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不知道他们是直男,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未来搭档会是男的。
他们的理想型名单从一开始就是按照姑娘写的,不过没明确写女性理想型,只写了喜欢的性格之类的这种细节,从这些细节上看,根本分不出他们性取向是男是女,估计也是公司的意思,不让他们明确写女性理想型,不然还怎么骗人。
节目组当时收到他们理想型名单的时候,只当他们是没有明确的理想型可供节目组参考,所以才没写,哪会往公司骗手下艺人这种荒谬的事儿上想,就这么把两人给配对了。
这刺激,换谁能受得了啊。
节目一开拍,一看自己搭档,卧槽怎么是个男人?可不就炸了吗,拍摄能顺利进行才有鬼了。
可就算如此,也没办法了,节目都开拍了,合同也签了,违约金他们也付不起,除了硬着头皮拍,就没别的办法了,也是两个小可怜。
节目组费尽心思想让参演嘉宾满意,万万没想到,也万万没敢想,最后收获的竟是这么个乌龙。
拍摄不顺利就是从这起乌龙事件开始的,节目组接到男男组拍摄不顺利的消息后,紧接着就接到了女女组陆绾原和季星池耍大牌、摘摄像头摘麦的消息,节目组人员直接崩溃了,拢共“一见钟情”这节目也就三组CP,拍摄第一天就有两组传来坏消息可还行?
最后节目组只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还没传来坏消息的异性CP组那儿。
异性这组是节目组全体人员感觉最靠谱的一组了,因为异性组里两位嘉宾填的理想型名单都非常具体。比如盛浅予在理想型名单里写明了喜欢比自己小的,想要白白嫩嫩的小奶狗,性格要稳中带皮的。比如张居安在理想型名单里写明了喜欢比自己大的,想要比自己大的姐姐,性格要活泼开朗的。
节目组当时看到这俩人理想型名单的时候,简直不要太兴奋,匹配度堪称完美啊!非常符合对方标准,就迅速给他们配了队。
然而。
节目组此刻只想呵呵冷笑,他们认为一定会成为佳话的两个人,竟然也传来了拍摄不顺利的消息,而且不是一般的不顺利,还两看相厌,翻白眼了。
所以,论惨,还是节目组最惨。
一顿精挑细选,最后挑出了两对冤家。
节目组人员感觉自己真的要冤死了。本来三组嘉宾们的性格都是互补型,包括自行配对的陆绾原和季星池在内,都是一个活泼,一个稳重的组合。本该是互补的,讲道理也该是互补的,但结果呢,结果太惨痛了。
说多了都是眼泪。
这会儿能看到嘉宾们气氛融洽地坐在一起笑,还真是意外之喜了。
副导演美滋滋地看着三组嘉宾们的互动,拍了拍导演肩膀:“我们的嘉宾多真实啊,这看着可比别家恋爱综艺里的嘉宾舒心多了,我都看不了别家恋爱综艺,一看就起鸡皮疙瘩,我们这样的,也不能说是不好吧,真人秀真人秀,就是要真实一点嘛对不对,哪怕最后真的合不来要分开···”
“哎哎哎,”导演赶紧打断他,吹胡子瞪眼道,“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好话了,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盼点儿好的?怎么说三组嘉宾也是我们组里人员千挑万选出来的,按照他们理想型名单上的要求,匹配度不是百分之百也得是百分之九十了吧?分个屁分手。”
副导演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一组两看相厌,一组被逼装GAY,一组···倒是也还能凑乎。”
说到这儿,他突然狗狗祟祟地凑到导演耳边,画风一秒跑偏,都不带切换的:“可能季星池和陆绾原真背着整个娱乐圈搞一起了也说不准,看看她们之前在车里骚话连篇的样子,再看看她们之后处处透着熟稔的相处模式,啧啧啧···”
“等等等等,你先停一停,你这都扯哪儿去了,”导演无情地一把推开他,十分嫌弃地搓了搓自己耳朵,“别说着说着就跑题,你这跑题的毛病真是改不了了还。”
“得得得,”副导演笑笑,两人多年好友,互怼习惯了,谁也不会往心里去,端正态度认真道,“不是我说,现在的年轻人,别说分手不是大事儿,离婚现在都算不上大事儿了,不合适就得分开,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委屈谁也别委屈自己啊,说真的,要是嘉宾们真合不来,我觉得分开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你这想法怎么越来越胆大了还,妈妈给你喝成长快乐了?啊?”导演嘴角直抽抽,“没什么不合适?挺合适啊,你跪在资方跟前和他们解释去吧!真是,说要用同性情侣的是你,说吵架斗嘴比腻腻歪歪的谈恋爱好看的是你,这又谈到分手了?怎么着,你想给一见钟情这节目改个名字啊?冤家路窄还不够刺激,想换分手快乐?”
副导演不吭声了,隔了会儿“嘿嘿”笑了一声:“不过说真的,就目前我们嘉宾这情况,我还真不觉得他们会分手,说不准节目拍完都公开恋爱了。”
“借你吉言了,”导演翻了个白眼,“求你以后也这么说话,别给我添堵了,我心脏不好,抗压能力低···”
“行行行了,”副导演一巴掌甩他背上,强迫他住口,冲旁边小助理招招手,“小张,去发一下任务卡吧,时间不早了了,让他们分一下房间,收拾收拾差不多吃晚饭了。”
“好嘞导演,”小助理拿上任务卡,火速奔向院子里三组嘉宾所在的地方,把任务卡给了他们,功成身退回到了节目组人员所在的房间。
“我们先去看看房间?”季星池扫了眼任务卡的内容,字太多,实在懒得看,“我们一家派一个代表出来呗,剪刀石头布,赢了的先选,又快又省时间,你们晚上不是准备做大餐吗,又要弄烧烤,还想去市场逛逛,按照节目组这流程,指不定得折腾到几点了。”
“可以啊,那我们就剪刀石头布吧。”
监听设备那头,把季星池他们这段话听了个完整的节目组人员和导演:“···”
节目组人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导演们的脸色,大气不敢出。
说实话,不按节目组流程来,有自己想法的嘉宾他们还真是头回见。
长见识了。
导演沉默片刻,在节目组人员以为他终于要忍不住了,终于要爆发了的时候,突然开始自我检讨:“我们任务卡里的游戏设置的太复杂了?”
节目组人员:“???”
副导演一起进入检讨模式:“确实没有剪刀石头布方便。”
节目组人员:“!!!”
节目组人员大眼瞪小眼:任务卡里的游戏不是一直很复杂吗?不复杂还叫什么任务啊!
算了,导演开心就好。
天色已经开始擦黑了,凉亭里零散错落着的小灯泡都亮了起来,散着柔软暖黄的光,藤制小桌上摆放着大小不一点燃了的香薰蜡烛,摇曳着影影绰绰的火光,似有若无的玫瑰香蔓延在院子里,气氛说不出的温馨。
季星池拉着陆绾原和他们围圈坐在凉亭前,随手从草丛里拽了根狗尾巴草出来,瞎编着什么:“我们家就派绾原姐姐了,你们也一家派个代表出来。”
大家都她对这句话都没什么异议,甚至没觉得她这话有什么不对,热热闹闹地讨论上了。
“我家就我来吧,”盛浅予直接被季星池带跑偏了,跑偏还不自觉,甚至都没觉出自己这句话有什么别扭来,毛遂自荐地举起了手,结果手举起来还没两秒,就被拽了下去。
“凭什么咱家你代表啊!”张居安跟着跑偏,一句咱家说的非常顺口,不服道,“你都喊我爸爸了,该谁代表心里没点儿数吗?”
得,季星池和看过来的陆绾原对上视线,眼底都漾着笑意:又来了。
他们三组都不是有偶像包袱的人,相处起来自然就轻松很多,不会太拘束,尤其在李慕白那几首歌之后,别说偶像包袱了,连自己是明星正在拍节目这事儿都快忘完了。
至于院子里那些个本就没被他们在意的摄像头,早就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了,当然,一起消失的还有初次见面三组人之间那点儿距离感和疏离感。
本来男男组和异性组在见到陆绾原和季星池的时候还挺忐忑,毕竟咖位有差距,他们就不敢太放飞自我。后来一观察,发现他们眼里的神仙其实一点儿神仙的架子没有,非常有烟火味,亲近就不是难事了。
大半天相处下来,这会儿都自在的都像是回了自己家。
“嘿,”盛浅予一听张居安那话就更不服了,挑着眉看他,“弟弟,你要非想用年龄和辈分来决定咱家谁代表也不是不行,姐姐给你看看身份证?我可比你大三岁呢。”
季星池手往后撑在地上,懒洋洋地看他们斗嘴,也不插手别人家的事儿,不过,这种场面说实话确实很温馨,一点儿都不像是在拍节目,反而更像是朋友聚会,轻松,又自在。
陆绾原偏头看她,视线从她精致的下颌线条缓缓向上,落到了她嘴角那个浅浅的弧度上,心下一动,指尖在她嘴角处点了点。
季星池懒洋洋地挑了下眉,看她一眼。
“你刚才用狗尾巴草编什么了?”陆绾原问。
季星池笑笑没说话,只是冲她摊开手。
陆绾原垂眼,看着她什么都没有的掌心。
季星池松松抬了下手,漫不经心地说:“干嘛,想自己戴?”
陆绾原了然,唇边勾着笑,把手放到她掌心,看她把狗尾巴草戒指戴到她手上。这瞬间,旁边的人好像都不存在了,笑闹声也消失不见了。庭院一分为二,一头竞争代表进行得如火如荼,一头你知我知的暧昧悄然漫起。
狗尾巴草戒指编得并不好看,也不精致,季星池本来也不是什么手巧的人,不过,虽然狗尾巴草戒指不好看,也不精致,但戴在陆绾原手指上大小却是刚刚好。
不松不紧,刚刚好。
“咱家谁代表啊?”李慕白在还没消停下来的斗嘴声中,问旁边匡月楼。
匡月楼抬眼睨他,揶揄地道:“谁和你是一家?”
“我靠!”李慕白挑眉,“匡月楼!你不是人!你冷漠你无情你残忍你···”
“我渣男,”匡月楼懒洋洋地打断他,勾了勾嘴角,“有没有新词了还。”
季星池听着这熟悉的对话,没忍住笑了起来,想说我们戒指都戴完了,你们怎么还没完事儿:“你们烦不烦,就不能剪刀石头布吗,早知道你们派代表这么难,我们都不如玩导演给那游戏了。”
“是哦,”盛浅予一拍张居安大腿,在响亮地啪声中说,“来,弟弟,决斗吧!剪刀石头布!”
“决斗就决斗,摸我腿干什么,”张居安搓了搓腿,做好准备,“开始了啊,剪刀,石头,布!”
“布!”
“布!”
“布!”
“靠!怎么有一样!”张居安无语地看盛浅予,“能不能分胜负了还,你干嘛老和我出一样的!”
“谁愿意和你出一样的啊?”盛浅予瞪他,“我还想问你干嘛要学我呢,学人精!你的手就不能有点儿自己的想法!”
“能啊,”张居安嗤笑,手指往她下巴轻轻一勾,眉眼轻佻,“姐姐,这可不管我的事儿,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我靠,”季星池垂着头,声音低低地笑了两声,冲他竖了竖大拇指,弟弟牛逼。
然后,院子里,真正的学人精上线了。
季星池抬手勾勾陆绾原下巴,用张居安同款轻佻的表情看着她,拖着一截慵懒的尾音说:“姐姐,这可不管我的事儿,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陆绾原笑笑,漫不经心睨她:“等着。”
“等着呢,”季星池吊着眉梢,仰头冲她吹了声口哨,唇边的笑容很坏,“来啊,造作啊~”
话音一落,院子里学人精顿时扎堆地往外冒。
李慕白下巴一抬,冲匡月楼吹了声口哨:“来啊,造作啊~”
匡月楼冷笑,指尖往他下巴一勾,还是那个张居安同款轻佻的表情,散漫道:“弟弟,这可不管我的事儿,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靠,”李慕白嘴角抽了抽,“哥哥,你好骚啊。”
匡月楼一个“滚”字没等说出口,就被那边盛浅予一句话逗笑了。
“弟弟,你好骚啊,”盛浅予看着张居安说。
“滚,”张居安替匡月楼把话说完了,赶在她要骂人之前补充道,“上,代表。”
“哟,”季星池抬眼看他,调侃道,“弟弟认输了?拜倒在姐姐石榴裙下了?”
“我这不是尊老爱幼吗,”张居安胳膊肘碰了碰盛浅予,“是吧,奶奶。”
盛浅予:“孙子。”
“···”
片刻,也不知道是谁没憋住先笑出了声,一声之后,一帮人顿时都乐得停不下来。张居安自己都笑了。
这坑挖的,直接把自己给埋了可还行。
“咱家呢,”李慕白问匡月楼,“你来?”
匡月楼眉梢一挑,也不知道想到哪儿了:“我来什么我来!”
“那我来?”李慕白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匡月楼眼皮一跳,这糟糕的台词:“你来什么你来!我来!”
“哦,”李慕白翻了个白眼,“你来就你来,这有什么可抢的。”
陆绾原:“···”
季星池:“···”
这都是什么糟糕的台词?
三个代表一局定胜负,张居安和盛浅予第一名,陆绾原和季星池第二名,匡月楼和李慕白第三名。
节目组没说选房间之前只让他们在客厅和厨房活动,没让他们进卧室,显然卧室里有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小秘密,但他们一下午都光顾着乐了,哪还惦记着这个,分完胜负一看房间,除季星池和陆绾原之外的人都愣了。
房间都是顶配,漂亮,精致,温馨。
但是!
单人床什么鬼啊!什么鬼啊!什么鬼啊!
好在并不是三个房间都是单人床,还有双人床和上下铺。
“我们刚才一局定胜负是不是太草率了?”李慕白生无可恋地说,“我们能再加两局吗?”
“不能!”盛浅予和张居安一起回答,说完之后迅速霸占房间,把自己的行李往那间有上下铺的屋里一丢,“啪”地关上房门,冲匡月楼和李慕白做了个“那边请”地动作。
“啊!”李慕白嚎了一嗓子,转了个身打算把乞求地目光投向季星池和陆绾原,不想,转过身没看到人,而人,人已经冲去客厅拿行李了!
“姐姐!”李慕白一声惨叫,冲出去跪倒在季星池脚边,并抱住了她的小腿,赖着不起,“姐姐,再给我们一次重来的机会吧!”
“你抱错腿了,”季星池用下巴指了指旁边陆绾原,“这是我家代表···”
话没说完,就见脚下李慕白嗖地换了腿,冲着陆绾原嚎:“姐!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陆绾原倒是无所谓单人床还是双人床,因为单人床睡她和季星池两个人肯定是够的,空间可能还能富裕,但睡两一米八的小伙子就悬了。
陆绾原:“来。”
李慕白仰头:“姐姐,允许我问问你出剪刀石头还是布吗?”
陆绾原笑了:“布。”
李慕白:“剪刀!石头!布!”
陆绾原出的真是布,李慕白“嗷”一嗓子蹦了起来,拎起行李箱就往双人床那间房跑,边跑边还没忘谢人:“谢谢姐姐!”
“我们先整理东西还是先出去买菜?”季星池跟着陆绾原往她们卧室走,路过另外两组CP房门的时候问了一句。
gu903();“先买菜吧,”两组人一起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