众人眼中,北静王身周已有金色光点飘飞,水溶的亲信精锐们差不多见怪不怪仍旧难免心神荡漾,至于其他人那脸色……只能说各有各的妙处,足以让人回味良久。
约莫半个时辰后,攻城神器组装完毕,水溶轻飘飘地一挥手。
巨响隆隆,声如雷霆,不绝于耳,同时大地震颤,前方更是火光烟尘交织,几乎遮挡了全部视野。
要不是水溶和他的心腹们大多安然如初,吴大将军和王子腾等人早就上前询问,但即便如此,吴大将军和王子腾也都白了脸,冷汗浸透了战甲内的衣衫。
有小图标分析图像和计时,水溶装模作样地算了算,“差不多了。”随后一抬手,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数万人跟着水溶冲锋,冲着冲着,便发现城墙已然破了个约莫是城门两倍宽,从头到底的大豁口。
这时还需要犹豫?直接进宫救驾去吧。
就在水溶带兵入宫时,缀在后面的宝玉则带着千余人奔向勋贵重臣所居住的区域——宁荣两府便在此地。
宝钗已经有孕在身不好挪动,宝玉这次跟着王爷入关,早在昨天他便领命在进城后控制住几个区域,他家也在他职责之内。
王爷故意让他照看自家,了却点心事,这份恩情宝玉自然生受了。
这次回家……见仆从跑得就剩下十几个人,姨娘通房们更是早早卷了银子消失无踪,对此宝玉全无意外之色:大难临头各自飞嘛。人家做姨娘做通房图的不就是银子,眼见着银子要没了,谁要一条道走到黑?
王夫人听见儿子回来,就哭得几乎要晕过去……如今宁荣两府早合在一处居住,因为接二连三被“上门打秋风”,贾赦、贾政还有贾珍全都吃了不少苦头,贾赦和贾政目前卧床不好起身,宝玉一一瞧过,感觉经此折腾,只怕寿数有限了;而贾珍则干脆让人打断了两条腿,因为没能及时医治,往后必然不良于行。
毕竟贾珍任性原著里颇有体现,而一个任性之人,看不惯他的无疑不少。平时倒还好,一旦遭遇乱世,结果就是这样了。
总之目前是贾琏做主,贾蓉辅助,不是这二位没吃苦头,总归他俩年轻,得罪人不多,为人又灵透能屈能伸,吃亏也能撑得住,而且恢复得比较快而已。
倒是贾母瘦了不少却比以前更精神,整体状态也还不错。
然而见宝玉回来只行了礼,不肯上前,王夫人委屈聚在一处,自是哭诉个不停。
贾母正和宝玉说话,被王夫人烦个正着,便吩咐凤姐儿,“把你姑母掺回屋去。”此时邢夫人借口照顾大老爷早避了开去。邢夫人出身不好,脑子也不甚好使,却比王夫人更识时务,更会看脸色,或者说她到了这个时候完全不会再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凤姐儿此时脸色也不好看,费心费力积攒的嫁妆早就被抢没了。她很是灰心,知道宁荣两府已然败了,恢复往日荣光……算了只说像以前那样过富贵日子都不可得,此时她也只希望宝玉回来愿意多照拂家人。
凤姐儿真没王夫人那么自我感觉良好,她好歹知道在对待北静王妃以及宝玉婚事这件事儿上,让宝玉对家里生了许多怨言,而且目前看来是真离了心。
此时听到贾母吩咐,又见宝玉都不肯多看王夫人一眼,她便手下用力,叫上平儿一起,差不多是连拖带扯地把王夫人弄回了内间。
儿子女儿都不在意,王夫人不会短了吃喝,然而再想说了算……已经没戏了。
却说宁荣两府能得以保全,一方面有北静王府留在京城的探子暗中接济,二来就是靠元春的那位相好。
对此贾母全然心里有数,她老人家更知道北静王一来,起码是个一手遮天的摄政王,而且王爷看好宝玉也跟元春有些交情,至于旁人……只要想想曾经对黛玉的薄待,贾母就不敢抱什么奢望:反正有宝玉在,足够支撑门户。她这个孙儿果然生带不凡,正是应在这里!
老太太琢磨什么,宝玉看不出来,若真是知道只怕还得反驳:什么生带不凡?真有什么不凡之处,何必前十几年活得浑浑噩噩?
总之祖孙一通交心后,贾母便送宝玉出门,看宝玉带人为王爷办差去了。
扶着贾母回屋的贾琏与贾蓉则是对视一眼:长辈们彻底没戏了,倒是咱们是不是还有点机缘?
这话一点错都没。虽然之后宁荣两府的爵位都没了,但贾琏和贾蓉凭着宝玉,都在军中谋到了一官半职,莫说养家糊口,而是全家都能过得十分滋润。贾琏和贾蓉也真正成了一家之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水溶带人进宫,得知没能阻挡北静王,甚至城墙即刻被破,皇后再怎么惊讶意外,仍旧不显慌乱……
尤其是水溶带人以简单粗暴的手段压制住皇后麾下的那部分禁军出现在乾清宫里,皇后仍旧不显慌乱——至于何为简单粗暴的手段无法细述,只用忠顺王与他的儿子做代表吧,这父子俩因为不得不出面阻拦,人已经齐齐没了。
总之就是众人战甲染血地杀进乾清宫,就见皇后攥着匕首,一下一下地戳在皇帝身上。
而皇帝面色惨白却依旧硬气,一声不吭——可能也是他此时完全发不出声。
而皇后身侧,皇后的心腹大太监则横握一把长剑,嗯,横在吴贵妃所出皇子的咽喉处。
皇后也够光棍,寒暄什么的她没心情也没那么力气,“我已经让我哥哥送我儿出京。”她笑了笑,尽显神经质,“王爷,你可只来得及救一个。”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都要。
水溶果断点开商城,在小图标的推荐下选取了商品,点击即生效。
皇后与她的大太监忽然身子麻痹,动都不能动,两人甚至没来得及思考,便已经被得到眼色飞扑而来的重甲精锐死死按在地上……还摩擦了几下。
这个时候皇后和她的大太监依旧感觉不到疼痛,等她在数息后找回身体控制权,她果断咬碎了口中毒囊。
而大太监见皇后合眼,旋即嘴角溢血,他大喝一声,双眼瞪得溜圆,身子猛地往前一倾,卡在落地的长剑上,也……不动了。
所有的这些,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水溶也不问皇帝的意见,直接吩咐,“葬了吧。”旋即扭过头看向皇帝,而皇帝用尽全力指了指跪在他身边,双手死命按住他伤口的儿子,却说不出话。
吴贵妃的儿子素有贤明,以他的年纪看,能有现在的表现,的确很不错。往后实行君主立宪,皇帝越来越像吉祥物,然而水溶依旧不愿意皇帝是个废物。
水溶跟小图标商量了一下,觉得皇帝经历这么多起起伏伏,人生经历丰富得不得了,恐怕以后断不会再“逞强”——手里都没兵了,哪有底气“逞强”?
于是水溶再次点开商城,兑换出神药后,装作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直接递给那位皇子,“给圣上服用,吊命的。”
此时周围几乎全是北静王的人,而自己的亲舅舅吴大将军也点了点头,小皇子把心一横,把那粒清香扑鼻的白色药丸送进了父皇的口中。
不知道是不是他幻听,听见北静王隐约嘀咕“居然要一百块”……
五天后,大朝会上,皇帝终于现身,跟面色苍白但精气神尚可的皇帝一同出现的则是北静王。北静王被陛下亲自请到了龙椅下手的椅子上安坐,随后更下旨晋北静王为亲王,命其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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