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体育课,傅晟抱着篮球,找见了准备去画室的阮云溪。
北外崇尚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体育课可以选择室外活动,也可以选择培养情操。
傅晟属于前者,在篮球场上恣意驰骋。阮云溪则属于后者,一般会去画室画画。
阮云溪诧异的看着堵在他面前的傅晟,“有事?”
“嗯,和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阮云溪被傅晟拉着往前走,直到被带进了医务室。
医务室值班的医生不在,傅晟将阮云溪拉进了病房,并锁上了门。
听着上锁的咯噔声,阮云溪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你要干嘛?”
傅晟转过了身,将篮球扔到了一边,一步一步的逼近阮云溪,并拉上了身后的帘子。
不知道是天气太热的过,还是医务室狭小的空间太憋闷,阮云溪的呼吸快了几分。
迷醉的龙舌兰涌动在傅晟的周围,好似形成了一片片云雾,随着傅晟的动作激荡流动。
阳光从窗口照在他的身上,所过之处像是燃起了耀眼不灭的火。
火随他而动,像是为他而生。
傅晟站到了阮云溪的面前,那明亮的火仿佛也烧在了他的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泛着热意,烧的心直发慌。
“我想干的,你让我干吗?”傅晟笑的低下了头。
阮云溪错开了傅晟的目光,当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又不让我干,我还能干什么?”傅晟用酒精擦了擦手,伸手揪开了阮云溪额头上的绷带,阮云溪吃痛的动了下。
“别动,你这么不老实,我怎么给你上药。”
阮云溪目视前方,正好对着傅晟健硕的小腹,校服衬衣下腹肌的轮廓若隐若现。一块块的仿佛淬着光,烫了下阮云溪的眼睛:“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我需要”傅晟用棉球轻轻的擦拭着阮云溪的额角,伤口已经结痂了,但酒精擦上去仍然会痛,但阮云溪愣是没有吭一声,动一下。
反而倒是傅晟下手极轻,好似手都有点抖。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居然受伤了。
傅晟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把昨晚那些人大卸八块。
阮云溪不想长时间与傅晟呆在同一个空间下,狭小的环境、傅晟的气息、还有周围涌动着的淡淡龙舌兰,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你快点!”
“快不了,你男人快不了。”
“你……”阮云溪倏的抬起了头,伤口正好迎面撞上了傅晟手里的棉球,疼的阮云溪嘶了一声。
“我弄疼你了?”傅晟低头吹了吹,“都说让你别乱动了。”
阮云溪又气又无奈,“那你就不要乱说!”
“我乱说什么了?哪句不是发自肺腑。”傅晟跟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一块奶糖,拨开了包装,递到阮云溪的嘴边,“吃块糖吧,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吃完就不痛了。”
阮云溪犹豫了两分钟,大白兔奶糖,确实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长大了反而很少吃了。
阮云溪伸手,傅晟执意要喂他,拿着糖又递到他的嘴边,“用嘴。”
阮云溪微微蹙眉,挪开了看糖的视线,很明显是不打算吃了。
傅晟无奈的耸了耸肩,拗不过他,“让你吃块糖而已啊,怎么这么费劲,又没有别人。”
正准备递到阮云溪手里,却见阮云溪转过了头,菱形的唇微微张/开,含/住了傅晟手里的那块糖。
温润的唇-滑过傅晟的指尖,好似云朵从空中降落,撩/起一串火树银花般的颤/栗。
傅晟怔愣的看着微微俯身的阮云溪。
深绯的唇、白瓷的牙,以及冒出来的一小点粉嫩的舌尖。
在线要命。
没事干,喂什么糖。
真是自己找罪受!
傅晟咽了咽,将视线挪回了阮云溪的伤口上。
等包扎好,阮云溪口中的糖也吃完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看向了傅晟,仿佛还想要似的。
“还吃吗?”
“有就吃。”
傅晟笑着又拿出来一颗,“那你叫我一声,傅晟哥哥?”
阮云溪抬眸对上了傅晟期盼的眼神,微微开口,“傅晟…呵呵!”
“……”
阮云溪起身,“我走了。”
傅晟拉住了阮云溪的胳膊,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大白兔奶糖,塞到了阮云溪的口袋里,“糖,管够!”
校霸团体正打篮球,傅晟从远处走来,带球突破三步上篮,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球稳稳的投进了篮筐内。
少年跃起的那一刻,腰上紫红的痕迹一闪而过。
一旁的徐家洛蹙眉,“傅哥,你受伤了?”
沈阳也走了过来,“哪受伤了?”
成全:“傅哥,你昨晚不是早早就回去了?”
傅晟根本没把这点伤放到眼里,“小事。”
一颗篮球从远处飞来,正好坠在傅晟脚边,堪堪就离他三四寸的距离。
黄天霸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好久不见啊,傅晟。”
傅晟回头,不屑的看着他,“你休学回来了?”
噗哈哈哈——
校霸团体捂着肚子笑。
教导主任孙法勇,前警察大队教员,负伤后便来北外担任教导主任,在抓违纪这方面相当专业,之前过了两遍附近的监控录像,便抓住了罪魁祸首黄天霸,罚他停课三周,回家反省。
黄天霸说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觉得若当时犯事的是傅晟,一定不会罚的这么狠,说白了还是孙法勇找软柿子捏,“哼,傅晟,你别得意!你不过就是靠后台耀武扬威,脱离了傅家,你什么都不是。”
“脱离了傅家,我也不会成为你这样的。”傅晟懒得和黄天霸废话,影响心情。他一贯喜欢痛快的解决问题。
“来一场?”
第24章:阮主席,奇男子
画室内,大部分同学都在画静物——人型雕像。
而阮云溪则坐在角落,静静地画一只手。
黑色的铅笔不断地游走在画板上,勾勒出凌冽的线条,镌刻出手上的纹理,一下一下一笔一笔。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傅晟指尖的粗粝,摩/挲过的力道,以及划过自己手心时微/妙的触感,仿佛他的指尖化成了水,顺着自己手心的纹理不断地延/伸延展…
啪——
邻座男生铅笔掉地的声音,惊碎了阮云溪的回忆,也截停了画板上即将成形的手。
我在干什么?
为什么会画傅晟的手。
阮云溪错愕的凝视着画板,阳光中那只手好似变幻成了细碎的光影,飘忽流动延伸向前,在即将到达眼前时悄然凝聚,最终形成了傅晟俊逸的轮廓,毫无转圜的沉进了阮云溪的眼底。
心猛地震了两下。
阮云溪伸出手,贴在心脏上,感觉那里不太正常的跳动与灼热。
他知道他对傅晟信息素的沉迷,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程度。他的每一下触碰,都会唤起自己无边的沉沦与无限的臆想。
这很危险。
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
耳边传来了几声嘈杂的喊声,阮云溪放下了笔,身心俱疲的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傅晟和黄天霸在操场上又杠起来了。”
“说是要打一场篮球赛,输了的人要跪下叫爸爸。”
“真的假的?”
“没事,傅晟一定能赢。他认真起来,黄天霸算老几。”
阮云溪将画板上的画取了下来,端在面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狠下心扔掉,将其夹在画册的最底层,走了出去。
阳光洒在篮球场上,照亮了操场上驰骋的少年们,青春的朝气蒸腾而上,仿佛连空气都有了活力。
傅晟运球与黄天霸对峙,沈阳、徐家洛在一旁防守。
傅晟抓住时机一个侧身,左腿向前一迈,半个身子防住黄天霸,准备与其错身而过,将球传给沈阳。
黄天霸这边一直防着傅晟,站在他面前挡着。傅晟往前跨一步,他就往前进一步。此时,看见傅晟有所动作,黄天霸往一旁的黑胖子那看了一眼。
黑胖子是个体育生,一米九的个子,长得贼壮,专业是扔铅球,经常与黄天霸混迹在一起。黄天霸一个眼神,黑胖子就知道他的意思,正准备去防守沈阳,却看见了面前180斤的成全。
成全挥着健硕的膀子,膀大腰圆的站在黑胖子的面前,脸上的肉随着动作不停的乱颤,不屑的挑了挑眉,“你的对手是我,专心点,哥好好教你做个人。”
黑胖子不服输的用膀子怼了成全一下,成全立即还击。两人逐渐从防守变成了互怼,互不相让的顶着,像是两头精壮的小牛犊子。
黄天霸眼看黑胖子是靠不住了,沈阳那又没人防守,一旦傅晟将球传给了沈阳,场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不行,决不能输。
黄天霸伸出了胳膊,在撞向傅晟的同时,用胳膊肘狠狠的怼了他一下。
“呃”
傅晟昨夜打了一夜的架,从后背到侧腰都蔓延着黑青。黄天霸这么一顶,正好怼在伤口处,尖锐的疼痛顿时蔓了上来,疼的傅晟下意识的膝盖一屈,手一松,篮球从手里掉了下来。
黄天霸顺势接过,正欲投篮,手臂却被一股大力钳在了半空中。
“谁——”黄天霸愤愤的扭头,蹙着眉,骂骂咧咧的看向了拉住他的人。
阮云溪扶住了傅晟,冷到极致的盯着黄天霸。
灿金色的阳光似波光粼粼的湖面,沉在少年的眼底。一点一点无声的撕裂,破碎成细碎的剪影。
化为锋利的刀刃,将万物都割裂。
黄天霸怔在了当场,瞳仁震动的看着面前冷酷的阮云溪,“阮主席,你”
“你犯规了。”阮云溪松了手,转眸看向了傅晟,“没事吧?”
沈阳、徐家洛也跑了过来,“黄天霸你真特么阴啊,打不过就犯规?”
傅晟含笑看着阮云溪,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担心你男人啊?”
阮云溪看了傅晟一眼,无声的示意他别瞎说。眸光又转到了他的腰上,手轻轻的抚了一下,揉了揉。alpha紧致的腰充满了力量,蕴含的热意透过校服衬衣传到了阮云溪的手心,仿佛也一并联通了他的心。
傅晟享受着阮云溪的按摩,饱满到极致的唇勾起一个俊逸的弧度,眸光潋滟,缱倦深情。
“我又不是故意的,打篮球身体对抗很正常啊。”黄天霸不饶人的回怼,目光一转看向了傅晟,“是他自己没拿稳球,怪的着我吗?”
“草”,沈阳不服气的推搡着黄天霸那边的人,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上去暴揍他们一顿。
场面越来越混乱,阮云溪微微蹙了蹙眉。
傅晟知道阮云溪不喜混乱,咳了下嗓子,制止了他这边的人。将手背了过去,悄悄的握了下阮云溪替他揉腰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在阮云溪的手被触碰到的那一刻,立即如含羞草般的缩了回去。
傅晟在心中窃笑。
早晚有一天他会小心翼翼的揉开阮主席那份矜持,让他毫无保留心甘情愿的在自己面前绽放。
傅晟不屑的看向了黄天霸,“你要玩阴的是吧?好啊,我奉陪到底。记住,一会儿站不稳了,就直接跪下,别强求自己。”
黄天霸气的牙痒痒,皱着鼻子,篮球在他手中抠的滋滋响。
“还打?”阮云溪转眸看向了傅晟。
傅晟示意阮云溪放心,侧身在他耳边说道,“看你男人怎么拿第一。”
阮云溪对傅晟满口“你的男人”,都快听得免疫了。无奈的摇头,活动了下手腕,看向了在场磨拳霍霍的众人,“加我一个。”
场上二十几人面面相觑,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个个的表情又惊讶又丰富。
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笔杆子打天下、画笔描绘人生的阮主席居然要与一群散发着臭汗的大老爷们一起打球。这不就相当于孔老夫子加入了法家学派,从此放弃“仁义礼智信”,转而拿起了刀剑,直接刚、奥利给么?!
全场还在震惊的时候,阮云溪这边已经挽起了袖子,一脸的平静加无所谓,坦然的就像吃完饭下楼散个步。
傅晟的表情也很丰富。
倒不是震惊阮云溪居然下凡了,而是窃喜自己老婆真厉害,学问天赋异禀、运动如鱼得水,真是举世无双奇男子。
当阮云溪正式上场的时候,全场已经完全从震惊转化为了佩服。
大家相当统一的远离阮云溪,能不碰他就不碰他。
一方面是阮主席寒冰般的体质,无时无刻不淬着冷意;另一方面,他身前还有一个人——校霸傅晟。
傅校霸根本没给别人靠近阮主席的机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护在阮主席的面前,甚至都打扰到阮主席投篮了。
操场上逐渐的挤满了同学们,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皆是来观望阮主席的。
全场呐喊的声音此起彼伏。
“贴吧小写手”江渐、田鑫也搬来了小板凳,乖乖的坐着观望。
这段时间,心思如发的江渐已经从日常琐事中观摩出了傅校霸与阮主席之间暗藏的小猫腻,所以话题已经从两a争一b,演变成了两a之间畸形的爱。
不过,自从改了描写对象后,吧贴不降反升,很显然大家比起看两a一b,更喜欢追求刺激的aa恋。
阮云溪与傅晟正配合投篮,一个防守,一个进攻,无比的默契。
在比赛结束的最后三十秒,阮云溪越过黄天霸,将球传给了不远处的傅晟。
傅晟一个捷如飞鸟的三步上篮,奠定了这场篮球赛的胜利。
三班的同学们都在欢呼,阮云溪也站在原地,擦了擦汗。
突然,在一片阳光洒下的瞬间,阮云溪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影,逐渐的重叠变幻,影影绰绰,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雾霾。
以风卷残骸之势压在了他的身上。
空气中各色的信息素变得越来越浓烈,每一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在往他的身体中钻,每一块骨缝都在渗着痛。
gu903();阮云溪眼前一黑,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