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人设都不可能崩》TXT全集下载_19(2 / 2)

gu903();沈过拉着她去了另一家电影院,重新买了票。

场内黑了下来,屏幕上闪现一抹浓郁苍翠的绿色,江燃抱着爆米花小声贴在他耳边,“好浪费啊,都是一样的,咱们两个不去,浪费了两张票。”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廓,感官在黑暗中放大了无数倍,沈过呼吸急促,顺势偏过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专心看电影。”

江燃紧张地环视一周,发现大家都没注意到两个人,松了口气,不敢再凑过去说话,安安静静地抱着牛奶看电影。

冬天昼短夜长,出来电影院才五点多,天幕就已经沉沉深黑,灿烂的星子点缀其上,广场已经开始放烟花。

“砰!”

“砰砰砰!”

一串流光划破宁静的黑色,周围响起人的欢呼。

观赏烟花最好的地方还是在江边,五光十色的烟花倒影在江水里,波光粼粼地漾开,天上地下都是一片辉煌华彩。

江燃仰起头,目光被这样的光彩占据,沈过看着她,五色的烟花在她眸中绽开,远比在晦暗天空绽开要迷人许多。

沈过喉结一动,低头吻住她,江燃看到他的睫毛宛如展翅欲飞的蝴蝶翅膀,剧烈地抖动着。

今天过年,江燃不好晚回家,看完烟花后,沈过牵着她的手往家走。

江燃小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响,烟花炸开声太大,她怕沈过听不见说话,特意放大了音量,“你想吃什么馅儿的饺子?牛肉芹菜或者……”

沈过在小区门口松开她的手,“江燃,我要走了。”

“?”江燃一怔,声音颤抖,“为什么要走?还没过完年啊!”

他喉咙干涩,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叔叔身体不好,我要回去陪他跨年。”

鬼话连篇,谁会相信?也就骗骗她了。

江燃低着头没说话,眼睛盯着鞋尖,手握拳垂在身侧。

沈过去拉她的手……

没能拉动,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低头吻在她的眼皮上,温柔的像是一根羽毛落在上面,暖暖的痒痒的,上前两步抱住她,不知道多久,直到两个人的体温相融,手脚都变得僵硬。

“我走了。”沈过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拍了拍她的后背,决然地转身离去。

江燃依旧低着头没说话,他们分别了好久,今天上午十点刚刚见面,下午六点就要分别。

灼热滚烫的水滴滴在雪地上,瞬间灼化出一个小坑,一个接一个的小坑。

闻子鸣的车等在小区外面,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积雪,感应车门自动分开,沈过长腿跨进车里。

“给你。”闻子鸣扯了张纸巾给他,“咱们现在去机场,有人等着了。”

沈过接了纸巾,轻轻说了声谢谢,他眼眶红红的。

他没敢回头看她,沈过现在后悔了,后悔的心脏都在疼。

如果当初要走的时候,他没有一时冲动说出那些话,江燃就不会答应,她现在也就不会这么难过。

江燃不知道在小区院子里站了多久,久到外面汽车碾压过积雪的声音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手腕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她抬起手,上面挂着一条手链,在雪色的映衬下闪耀着璀璨冰冷的光。

上面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割裂成多面的菱形,看起来精致又昂贵,江燃不懂行情,也觉得这不是什么便宜东西。

她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直到温女士打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江燃这才挪动了僵硬的步伐,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走。

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买不来生命和建康,但延长生命的时间还是能做到的,沈怀瑜在药物和现代科技的维持下,跌跌撞撞活过了春天,虽然活得没有尊严和质量,但好歹也是活着。

谁都看得出来,他时日无多。

沈过坐在房间里,交叠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闻子鸣好像苍老了十岁,进来拍拍沈过的肩膀,也不避讳是不是会打扰沈怀瑜休息了,总归躺在床上的人听不见,“今年的高考你参加吗?”

时间太紧迫,根本没有余力能让沈过上一个完完整整的高三,家庭教师们觉得沈过的成绩不错,高考有一战之力,但是想考入全市前几还有些困难。

高三是完完全全的冲刺复习阶段,没有什么新的知识点。

沈过是个追求完美的性格,凡是要么懒得做,要么就一定要做到最好,他略微迟疑,最后还是点点头,“帮我安排吧。”

他叔叔时间已经不多了,当然今年高考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现在四月中旬,还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报名早就已经截止,但闻子鸣动用关系加塞一个人进去还是轻而易举。

自从沈过上次来了又走,江燃好几天都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他主动打电话过来她也会挂掉。

两个人折腾了半个月,江燃才半推半就接通了电话,她没出声,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只听见对面传来沈过的叹气声,“燃燃……”

他喊了一声。

“干什么叫我?”江燃奶凶奶凶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好久没听见他的声音了,她也想他的。

“我错了,我过年那天抛下你走。”他咳了几声,郑重地道歉,想着怎么把人哄回来。

“你还没意识到错误!”江燃凶他,拔高声音叫嚷起来,“我生气是因为你没有留下来陪我过年吗?!不是!你再想想!”

“噗……”沈过听见她的语气,一下子笑了出来,怎么生气凶别人也这么可爱?

又怕她恼火,赶紧憋了回去,一本正经的沉声,“嗯,我错了,我哪儿都错了,你说我哪儿错了哪就错了。”

江燃快要被他气哭了,委屈巴巴地穿着拖鞋在房间里来回跺脚,“你过年那天不应该回来的!你早上坐飞机过来,晚上又飞回去。沈过,你就为了陪我那么一小会儿功夫,你怎么那么让人心疼啊!”

她说到后面,语气弱了起来,“你知不知道错了!下次不要回来了!我不要你陪我的。”

沈过的能听到自己心外面封着的那层冰晶,一块一块被阳光晒到碎裂的声音。

就算为了你,我也要好好的。

江燃的生日在四月二十四,没剩下几天时间了,沈过没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因为他知道,就算问了江燃也会说什么都不想要。

沈怀瑜一天难得有几个小时是清醒,能睁开眼睛看看别人,磕磕绊绊说几句话,“你心情,不好,在,在想,什么?”他说话说得极慢,一个字一个字要酝酿好久像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不待沈过说话,闻子鸣便率先开口,“那位小姐生日快要到了,小过在想着送她什么礼物好。”

“哦。”沈怀瑜慢吞吞的点头,应着。

沈过眼角扫过闻子鸣的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他向来不关心自己的私生活,更不会在叔叔面前提这些事,今天却提了,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过了好一会儿,沈怀瑜恍若大梦初醒,急切地叫了闻子鸣的名字,“你,你去,将那套首饰取出来。”

不多一会儿,闻子鸣小心翼翼捧了个盒子回来,一整块儿金丝楠木雕刻,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沈怀瑜不像是会做出买椟还珠之事的人,里面装着的东西,必定比这个匣子要珍贵许多。

沈怀瑜眷恋地用目光扫过匣子。

闻子鸣将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套红玛瑙的珠宝,质地颜色浓郁莹润,看起来就不似凡品。

“这是,你祖母,留下的……你,你母亲没能得到,你也没有,没有婶婶,拿去给你的妻子。”

沈过脑海中一震,像是经历了海啸。

江燃在四月二十四当天收到了沈过的礼物,是一套小房子,隼牟结构的木制小房子,二层的,刷了清漆,结构精细,一描一刻都极为精致,不大不小的刚好占满江燃四分之一的书桌。

她很喜欢,有空就要摸一摸。

“你在哪儿买的?”江燃高兴地问他。

“我自己做的,你喜欢就好。”备考的同时,为了能做出这么精致的小东西,他连着好几日不眠不休,但是看到她开心,就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拆开里面看了吗?”沈过又问道。

江燃摇摇头,“那么精致,我怎么舍得拆?万一拼不回去怎么办?你为什么忽然送我一套小房子呀?”

“因为我想你会喜欢啊,将来我们的家会是这样的,提前做出来给你看看。”沈过轻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一直不拆,里面的东西恐怕一直都发现不了。

他转而将手机摄像头对准面前的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水果蛋糕,插着一圈蜡烛,“一会儿可以许愿,我帮你吹蜡烛。”

“可是我刚才许过了。”江燃抓抓长发,有点儿尴尬,她没想到沈过要隔空帮她庆生。

“有两个蛋糕就可以许两个愿望。”沈过不讲理道,将蜡烛一支一支点燃,碰了碰身边的遥控器,整个房间的灯都灭了。

“许愿吧。”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里面放的什么?

第55章

江燃和沈过明显都不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两个孩子,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江燃在龙台山的道观里许愿,希望沈过能得到他们眷顾,但是三清祖师明显只收钱不干活。

今年生日,两个蛋糕,两次愿望,江燃都许给了沈过,但他还是依旧的艰难困苦。

高考那两天的天一直阴着,黑沉沉的云压下来,狂风乱作,好像下一刻大雨就要倾盆而下。

但一连憋了两天,大雨不见下,阴云也不见散开。

沈过考完最后一科文综,走出考场,外面站着许多撑着雨伞,翘首以盼的家长,还有扛着摄像机的报社记者,进行考场外的实时报道。

气氛热烈紧张,是一种对未来满怀期望的紧张。

他环视一周,在熟悉的地方站着的人从闻子鸣换成了别人。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神色有掩饰不住的悲痛,冲着他招了招手。

沈过忽然没有勇气走向他。

沈怀瑜走得不算安详,他正当壮年却日薄西山,刚冉冉升起就被迫落下,可以说他是带着颇多遗憾走的。

临走前为了延续生命用尽无数办法,连具完整的遗体都没留下。

葬礼上,无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友,还是生意场的对家,都掺杂着半真半假的情意过来吊唁。

一个个名为吊唁,实则看笑话的嘴脸让沈过不胜其烦,他原本就是个不喜欢虚与委蛇的人,借口透气,出去走走。

闻子鸣在,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年轻人啊,就是有一股意气,真让羡慕。”中年男子款款而立,望着沈过走出去的背影感叹,他周围的人忙奉承。

“年轻有什么用?经验不足,就是只纸老虎,听说前几个月才回来的,沈怀瑜那副样子能交给他什么?沈过与之您,就是刘禅与诸葛亮。”

“今后,他还不是得听您的?”

一番奉承,让男人神清气爽,面露飘飘然的神情,却抬手虚虚下压,口中谦虚,“后生可畏矣,你们这些老家伙无非就是嫉妒人家年轻罢了。”

下面的花园,沈过来来回回大半年跑了无数遍,即便闭着眼都不会迷路,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一个青年斜刺里从小径上传过来,冲他笑笑。

沈过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人邪肆一笑,上前就要拦住沈过的肩膀,被他厌恶地侧身躲过去了,冷声警告,“你要做什么?”

“诶~”青年笑得胸膛都在发颤,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用食指挟去眼角分泌的泪水,活脱脱像个小疯子。

葬礼即便各怀心思,大面子上也是过得去的,这个人却连面子情都不愿意做,当着主家的面笑的花枝乱颤,实在让人恶心。

沈过皱皱眉头,压制住心头的怒火,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他的脾气已经收敛许多,换作半年前,想必直接便冲上去打人了。

“诶,你不会真情实感的为你小叔叔的去世而感到难过吧?”青年咂咂嘴,“还没有恭喜你,现在整个沈家都归你了。晚上有空吗?替你庆祝一下,再给你介绍一些圈子里的人,反正你早晚都是要融入进来的,我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你记得感谢我。”

沈过越来越觉得厌恶,叫了保镖进来把人拖走。

“请吧。”参加葬礼的人非富即贵,都是华阳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保镖不敢动粗,依旧客客气气的。

青年挣开保镖的手,轻蔑地拍拍被碰过的肩头,临了不忘和沈过再说几句话,“你要是还有心,不管是良心还是善心,劝你把这些没用的东西都丢掉,当然如果你不在意这泼天富贵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说完也不用别人挟持着,自顾自便离开了沈家,脚步轻快,看起来十分愉悦。

沈过看着他的背影,原本就冷的脸更加阴郁。

一直到深夜,宾客才渐渐散去。

沈怀瑜的房间已经空了,正厅里的水晶棺四周放着制冷设备,被紧促的黄白菊花团团围起来,正上方挂着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子斯文俊秀,眼波温柔。

沈过觉得这个地方更冷了。

闻子鸣一连几日,为了筹办葬礼不眠不休,人肉眼可见的瘦了好几圈,眼下乌青,亲自端了碗素面在沈过面前,微微扬下巴,“好几天没休息了,吃碗面睡会儿吧。”

沈过点点头,他一边吃面,闻子鸣一边同他说话。

“今天听说钱家的二少爷跟你说话,被赶出去了。”他将双手交叠在腹上,淡淡道,语气中没有以前质问或是不满的语气,单纯的只是询问这件事情的经过。

“是。”沈过挑了挑碗里的面。滚烫冒着热气,他吹了吹,咬在嘴里的一刻才发现咸的发苦,“面是你做的?”再蹩脚的厨师也不会拿这种东西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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