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阮未雪也没有怎么发脾气,只是窝在摄像头后面的椅子上,指挥林溪要和轮椅融为一体。
晚上回到酒店,林溪让助理小秋买了一些蔬菜,她想霍斯冬常年吃素,一定吃不惯酒店的餐食。
打开房间门,林溪没有看到霍斯冬,头以为他在洗澡,走到客厅中间,没有听到洗澡声音,这才发现不对劲儿。
林溪拎着蔬菜,轻轻喊道:“霍斯冬,霍斯冬——”
没有人回答他。
林溪这才想到,霍斯冬虽然沉默,但是对她,从来没有不回复过她的呼唤,哪怕他正在生闷气。
林溪确定,霍斯冬是离开了。
她先想到的是霍斯冬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她马上打开手机,给霍斯冬打电话,冰冷的女声传来:“对不起,该用户已停机。”
英文播放的时候,林溪掐断了通话。她不知道她是以什么心情再次打开的微信,只知道她的手是抖的,按了几遍通讯录才打开。
找到原始头像的霍斯冬,林溪害怕手机不在霍斯冬手上,只是发了一个表情过去。
不出意外地,没有回复。
林溪又发了“霍斯冬”三个字,依旧没有回复。
林溪手中拎着的蔬菜落到地下,她在爷爷去世后,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林溪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她都不愿意承认,其实她已经不想离开霍斯冬了。
林溪迅速调整好状态,她试图通过霍青桐联系到霍斯冬,但是想到霍斯冬说霍青桐正是他落魄的导致者,她便不敢轻举妄动。
林溪知道陆长安是霍斯冬的好友,几乎她每次见到霍斯冬出行,身边都会跟着陆长安。
林溪先是联系到了陆长安的太太付晚晚,付晚晚问过陆长安之后,给林溪的回复也是暂时不知道霍斯冬下落。
林溪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失魂落魄”。
第二天林溪去片场,阮未雪一眼就看出了林溪的不对劲儿。
阮未雪猫一样缩在椅子上,穿一身黑群套装,慢悠悠地说:“失恋了?”
林溪已经在努力掩饰了,没想到还是一眼就被发现。
林溪没有隐瞒——在导演面前,尤其是阮未雪这样眼睛毒辣的电影导演面前,演员几乎是透明的。
林溪点点头。
阮未雪“嗯”了一声,罕见地起身拍了拍林溪的后背:“年轻人,多多体验各种情感,对演员的职业生涯很有帮助。”
阮未雪没比林溪大多少,但林溪总觉得阮未雪说话有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林溪理智上知道阮未雪的话是对的,但是情感上,她只想找到霍斯冬,不管霍斯冬是落魄还是成功。
这天晚上,林溪没精打采地回到酒店,刚一进门,就发现客厅里面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用背影对着林溪,戴这帽子,从身后看不出来什么。
林溪一眼就认出这人不是霍斯冬——从昨晚到现在,霍斯冬几乎长在了林溪的脑子里,林溪就是再脸盲,也不可能认不出来他了。
更何况,这人和霍斯冬气质上大相径庭。
林溪已经拿出手机,按了快捷键110,她想如果这人坏人,她立刻报警。但是现在她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这人也许是霍斯冬派过来的。
只有霍斯冬有她酒店的房卡。
林溪关上门,那人转身,摘下帽子。林溪看到了一片雪白的短发,和一张娃娃脸。
李秘书——这人林溪见过,她随即反应过来,李秘书就是前天霍斯冬口中那个背叛了他的人!
林溪把手机背在身后,抱着戒心问:“你来做什么?”
李秘书似乎很惊讶:“太太认识我?”
林溪带着防备说:“你是霍斯冬的秘书。”
李秘书笑道:“是的,没想到太太还记得我。”
他一笑起来,两颊有两个小酒窝,倒是不太看得出年龄。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一头白发,该是相当年轻的。
林溪的京北更加深,她看着李秘书,等待李秘书说话。
李秘书似乎看出了林溪的提防之心,笑道:“太太不用怀疑我,我是霍先生的人,一直都是。”
“你不是背叛了霍斯冬?”林溪问。
“那是我和霍先生用的计策,我假意投诚,好叫他们卸下防备,也方便看清董事会中,有多少人是可以留的,有多少人是需要清除掉的。”
林溪大概听懂了李秘书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这话可不可信。
李秘书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林溪看去,那是通体墨绿色的钢笔,是林溪送给霍斯冬的生日礼物。
“霍先生怕太太不信,特意把这支钢笔交给我,先生说这支钢笔他从不离身,太太看见便知道了。”李秘书说。
林溪想,说李秘书是叛徒的是霍斯冬,如今让李秘书来的也是霍斯冬?
可如果不是,这支钢笔怎么会落到李秘书手里?难道霍斯冬已经被他们控制?
林溪越想心越慌,脸色也变白了。
李秘书忙说:“太太不要误会,先生正在和我演戏,不方便和太太通话,因此才将这支笔作为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