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珊珊咬着下嘴唇,眼泪吧嗒吧嗒开始往下掉,倔强的不肯说一个字,如果忽略刚才她说的那些话,看起来真的有些可怜。
“道歉!”沈过松开手,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铁了心要听常珊珊对江燃说一句对不起,冷漠又无情。
常珊珊觉得自己以前是瞎了眼,喜欢沈过。将来谁被沈过喜欢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李俊辰那颗圣母心在常珊珊的眼泪下蠢蠢欲动,他皱着眉头开口阻拦:“沈过,算了吧,别太过分……”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过清冷如霜的眼神把话噎了回去,讷讷的不敢出声了。
江燃唇角弯出笑意,巴掌不打在自己脸上永远不知道痛。
刚才常珊珊试图孤立的是她而不是李俊辰,所以李俊辰才能若无其事说出“别太过分”四个字。
但她对李俊辰没什么期待,他能说出这种话,江燃也不觉得失望。
冷清越高仰着下巴,揪着李俊辰的衬衫领口,“你瞎吗?江燃手让她打的通红,现在就让她说句对不起还委屈上了?又当又立第一人啊!带着你那白莲花圣母心有多远滚多远!”
听说冷清越是单亲家庭,母亲是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冷清越是个不折不扣的千金大小姐,江燃没想到她还有骂人这么凶的时候。
李俊辰脸因为缺氧憋得通红,试图挣脱,却发现挣脱不掉。
“对……对不起。”常珊珊咬着牙,才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
江燃笑眯眯的将手里的纸巾又递过去,声音又轻又柔:“擦擦眼泪吧,希望常珊珊同学以后能学和大家都做好朋友,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前因后果,不要像我们在欺负你一样哦。”
沈过唇角微微勾起,他还以为江燃要大发慈悲为常珊珊求情呢,结果还挺会阴阳怪气。
常珊珊脸一红,又要哭,“没,没人欺负我……”
江燃把纸巾塞到她手里。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做好朋友是做不了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常珊珊眼睛红红的进了班级,一看就是哭过了,大家只当做她是挨了老师批评,没有多问。
毕竟沈过和冷清越看起来冷冷清清不爱搭理人,恐怕连话都不肯多和常珊珊说。
江燃又是出了名的温柔好脾气,李俊辰是个软柿子。
这几人看着都不像会欺负人的样子。
加上常珊珊平常多嘴多舌,拉帮结派搞分裂,人缘实在不太好,就更无人问津了。
江燃沈过他们几个进行习题训练的时候倒是没有忘记带上常珊珊,毕竟班级荣誉重要,只是气氛有点尴尬,只有李俊辰和常珊珊说话比较多。
课间时候,老师不在,一班的靠着走廊的窗子忽然被从外打开了。
李东肿着一张猪头脸,将一箱子雪糕放在窗台上,安舒冬见他这副鬼样,下意识又要拎着书揍他。
“江燃,我买了一箱雪糕。”李东有点羞涩的对江燃道。
江燃点头,你买就买,告诉她干什么?
李东把箱子递给安舒冬:“给一班的同学都分分。”
“一班的同学们,我们江燃初来乍到,希望大家多多关照,这是一点小心意。”李东拍了拍手掌,吸引了一班所有人的注意力。
安舒冬翻了翻箱子:“呵,好家伙,都是梦龙!”虽然李东是个败家子富二代,但这次的的确确大出血了。
段星泽也凑过去:“呦,有钱人呢。”
江燃知道这雪糕贵,尤其常偃市物价高,一支就要九块五。
但安舒冬已经开始分发了,她又不能拦下来,只能扯扯李东:“你花这么多钱做什么,一会儿我把钱给你。”
她万万没想到李东是为了给她做人情。
李东有些歉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前天是我不好,本来就想吓唬吓唬你,没想到直接害你掉下去了,万一摔出个好歹,可不是雪糕能弥补的。我左思右想,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希望江燃你原谅我。”
江燃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不生你的气。”她知道李东没什么坏心眼,就是缺心眼。
那天安舒冬不是还替她打了李东一顿吗?
江燃从钱包里拿出四百块钱塞进李东手里。
李东不敢收:“你要是不接受,我这良心一直都不安,江燃你快别给我钱了。”说完就跑掉了。
沈过冷眼看着江燃和李东说话,眼神冷的快要下刀子了,书也在桌面上摐的咚咚作响。
安舒冬啃着雪糕,发出满足欣慰的声音:“李东这小子果然上道。”
一共四十只,沈过和江燃也不吃,又多出来两只,现在都归安舒冬了。
松露、香草、抹茶她好幸福。
段星泽从她手里抢出来一只抹茶的:“你吃多了闹肚子,小爷替你分担一只。”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吃过雪糕后,江燃明显融入这个班级更快了。虽然常珊珊吃了雪糕还时不时幽怨的看着江燃。
给钱李东又不要,江燃只能把自己的笔记送给他,希望能帮他提高点儿成绩,24分的地理实在惨不忍睹。
半夜李东还在打游戏,微信突然弹出一条好友请求,头像空白,名字是“G”,他以为是哪个同学,顺手点了同意。
那个“G”过了一会儿才有动静,转账给他四百元。
李东以为是江燃,刚想发消息,“G”又发来消息。
“如果不想再被打一顿,就把钱收下,不要外传,把江燃的笔记放在风行。”
李东手一哆嗦,手机吧嗒砸在他脸上,刚消肿的猪头脸遭受二次创伤。
妈的,好吓人!这个“G”到底是谁!
李东浑浑噩噩的连夜就把江燃的笔记放在风行网吧。
收到的那四百块钱转账他始终不敢动。
这个“G”既然认识江燃,还替江燃给了他四百块钱,肯定也是跟江燃关系匪浅的。
李东恍若大悟,怪不得那天他刚吓唬完江燃从网吧出来就被人套了头,原来是替江燃报仇的!
他一拍脑袋,难不成是李俊辰?全年部都知道李俊辰爱慕江燃。
虽然李俊辰是为了江燃打他,但他李东也不是能让人白白打一顿的!他俊美的容颜都差点毁了!
第二天晚上,李俊辰放学的时候就被几个人拦住了,劈头盖脸揍了一顿,还专门照着脸上揍。
李俊辰那张斯文秀气的脸看不出人样,金丝眼镜框也歪了。
他抱着头,待施暴的一群人走了,才哆哆嗦嗦的拿起地上掉落的眼镜。
常偃一中最近接连有学生遭到社会人员的殴打,这也引起了校方的注意,特意强调了学生的安全问题,尽量结伴同行,又加派校警卫人员在附近巡逻。
安舒冬绘声绘色的坐在桌子上给江燃讲故事:“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李俊辰走在昏暗的小巷……”
段星泽嗤笑一声,抬手弹她脑瓜崩:“李俊辰是放学的时候被打的,哪里夜黑风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安舒冬捂着脑门喊:“疼!段星泽你要死啊,用那么大力气。”
段星泽肉眼可见有些慌乱,干脆把自己头伸过去:“那我的脑袋也给你弹一下。”
安舒冬一点儿也不客气,抡起拳头照着段星泽脑瓜顶捶了一下。
眼看着两个人又闹腾起来,江燃的故事也听不了了,只能转头回去学习,略微有点失望没能听到完整故事。
却发现她前几天借给李东的笔记本出现在桌子上。
课间时候正好碰见李东,江燃顺口问了句:“李东,我的笔记你都看完了?”
李东一愣,忽然快速点头:“看完了看完了!”
表情和语气都有点儿慌乱,昨天他打完李俊辰才意识到自己打错人了,李俊辰那个馕货,力气都没个小姑娘大,明显跟那晚打他时候下狠手的人天壤之别。
所以那个“G”到底是谁?
沈过用指纹解锁手机,将微信对话框删除。
从上次江燃在校门口碰见了段星游,她这几天放学都放的战战兢兢,不再等着大部分都散去才出校门,反倒是随着人流。
她身高不算打眼,段星游就是想在一模一样的校服里找出她也不容易。
安舒冬与她不顺路,二人出了校门后便分道扬镳。
江燃因为段星游和一中学子被殴打事件,放学也不敢慢吞吞的走了,步伐至少加快一倍。
穿过车水马龙的一中十字街,周围都是学区房,人烟也逐渐冷僻下来,江燃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顿了顿,站定,手揪着书包带,小心翼翼的回头。
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两旁青绿的柳树随风轻柔摆动躯干,鸟雀底飞,发出叽叽喳喳的聒噪鸣叫。
她以为自己是太过敏感,便又继续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她又感觉有人跟在身后,这种感觉清清楚楚,让她不寒而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手心一片黏腻的冷汗。
江燃不敢跑,怕跟踪她的人意识到,步伐僵硬的维持着原本的速度。
作者有话要说:啊!大家都在期待翻车和追妻火葬场啊~
我才不会说我已经写完了~
(晋江好像很少有人写文科,大多都是理科呀。)
第18章
江燃第一次想要跟温女士谈谈,能不能给她买一部手机,能接能打的老人机就行,保证不影响学习,这种时候,她就可以报警了……
沈过出校门比较晚,但仗着腿长步子大,还是很快看到前面的江燃,以及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快步跟上江燃,修长的手指轻轻贴在江燃的脑后,让她别回头,眉目冷冽,朝着不远处的柳树后乜了一眼,低声道:“走吧。”
江燃紧绷的身体陡然放松下来。
“刚才我身后的人一直是你吗?”江燃问道,下意识就想回头看他。
沈过按住她的头,不让她转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别回头就是。”
他话说得模棱两可,江燃却领会到他的意思,刚才跟在她身后的并不是沈过。
她握着书包背带的手收紧,加快了步伐。
沈过再回头的时候,发现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都不见了。
“最近不太平,以后走路小心点。”临分别的时候,沈过忍不住,还是特意叮嘱一番。
江燃点头,看起来非常认真,圆润的眼眶里氤氲出些水雾。
她最近肯定是流年不利,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被人盯上?
小区建在老城区,左临一中,右靠政府,但地段实在偏远荒凉,远离繁华,单单是为教育和政府工作人员服务,尤其这几年常偃市的经济中心转移到了东区,西区经济衰退,小区这儿人就更少了。
原本整个常偃市都归在龙哥的管辖区,断断不会发生这种事,可惜这两年他连西区的掌控权都渐渐失去,牛鬼蛇神一个个都冒出来了。
沈过回家后换了身衣裳,黑衣黑鞋黑裤子,衬的一张脸愈发皎白如玉,浓墨重彩,就连这满身的黑色都变得亮堂起来。
电话叮叮当当的响,他一只手接起来,咬着皮质手套戴在另一只手上。
“小过。”电话那头人的语气有些疲惫。
“叔叔……”沈过轻轻唤了声。
“你什么时候回华阳市?”
“高考的吧。”沈过漫不经心答道。
那头沉默半刻,才沉闷的应下:“你一向有主意,自己决定就好。”
沈过“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沉默许久,叔侄两个挂断了电话。
他的籍贯在华阳市,如果高考肯定是要回去考。
他背上包下楼,街道已经染上金黄灿烂的光,尘埃与池塘的水汽弥漫飘散,空气清新甘醇。
沈过沿着回来时候的路往回走,果真见柳树那处鬼鬼祟祟的人还在徘徊,似乎在寻找下手的人选。
那人干瘪瘦弱,驼背哈腰,眼球浑浊,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沈过在他身后一拍,那人被惊了一跳,瞪着眼睛怒骂:“你小子要死啊!”
只是气势不足,略显外强中干。
“谁手下的?”沈过问他,声线冷的像是高山冰雪,巍巍皑皑。
那人虽年长,却被沈过气场压得死死的,一时间心虚又惊慌,但又不清楚他的来意。
心想他问自己是谁手下的,想必也是道上混的。
瘦小干瘪的男人挺了挺胸膛,语气不善:“三爷的人,你也是道上混的,不可能不知道三爷吧!识趣的就走开,别碍事。”
沈过抿了抿干裂的唇,轻笑一声,笑得男人浑身一颤。
“三爷?常偃二爷三爷四爷多了去了,你家又是哪个三爷?”
男人好像受了极大的侮辱,跳脚反驳:“三爷你都不认识?”转眼又道:“那龙哥,龙哥你总认识吧?道上就没人是不认识龙哥的!我们三爷是龙哥的手下。”
沈过眸子瞬时冷下来,龙哥手下那仨猫俩狗的,他都见过,可没有什么叫三爷的。
他话也没说,迅速出手,将男人的手向后一折,疼的他惨叫一声,伸手从腰上拔出水果刀。
沈过又将他另一只手折过去,两只手用绳子绑在一起,只听又是惨叫一声。
“老实点,不然直接送你去警察局。”沈过威胁他。
男人哼哼唧唧忍着疼老实下来,他一点儿也不想去警察局,不去警察局!
他刚因为盗窃从警察局没出来多久,这一进去指不定又要拘留好几天,还要罚款,他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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