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是查理曼无法面対妻子的眼睛。
查理曼清楚,小金中了那种烈性毒药,还是直接注射进血管里的,神仙也救不回他的命。
他射烂小金的脸,纯属被逼无奈。
可他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胸口一抽一抽地闷痛不已。
更别说他那爱子如命的妻子了。
她不在家,总算是避免了相见的尴尬和伤痛。
接过查理曼脱下的西服时,老管家的手掌微曲了一下,牵扯到了骨头,隐隐一痛。
他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吃了宁灼那钉穿手背的一刀,治疗得再精心,痊愈效果也不如年轻人好。
天气一潮冷,他的骨缝里就冷飕飕地疼。
老管家养尊处优了半辈子,早活过了银槌市人的平均年龄52岁,正是要功成身退、安享晚年的时候,手上却被戳了这么个上下通透的窟窿。
恐怕这点伤痛要一直伴随着他,直到他进棺材了。
他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已经深深恨上了宁灼。
查理曼抿着蜜茶:“姓宁的这活干得挺漂亮。”
老管家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语调掌握得恰到好处,可以理解成附和,也可以理解为不屑。
查理曼察觉这蜜的品质不大好,咂了一下嘴巴,不大满意地放下了杯子。
在咂嘴之余,他突兀地提起了一个话题:“听说‘海娜’的老大姓傅。叫傅什么?”
管家思索一番:“不知道。的确是没听人说起过他的全名。”
答过之后,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心间一喜。
——查理曼先生这是要下手收拾宁灼了!
果然,查理曼哦了一声:“也就是说,外面只知道宁灼,不知道姓傅的。”
他慢悠悠地抛出了一个问题:“那这姓傅的心里,难道就没点想法?”
第64章瞬杀
深夜时分,金雪深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是管钱的。
这些来历不明的钱他拿着咬手。
可想也知道,他如果去找傅老大,傅老大会说些什么。
“哎呀,宁宁是成年人了嘛。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金雪深:“……”玛德。
之前宁灼还没满二十的时候,他跑去找傅老大告状,傅老大会慢悠悠地说:“哎呀,他还是孩子嘛。”
满二十岁就又是管不住了?
怎么就光护着他啊!
就他可人疼!
金雪深烦得躺不住,翻身坐起,决定要出去运动一番。发泄发泄。
可连射了十几箭,他的胸襟也未见开阔,反倒越发窒闷。
他扔了弓箭,困兽一样在游荡在走廊里。
傅老大不能见,他又不能去“海娜”的自己人面前诉苦。
他是“海娜”的三把手,决不能动摇军心。
何况那些人将宁灼崇拜得要死要活,自己说什么都不顶用。
想着想着,金雪深不知不觉来到了于是非房门前。
他犹豫了一番,抬手就是一连串连绵不绝的凶蛮敲击。
金雪深觉得自己找他也是有理。
单飞白和宁灼合伙在外面搞事,“磐桥”的二把手也该负责!
怎么能就他一个人睡不着?!
在这样的深夜骚扰下,于是非表情平静地拉开了房门。
金雪深气冲冲地刚要张口,可等视线一落到于是非身上,所有的话都生生噎了回去。
……他什么都没穿。
金雪深掩住眼睛,声音先虚了三分:“你做什么?!”
于是非坦荡荡地裸裎相对,自有一番道理:“我听出来你很着急。”
金雪深跑也不是,留也不是,随手摸了自己的外套扔过去:“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