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锦被之下两人坦诚相对,崔溯伸开双臂抱她:“昨晚,不是梦吧?”
湛榆被她逗笑:“这样看来阿溯没少做这样的梦么?”
“才没有。”她笑了笑:“一两次而已,没有经常。我喜欢被姐姐占有。”
最赤诚无暇的告白,湛榆回抱着她,一时欢喜,一时愧疚。欲.念被稍稍满足的欢喜,无法回应等价情意的愧疚。
“我只爱你身子,你也喜欢吗?”
“喜欢。”
崔溯的好心情丝毫不受影响:“谁能保证,姐姐不会有一天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呢?尽人事听天命,我不后悔。姐姐也不要有负担,我心甘情愿。”
她张了张口,崔溯却不想听她说煞风景的话,以吻封缄,这个清晨,鸟语花香,再好不过。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谈恋爱了?”607寝室,元圆手里端了杯鲜榨的桃汁,在喝与不喝之间徘徊不定。
崔溯放下专业书,音色冷淡:“一个两个?还有谁?”
“湛榆呀,她——等等!不是吧?你这是承认了?”窦丝敷着面膜箭步冲上来:“那人是谁?方便说嘛!”
“想知道呀……”崔溯莞尔:“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嘤,气质好长得漂亮的女生都有男朋友了,我听隔壁钱恩恩说湛榆最近陷入热恋,每晚都会出去给男朋友录制睡前福利。
太惨了,而我们只配听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管理学、市场营销学……”
“还有统计学!”方芳芳义愤填膺地卷起袖子:“连个童话故事都不给讲,湛榆太不够朋友了!”
“不过阿榆送咱们的千层蛋糕是真好吃呀。”元圆受不住诱.惑,最终还是喝了口果汁:“咦?阿溯,你又要出门?”
“嗯。”崔溯在等身镜前站定,捋了捋飘逸的长发,脸上化了精致淡妆:“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嘤嘤嘤,你什么时候不好看?”元圆最近爱上了‘嘤嘤嘤’,夸人好看要嘤,吃到好吃的也要嘤,仿佛不嘤不会说话,怪可爱的,常常听得室友手痒想打倒她。
“今天出门,晚上你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要约会。”
“约会?!”
单身汪被迫承受暴击,顿时语塞。
“阿溯?”
门被敲响,湛榆一身白色小西装秀气干练地守在门外:“要走了阿溯。”
崔溯弯了弯眉:“来了。”
等她走近了,湛榆随手接过她的包包。
目送她们离去的身影,方芳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她们感情真好。”
“是呀。可惜都有男朋友了。”
“咳!”元圆被一口果汁呛到,咳了一会红着脸问:“不然呢!你最近又在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没有呀,我看得明明都很正常好不好?”方芳芳继续之前的话:“不过,我总觉得阿榆刚才那个动作,好熟稔。”
“哪个动作?”
方芳芳拎起包来递给她,元圆愣在那:“干嘛?”
“看吧,你就不够熟稔。”
“所以说?”
“唔。”方芳芳嘿嘿笑了两声:“不敢说,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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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九月的小尾巴流连不舍,秋风乍起,叶子打着旋吹在半空,京凰影城,剧组。湛榆一身太子常服坐在不远处看女朋友投入地演戏。
萧洵鸾云宫醉酒,借酒当众轻薄霁家长女,翌日,赐婚圣旨降临霁家,霁家引以为耻。
颁旨太监退去,作为当事人的霁尘雪沉吟着从座位起身:“爹爹,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霁相疼爱女儿,看重之心更甚于嫡长子,到了这时候他倒想听听女儿的意见。
“敢问爹爹,事已至此,皇家能否为还霁家公道而将太子废之?”
“这……”霁相抚弄长须,遗憾摇头:“陛下忌惮太子,但太子终究陛下血脉。”
皇权稳固尚需世家之力,反过来说,世家想要绵延百年,也要借皇恩浩荡。互助互利的关系,要么同进,要么同退,为给一家交代弃一国储君,不免动荡国本有失国威。
霁尘雪敛眉俯身:“既如此,我愿嫁入东宫。”
“不可!”
“为何不可?”
霁相悍然挥袖,实在想不到一向睿智的女儿会问这样浅而易见之事,他耐着性子回答:“世家与皇族联姻,你可想过自己的处境?太子轻薄在先,你嫁过去,岂不受苦?”
“女儿始终觉得,洵太子并非荒.淫无道之人。”霁尘雪广袖长裙,端的是清冷傲然。
“霁家一日不倒,纵太子贵为储君,亦不敢辱我。他想要女儿,女儿去便是了,没必要惹得爹爹与陛下失和。”
“尘雪,你和爹爹说,你对洵太子……是不是有情?”
“曾经是。”霁尘雪背脊挺直:“曾经我恋慕太子,却不知,如今的萧洵是否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好少年。我愿一试。”
“一试?这也是能试的?!”
她再度俯身:“圣旨已至,退无可退,还望爹爹成全。”
曾有大儒委婉说过,霁家长女风骨卓绝,是个极有主意的女郎。她认定的事八匹马都难拉回。说白了,就是固执。再难听点,就是一意孤行。
她一心要嫁入东宫,气得霁相坐在座位连喝三杯茶消气。
望着那道秀丽挺拔风霜不可催折的身影,湛榆脑海想到的却是阿溯在她身下双目含泪,哽咽着喊她姐姐的画面——要多爱一个人,才能心甘情愿软了一身骨头?
她从欲.海和无尽的挣扎愧疚里醒过神。
霁相为使女儿回心转意,言辞凿凿要请家法,霁尘雪不避不退:“为家国,为私心,爹爹,今日决定,来日是生是死是荣是辱,女儿断不后悔。”
霁尘雪是自傲自负的,崔溯何尝不是?
湛榆叹息着想起那日她忤逆崔爷爷挨的那顿打,开始后悔那晚为何没有亲自为她上药。
前日吻过她的背,趁着阿溯情动之际她也问过,那顿打,疼不疼?
她说不疼。
疤痕早就褪去,寻不见一丝踪影,却仿佛忽然在湛榆心里落下了疤。
她该对阿溯再好一点的。
父女平生第一次为了既定的事实发生争执,霁尘雪前往祠堂面壁思过,快马加鞭从外面赶回来的霁家长公子急色匆匆冲进家门:“爹!妹妹怎样了?”
一场戏拍完,湛榆捧着泡好的香茶给她送过去,崔溯抬眼望见是她,开心地捏.了.捏她的脸:“姐姐等了很久吗?我表现的怎么样?”
“没等很久,阿溯表现的很好。”
茶水润喉,崔溯敛衣坐在竹椅:“休息一会我们就回酒店。”
“累了吗?想吃什么?”
“吃‘秀色珍馐’那家的,口味按照姐姐的来就行。”
“那阿溯呢,阿溯想吃哪种口味?”
崔溯冲她眨眨眼,像只欲使坏的小狐狸:“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想吃酸辣的。”
“酸辣鱼块、酸辣藕丁、凉拌竹笋、酸辣野菌鸡……”湛榆在下单app勾选出了几样:“喝什么汤呢?”
看她秀美认真的侧脸,崔溯眸光温柔,眼波轻微晃动好似满腔柔情就会抑制不住地从眼眶溢出来,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恢复了常态:“姐姐要陪我一起用吗?”
“嗯。酸辣味的,我今天也想尝尝。”
“姐姐快下单。”
江山美人剧组财大气粗直接包了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演员们拍完戏不愿在片场吃盒饭的一般都选择回酒店用饭。
‘秀色珍馐’是家全国连锁的顶级高档中餐厅,会员消费制度,非全年SVIP想要在这家餐厅成功下单全靠运气。
湛榆出门在外一般只吃这家,账号是爷爷给的,订单被秒接,恍恍惚惚才想起这家店还有湛氏36%的股份:“好了,搞定。”
崔溯嘴角噙着笑,拉着她手乘坐电梯上了18楼。
1808号房,门关好,她懒洋洋地窝到湛榆怀里:“顾倾玦什么时候和姐姐关系这么好了?”
“嗯?顾倾玦?她怎么了?”
“她有勾搭姐姐的嫌疑呀。全剧组这么多人,我也只见她给姐姐送了金嗓子喉片。”
“倾玦是个很要强的人,她是不想被我拖累了。”
“倾玦?”崔溯揪她耳朵,力道掌握的恰当好处,每当想再重一点,看到湛榆那双澄净无辜的眼睛,她又舍不得。
最后伏在她身上用牙齿咬她的耳垂:“要喊她顾倾玦,知道吗?”
“小醋罐子。”
“那你听还是不听?”
“女朋友的话,当然要听。”湛榆掌心自肩膀下移,崔溯颤了颤身子:“姐姐,你……”
“别说话。”
今天见她拍戏的时候,湛榆就想这样做了。
她面上仍是一副温和淡然的模样,手却不规矩地捏.来揉.去:“阿溯为何连这样的醋也要吃呢?顾倾玦再好那也是外人,和女朋友是两个世界。”
她肆意欺负人,崔溯红着脸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克制不住的低.吟也到了嘴边。她不得不抱紧姐姐的后背,免得脱力跌倒。
姐姐不管做什么,给她的都是全新体验,就像每一次接吻感受都不同。
阿榆姐姐向来冷静自持,哪怕明知她早有色心,却极少见她为了美色.神.魂颠倒,起码在外表看来,姐姐还是那个姐姐。
然而现在……这个不老实的人又是谁呢?
是湛榆。是她恋慕了多年的姐姐。
崔溯唇边压着笑,专注地投入到每一分触感。她想要认认真真地动.情给心尖上的那人看。
掌心被灼.热,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这副身子的变化湛榆感受地一清二楚,后知后觉瞥见她额头漫出的细汗,慢慢止了动作。
强忍着欲.望乖乖巧巧靠在她怀里动也不动,予求予取,滋味想必难熬。
“姐姐……”崔溯目色迷离地望着她。
湛榆默默压下心头窜起的火,恶作剧地手下重重一捏,赶在阿溯叫.出声来的前一刻,温柔地吻.住她的唇。
僵直紧绷的后背渐渐放松,崔溯终于有机会和她互动,沉溺的同时竟为湛榆方才的使坏感到欣喜。
姐姐斯斯文文的样子虽然好看,但她更喜欢她在自己面前有不一样的态度。
捉弄也好,霸道也好。她想走进她的心。
可事实是就连这样的捉弄都是屈指可数。
察觉到她在走神,湛榆蹙眉收回浅游的舌头,缓慢的分离以至于唇边拉出一条长长的细丝。
她怔了怔,软了心肠替她舔.去唇角的暧.昧水.痕。一番动作想也没想地做完,竟想不起为什么要皱眉了。
崔溯因为她下意识的动作心弦颤动,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却在这样的小事害羞起来。
“我没有不专心。”她辩白道。声音委屈,卷着情.动后的微哑和抵在舌尖朦朦胧胧辨不分明的魅.惑。
湛榆不敢看她,更不敢再皱眉。她倒退一步,深觉欲.望的万丈深渊就在脚尖一寸横亘绵延,吸引着人宁死也要与之沉沦。
自从在她身.下跪倒,尝过了玉液琼浆,听过了靡靡仙音,越了解,越深.入,越不能抵抗阿溯的美。
曾以为十分幻想已是世上极乐,不成想,阿溯欲回馈她百分。
十倍之差,湛榆从‘乱葬岗’里艰难爬出来,舔.了.舔.唇:“没有怪你。”
她嗓音喑哑低沉,崔溯眼睛跟着亮了亮。
不得已清了清喉咙,她捏着掌心道:“饿了吧,我去楼下看看。”
慌不择路地出了门,留下崔溯一人愣在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要说姐姐正经,姐姐比谁都正经,名流贵族里面最柔善的世家女,诗书礼仪被湛老夫人教养的极其出众。
要说姐姐不正经,她只见了自己一面就贪图色.相,梦里更是反复惦念着和她欢.好。
为成为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踏踏实实做好了七件事。会在夜里偷.吻,会在偶尔的一瞥暴露最具有侵略性.的眼神。
有了再正经不过的名分,心底的道德准则冒了出来,打着为她身子好的借口,迟迟不肯做完最后一步。
疯狂又压抑,热情而矛盾。
抚了抚身上被弄乱的衣服,崔溯拐进浴室。
楼下,湛榆停在角落恢复错乱的心绪,细碎的声音钻进耳朵,言语之中隐约能听到‘霁尘雪’、‘崔溯’一类字眼。
酒店里住的都是剧组的人,进门的那行人显然没看到她,男男女女坐在落地窗前点了咖啡。
模样清纯的女孩不屑地撇了撇嘴:“她有什么好清高的?天降女主,怎么上来的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仗着有副好脸蛋,得意什么?”
“可不是?日常在剧组不爱理人,冷冰冰的,我帽子被风吹走吹到她脚边,要她帮忙弯腰捡一下都不肯,性子这么傲,迟早要吃亏!”
“我看那张脸怕也是整的吧?对了,你们见她脖子戴的那串白玉项链没有?正宗‘云绮玉府’家的和田玉,一口价五百万!是真是假还说不准呢,瞧她招摇的,还不准人碰!”
“也不知明导看中她哪点了。”
“能是哪点?”饰演男配的演员在那挤眉弄眼,逗得满桌子人继续恶意揣测。
那些话虽则点到即止,也委实不堪入耳。湛榆眸色冷淡地记下他们的名字,打远瞧着‘秀色珍馐’的店员朝这里走来,她坦然迈出去。
见到她的人,男男女女立时变得和颜悦色:“阿榆,怎么不在店里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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