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浑身冒鸡皮疙瘩的金虎马上岔开了话题:“他也不值得碰,长成那个样子的雇佣兵,估计早就被上上下下玩透了,肯定不干净!”
对宁灼隔空进行了一番荡夫羞辱,金虎怕本部武贼心不死,忙不迭张罗起来,让手下继续伺候他唱K。
本部武也没有再深问下去,拾起话筒,继续选了一首曲调缱绻肉麻的情歌,唱了下去。
……
另一边,水房里的混乱很快招惹来了狱警。
宁灼和单飞白还没入狱就开始互殴,狱警感觉自己的权威遭受到了极大的藐视。
可他同样知道,这两人背后是有点势力的。
尽管上头没特地交代他们的背景势力到底是什么,但狱警这些年来,见惯了监狱里的众生百态,练就了一身糊弄敷衍的好本事。
换了旁人,刚进来就闹事,高低得吃他几棍警棍。
他只对两人象征性喝骂了两句,就算是尽到了督管的职责。
在狱警的催促下,二人将自己涤洗干净,换上了监狱的号衣.
劣质衣料灰扑扑的,上下一般粗,实在很难穿出“好看”二字来。
可是这套衣服上了这两人的身,情形就大不一样了。
单飞白像是个落魄却依然气度十足的富家少爷。
至于宁灼,他的裤子小了一点,是能穿下的,只是腿根处的布料紧紧绷在大腿上,惹得不好男色的狱警也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狱警驱赶着他们,让他们走在前面。
随着自动门一扇一扇打开,一个混乱、燠热的新世界在二人面前拉开了序幕。
虽然外面已是深秋初冬,这里却热得让人呼吸不过来。
一股股烘热的气息直直灌入人的肺腑,把人从内部烤得燥热了起来。
他们首先路过的是有期徒刑犯人们的劳动室。
这里窗明几净,是第一监狱的招牌和门脸。
每当“白盾”上级领导来视察的时候,这里就是他们最先展示的窗口。
里面的流水线各有不同,做帐篷的、做皮箱的、做鞋子的。
在一面巨大的透明玻璃后,犯人们坐在各自的工位上,挺直脊背,顶着一张张麻木的面孔,完成着自己那一部分的工作。
他们每天要在这里工作12个小时。
这面玻璃之后,是由机械和人肉共同组成的一台巨大机械。
紧邻着的就是拘役人员的劳动间。
他们的工作相对轻松,只需要完成一些折纸盒之类基础的手工作业即可。
随即,他们被带入了犯人们的居住区。
当新的一扇大门徐徐开启时,一股更浓烈、更粘稠窒闷的人体热气扑面而来。
监室分为上下两层——不是两层楼,而是两层上下交叠着的笼子。
每个监室都是均匀的十平米,里面横七竖八地摆了四张双层床。
一只马桶、一个沾满水垢的洗面盆,和一个用来摆放洗漱用具的木台子被可怜兮兮地挤在墙角。
每个人平均拥有的活动范围还不够2平米,上层的活动空间小得只够人坐起来,想要下床,得像是一条蠕虫一样,用屁股摩擦到下床梯旁,才能把自己送下床。
有不少人请了病假,没有出工,听到有狱警的皮鞋声传来,马上有气无力地歪靠在床铺上低吟起来,以表明自己并不是在偷懒,而是真的病了。
由于白天没有开灯,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团团肮脏的垃圾,藏在一个个被阴影覆盖的角落。
单飞白穿过了这样一条混乱的走廊,感觉很奇妙。
在光鲜亮丽的亚特伯区里,所有的污秽尘垢被秋风卷落叶一样打扫过后,集中拉入了这么一个垃圾场。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有一种错位的扭曲感。
而当狱警带领他们穿过一条长约30米的通道,来到另一处天地时,别说是单飞白,就连一向冷淡的宁灼都轻轻扬起了眉毛。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面积不小的室内网球场。
两个男人穿着常服,挥汗如雨,追着一个黄色的小球奔跑。
他们的技巧并不高明,却打得乐此不疲。
这里宽敞明亮,一尘不染。
自动洗地机在欢畅地满地乱跑,制氧机在轰轰运转,地暖在脚下安静地蒸腾,加湿器喷吐出带有高级香薰气息的温馨湿气。
这里的人们,看上去自由而忙碌。
有人在高尔夫球机前练习挥杆,有人在打最新款的游戏,有人抱着吉他,在投入地练习扫弦。
——要不是他们身上还挂着代表了犯人身份的铭牌,他们看起来就像是身处在一个安逸而祥和的乡村俱乐部。
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