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崇文殿出去的皇帝直接宣召了右丞相进宫,询问了他外甥的事,一想到萧元景说的,便斥责右丞相治家不严,竟叫外甥仗着他的名义欺压百姓。
这一次便让右丞相自己处置,可若是再有下一次,便交由国法处置了。
右丞相被吓的不轻,忙不迭的回府后见了自家的亲妹子。
原本这右丞相的妹子因为自己的儿子被庆国公世子荀若白,与隋郡谢氏的公子欺负就想找右丞相出头,哪曾想这刚说完就被右丞相劈头盖脸一顿骂。
被骂懵的丞相妹子登时便坐在了堂上的椅子上撒泼打滚的哭,右丞相受了皇帝的斥责,心里憋着一肚子火,瞧着自己的妹子哭,愈发的心烦了,连忙叫人把那不争气的外甥叫进来打了一顿板子不说,甚至还跟他们断绝了关系,并且不在承认那是他外甥,甚至还将这娘母两个赶出了家门。
这个消息是荀若白传进宫的,萧元景知道的时候正在吃火锅,听着立冬绘声绘色的说着荀若白传给他的消息,不由笑了。
萧元景端了杯子:这哥们儿够仗义啊,还带后续剧情报告的。
立冬忙道:世子说了那姓蒋的让殿下您受了气,右丞相打了他一顿,又断绝了关系,这哪儿够啊,这不,他们出城的时候,世子又找人假扮山贼,抢了他们的盘缠分送给了被姓蒋的欺负过的穷苦百姓。
萧元景瞪大了眼睛:那他们这回家可怎么办啊?
立冬憨憨一笑:世子说了,这事儿与殿下无关,是他做的。
萧元景点头:仗义,改天请他吃饭。
立冬又道:世子还说了,陛下的寿辰千秋临近了,问殿下想好送陛下什么寿辰礼物没,若是没想到,世子在宫外给殿下你张罗礼物,有庆国公府出面,总不至于找不到奇珍异宝。
萧元景想了想,摇摇头:不行,奇珍异宝虽好,可到底不尽心,父皇未必会喜欢,赶明儿回复世子,这事儿我知道了,若是有所求必然会开口。
立冬这才行礼应道:喏。
立冬原本是要伺候萧元景用膳的,萧元景却道他不需要伺候,便让立冬去小厨房吃饭了,并且关上了殿门。
萧元景涮着羊肉,在蘸料碗里蘸上酱料送进嘴里,吃的格外舒坦,铜锅的肚子里搁着炭火,将汤底煮的沸腾,咕嘟咕嘟的响着,香气弥漫。
被厨子切成薄片儿的牛肉,根据萧元景的口味拌上调料入味,夹在筷子上在锅里一涮,也不必煮很久,变了颜色就能吃,肉质细嫩爽口,格外的好吃。
萧元景又是个大小伙子,这饭量不浅,按照一般皇子的是饭量他肯定是不够吃的,所以每次一吃火锅,就摆了满桌子的菜,还都能吃完。
铜锅内煮的沸腾,萧元景心里也格外的美。
锅兄就是好,既能给他煮火锅吃,还能陪他说话聊天,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能有一个他信任,且能说心里话的人,实在是难得的紧。
萧元景吃的正欢,铜锅却开口了:你那便宜表兄,对你委实不错。
萧元景愣了愣,随即笑道:那是,毕竟我也算是他表弟,哥哥对弟弟好,理所应当。
锅子却不信:你来的晚还不知道,这里民风开放,好男色之事也是寻常,多少世家子弟府中都豢养着小倌儿,娈童,我在想你那表兄会不会喜欢你啊。
萧元景被锅子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呛出了眼泪:锅兄你咳咳咳锅兄你玩笑开大了,虽然我长的是好看,但不至于是个男人都喜欢我啊。
萧元景咳嗽着喝了凉茶,停了许久都没有再吃一口东西,而锅子也是一阵沉默,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许久,萧元景感觉到不难受了,才直勾勾的盯着锅子,半开玩笑半调侃的开了口: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所以觉得,别人都喜欢我?
铜锅也不知道是不是锅心有碳是缘故,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热,就是没开口回答萧元景的话。
这一下萧元景来了劲,继续调侃道:锅兄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是真喜欢我吧,我可告诉你,我是不会喜欢一口锅的,我这人比较现实,我不仅追求精神上的恋爱,还追求生理上的。
铜锅还是没说话。
萧元景接着道:锅兄,我是跟你开玩笑的,虽然咱们不可能,可咱们还是能做兄弟啊。
等了半晌,铜锅终于开口了:你喜欢男人吗?
萧元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喜欢大波妹,尤其是腿长的,以我的长相,我觉得我的要求不算太高。
铜锅这才道:那你凭什么说我喜欢你啊。
萧元景被他这句话问的一愣,挠了挠头:因为你说我表兄对我好,是喜欢我啊,一般人怎么会这么问是不是。
铜锅沉默了半晌,最后说了一句他累了,便没有再开口说话了,承乾殿中便只剩下了汤底沸腾的声音,咕嘟咕嘟的。
萧元景有些懵,他不觉得他说错了什么啊,他拿锅子当了兄弟,有时候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哪怕就算铜锅说喜欢他,他也不会当真的啊。
可即便是如此,沉默的铜锅虽然回应着汤底沸腾的声音,可萧元景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渐渐入秋的天气,便再也用不上发电的风扇了,这样一来,墙角的风扇便搁置着落了灰,然而寝殿后头的水车还在运作,发出轻微吱呀吱呀的声音。
萧元景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就这样在床上烙着烙铁,随后睁开眼看着那个静静摆在床头的铜锅,不由叹息一声。
萧元景道:锅兄,你生我气了?
而回应萧元景的,只是夜的静谧无声,与他的叹息之声。
心里一阵阵的失落,过后便是彻夜难眠,萧元景知道锅兄肯定生气了,但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开玩笑说锅兄喜欢他?
还是说,他想要现实的恋爱,而不是这种精神交流?
萧元景不明白铜锅生气的理由,他也想不出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分明吃了火锅以后就能回去现代,而这一夜,他因为失眠白白浪费了。
萧元景照常去了国学监,听着太傅讲课,然后写着策论。
只是入夜睡觉的时候没有听见锅兄的声音,觉得心里不踏实。
还别说,他挺想锅兄的,只是因为前一夜他彻夜未眠,今晚早早的便上了床,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萧元景好像有五日没有听见锅兄的声音了,他似乎也渐渐习惯,虽然有点生气锅兄不像个男人,甚至生气了以后会不经过同意就拿他涮火锅,甚至不让小厨房的人洗锅,专门埋汰他的锅兄。
七月十三,承乾殿栽种的早桂已经开出了花苞,透着隐隐的香气,立冬在给早起的萧元景束发,提醒道:
殿下,今日荣平王会在朝上与陛下一同过来,去崇文殿督促几位殿下的学习。
萧元景愣了愣:哦,我知道了,不就是荣平王嘛。
立冬忙道:荣平王今年为陛下分忧解难,处理过不少的国事,万一王爷要求陛下放过高淑妃,那殿下您受伤,不就冤枉的很嘛。
萧元景笑道:先不说这事儿证据确凿,谋害皇子,单一条,她指使周嬷嬷火烧慈安殿,便是跑不掉的,况且后宫还有母后在呢,父皇近来对我也格外照拂,这荣平王若是想在父皇面前博得恩宠,就不应该为高淑妃求情。
立冬还是有些担忧:可高淑妃毕竟是荣平王的生母啊。
gu903();萧元景回头一巴掌拍在立冬的额头:可我是皇子,是嫡子,高淑妃是谋害皇子,谋害太后,他荣平王傻了吧,才会去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