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太子殿下的病怎么样了。
琬宁站起来朝外走,暗处的书红急得不行,银牙一咬,快步上前,将她拦住。
“林姑娘安。”
琬宁点头,疑惑道,“你是谁?”
书红只知道林琬香是个庶女,不知道她曾交过什么密友,一时间说不上来,想了半天才想好说辞,眼眉含笑道,“公子正四处找姑娘呢,一会儿不见姑娘,就想的紧,命奴婢来寻。”
“公子?”琬宁眼里划过一抹怀疑。
沈辞身边从来没有婢女伺候,怎会让一个丫鬟来找她。
看着像是有猫腻,琬宁淡淡拒绝,“他若想找我,让他亲自来,我不去。”
书红被她冷漠的态度弄得一愣,听她家姑娘说,那林琬香痴迷孙漠北,从来没有这般冷漠之态。
眼看着琬宁要走,她急忙拦道,“姑娘可是生公子的气了?他也是被逼无奈啊,此时找您便是想与您说清楚。”
书红咬咬牙,编排起了自家姑娘,“公子从来就不喜欢苏家女,他想娶得正妻一直都是您啊!”
这句话琬宁听懂了。
早前就听说孙家要与盛亭侯苏家结亲,所以她好意提醒林琬香与孙漠北断绝关系,不要再往来。
约莫着她这三妹妹没听,所以未来的正室娘子找上门了。
琬宁顾忌着这小丫鬟来者不善,想着随便帮林琬香搪塞过去,她淡淡道,“多谢你家公子好意,我不去了,以后也不会再联系。”
书红眼里满是不信,她再次福了福,借着行礼的姿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姑娘何必拒绝奴婢呢,您知道的,这趟您必须得去。”
说到最后,尾音已满是威胁。
琬宁站住脚步,冷冷看着她,“我已说清楚,你还不依不饶。怎么,你觉得你能带走我吗,若你觉得可以,但请试试。”
她声音冰冷,此刻咄咄逼人的架势倒有几分像沈辞。
书红抬眼看了琬宁,心中惊骇,一个庶女怎么能有这么大气势,正不知道怎么办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哪来的混账东西,冲撞我娘子。”
沈辞同谢怀景从前头婆娑树影里走来,语气愠怒道。
书红心头一颤,一时间有些茫然。
谢怀景眉心拢着,招手侍卫,“此女嫌疑的很,拿下。”
琬宁小步走到沈辞跟前,站在这儿跟那婢子说了会儿话,冻得她鼻尖通红。
沈辞伸手,把她的小手攥着掌心里包着。
书红这才恍然大悟,她寻错人了。眼前的女子哪是什么小庶女啊,分明是相府的嫡女,将军府的未婚妻。
“姑娘饶恕,奴婢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恕罪!”书红立即跪在地上,膝盖磕到雪地上,扑通一声,眼睛都不眨一下。
“奴婢冲撞了姑娘,万死难辞其疚,但请姑娘责罚。”
她说的恳切,眼里含着泪,见琬宁不说话,直欲磕头。
琬宁眼里划过不忍,抬手,“起来吧。”
大冬天的,一个小姑娘对着她“砰砰”磕头,这里人来人往的,叫人看着不好,倒像是她依仗着身份难为一个下人。
“你走吧,但是告诉你家姑娘,不要再打林家的主意!若被我发现,定不轻饶!”
书红如蒙大赦,“是,谢谢姑娘慈悲心肠,奴婢谨记。”
她走后,琬宁松了口气,冲谢怀景行个礼。
谢怀景虚扶着,不自然道,“弟媳不必多礼,你们聊,你们聊。”
既然都遇见琬宁了,他不打算当这个碍眼的,能寻到机会和阿辞说一会儿他已经很知足了。
沈辞搂着琬宁,眯着眼,不悦道,“你男人不在,乱跑什么?”
琬宁瞠了他一眼,切道,“就许你到处走,我出来逛逛还不行。”
“不行。”沈辞斩钉截铁,理所当然道。
琬宁扭动着身子,数落他,“蛮横,霸道,就这还是哄人的态度呢?都维持不了一会儿,就原形毕露!”
沈辞挑眉,只搂着琬宁不让她往外钻,“只要你不走,说什么爷都认了。”
琬宁挣扎了一会儿选择放弃,沈辞的精力可比她旺盛的多,可拗不过。
“走吧,带你去泡温泉。”
未婚夫妻一起泡温泉,琬宁还是从心底里抵触的。方才在席间怕他乱说被母亲听见才答应,如今真成了现实她有些退缩。
“能分开泡吗?”琬宁垂着眸子问。
沈辞领着她朝外走,口中哼哈答应,“能啊,谁要跟你一起泡了,怕你占我便宜。”
琬宁被他气笑,也不打算问了,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两个人这么并肩牵手走着,冷不防前头拐角处一座殿里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
是女子的声音,喘息声很大,听着很痛苦,又夹杂隐忍的兴奋。
琬宁懵然站住了脚步,心里一惊。
她看见烛火映衬的屏风下,一个女子的身影撅着,手死死抓着上头,她后边还有个不断晃动的男人,不时的搂着她的腰,又或是向前游走抓去。
惨叫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沈辞咽了口唾沫,抬手覆到琬宁眼睛上,“你还小,别看。”
琬宁脸颊有些微微发烫,蚊子声“嗯”了一下。
合宫夜宴,想来是哪个亲王贵胄和娇妾寻欢作乐吧。
二人正打算走着,里边传来了一道男性满足的低吼,伴随着女子的惨叫,带着愉悦和释放。
紧接着,便听见那男子兴奋道,“香香,没想到你知书达礼,看着温柔贤淑,功夫却这么棒!”
似是太过于激动,男人“啪”的一声,拍在女子屁股上,传出清脆的响声。
琬宁脚步一滞,香香这个名字惹起了她的思考。她对于林家人的名字很敏感,不知道里边的是不是林琬香。
女子娇羞的“哎呀”了一声,不依不饶道,“公子满意了,就不能忘了与人家的约定哦。”
男人低低的淫.笑,“小娘子,你这么好的身段功夫,爷怎能让你流落于他人之手,明儿我就去相府提亲,让你做我的贵妾。”
女子似是很满意,手揽着他的脖颈,拽了下去,又是一番云.雨。
琬宁脸上铁青,拳头攥的紧紧的。
沈辞面色有些尴尬,他低骂了句,“早该带你走的,偏跟这儿听。”
琬宁气得牙根痒痒,“她竟为了去给人做妾,作出这等不要廉耻的事情,怎配做林家的女儿!”
沈辞面露不忍,拽着她往前走,上了暖轿。
坐在轿子里,琬宁身子仍然气得直发抖,她实在想不明白林琬香为了能攀高枝堕落到这么个地步。
若真是做了正室大娘子也没人说什么,堂堂相府姑娘去给人家做妾?!
琬宁叹了口气,情绪低落。
沈辞心疼,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下巴抵着她的脖颈,哄道,“宁宁,她这种女人自甘堕落是叫不醒的,何苦为她难过。”
琬宁托着腮,声音很低沉,“她给人做妾不为惜,本就是带着劣根儿的人,我只可怜家里的名声,就这么被她毁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相爷什么人品,盛京清楚得很。”沈辞啄吻着她耳垂,不住的吸着。
方才那刺激的场景把他下边的火燎起来了,他得降下去。
沈辞声音哑哑的,情.欲的看着琬宁,冲外面吩咐道,“去京郊的别庄。”
作者有话要说:Ok古代屏风四舍五入等于投影仪。
第32章泡温泉
琬宁被他弄的痒痒的,身子朝后躲着,声音淡淡,“你别碰我。”
沈辞手臂环在她腰间,侧过脸,下巴的胡茬扎到琬宁脸上,“不要影响心情。”
琬宁垂着眸子,闷闷不乐。
她没理会沈辞,只听见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琬宁偏过眸子看,沈辞手朝后边不知道在掏什么,很远,他脸都贴在坐上,蹭了一下灰,过不会儿,捡出来几包小点心零嘴。
“早前就给你备着,吃吧。”沈辞手随意拂了下脸,折腾出的汗杂夹着灰,在他脸上一道一道的。
琬宁一下子笑出来了声。
现在的沈辞像个毛头臊脸的猴子,看着怪可爱的,哪有什么冷面将军的样儿。
他这么一闹,琬宁心情好了许多。
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避免,就让爹爹去收拾烂摊子吧。柳小娘是他执意要纳的,林琬香也是他宠着长大的,自己在这想又有什么用呢?
沈辞见琬宁看她的眼神不对,心知他现在的模样好不到哪去,哼笑了声,“还敢嫌弃我了。”
言罢,在她腰间佯装掐了两下。
琬宁尖叫了一声,抓着他的手求饶,笑道,“我才没有呢。”
沈辞抱着她,语重心长教育,“宁宁,我是你男人。生的俊也好,丑也罢,都是你选的爷们,想逃也逃不掉。”
他眯着眼,不要脸道,“我是赖定你了。”
琬宁心底一片柔软,眼前的沈辞在慢慢为了她改变,以前他从不这样耐心哄自己的。
她反而觉得这样的沈辞更可爱,也更接地气。
琬宁一笑,沈辞更不乐意了,咬着她耳垂,低低威胁,“待会儿就要到庄子,你可别耍赖。”
“哼,左右是两个池子呢,还怕你不成。”琬宁冲他吐了吐舌头。
这一番小女儿姿态看在沈辞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喉咙动了动,勾唇笑,没说话。
软轿停在沈家京郊别院。
沈辞在轿里给琬宁披好斗篷,随后先下车,朝她伸手,琬宁扶着他的手走下来。
这别院她数月前曾与沈辞来过一次,彼时树影婆娑,满目翠绿,现在房檐上积着雪,黑漆的铁门都挂满一层霜。
沈辞也随他看着,努努唇,“上次来这儿,还是抱着个小酒鬼来的。”
琬宁脸颊一红,想起了之前被孙漠柔灌酒,沈辞把她带这来醒酒,糗的不行。
她娇憨一笑,捏了下沈辞的手,“没有的事儿,我可不记得呢。”
说完,朝里边走。
走过抄手游廊,穿过主屋来到后院,琬宁看到一汪池子,水是地下自然涌出的池水,冒着白色的热气,因着温泉池热,旁边假山上的雪都化了,自山顶往下流,倒像是个小瀑布。
旁边种着几颗红梅树,有一方矮几和小石凳,上边摆着一壶酒。
冬日赏景,雾气袅袅,宛若仙境。
看着很美好,可琬宁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揉揉眼睛,突然意识到,这眼前分明只有一个池子。
“沈辞!”
琬宁气愤的喊,“你这个骗人精!”
沈辞靠着身后长廊柱子上,半掀开眼皮,抱着臂,“我没骗你。”
“可你说有两个池子的。”琬宁转身就想往回走。
沈辞拉着她的手,朝西边指着,“你看那儿,原是有个池子,后来干涸了而已。”
他促狭笑着,“池水干了这不能怪我吧。”
两个人正说着,身后有婢子上前端上来干净的换洗衣物,还有两个小酒盅。
待下人走后,沈辞拨弄着她头发,声音暧昧挑逗,“现在这地方没人了,愣着干什么,换衣服啊。”
琬宁咬牙,半晌,将他身子转了过去,恶狠狠吓唬,“你不许看。”
沈辞被她推了老远,冷哼道,“就那几两肉,不够看的呢。”
琬宁在远处听见他说话,又命令道,“再离远些。”
“死丫头。”沈辞嘴上骂着,脚底下还是不情愿的挪动两步。
琬宁解开斗篷带子,迅速褪下了外衣,只留着纯白的亵衣,她喊道,“我好啦。”
沈辞转过头,琬宁正冲他招手,脚丫踩在大理石做的阶上,褪去繁琐衣裳,露出纤细身量,胸前鼓鼓两团,看着软绵绵的。
琬宁见沈辞一直盯着她,急忙伸手捂着胸,瞪着他,“不许瞎看。”
沈辞快步朝她走去,眼底的笑意暖了几分,“熊样儿吧。”
他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的溜干净,先下了水,手臂舒展,随意搭在阶上,舒服的闭着眼睛。
“下来,我们两个没成亲,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总怕我作甚。”
等了一会儿,沈辞感觉水面动了动,随后便有水花拨在他脸上。
琬宁嘻嘻的笑,也下了水。
两人并排泡着,沈辞也果真如他所言,没对琬宁做些什么,只静静的靠在池子边泡着水,瞧着天上的月亮。
“宁宁。”沈辞身上放松,声音也哑哑的。
“嗯?”琬宁偏头看他,“怎么啦?”
“有件事我得和你说。”沈辞阖着眼,眼皮动了动,“希望你听了不要生气。”
琬宁一怔,询问,“什么事这样正式?”
她抬眸,手抬出水面指着他,眯着眼,“你是不是想纳妾?”
“纳个鬼的妾。”沈辞揪住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嘬了一口,没好气道。
琬宁吃痛,用力抽回手指,力气过大,摔在了池子里。
“完蛋。”沈辞低骂了一句,俯身将她拉起来坐好。
“前几天,赵宗筹跟我说宁王可能要纳妾,对象是凡盈盈。”
沈辞闷闷补了句,“凡盈盈的姐姐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得知大哥死后,殉情了。”
“挺痴情的。”琬宁有些惋惜,“不过宁王纳妾怎么了,我没懂。”
沈辞几欲开口,不知道怎么说。
凡盈盈钟情他多年,幼年时随着她姐姐来沈家玩,便对他痴缠。
他怕琬宁看见,多番掩盖,不让下人多言,在外面撞见凡盈盈都躲着走,装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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