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沈玉林请了什么厉害天师?
陈启文想不明白,索性丢开,以手沾水在桌上勾勒。
这是地图?月兰微微讶异。
陈启文托腮在四方点点,按理这宅子该有外出的前后门,我不曾去过,不知道有没有,更不知道能不能从这门出去。
月兰在北面的边缘点点,这里有一大片石榴树,那深处修着一个角门,联通外界。
当初廖四便是带她从那里进来的。噩梦开始的地方,她终生不忘。
可有人把守?
月兰点头,有,但我有法子引开。如今还缺一块令牌。
谁身上有?陈启文问。
月兰闭闭眼睛:廖四。他今日就该回来了。
这里头的人鲜少外出,女子们更是毕生也不会再出去。只有廖四专给柳老爷搜罗美人,常常进出。
陈启文想起月兰的往事,沉默一瞬,问她:我能做些什么?
你为我照顾好小環、将她平安带出去,这便够了。若是你看她在外头孤身一人、实在可怜,肯多照拂一二,月兰感激不尽。至于其他的事
月兰冷笑一声,我自己来。
陈某应下了。
月兰拉过小環嘱咐几句,从怀中取出一瓶香粉,交给陈启文。
将这东西洒在身上,可以遮掩身形,药效半个时辰。你身上有混淆气息的东西,若是不介意,分给赵公子一些,会更稳妥。
陈启文取出怀里荷包,将里面装的香茅露出来,小環姑娘不要?
小環畏惧地避开,不用了。
这东西或许有祛邪避鬼的功效。陈启文分了一半出来,将荷包递给赵霁,这一回可不能离身了。
月兰估摸了时辰,见外头火势未消,知道柳老爷一时半会回不来,把后窗一推,我们走吧。
小環红着眼眶,由着陈启文将粉末洒在身上,挽着月兰的手,四人悄声翻过窗子,朝北面而去。
陈启文识路,众人又忙着救火,这一路十分顺利,很快便见到了大片的石榴丛。
先藏好行迹。
月兰带他们往树丛深处走,不忘捧着土将小環鲜亮的衣衫涂脏染黑。
月兰姐姐,我帮你。小環随她抹脏了脸,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
月兰避开小環的手,摇头道:我不用。
她从怀里掏出一面菱花镜,暗黄的铜镜照着她的脸容,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月兰用手指一下一下梳顺自己的头发,扶着鬓左右照了照,抿唇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廖四天黑之前就该回来了,若是能趁门开之时出去,那便万事大吉,若是不能
小環皱起蛾眉,月兰姐姐。
放心吧。月兰摸摸她的脸,端庄坐在一旁。
天上火烧云,地上火烧屋。
柳老爷满心怒意,月兰看着那波纹般缓缓荡漾的墙面,露出了冷冽的笑意。
噤声。葱白的手指在唇上点点,月兰看着墙上陡然出现的大门,往下蹲了蹲身子。
先进来的是个荆钗布裙的农家女,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格外清澈明丽。
她四处张望一眼,扭头道:廖哥哥,咱们家好大啊!
自然。
男人的醇笑声传来,一个绸缎衣裳的高壮身影出现,揽着那女子捏捏脸颊,好春燕,为夫要去拜见长辈,你先随下人去歇息可好?
下人?春燕这才发觉各处还站着许多人,个个身穿铁甲,很是唬人。
她局促地抠抠手,依恋地拉着廖四袖子,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乖。廖四拍拍她肩膀,点个人领她下去。
春燕一步三回头地去了,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廖哥哥,全然没发觉领路人的垂涎目光。
廖四得意拍拍胸脯,扭身又往门外去,领进来一个风流袅娜的大家闺秀。
这女子衣饰华贵、气度不凡,姿容不下月兰,实乃国色天香的尤物。
月兰听着廖四敷衍诱哄,将人送下去,不再折身接旁的人,便知道此回只这么两个新人。
她摇着团扇盈盈现身,朝他妩媚一笑,只带回来两个妹妹,老爷那里可不好交差。
廖四陡一见她,略一发怔,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手悄悄往她衣襟里滑,你怎么来了?
月兰嘤咛一声,迷离的眼眸里掩着寒光。
第33章画壁
廖四是个虎背熊腰、相貌堂堂的年青男子,观之面相便觉得此人一身正气,绝想不到这是个鸡鸣狗盗、逼良为娼的邪佞。
他将月兰拐骗进来前,两人在外头也有过一段蜜里调油的温存时光,因此熟知她的躯体。眼见月兰艳丽的芙蓉脸庞漫上绯红,廖四心底嗤笑一声,止不住的得意。
这娘们的恩客再多,终究是忘不了他!
哟,廖四!你这
守卫在石榴林外的金甲神调侃两句,盯着月兰露出垂涎的目光。
月兰回首媚笑一声,凑到廖四耳畔,吐气如兰:你这冤家,出去这么久才回来,可想煞奴家了。
廖四在她如柳细腰上一掐,小娼妇
我原可不是这般浪荡。
月兰哀怨睇他一眼,牵着廖四的袖子拉拉,我如今虽伺候着老爷们,心里如何,你当真不知道?
这幻境里的美女,个个都是人间尤物,月兰更是其中翘楚。她又是妖身,不像人族女子禁不住折腾、过不了一两年便死了。月兰在这里待得久,伺候过的男人有上万之数,论起风情来,没有人能敌得上她。
廖四再贪新鲜,到了月兰身上,还是天雷勾地火,闻闻味儿就要心猿意马,碰碰手立刻大动淫心。
他无意再浪费口舌与她叙旧,将人抵在石榴树粗糙的树干上,急不可耐地脱她衣裳。
月兰今日的外衫有别于往日,并不十分华丽鲜艳,茜草色的布料不算名贵,衣领、袖口疏疏绣着几朵兰花,有些淡雅飘逸的味道。
轻点儿,莫要扯坏了。
月兰笑一声,见身周都是如狼似虎的金甲神,低笑道: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掏那东西,我是没意见,就怕你往后无颜见人呢。
廖四手上一顿,拍拍月兰的脸颊,将人松开。
他的上衣已经脱下,光着精壮的膀子,带笑往守卫那里去。几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嬉笑着对月兰指指点点,仿佛商议了什么条件,廖四点了几次头,对他们一拱手,那些人便都散了。
月兰凝脂的脸颊被廖四拍出几道红印子,瞧着像是被打了耳光,两鬓披垂的乱发微一遮掩,有些楚楚可怜。
傍晚的风有些凉,廖四打个哆嗦,走到月兰跟前,要不,咱换个地方?
哪间屋子老娘没躺过?月兰眼角带笑,也就是这里还新鲜些。你要不肯,我叫别人也是一样的。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