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飘乎的语气更证实了谢莹的猜疑,她大声喊,“若你不说,我就喊我就闹,喊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你柳星城拐卖官眷的亲戚!”
柳星城被她说的怕了,几番犹豫,吐露了实情。
谢莹听完后火冒三丈,“你怎么能诬陷表哥呢,我何时被拐跑了,就算我看不上林琬宁,可也不能带上表哥啊,我要去找他,你别拦着我!”
柳星城见她还是跟个疯子一样,迫不得已下手敲晕了谢莹。
他拖着她柔软的身躯放在床上,粗糙的大掌摩挲着她的小脸,“莹子,别怪我,我实在害怕,咱们再等等,等风头过去了,我再送你回去。”
就这样,谢莹昏着,柳星城也没去上值,两个人就在这逼仄的房间里待着。
天色由阳光剧烈到温暖柔和,夕阳落山后,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柳星城见谢莹还昏睡着,打算去厨房弄点吃的,刚打开房门就听见院外一阵马蹄兵器响动的声音。
他关门的手一滞,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在军营中生活,对这种兵马剑戟的声音最敏感不过,直觉告诉他,可能是沈辞他们找来了。
柳星城立马回屋把门反锁起来,他慌张的声音吵醒了谢莹,她揉了揉眼睛,惺忪着,浑然忘记自己被他敲晕的事儿,问道,“怎么了?”
柳星城冷汗涔涔,身体紧紧贴着门,“小点声,别说话。”
谢莹一看他这架势顿时猜到了,惊喜问道,“是表哥他们来了?表哥来救我了,他对我怎么那么好呀!”
“闭嘴!”柳星城听见那嘈杂声音越来越近,腿肚子不住的抖。
谢莹讥笑一声,懒得理他,起身收拾衣裳就要去推门。
两人僵持不下时,外头传来一声爆喝,“柳星城,给爷滚出来!”
充满戾气却又熟悉的声音,谢莹眉头一笑,冲外面喊,“表哥,表哥是你吗,你快来救我呀。”
柳星城还未来得及让她别喊,身后一股骤然袭来的大力让他整个人直直朝地上摔去。
沈辞一脚踹开门,满脸厉色,眸子阴鸷的盯着他。
谢莹见沈辞如此英勇,神兵天降般找到了自己,心里阵阵娇羞,崇拜感更盛,跑上前就去抱着她。
她贴着沈辞硬朗坚实的胸膛,柔柔道,“表哥还好你来了,我快吓死了,就知道你会来救人家,不会不管人家的。”
沈辞刚欲推开她,一旁的琬宁登时拽着她的胳膊朝一遍甩去,美艳的小脸第一次染了怒意,“我夫君昨日跟你说的话都忘在脑后了吗?”
谢莹被她说的眼圈一红,楚楚可怜作势就要抹眼泪。
琬宁抬手攥着她手臂,眯着眼睛,“收起你的小心思。”
沈辞赞赏的看着琬宁,小丫头不错,知道护食了。
这种凶凶的,强出头的感觉他觉得很舒服,能让他清清楚楚的认知到,宁宁心里有他,很爱他。
他手臂搭在琬宁的肩膀上,一副宠爱的姿态,无声的做她的后盾。
谢莹一怔,眸色复杂变化,无辜道,“嫂子,你在说什么呀,我能有什么心思呢,表哥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就咄咄逼人呢?”
“我还想出去澄清一下不是你善妒不肯容人,而是另有原因,现在看来传言不可都不听信呢。”
“够了!”沈辞呵斥,漆黑的眸满是愠怒,他直直走过去拎着谢莹的脖领,毫不怜惜的将她提了起来。
他挑着眉,语气恶狠狠,“我夫人是被我宠坏的,她有这个资本。谢莹,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谢莹被他薅的喘不过气。手拼命的挣扎着,柳星城见状,冲上去推沈辞,“你做什么,快放开他。”
沈辞松开手,柳星城接住谢莹,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拼命的张嘴呼吸,痛苦的样子,眼里满是心疼。
他痛苦吼道,“若有什么就冲我来,别仗着你们人多兵强就无法无天,你们夫妻两个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沈辞走近了几步,金线绣着鸳鸯的鞋面明晃晃踩在柳星城手上,脸上挂着玩味的笑,“造我沈家的谣,你以为自己躲得了?”
第52章烧烤
柳星城脑袋嗡嗡的,可还是打算装死,他横着声音,虚张声势道,“什么造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带兵把我家围住,强闯民宅,无礼至极!”
沈辞转身,示意门口的士兵们都出去,屋子里只留了琬宁他们四个人。
沈辞坐在一旁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眼睑挑着,“你觉得我为什么这么快就找到你这儿?”
柳星城被他问的一顿,脑子飞快旋转着。
他是早上在茅厕时说的,那里边都是一排排隔断,他捏着嗓子自言自语被有心人听到说出去的。
按理来说不会有人知道是他说的,为什么沈辞就查到了呢。
沈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唇角讥讽,“蠢物?还没想明白,是有人故意透漏给我,你还猜不出是谁吗?”
柳星城脑门上冒出冷汗,身子失了劲一般摊在地上,喃喃道,“是宁王,是宁王,他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谢莹看着他们说话,明明字都知道,可连在一起,完全听不懂。
什么宁王,什么言而无信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辞道,“你说的对,他不是什么可靠的盟友,你如今落到我手里……”
他话音一顿,颇带玩味的翻了翻手腕,“我有什么手段,想必你也听过吧。”
琬宁以袖掩面,轻笑了笑,这人就爱吓唬人。
柳星城面色惨白,小霸王的名号他是有耳闻的,早些年没从军时就整日打马招摇,混迹于黑市赌坊那些暗面地方,从军后更是铁面修罗,他听说有人因为擅自违背军令被沈辞活活打死在营中。
他身体控制不住的抖,想到那些关于沈辞凶神恶煞的传言,话也说不利索,“你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官,官眷之子!”
沈辞轻笑,俯身贴近了些,眉眼透着匪气,“是吗?你爹那样的四品官我都动过,那动他儿子是不是碾死个蚂蚁那样简单。”
他道,“今儿我就地处决了你,明日这盛京城依旧毫无波澜,你可信?”
琬宁站在他后边,实在受不了他吓唬人,捏了捏他指尖,示意他行了,一会儿再把柳星城吓得尿裤子可就不好了。
她知道,沈辞很看中盐税的差事落到谁手里,在这种节骨眼,又岂会真的杀了他。
沈辞大掌反握着她的小手,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软嫩的掌心,带着挑逗,混不正经。
琬宁瘪嘴,悄悄甩开了他的手。
这人,什么时候都这么无赖。
柳星城早就被洗脑,吓得屁滚尿流,“将军,是我错了,我不该去造谣您和沈娘子,我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啊,您给我次机会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沈辞手抵着唇,轻咳了两声,“其实你若想往上爬,找我要容易的多,校场归我管,逆着我这个上司去攀别人的枝,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蠢呢?”
柳星城面颊涨红,想死的心都有,他这么哀求,沈辞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这么吊着他,悬着他,像是猫戏弄耗子一样,想要慢慢把他耗死。
“求大人给次机会,绕了小的一条命。”柳星城眼里灰败,显然吓破了胆,机械的重复着。
沈辞拿捏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拂拂袖摆,“明儿自请去陛下书房告罪,谁主谋,这指使,若明儿我还能听见流言,必取你性命。”
“是,是,小的自会去。”柳星城垂着头喃喃。
宁王竟然故意泄露消息,出卖他,那自己还维护个什么劲呢?呵呵
沈辞拉着琬宁准备走,谢莹扑了过来。
有了刚才的教训,她不敢再抱着沈辞,只低低哀求,“表哥不管我了吗,你带我走啊,我不想待在这。”
沈辞转头睨着她,目若寒潭,“孤男寡女,又过了夜,不知检点,我会安排嫁妆,你就在这屋里待嫁吧。”
“什么?”谢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有那么多好人家都没挑,怎么最后就要把她嫁出去了呢。她甚至还等着回沈府找机会爬上表哥的床呢!
后路被堵死了,谢莹还想追却被柳星城一把搂住,摔回了床上。
他自尊心极度受挫,见自己睡过的女人也要跑,勃然大怒,“嫁给我怎么了?嗯?委屈你了是不,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臭□□,被破了身子你还想找哪个野男人?”
谢莹被搡的晕头转向,又挨了骂,心中怨恨,抬手就给他一个大嘴巴。
“狗男人。”
柳星城懵然被打,旋即回神,眼里赤红,一拳轮在谢莹脸上,他尤觉得不够,骑在她身上揍。
谢莹不住的哀嚎哭喊,柳星城打累了坐在一边,眸子恶狠狠的盯着她,“老实的在这待着。”
谢莹脸也肿了,鼻也歪了,哭不出动静,身子不住的抽搐着,模样实惨。
柳星城好像反应过来了一样,又凑到她身边,跪着求,“莹子,你别怕,我刚刚太激动了,是我不好,我太喜欢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谢莹说不出话,肿的紫紫的眼睛满是恐惧,身子也朝后躲着。
窗外,琬宁听到屋里一番架势,垂着眸子,不作声。
沈辞揽着她的肩往外走,问道,“在想什么?”
琬宁偏头,眼里有些复杂,“我既觉得谢莹讨厌,可看她配了这么一个人又觉得可怜。”
沈辞知道她是被方才柳星城的粗暴举动吓到了,揉了揉她的发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结果。”
琬宁点头,若有所思,还是闷闷不乐。
沈辞逗她,“宁宁,若她真的动了坏心思爬到你男人床上,你怎么办?”
琬宁被他问的迷糊,半晌才反应过来,磨拳霍霍,启唇,“她敢?”
“这就对啦。宁宁,你得记住,我们就这么多感情,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感怀难过,你得把你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沈辞偏头嘬了口她的脸颊,发出“啵”的一声,“留一些给你的家人,剩下都要给我,听见没?”
琬宁眼里终于有点笑意,抹了把脸,蹙眉,“都是你的口水啦。”
“这还不够,等晚上的。”沈辞色气的看着她,“把你浑身嗦个遍。”
琬宁瞪了她一眼,溜进轿子里去,沈辞后脚跟上。
他大掌按到琬宁的小手上,“晚上吃烧烤吧,给你补点肉肉吃。”
琬宁弯唇,眼睛笑成两个月牙,“好呀。”
她对吃的真是没抵抗力。
轿子一路行到沈家,落定。
琬宁蹦跳着朝她们的院子跑,想到一会儿可以吃烧烤,她开心的不得了。
嘱咐了几句后厨房开始忙乎。
琬宁爱吃羊肉串,肥瘦相间的最好,被炭火烤过后,冒着滋滋的油,沾着孜然料,香气扑鼻。
下人们串肉串,琬宁揪着沈辞,让他洗洗手扒蒜。
沈辞当着一众下人面被琬宁招呼来,喝着去,觉得颜面受损,老大不乐意。
他坐在院里小马扎上,看着眼前一摊白蒜,皱起了眉,“这东西有什么可吃的,多麻烦。”
琬宁手里攥着一把莜麦菜,笑看他,“烤蒜可好吃了,外焦里嫩,撒上薄薄一层孜然和辣椒面,特别香。”
沈辞嘴里吐了一口蒜皮子,眉头拧着,“这玩意这么辣,烤起来能有这么好吃?”
琬宁择好了一盘莜麦菜放在一旁,弯唇,“当然了。”
她小手拨弄着脸颊,冲他吐舌头,“孤陋寡闻。”
小橘从屋里问着味跑出来,走到琬宁膝下,来回转了几圈,随后在她洁白干净的鞋面上趴着身子,把自己围成一团,打算打个盹。
沈辞见到,抄起手里的蒜瓣冲小橘丢过去,白胖的蒜瓣落到小橘柔软的毛上,惊得它一激灵,奓毛站了起来,朦胧的眼睛环视四周,找不到作案凶手。
琬宁笑骂他,“你别老欺负小橘,它才多大呀。”
被说着,沈辞也不敢再弄它,手里掐块牛肉,冲它招手,“过来,我这有肉吃。”
小橘“喵呜”冲他喊了两声,小小的身子冲他跑去,前爪拔着沈辞的膝盖上,又叫了两声。
萌萌的小奶声,喊的沈辞舒服的不得了。
“给我作个揖。”沈辞把肉举得高高的,笑道。
小橘可怜巴巴的叫唤两声,随后听懂了一般,两个小爪子紧着扑腾,模样憨态可掬,哄的沈辞笑开怀。
“吃吧,真乖。”他把肉给小橘递到嘴边,放在地上。
小橘乖巧的趴在他脚边吃着,沈辞看向琬宁。
她娴静的坐在那里,手里是碧绿碧绿的蔬菜,侧颜恬静美好,下颌线的弧度柔和,看的他想入非非。
他眯着眼,“宁宁,你养的猫真好,性子跟你一样乖,听话。”
琬宁冲他龇牙,“猫咪可是有小爪子喔,我也有呢。”
沈辞作势起身,“我看看?”
琬宁笑着就要跑,“你别闹,一会儿就吃饭了。”
“不行,我想你了,我现在就想要。”沈辞追了上去,把她横腰抱了起来,大步朝屋里走。
随后,脚一勾,稍用力,房门重重关上,窗格间的帘子骤然撩下,给人无限遐想。
宝珠放下手里的肉串,走到香绿旁边,眼睛看着房门,嘀咕道,“公子和夫人这是在?”
香绿捂着她的眼睛,拽了过来,脸上一抹红霞,“闺房之乐,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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