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崔溯弯了唇角:“我知道呀。我知道姐姐贪求美色。可我求的,不也是她的人吗?各取所需,有何不可?她今天爱我美色,谁说得准明天不会被我灵魂吸引?”
“天真!在没学会珍惜前就轻而易举得到最宝贵的东西,她今天爱你色.相,明天就会爱别人。爱情游戏本身就不对等,万一输了,付出的可能是一生代价!”
崔溯没急着辩驳,低头沉吟,半晌,轻轻浅浅地叹了口气:“爷爷,爱一个人是要有胆魄的。不对等没关系,殊途同归,有些落差的确是要用耐心和柔情来填补。”
“你的意思是,爷爷老了吗?”
“孙女不敢。”
看清她凝在眼底的决然,崔敬山一怔:“你这破釜沉舟的劲儿,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有。阿溯,我劝不了你吗?”
“很抱歉,爷爷。我虽然是爷爷孙女,可我还是我,是一个独立个体。”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无处发泄,老爷子掌心核桃转得咔咔响:“你一意孤行,那就看她有没有本事了。”
车子行驶在盘山路,司机低呼一声:“哎呀!湛小姐车技比我想的要好!老爷,大小姐,你们坐好了!”
崔溯一只手握紧爷爷的手:“爷爷要不要和孙女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姐姐能不能在抵达山庄前追上来。”
崔老爷子冷哼:“她如果追不上来,你就离开她,一辈子不要见她。”
“这不行。”崔溯笑了笑:“爷爷,如果姐姐追不上来,那我答应你,三天不见她,这三天你完全可以自由操作令她知难而退,不过若她不退,那还是我赢了。”
面对狡猾奸诈的孙女,他漫不经心道:“你宁叔是前两年的退役赛车手,路况他最熟悉,湛家那女娃娃输的可能性更大。”
“要是姐姐不小心赢了呢?爷爷就不能拦着她把我带走。”
“随你。”崔敬山眼睛漫着慑人的冷光:“敢在我面前抢人的,多少年没遇见了,前提是她有没有那个胆子!”
“那我就放心了。”崔溯眉梢泄出一丝笑意:“爷爷还不知道吧,姐姐的胆子,和她的本事一样大。”
“嗤。”崔老爷子不想理会陷在爱情智商为负的孙女:“宁七,拿出你赛车手的专业水准,和后面那个比一比,赢了,这辆车送你。”
价值一个亿的名车,宁七呼吸急促:“好嘞!老爷就等着瞧好吧!!”
崔溯不作声地坐在那,终是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姐姐,一定要追上来啊。
火红色的跑车极速掠过掀起一层层尘土,坐在驾驶位的湛榆光脚控制着刹车油门,眼睛聚精会神盯着前方,导航仪不时传来人性化提醒。
她鼻尖悬着一滴汗,一个漂亮的漂移,出于惯性,汗水直接飞了出去。
感受到前面车子疯了似的变速,湛榆咋舌:“怎么回事?”
眼瞅着阿溯离她越来越远,她一鼓作气,不仅没被吓到,竟是越挫越勇。跑车肆意地行在山路,明媚温柔的侧脸罕见地多了分冷肃:“不能输……”
追女朋友,哪能认输呢?
湛榆眼神坚定,忘我的投入到漫长竞逐,后背被汗水打湿了都没察觉。
孙女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崔老爷子懒得再管。没了爷爷禁止,崔溯目不转睛盯着那道弯:“奇怪,姐姐怎么还没追上来?”
就在她忐忑惶然之际,视线冲进一抹亮丽的火红色,因为距离缘故,跑车落在她眼里,凝成一个不大不小的点。
“宁叔,看来你要加把劲了,姐姐很快就能追上来了。”
宁七讶异,嘴上不肯服输:“大小姐,这才哪到哪儿,湛小姐想要在短时间内缩短差距,除非她有过人天赋还有过硬的竞赛水准。”
“宁七。”老爷子闭着眼:“好好开车。”
“是!”
车内安静,看了几分钟,崔溯掌心出了层冷汗,终于明白在鲜竹园凉亭时,姐姐的心理路程。
“怎么不看了?不敢看了?怕输?”
崔溯脸色不大好看:“姐姐不会输。”
“嘴硬。”
祖孙俩谁也不再关注后面那辆车,是以没有看到那辆火红色跑车疾驰追来的画面。他们没有看到,宁七看到了。
真是活见鬼了。
从最初的胸有成竹到此刻隐约的压力,宁七还真有种和专业赛车手竞赛的恍惚感。
距抵达秀雅山庄还有三分钟,崔溯死死盯着表盘,不敢回头。
倒计时一分钟。
宁七拼了命要把人甩在身后,赛况激烈,感受到他渐渐失控的心绪,崔老爷子不悦地睁开眼。
倒计时十秒。
湛榆红唇抿成一条线,好胜之心完完全全被激发出来,狠心把油门踩到底!追上去!
倒计时两秒……
胜利在望,宁七紧绷的心弦缓缓松开。
下一秒,火红色跑车如离弦的箭冲到他前面!
山庄里的管家仆人闻声赶了出来。
一滴汗从宁七额头滑落,他喉结动了动,开始怀疑人生。
赤着脚的女孩子直接从车门走出来,山风吹动着她的深蓝色长裙,她如释重负地露出笑容。
崔溯雀跃地扑到她怀里:“姐姐!你好棒呀!”
湛榆紧紧抱住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她问:“第五件事,算是做好了吗?”
“没有哦。”崔溯趴在她耳边小声催促:“带我走。”
崔老爷子面色如霜地盯着她,湛榆喉咙一阵发干,缓缓把人松开。
她乖乖走过去,斯斯文文地鞠躬行礼:“爷爷好。”
“免了,当不起湛小姐一句问好。”
湛榆心虚地抹了把淌到下巴的汗珠,讪讪地启动按钮,打开了跑车敞篷。她折身看了眼神情失落的崔溯,柔声道:“阿溯,你过来。”
崔溯一阵患得患失,还道她不敢当着爷爷的面带她走,听到这话,慢吞吞地挪过去:“怎么了姐姐?”
话音未落就被拦腰抱起,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了车内。
锁紧车门,落下车窗,湛榆不好意思地朝老爷子腼腆一笑:“爷爷,阿溯我就先带走了。告辞!”
火红色跑车扬长而去,在场诸位意识到有人抢走了大小姐,脸色个个和开了染坊似的,宁七咽了口唾沫:“老爷,要不要追?”
崔敬山没好气地问他:“追得上吗?”
“当然……”追不上。湛小姐那手车技,绝了!
孙女当着他的面被抢走,崔老爷子哼了哼,从兜里摸出手机,拨通好友私人号码,他感慨良多:“阿北呀……”
山风清凉,比起来时的路充满了更多闲情野趣。崔溯笑意吟吟地看着她的姐姐:“你胆子好大。”
慢悠悠驾驶着车子,湛榆浅笑:“撑死胆大的,吓死胆小的,我是和你过一辈子,又不是和崔爷爷。”
“万一爷爷仍是不同意呢?”
“他会同意的。”
“好吧。姐姐是专业赛车手吗?”
“不是。”车子从容地转过弯,她眼睛藏着小窃喜:“我虽然不是专业赛车手,但我师父是上届越影山车神。我七岁摸车,学了十一年了。”
“怪不得宁叔都不是姐姐对手。”崔溯忍住捏她脸的欲.望:“姐姐深藏不露,不过你把我从爷爷手上抢过来,他老人家肯定很恼火,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回家吗?”
“不。”湛榆扬了扬唇:“咱们乘坐爷爷的私人专机,去国外旅行。”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520:28:01~2020-04-0616:15: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酒瘾成仙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冰狼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冰狼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乘坐直升飞机抵达庄园的当晚,站在门口,崔溯笑着和湛榆互道晚安。
从暮城眨眼来到陌生国度,远离了爷爷的管制,守在姐姐身边,不用想太多,轻轻松松享受难得的欢快,崔溯凝在眉眼的喜色迟迟没褪去。
门关闭,她微微蹙眉,背上的疼如潮水泛.滥,好在她并非一点准备都没有。
取出放在行李箱的伤药,崔溯叹了口气。赶在平时受了伤,说什么她也要央着姐姐为她上药,没准还能得到意料之外的惊喜。
但这次不行,爷爷怒极打的那一下,她不打算让姐姐知道,疼归疼,也是她该受的。
不捱这顿打,爷爷哪能知道她的决心?
从小学习空手道,受伤乃家常便饭,她利索地解了衣扣,绵柔的衬衣顺着光滑的脊背堆在脚下。
望着镜子里亭亭玉立的少女,崔溯笑了笑,没有被打的挫败和沮丧,反而秀眉轻挑,嫩白的手指除去白色.胸.衣。
肤如凝脂,柳腰纤细,窈窕之处如欲盛开的花朵,只消一阵春风来,便能见那花枝招展的艳丽景色。
粗粗一瞥,也是说不出的诱.人。
她细细看了会,转身回头望去,见后背横着道碍眼青紫,不再迟疑地拧开瓶盖,药膏抹在掌心,反手去碰背上的伤。
隐忍到这时,她难以抑制地哼出声来,手上辗转不停,咬着牙一心把药膏化开。短短三分钟,额头冒出层细汗。
“爷爷下手可真狠……”她嘴里嘟囔着,语气听不出多少抱怨,抹好药从衣柜取出睡袍将那娇柔雪白的身子裹好。
坐在床边,正无所事事的时候,站在外面的湛榆叩响了门。
她轻轻一笑,眼睛流光闪烁,推开窗子,任由晚风将房间药味吹散,这才放心地踩着棉拖走过去:“来了。”
“阿溯。”
“姐姐怎么这时候来了?”
她似嗔非嗔,一眼看过去,湛榆被她勾得心惊肉跳,深觉今夜的阿溯比往常还要魅.惑,面色红润,眼波微晃,一滴汗沿着脖颈就要淌.在锁骨。
少女的纯情和风情同时汇聚在一人身上,湛榆暗自惊叹,哪知道眼前所见的风情是崔溯先前忍疼所致。
看她发愣,崔溯笑意愈深,手轻搭在她手腕把人领进房来,刚要说话,湛榆一根手指抹去她落在锁骨的汗珠。
一触之下手感温润,竟有点舍不得收手。
崔溯放纵她任意妄为,眸光定定地望着她,看她眼里的痴迷,看她眼底的惊艳赞叹,看来看去,越来越满意,红唇上扬,声音晕了淡淡的宠溺:“姐姐,痒。”
湛榆如梦初醒,不自在地捻了捻指腹:“抱歉阿溯,我……”
“不用解释。”崔溯扭头笑她:“我又不怪姐姐。”
之前为了上药她不方便再穿内衣,内里空空,她捋了捋散开的长发,借此遮掩泛红的耳根:“姐姐入夜不睡,是睡不着,还是想我?又或者,想我想的睡不着?”
“都有。”湛榆挨着她在床沿坐下,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提前做好的旅行攻略,“这几个地方挺有意思,阿溯想不想玩?”
说好了是毕业旅行,来都来了,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崔溯双臂环着她脖子,头搭在她肩膀,看在姐姐费时费力做攻略的份上,给面子地瞥了两眼,剩下的时间全用来盯着湛榆嫩白的耳垂。
她笑得畅快:“姐姐,你睡不着,不会是想和我一起睡吧?”
两人在暮城家里的时候晚上抱着睡也是常有的事,被说中心思,湛榆把手机丢在一边,点点头:“嗯。”
“我也想被姐姐抱着睡。”崔溯眉头轻皱,不好意思说自己后背受了伤,扪心自问又舍不得把人推出去,灵机一动,她开口:“今晚我抱着姐姐睡好不好?”
只要不被赶出去,谁抱谁都没所谓。湛榆贪的就是和她相处的时间,她声音低柔:“阿溯房间哪来的药味?受伤了?”
崔溯睫毛无辜地眨了眨,软软地冲她一笑。
姐姐多聪明的一人,在她面前说谎简直是在找罪受,偏偏这么聪明的姐姐还是个狗鼻子,知道受伤的事瞒不住,她忍不住撒娇:“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崔爷爷打的?”
这话不用问也知道。除了崔老爷子,谁有那个胆子和本事让崔家大小姐受伤?
湛榆心口没来由的发闷,想到崔老爷子说一不二的行事作风,再去看崔溯,怜惜之情更甚。要不是为她,阿溯也不至于忤逆自家爷爷。
“姐姐不用胡思乱想,这顿打是我自找的。”崔溯抱着她胳膊:“我心甘情愿,爷爷不打我,我反而不踏实。”
打了,这口气也就出了。出在她身上,总比出在姐姐身上强。
爷爷那一拐杖来得迅猛,她看似柔弱,却比姐姐能扛打。
“好了,别想了,该睡了。”
“伤在哪?”湛榆喉咙微哽:“我看看。”
这下倒轮到崔溯不自在了。
她娇纵地亲.了.亲湛榆锁骨,再抬头,眼里笑意吟吟:“伤在背上,姐姐如果要看,我只能全脱了。这样,你还要看吗?”
被她又亲又抱,湛榆早猜到她里面空无一物,咽了咽口水,看她这时候还笑得出来,思忖那伤应该算不得严重,按下波澜起伏的念头,她不再固执地坚持。
“姐姐不说话,在想什么?”
“以后,别再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