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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之前就甚少来后宅,这些日子专注朝廷,更是连将军府都少回。方才来这之前自然也是惊怒,不过这事他见谢蓁十分有主见,便也只在后头坐着缄默不语。此时由着人去寻证据的功夫,沈姨娘却还在为一味“嘤嘤嘤”的哭泣,倒是让他听着厌烦,只是也没开口呵斥,只是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往下一放。
“嘭”的一声,屋中更静了几分。
那谢文安有些扛不住,他先前一直跪在那不敢抬头,此时更知道自己是难逃一劫。他脸色奇白,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上带着深红的印子,是刚才一直将头抵在地面上的缘故,目光中透着决绝的光,“小人对不住老爷!这事全是小人一个人的过错,小人只是爱慕小姐才……”余下的话迫于谢元的视线他也说不下去,心中一片惶然。
他忽然站起朝着墙边上撞了过去,倒是谢蓁眼明,发觉他不对早叫人留心着。这回谢明安寻死,好歹是叫几个力气大一直站在旁边的婆子也拉了回来。谢明安无甚力气,纵然这会是想死也死不成,脸上更是现出了颓然之色。
真要是这奸夫死了,余下的戏可不是没法收场了。旁人都是大惊失色,唯独沈姨娘惊吓之余眼底多了一抹失望。倒也不是她是狠心之人,实在是这事情闹了开来谁都活不成,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
她不能死,她还有文清,要是她死了,谁还能照拂她那被□□了的女儿?性命攸关,露水情缘也只能往后靠了。沈姨娘满心失望的看着被婆子拦着的谢明安,心中暗暗想着——你要是真念着那些欢愉的日子,就该成全了我。
偏偏这谢明安到了这档口还是记挂着她,纵然自己没死成,头一个想着的也是要偷偷看她,谁知道好巧不巧的就瞧见了沈姨娘眼中的狠毒。
如今众人目光都聚集在谢安明的身上,谁知道他那神情陡然从颓然转变成了惊讶。众人便再循着他目光看过去,如何能瞧不见他看着的是沈姨娘。
沈姨娘警觉谢明安居然堂而皇之的看自己,非但如此还将众人的目光够引到了自己身上,当即凄厉的叫唤了一声:“你看我做什么!同我有什么关系!”妄图因为这一声就像摘清谢明安看她时候目光的不同寻常一样。
外头来了个模样周正的仆役,在谢蓁身边低语了几句。谢蓁随即朝着极力撇清自己的阮姨娘道:“你们私下苟且,怎么会没有关系?”
沈姨娘双目圆瞪:“蓁蓁!你……你莫要胡说!”她转而跪行到的谢元面前,凄惨的抱着谢元哭道:“老爷,他们愿望妾身,妾身怎么能做这种下作的事?倘若真有岂其事,妾身何必揭露出来?岂不是自毁前程?”
“你用的脂粉是荣福堂特制的,金贵得很,统共也只有一二十瓶,各个都做了编号。方才从沈姨娘屋中搜出的这瓶瓶底写了甲末。”谢蓁翻转了手中的脂粉瓷瓶,将底露出了给谢元看,又道:“爹,方才女儿叫人去荣福堂查问了,人家都是记录在册的,买这瓶的是个年轻男子,样貌嘛——跟谢明安差不离了。”
那谢明安倒是无甚神情,被婆子架在那也不挣扎也不动弹,大约是刚才被沈姨娘眼底的眼神给怔了。
阮姨娘见事情有了定论,这才从旁边过去亲自扶起了董姨娘,“妹妹快起来,到底还未见开春,地面凉得很别冻坏了身子。”又很是体贴的将董姨娘散乱的头发也拨了拨,朝着谢元道:“老爷,叫妹妹先回去瞧大夫吧,可是伤得不清,恐怕也吓着了轩哥儿。”
谢蓁却横拦了一步,“爹,董姨娘平白遭人诬陷,身上的伤好治,只怕心中的不容易好。横竖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想姨娘也忍得住这一时。只是沈姨娘自己行为不端还构陷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