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觉得自己命苦。
怎得没有来得及和云莺修复关系便又眼睁睁看着云莺要更高不可攀?
若云莺诞下皇长子,自己更要死无葬身之地。
这也罢。
偏生贤妃还让她往后多来月漪殿走动,说只要让云莺看到她的诚心,往后便不用担心什么。
让她常去走动……
一旦那个孩子有什么问题,也好怀疑到她身上是不是?
顾蓁蓁深觉贤妃让她常去月漪殿、往有孕的云莺面前凑是不安好心。
哪怕她尚未窥知贤妃究竟藏着什么祸心。
却一如既往不能不去。
顾蓁蓁在往月漪殿去的路上,一路心情异常沉重,呼啸寒风如从她心底刮过,叫她的一颗心冷冰冰、寒颤颤。
本想从库房里再挑两件像样的贺礼,可之前得知云莺有孕已经送过厚礼到月漪殿作为道贺。
且又担心总送东西,不小心出现问题……
旁的更不敢送,吃的、喝的、用的但凡出现纰漏她便逃脱不了干系。
到最后只能两手空空的去。
顾蓁蓁到月漪殿时实在心虚得紧。
哪怕在冷风中吹得那许久,也巴不得云莺不见她让她直接回去。
可惜,事与愿违。
“顾美人,娘娘请您进去叙话。”碧梧客客气气对候在廊下的顾蓁蓁道。
顾蓁蓁唯有随着碧梧入得殿内。
月漪殿内炭盆烧得旺,满殿的温暖,让她瞬间通体舒畅,但这种舒畅在望见躺在软垫上睡觉的波斯犬时也一瞬间消失殆尽。顾蓁蓁头皮发麻、心中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默默挪动脚步,离阿黄尽可能远一点,也紧跟上碧梧脚步。
尽管如此,身后依然传来“汪”的一声,接着又是连续好几声。
顾蓁蓁惊慌不已,眼里含着一包泪,直到珠帘后传来云莺慢悠悠的声音:“阿黄,不可胡闹。”
只是这样的几个字而已,却当真叫波斯猎犬安静下来。
顾蓁蓁满怀感激中随碧梧穿过珠帘,便发现原来今日也有旁人在——沈婕妤,以及谢宝林。
“见过淑顺仪,见过沈婕妤。”
顾蓁蓁规规矩矩行礼。
本坐着的谢宝林也站起身同顾蓁蓁行礼。
待她们见过礼以后,云莺笑吟吟看一眼顾蓁蓁:“顾美人却是来得正好。”
来得正好?
顾蓁蓁干笑一声:“想来是嫔妾来得巧了。”
哪怕想和云莺修复关系,可云莺主动好脾气对她说起话,顾蓁蓁只觉得哪里哪里都不对劲。
随即听见云莺道:“的确很巧,今日正巧缺顾美人。”
顾蓁蓁不明缘由,去看沈文茵和谢梦灵,沈文茵便笑:“我和谢宝林正同娘娘说起叶子牌,可须得四个人才好一起玩,正是三个缺一个,赶巧顾美人过来了。”
叶子牌,三缺一。
顾蓁蓁难得脑子机灵一回,迅速明白云莺为何那么好脾气同她说话——那眼神、那语气,分明是在看冤大头!
这个冤大头却没办法不当。
顾蓁蓁安慰自己,若花些银钱能够哄得云莺高兴,也不是白花。
“那我是来得巧了。”
顾蓁蓁一笑,应承下来和她们一起打叶子牌。
宫人们把打叶子牌的一应东西准备妥当,四个人当下围坐一桌。
顾蓁蓁始终知情知趣,于是半日下来直输得有些肉疼。
可临走前得云莺一句“下次再一起打叶子牌”,又觉得今日输得挺值的。
顾蓁蓁笑着同沈文茵、谢宝林从殿内出来了。
谢宝林本便住在云溪宫,不多时同她们两个人分开,而顾蓁蓁与沈文茵一道慢慢往外面走。
“沈婕妤似乎同淑顺仪关系不错。”顾蓁蓁含笑说道。
沈文茵微笑问:“淑顺仪难道不好吗?”
顾蓁蓁说:“嫔妾绝无此意。”迟疑了下,她压低声音,询问沈文茵,“以沈婕妤所见,嫔妾从前几次三番得罪过淑顺仪,淑顺仪可曾将那些放在心上?”
沈文茵不知顾蓁蓁是真害怕假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