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溪侧开了头,用手隔开了傅晟的手,语气冷淡,无有多余的情绪:“我没事。”
傅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像是按了暂停键的光影。
阮云溪系好了扣子,看向了落地窗外的霓虹,璀璨的色彩映在他冷清清的脸上,像席来了一股彩色的风卷走了少年所有的温存:“你先回家吧,我得再回趟学校。”
“我送你。”
“不用了。”
傅晟蹙了蹙眉,他能看出来阮云溪态度的变化,这模样和以前对他的厌恶一般无二。傅晟逼近了阮云溪,少年Alpha线条嶙峋的手臂搭在阮云溪身后的躺椅上,倾身欺近了他:“为什么你总是会讨厌我?我到底是有多不入你的眼。”
“我没有讨厌你。”
“口是心非。”傅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交错的霓虹映在他的后背,少年不逊到极致的气息浮沉在阮云溪的身上,深色的阴翳拓下,像是沉甸甸的雾霾,压得人难以转圜,“是因为傅清正,对吧?因为他是禽.兽,而我体内流着他的血,所以我也不是人?!”
今夜,傅晟看见了柜子里那些东西,深埋的记忆被唤醒,沉痛的情绪被调动,再遇上阮云溪厌恶的态度,他的心就像炸开了一样,仿佛一瞬掉进了空茫中,什么都都看不清,什么都抓不住。
阮云溪深沉的看着他,第一次在傅晟提起傅清正后,没有说一句话。
傅晟握住了椅背,上好的绒质缎子被他抓的滋滋响,嶙峋的骨节微凸,光影坠下,带着金属的冷感。
片刻后,傅晟笑了,轻狂而不羁,却又卷着点苦涩。
他起身,如野兽般的看着已经被自己逼得后倾的阮云溪,光影在他的脸上不断地变化,诡谲可怖:“你讨厌我?我不是人?我有嗜血的基因、癫狂的**?”
阮云溪冷冷的看着他,心中却翻涌成了一片海。
“好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做正人君子呢!”傅晟勾起嘴角,居高临下的看着后倾的阮云溪,料峭的手指摸上了自己的校服衬衣,解开了衬衣的第一颗纽扣,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Alpha边解/边一瞬不瞬的盯着阮云溪,目光炽/热、呼吸急/促,落地窗外的霓虹璀璨非常,变幻的光影在傅晟的身上流转,如/狼/似/虎/般的眼神赤果果的直视着阮云溪,仿佛已经用眼神将他折//腾过千百遍。
阮云溪蹙眉,错愕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傅晟脱下了自己的衬衣,健硕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欺/身压/向了阮云溪,修长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让阮云溪的目光直射进自己的眼底,龙舌兰如浪涛般席卷而来:“你知道傅家的Alpha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傅晟粗粝的指腹摩/挲过阮云溪如玉般的脸庞,揉/抚过他细腻的肌肤,画着他菱形饱满的唇。
“最擅长的就是------用强!”
作者有话要说:又吵起来了,不过有矛盾才能解决矛盾啊`
第28章:阮主席,路子野
龙舌兰翻涌成海,激浪涌动,将阮云溪整个倾覆在了其中,淹没他沉沦他,卷着他不断地下沉、下沉..
傅晟摩挲着阮云溪的下巴,凤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溺在他如水的眼波里,捕捉他每一丝情绪。
右腿膝盖屈起,架在阮云溪的身侧,左手搭在椅背上,将阮云溪硬生生的逼在自己的怀里,不容他拒绝、不容他逃离。嗅着他凉薄的呼吸,抚着他细腻的肌肤,一点一点的压.了上去。
傅晟的唇徘徊在阮云溪的脸侧,声音沙哑,沉重,夹杂的情绪仿佛难以丈量:“你就这么厌恶我么?从高中开始便处处和我作对,碰也不让我碰,就连无意识的碰触,你都嫌恶到了极点。只因为我身体里留着傅清正的血,所以我连那些在魔街深陷**的败类们都不如?”
阮云溪听见魔街,微微蹙眉。
傅晟看着毫无所动的阮云溪,左手无意识的缩紧,骨节僵硬,弯出料峭的弧度,心里一阵阵的发凉:“你为什么经常去魔街?”
“你调查我?”
阮云溪抬眸,看向压在他身上的傅晟,光影在他的脸上不断变化,精致的五官印着一层浅浅的阴翳。
傅晟没有说话,他确实调查了,只不过是调查了阮云溪出现在魔街的原因。
那夜在魔街看到受伤的阮云溪,傅晟的整颗心便乱了,将阮云溪带回了家,守着他睡着以后,便又重新回到了那里。他要搞清楚是谁伤了阮云溪,是谁将阮云溪带到了那片不堪的地区。
魔街是北城最混乱的地带,也是ABO尽情发泄**、模糊道德界限的阴暗角落。他们在那里放浪形骸、寻求刺激,也在那里失去自我,无限沉沦。
那不是高洁端庄的阮云溪应该去的地方,就连阮云溪从那里经过,都是被染指。
可阮云溪偏偏在那片出现了,印着脚印的黑衬衫穿在他的身上、满身的伤鲜血淋漓、苍凉、荒芜、甚至有些可怜。
傅晟不知道阮云溪去那里到底干了什么,但是魔街的每一间夜店、每一个地下拳场,傅晟全砸了一遍,从巷口一直砸到了巷尾。
能在魔街开店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明明做尽了恶事,却仍能常开不败,北城也拿他们毫无办法。
这样也好,既然明面上扳不倒,那就暗地里来。
当夜收拾了魔街一顿之后,傅晟也渐渐冷静了,可思来想去,仍没搞明白阮云溪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或许是魔街的人忌惮阮家背后的势力,那些知道阮云溪事情的人硬是一声都没吭。但可以排除的是,阮云溪绝对不是被带去魔街的。
若他不想去,任何人都无法逼迫他,而且一放学,司机刘叔就会来接他。刘叔退役军人,服务于阮家很多年,没有人能在他的面前带走阮云溪。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阮云溪是主动去的。
傅晟盯着阮云溪:“你去那里干什么?”
“你觉得我去干什么。”阮云溪贴紧了椅背,隐藏着后背惨不忍睹的画面。
“去找Omega?还是Omega们!”
傅晟莫名的就想起那天他想让阮云溪捎他回去,结果阮云溪不同意,再结合他当时刻意换过的衣服,很像是去约会。
若是去魔街,怕就不仅仅只是约会了。傅晟不想这么揣测阮云溪,可是他想听阮云溪亲口否决他。
可阮云溪却错开了傅晟的目光,没有吭声。
傅晟紧紧咬牙,舌尖顶着上牙床,指腹故意加重力道,摩挲过阮云溪的脸,滑上了他柔软的唇:“他们碰你哪了?这里?”
阮云溪仍然没有说话,傅晟的心也愈来愈凉,他的指腹逐渐的下滑,漫上了阮云溪的脖颈:“还是,这里?------你信不信,你敢说个是,我定会杀了他们。”
傅晟冷笑着,胸腔里却蔓延着无尽的酸涩,心尖几乎被拧碎:“没想到啊,禁欲刻板的阮主席路子居然这么野----但我记得,我好像说过吧。他们满足不了你,只有我可以!”
少年Alpha粗粝的指腹沿着阮云溪的脖颈,一寸一寸的向后滑去,在即将碰到隐藏的腺体时,阮云溪冰冷的手猛地抓住了傅晟的手腕,灼灼桃花眸深沉的宛若黑黢黢的深潭。
他意味不明的盯着傅晟,纤细亮白的手抚上了自己严丝合缝的衬衣,眸中的光亮烁烁如星河。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如你所愿。”
傅晟震惊的看着阮云溪一点一点解开了自己的衬衣,仰头靠在椅背上,喉结淬着光,肌肤下靛青色的血管无比的魅惑。
他静静地注视着傅晟,慢慢的侧过了脖颈,霓虹映在少年如雪的肌肤上,泛起波光粼粼的光。
一瞬间,万束烟花在傅晟的胸腔炸开,又或者是滚滚岩浆流淌过胸口,火树银花般的灿烂,燃起一片火海。
“你以为我不敢是吗?”
阮云溪扭头,迎着傅晟的目光,不躲不闪,将侧脖颈与胸膛完全暴.露在了傅晟的面前,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傅晟的问题。
几乎在瞬间,傅晟禁锢着阮云溪的手,俯在了他的身上,逼近了两人的距离,唇徘徊在阮云溪清冷冷的嘴角,一双凤目灼灼的观察着他每一个微表情。
可惜,毫无变化。
好似阮云溪笃定了,傅晟不会伤害他,不会做强迫他的事。
片刻后,傅晟终还是松开了阮云溪的手,慢慢的起身,帮他系上了他解开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
“你赢了!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哪怕是让我走。”
傅晟起身,穿上了衣服,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了阮云溪的身上,走了出去。
关门的声音戛然而止,阮云溪绷直的身体一下软了下来。
信息素喷涌而出,满室留香。
他的胸膛无力的起伏着,刺痛蔓延,他抱紧了傅晟披在自己身上的校服,无力的呢喃:“对不起,傅晟..”
傅晟出门,无力感早已充斥了全身。
他没有感情经历,只因为夏知秋救过他,便像个瞎子一样自以为是的追了夏知秋半年,结果到后来才知道,那不是喜欢,那是感激。好在上天眷顾,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阮云溪。
可是阮云溪却不喜欢他。
没关系,他不在乎。他会对阮云溪好,无论等多久,无论付出多少,他都愿意,他相信阮云溪终有一天会喜欢上他的。
可是现在,他动摇了。
他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喜欢是不是已经成为了阮云溪的困扰,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他的负担。
他喜欢阮云溪,他想让阮云溪开心快乐。但如果他是阮云溪唯恐避之不及的噩梦,那他是不是真的应该远离,以护他一世平安。
喜欢一个人好难啊。
傅晟叹了一口气,转头对上了林启明惊讶的眼眸。
林启明看着衣衫不整的傅晟怔了片刻,立即扭过了头,看向了窗外的夜景:“啊,阳光好灿烂啊!”
“..….”
傅晟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大门,摩挲上了冰冷的门壁:“他没什么事吧?”
林启明脑袋转了一个弯,才弄明白傅晟问的是什么:“没...事,或许是..最近劳累过度了。”
傅晟点了点头:“林医生,麻烦你了。”
林启明微怔,再回头时傅晟已经走了。
傅晟回到了学校,不知为何会选择回到这里,或许这样就能离阮云溪近一点吧。他站在学校门口,点了一根烟,烟雾在他面前汇聚飘散,他却至始至终未抽一口。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双肩包走了出来。
夏知秋将书包放到了车筐里,准备骑着他的小单车浪到附近的煎饼摊吃个爽,结果刚踩上脚踏便听到了一声熟悉到畏惧的喊声。
夏知秋在骑着自行车飞速逃离和苦逼扭头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没吃晚饭,骑自行车是一定骑不快了,还是直面死亡更好一点。夏知秋苦兮兮的扭头:“傅哥,好巧啊。”
“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吧,我有点事问你。”
夏知秋拿着夹了三根香肠,打了两颗鸡蛋的黑米煎饼,吃的不亦说乎。有了美食,看傅晟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吸了吸鼻子问道:“傅哥,你想问我什么?”
傅晟也买了个煎饼,热腾腾的冒着香味,可他却一口都吃不下去:“阮主席为什么喜欢你?”
“啊?”
夏知秋莫名的有一种出轨被抓包的感觉,可是他从没有想让傅校霸与阮主席喜欢自己啊。他们两私下较劲就得了,有必要非要拖他这个小小的Beta下水么。
夏知秋越想越无奈,只能化悲愤为食欲,一口吞下了最后一块,转而看向了傅晟手里碰都没碰过的糯米煎饼,咽了一口唾沫。
傅晟将手里的煎饼递给了夏知秋:“吃这个就够了?我说让你选地方,你就选了这个煎饼摊?”
夏知秋欢快的接过了傅晟手里的煎饼,咬了一口。他有时候觉得傅晟除去狂妄的校霸身份以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明明家世显赫却没有大少爷的架子,交朋友也不看背景,还会对家里有困难的朋友施以援手。天天和沈阳他们玩在一起,时常为兄弟们两肋插刀。
不过,是真的插刀。
夏知秋突然想起来初遇傅晟那天他打架时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哆嗦。
傅晟:“冷了?那找个暖和的地方。”
夏知秋摇了摇头:“不冷。”
他好像猜到阮主席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了,正打算和傅晟说,却听到傅晟郑重的说道:“知秋,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了,我觉得我应该和你说清楚...”
“你说什么?”夏知秋一下跳了起来,打断了傅晟的话。
傅晟错愕的看着他,之前不是没想过和夏知秋说出真话时他的反应,但确实没想到居然这么大:“知秋你别难过,我还是把你当朋友的,若不是你那天叫来了警察与医生,或许当时的场面早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夏知秋一把抓住了傅晟的领子:“傅哥,我不是要听这个,你刚刚说不喜欢什么?”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