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确实有点吓到,不过她只是摇摇头。
“这是我的亡夫。”刘锦华说这句的时候看向遗像,没有笑。
林溪微一点头:“刘姐姐,不看照片了,我们下去吧。”
刘锦华没有诧异,又换上了微笑:“好。”
说着,刘锦华带林溪走出了房间。
走到半路,刘锦华忽然说她要去卫生间,让林溪等她一下。
林溪不大认路,在刘锦华走后乖乖地站在原地。
房间里的声音传出来,林溪想不听都难。
“他一出生就克死了他大哥,现在又要克我,我不下去,我不见他!”是霍父的声音。
在林溪印象中,霍父面相坚毅,沉默寡言。她无法想象,这段充满颤抖和控诉的话,是出自霍父。
“你胳膊肘往外拐,斯冬是你唯一的儿子,他没有大哥!领养回来的阿猫阿狗也配?”
霍母和霍父针锋相对,语气是多年积压才会有的怨愤。
林溪直觉听到了霍家秘事,她第一个反应是想走,可是一方面太受震撼,一方面分不清方向,她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争吵还在继续,林溪觉得偷听实在不太光明,她刻意不让自己去听。
“‘父子不相见’——你忘了大师的话?我老了,我要多活几天!他克我!”霍父的声音还是不停地往林溪耳朵里灌。
林溪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刘锦华去完卫生间回来,拉着林溪下楼。
林溪不确定刘锦华是否是故意让她听到,但她这一天接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她没有额外的心情去想了。
回到客厅,林溪看到霍斯冬,霍斯冬还是原样坐在沙发上,似乎连动都没有动过。
林溪以为她对霍斯冬更多应该是疑问,想问他为什么骗她说母亲催婚。
可是真正看到霍斯冬,他茕茕然独坐,好像已经和孤独融为一体。
林溪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心疼。
林溪想,她还有爷爷疼爱长大,霍斯冬的亲生父亲竟然都对他偏见那么大。
霍父最终还是没有下楼,霍母主持着吃了一顿生日宴。
霍斯冬吃素,只上了一碗长寿面,卧了两个鸡蛋。
霍斯冬只是淡淡地挑起面条吃。
霍母见状,对林溪说:“小林,斯冬平时不吃鸡蛋吗?”
林溪想起了刘嫂的话,忙说:“吃的。”
“嗯,你现在也没那么多工作了,平时多抽出时间关心他,肉类不吃,鸡蛋还是要吃的,不然岂不是没有营养?”
林溪从前,对霍母的话,只是敷衍。
但是今天,她真心实意地点头,说:“我知道了。”
吃饭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暴雨,雨滴拍打在窗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窗子也吹进来冷风。
刘锦华指挥者佣人把窗户关上。
霍母忽然说:“下雨了,你们也不要走了,让锦华把客房收拾出来,你们在这里住一夜吧。”
林溪看向霍斯冬。
霍斯冬正在艰难地吃着鸡蛋,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速度堪比林溪啄水。
霍斯冬不回答霍母,而是转头问林溪:“你说。”
林溪忽然想,如果她说要走,霍斯冬会不会直接放下筷子带她走。
他还有鸡蛋没吃完。
林溪看着霍斯冬的灰瞳说:“好。”
林溪看到霍斯冬的眼瞳闪了一下,好像散落于星河的光,亮了起来。
饭后,林溪和霍斯冬在刘锦华的带领下到了二楼客房。刘锦华嘱咐了几句,才把门关上。
客房自然只有一张双人床。
林溪站在门口,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床,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比手掌略大的墨绿盒子,递给前方的霍斯冬。
林溪笑着说:“生日快乐。”
她一笑起来,鹿一样的眼角有些下垂,眼中满是潋滟波光,嘴唇翘起一个俏皮的弧度,既让人觉得她无比真诚,又具有一种女性天然的诱惑力。
霍斯冬转身,眼睛看着盒子,他离林溪极近,声音沙哑:“林溪,你为什么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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