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母亲”顿时让现场众人吃惊非常。
就连太后都讶异极了,接着微微推开了唐晚泠。
贺清之眉峰一蹙,眼神微动,两名内侍顿时强行取了“茗翎公主”的鲜血,一瞬间血滴相融。
不知谁喊了一句:“天啊,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可不是吗?莫非这女子是冀王之女?”
“这怎么可能,冀王不过四十有五,如何会有如此大的女儿?”
昭仁皇帝现在管不了唐晚泠是谁的女儿,他抬手砸出一个酒杯,瓷片飞溅滑坡了“茗翎公主”额头。
淮王为此一幕惊呆了。
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你究竟是何人,这水到底怎么回事?”
贺清之调整了轮椅的方向,缓缓说道:“陛下,不如让着内侍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端木托的内侍顿时下跪,声泪俱下道:“回陛下,奴才是逼不得已的,公主……噢此女子用奴才一家老小的性命要挟,要奴才在这水里放上明矾端上殿来,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明矾?”昭仁皇帝一愣,“这有何用处。”
“陛下,明矾便是让毫无关系的俩人,鲜血可以相融,倘若方才不是臣的血滴。”
贺清之说道这里,抬眼扫视了一下大殿暗处的角落。
突然“噗通”一声,接着一阵口齿不清的呜咽声传入众人的耳内。
“陛下,臣有罪,臣不该再您的膳食内下了水银,这一切都是这个毒妇指使,求陛下降罪!”
赵娴玥大惊失色,她没想到男主竟然还把胡太医控制在手。
她已经摆平了胡太尉,让其今日称病不出现。
可……
眼下她似乎已经穷途末路了。
淮王顿时惊恐地看着那曾经和自己胞妹一模一样容貌的妇人,十六年了……他竟然认错了妹妹?
这怎么可能。
那木托之中,那尸骨……
淮王一步步走向贾旭,贾旭心中也是震惊万分,顿时单膝下跪,将木托高高举起。
不需要贺清之再说什么,淮王拿起木托上的金针,刺破自己的指尖,鲜血落下之时,顿时渗入了骨骸之中。
“呯”一声,淮王瘫坐在地。
而此刻,唐晚泠因为被太后微微推开,已经站了起来,就站在台阶的边沿,赵娴玥眼神是难掩的嫉妒。
杀机顿时临身,银光一闪。
一道纤弱的身影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袭向唐晚泠。
贺清之眉峰一蹙,后发先至,扣动轮椅机关,顿时飞索自轮椅扶手中弹出,轮椅立刻向唐晚泠的方向滑去。
李德大呼一声:“护驾!”
大殿之内一众文官立刻站起来推至一旁,武官纷纷摆出对敌的姿势。
贺清之双手一按,轮椅立刻停在唐晚泠身前,抬手一击,折扇架住了赵娴玥的攻势。
一击未中,赵娴玥身姿向后滑出,改攻平凉王。
平凉王为护王妃,手臂立刻被划破,鲜血飞溅。
“来人,将这逆贼拿下。”
贺清之双掌一按轮椅扶手,青色的身影顿时凌空而起,赵娴玥顿感身后杀意浓烈,回身之际玉骨折扇已然展开。
赵娴玥不与男主硬碰,深知贺清之无法站立这个弊端,他定然是追不上自己。
只要拿下平凉王,她就有谈判的筹码。
可突然,打开的折扇之内银芒一闪,赵娴玥只觉肩头微痛,再一看贺清之单手一掌拍向大殿的立柱,身体再一次借力而起,每当赵娴玥试图脱离贺清之的攻击范围时,那不良于行的男主都可以以手代足与自己搏斗。
平凉王已经推至昭仁皇帝身侧,站在李德的保护范围。
唐晚泠也在保护圈内。
贺清之没有后顾之忧,自然不再束手束脚。
就在这个时候,殿内的武将突然行动了,每个人像是随便一站,可贺清之却看得出,他们的站位是给自己提供了方便。
他可以借这些人的肩膀作为支点,将“茗翎公主”拿下。
赵娴玥已然中了贺清之的暗器,半身麻痹,难以久战,可她却不甘心,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可惜,赵娴玥没有那个实力。
悬殊的战斗力,令她很快便被贺清之的折扇抵住了咽喉。
“夫人,你输了。”贺清之此刻,正被两名武将托举着,居高临下看着眼前发髻散乱的妇人。
赵娴玥胸口已然中了一掌,透骨的掌力震断了她的肋骨,极寒的内力像是要冻住自己的血液一样,男主的功体属性极寒,她快要死了吧……
昭仁皇帝大吼一声:“把她押起来。”
很快内侍便将贺清之的轮椅推来,众人将贺清之扶上轮椅,一干武将才齐刷刷地站到一旁。
只是才一坐上轮椅,贺清之的身子便颤抖了起来。
突然的剧痛,令他下意识咬住了嘴唇,双手握紧了双膝。
他的腿……
经此一战,竟然回复了知觉,如此这般疼痛没有让贺清之绝望,反而是看见了一丝曙光,莫非是冰晶莲?
赵娴玥已经被押下了,此刻正跪在殿下。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昭仁皇帝愤怒道。
就是这个毒妇,令他失去了子嗣。
他定要将她五马分尸。
赵娴玥冷笑了一声,看着脸色苍白的贺清之道:“你终究会早死。”
唐晚泠心头一颤,贺清之虽然心疾治愈了,但却是还有危机存在,只要他窥视天机,就必定有反噬。
贺清之一看唐晚泠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小阿泠又开始担忧了。
于是他自行驱动轮椅来到被按住的“茗翎公主”跟前,贺清之垂下头,在眼前这个妇人的耳畔低语道:“都活第二世了,你以为我会重蹈覆辙吗?”
赵娴玥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什么?
男主是重生的,她怎么不知道?
所以,男主是知道她是穿书的了!
“陛下,我有……”
贺清之并没有给“茗翎公主”机会,他抱拳行礼道:“陛下,泠儿确实是此女亲生,但泠儿更是褚爱国雍王之女。”
昭仁皇帝当然听得明白,就算这假公主罪犯欺君,但唐晚泠不知者不罪。
而且唐晚泠还是褚爱国雍王之女,那更加不能随意论罪。
贺清之之前当然注意到太后心境的变化,虽然他并不在意太后的观感,但却心疼唐晚泠的感受。
故此,贺清之又道:“启禀太后,泠儿虽然是此女所出,但教养她的是金州郡守唐大人夫妇,泠儿秉性如何,太后心中早已清楚。”
太后想了想,确实如此。
忍不住看了看身边不远处的少女。
就在几日之前,她还亲昵地拉着唐晚泠,如今却,恐怕伤了女娃儿的心。
“璟程,她是你的义女,你怎么看?”
平凉王立刻行礼道:“母后,泠儿乖巧懂事,我与婉如都喜爱的紧,请母后做主,允其给婉如做个伴。”
平凉王妃看了看唐晚泠,小女娃的眼神中透着浓浓地哀伤。
不仅仅是因太后的举动。
更多的是,因为那个亲生母亲。
“母后,婉如觉得泠儿蕙质兰心,唐大人之案王爷已经查证属实,唐大人未曾中饱私囊,金州天灾全仗唐大人义举。”
昭仁皇帝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噢,此话当真。”
“禀皇兄,臣弟已经上了折子了。”
昭仁皇帝顿时蔫了,又是折子……
能不提吗?
“行了……”昭仁皇帝转过身,“母后此事原也和这丫头无关的。”
“你这毒妇,朕来问你,可是你陷害了唐大人?”
赵娴玥想到之前男主和自己的赌约,扯了扯嘴角最终也没有答复。
说着昭仁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将“茗翎公主”押下去。
*****
一番折腾,承明殿终于恢复了宁静。
昭仁皇帝连下数到圣旨。
其中赐婚的旨意令一众达官显贵津津乐道。
除了假公主得到应有的惩罚,最为让人唏嘘的便是淮王的结局了。
淮王连给胞妹祭奠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昭仁皇帝一道圣旨送回了封地,并且永世不得入京。
回王府时,唐晚泠和贺清之同坐一辆马车。
此刻她正忧心忡忡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贺清之。
反而是贺清之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揽着怀中心仪两世的女子。
“还笑,你到底哪里不适,不许瞒着我。”
贺清之摇了摇头,随后偏头轻轻吻了唐晚泠的额头。
唐晚泠哪里安心,伸出双手环住贺清之的腰腹,把头靠在他怀中。
轻轻揉了揉怀里少女的头,贺清之才开口:“疼的。”
唐晚泠立刻抬头,眼神中都是怜惜:“哪里疼。”
很快,贺清之就觉得后腰有一股暖意,是唐晚泠轻轻地替他按揉。
压抑不住心中汹涌的爱意,贺清之一把搂住唐晚泠,下颚轻柔地搁在唐晚泠的头上,回忆起“茗翎公主”那一刀,他的心都会忍不住颤抖。
好在他早有准备了。
唐晚泠揉了腰,又来揉腿,结果就看到贺清之脸色又是一白,顿时就知道症结所在。
贺清之忍着疼,可笑容却仿若春日里绽放的花蕊:“腿疼的厉害。”
唐晚泠心疼坏了,一双眼眸顿时蒙上了雾气。
贺清之轻轻握住她的手:“不哭,我想……我的腿许是有机会恢复了。”
唐晚泠破涕为笑,可还是舍不得贺清之疼痛难忍,这会她太希望自己还有那份特殊的能力,能帮贺清之缓解疼痛。
看着自己的小阿泠心中处处都是为自己所想,贺清之觉得这一世来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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