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先是京城里关于时虚白偷画魏鸾、珍而藏之的传闻,而后时虚白云游回京,正巧碰上魏鸾在云顶寺遇刺。当着众多进香女眷的面,翩然公子仙风道骨,惊艳而归,令事情迅速传开——虽是仗义相助的传言,并无关乎男女的不妥言辞,仍令盛煜心中稍酸。
再然后是药金的事。
到如今,就连盛明修都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屁颠屁颠跟在时虚白身后,满脸崇拜。
盛煜对此很不爽。
但时虚白并未真的得罪他,甚至还帮过他忙。且时相德高望重,行事公允,盛煜再怎么高傲冷厉,对老相爷仍颇为敬重。连带着,对相爷的孙子也不好轻慢,便摆着疲惫冷清的表情,拱手道:“原来是时公子。”
“盛统领,好巧。”时虚白亦仰首回礼。
盛煜客气地颔首,目光随即挪向了盛明修。
他没说半个字,但盛明修却分明从这眼神里读出了质问般的味道。他知道这份质问来自盛闻天郑重叮嘱的事,心里有些委屈,亦有些忐忑。但他对兄长毕竟是敬重的,便向时虚白乖巧道:“想是家中有事,先生先回,东西我明日再带过去可好?”
“无妨,我带回去,你回府吧。”
时虚白说着,将那两只箱子取过来,而后抬抬下巴,示意他放心离开。
盛明修未再逗留,看了周骊音一眼,而后跟在盛煜旁边。
街市上人多,盛煜催马走得慢,盛明修无需费力便能跟得上。
直等兄弟俩走远,时虚白才瞥向周骊音。
“我送殿下回府?”
“不用,会有人送,我改日再去造访,先生,就此别过。”周骊音半点都没掩饰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盛明修才跑这一趟的心思,朝远处望了眼,等远远跟着的侍从靠近,便辞别时虚白,回了她的公主府邸。
……
兄弟俩回到曲园时,月色已上柳梢。
盛煜翻身下马,带着盛明修径直去了书房。
到得那边掩上厅门,他有些疲惫地靠坐在案上,抬眼望向弟弟。
不言不语,意思却很明白。
盛明修站得跟轻松似的,年少张扬,少见地流露忐忑,低声道:“并非我有意不遵父亲教诲,只是时先生画技超然,我这阵子都跟着他学画。长宁公主对此也有些兴致,时常到那里造访,无缘无故地,见了面我总不能避着她。”
“嗯。”盛煜淡声。
“二哥生气了?”盛明修窥他神色。
盛煜没回答,只问道:“你对她有意?”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是早就有了的,盛闻天之所以告诫盛明修不可与周骊音靠得太近,便是因盛煜察觉两人过从甚密,觉得不太妥当。不过毕竟都年少懵懂,心性未定,盛煜原以为冷上段时日,两人都能撂开手,谁知今日会撞见那场景?
他觑着弟弟,看到盛明修沉默不语。
盛煜屈指轻轻扣了扣桌案。
沉默的少年终于抬头,眼里有几分倔强的味道,“其实从前我并未察觉,因那时候都是长宁公主捉弄我、指使我,笑着闹着就算了,我甚至还觉得她过于骄纵任性,没太当真。后来父亲告诫,我想与她划清界限,才觉得不是滋味。”
年少懵懂,有些事如春风细雨,悄然在心头滋生蔓延。
等察觉之时,已淋遍身心。
记在脑海里的不是她颐指气使,故意捉弄,只是烂漫春光里她在闹,他在旁无奈的笑。
盛明修垂下眼眸,面露黯然,“当真得绝交?”
“并非我和父亲故意不允。”盛煜甚少见他这样,心里也觉不忍,走近跟前,握着他肩膀微微躬身道:“只是你还小,有些事不懂其中利害。抛开旧仇不谈,玄镜司与章家在朝堂相争,终有一日会你死我活。章家背后是章皇后,若我能事成,她失了势,甚至为此丧命,长宁公主会如何?”
朝堂之争,终会变成私仇。
盛煜堪不破这仇恨,以己度人,料应如是。
昏黑的天光下,盛明修两只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虽年少不在朝堂,有深得永穆帝信重的父兄在,于朝堂之事,虽不牵涉,却也知道些。若有一日,玄镜司真的触及中宫之主,周骊音会如何看待盛家人?
这问题盛明修没想过。
他盯着兄长身上那威仪张扬的虎豹绣纹,好半天才闷声道:“我明白了。”
说罢,出了南朱阁,孤身回住处。
盛煜站在廊下,瞧着他孑然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融入夜色消失在拐角,才微微叹了口气,抬步往北朱阁走——那里,魏鸾已等候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我尽量更这样的小肥章=w=
第72章佳人
临近端午,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
魏鸾等了盛煜数日也没瞧见他身影,还以为他公事繁忙,晚上仍不会回来,故如昨晚般先用了饭。因贪桌上的蒸鱼,多吃了两口,这会儿觉得腹中饱胀,便在院外消食,顺道琢磨下给盛月容的生辰贺礼。
盛月容的生辰在端午后。
她的婚事费了慕氏许多心血,如今算是尘埃落定。原本按盛老夫人的意思,盛家蒙皇恩浩荡,在京城还算能立得住脚,不指望盛月容靠婚事做什么,想找个门第清白的读书人嫁了,往后能过得惬意些。
但自从永平伯府的裴夫人露了兴趣,母女俩便活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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