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晟狠烈的盯着傅清正,恨不得拆了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他不是自己的父亲,如果两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该有多好,很多事都会变得很好解决。
傅清正说雪莲没有死,傅晟也希望她没有死。他希望她的母亲只是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春暖花香,再无任何痛苦。
可是医生的死亡报告骗不了人,它是真实存在的。
那天雨夜,傅晟赶回家看见傅清正癫狂的撕咬雪莲的脖颈,两人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相互纠缠,铁锈味的血腥气渐渐地吞噬了那片梨花香。
被捆绑住的雪莲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傅老爷子恰好在那时回来,立即将雪莲送到了医院。傅晟在医院坐了整整一夜,冷意透骨寒。
第二天清晨终于听到了雪莲脱离危险的消息,后来又一连守了四五天,雪莲才清醒了过来。
傅晟还记得,她当时哭的摸着自己的脸,无比悲戚的说:“对不起阿晟,不该让你看见那个画面的,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傅晟握着她的手,一个劲的摇头。
从那以后,傅晟再也不让傅清正靠近雪莲半步。听闻傅老爷子将傅清正打的半死,将他关了起来,傅晟才稍稍放心的重新去了学校。
结果就在第一天中午,傅晟得到消息,雪莲去世了。
傅晟一开始是不信的,明明已经抢救回来了,明明傅情正已经被关起来了,没有人再会伤害她了,她怎么可能去世。
直到傅晟拿到了死亡报告,也听说傅清正在雪莲去世的前一个晚上逃了出来。
没有证据证明傅清正杀了雪莲,但是傅晟忘不了那天雨夜他所看见的一切,曾经绅士儒雅的父亲是怎样一个嗜血疯魔的禽兽、残忍无情的畜生。
即使没有证据,傅晟却知道一定是他,是傅清正。
在雪莲死后的第二天,傅清正就消失了,像是人间蒸发。
后来,傅晟才知道傅家有着血腥残忍的顶级Alpha基因,易怒、残忍、嗜血、狂暴....像是一个随时随地可能引爆的炸.弹。
一旦被唤醒,就会不可控。
傅清正表面多光鲜,内里就有多龌龊。他每天都会折磨雪莲,吞噬雪莲的信息素,用感情织起一个巨大的网,将她牢牢的困在其中。
怪不得傅晟发现他妈妈总是会穿高领的衣服、怪不得总是能看见他妈妈苦涩的笑,傅清正靠近时,她下意识的闪躲...
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傅清正颓然的松开了傅晟的衣领,又恢复成了刚刚失了灵魂的模样,坐在了椅子上,眸中无有任何光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傅晟,你还小,你不懂。我们的体内存在的基因有多可怕,它融在我们的血液中,如同潜在的隐患,一旦受到了某种刺激,触发了契机,它就会爆发,我们难以抑制,除了顺从,别无他法。”
傅晟知道他体内的基因是什么样的。
每每应激症来临的时候,他的气息有多不稳、脾气有多暴烈、体内的**有多重。而后来知道阮云溪是Omega后,每次咬他,心中的渴望有多浓烈,**有多强盛...
傅晟都知道。
但是他可以控制的住,只要想控制,一定可以像他一样控制住。哪怕控制的时候,**与理智相互拉扯,身体炽烤如坠炼狱。
“所以这就是你白天衣冠楚楚,夜晚残暴血腥的理由?这就是表面温润如玉,实则龌龊残忍的理由?这就是,你杀了我妈妈的理由??!!”
“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傅清正越说越癫狂,声音越来越低,不断地重复像是求证着什么,又像是想忘记什么。
傅晟看了一眼抱住头痛苦的傅清正,收回了目光,冷冷的说道:“马上滚出去,这个家不欢迎你,妈妈不欢迎你!”
阮云溪坐在床上,出神的望着窗户。
多少次傅晟就是从那扇窗户中翻进来,坐着窗沿对着他笑,月色披在他的身上,耀眼非常。
他不知道傅晟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很伤心,是不是很难过。或者是否已经和傅清正处理好了,还是已经将他打了出去。
阮云溪越想越担心,原本想给傅晟自己解决的时间与空间,可是一想起傅清正恶劣的行为与傅晟的难过。阮云溪还是翻出来了手机,准备给傅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
可是在按最后一个键的时候,还是犹豫了。
傅老爷子现在正在和原来的战友们下棋,他年纪大了,正是享受休闲生活的时候。怎么好再让他心烦。而且也不知道现在傅晟与傅清正的情况如何,冒然打电话,只会让傅爷爷凭白担心。
阮云溪拿起了褂子,打算亲自去看看,刚刚摸上门把手,门却从外面倏地打开了。
傅晟一脸颓然的站在门口,看见阮云溪的时候低垂下了头,橙黄的床头灯清楚地映照着他的无力与伤感。
阮云溪吁了一口气,心中的不安终于稍稍退了下去。他抓住了傅晟的手,微微低头找寻他的目光:“谈完了?”
傅晟点了点头:“谈完了。”
阮云溪将他拉了进来,让他坐在了床上,看着他呆滞目视前方的目光,心中很是心酸。
摸了摸他稍硬的碎发:“我去给你拿块毛巾。”
阮云溪刚转过身,却被傅晟拉住了,环着他的腰拉到了身前,脑袋靠在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
声音低沉而无力。
“云溪,如果有一天,我变了样子。答应我,你一定要毫不犹豫的丢下我,有多远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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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阮主席,吻
高考前第一次模拟已经结束,北外的老师几乎不到一天时间就全部批完了卷子。今天就是宣布成绩的时候,年级前一百的红榜已经贴到了校园里。
三班几乎全部都去看公告栏了,班里只剩寥寥无几的同学,其中就有阮云溪。他正在做题,可是十多分钟过去了,他还是一笔没动。
耳边徘徊着那夜傅晟靠在他的怀里,和他的说的话。
“云溪,如果有一天,我变了样子。答应我,你一定要毫不犹豫的丢下我,有多远走多远。”
他怎么可能丢下傅晟呢,不可能的,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他的小狼狗。
但是话语总是过于苍白,哪怕当时阮云溪严厉的制止了傅晟这么说,并且告诉他以后都不许胡思乱想,再也不能说这样的话。
但是阮云溪也知道。哪怕傅晟口上答应的很好,但是心里仍然会难受,他的体内有恶魔的Alpha基因,他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阮云溪深深地叹了口气,强压下了心中万分憋闷。
忽的,后门被推开了。
傅晟插着兜,欢快的走了进来,坐在了阮云溪的旁边,趁着没人,用胳膊蹭了蹭他,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怎么这么高兴?”看见笑魇如花的傅晟,阮云溪心中的憋闷稍显缓解,诧异的挑了挑眉。
傅晟轻笑一声,凤目弯弯,活像只撒娇邀功的小狼狗:“云溪,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吗?”
阮云溪想了想,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到底是哪件:“我答应过你很多事,你现在说的是哪件啊?”
“你哪答应我很多事了?我想每天搂着你睡,我想天天咬你,我想让你叫我老公...这些你都没答应啊。”
知道傅晟三句半里总有一句不正经,阮云溪早已经习惯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做题了。”
“说说说!”傅晟坐直了身体,跟宣布国际大事似的义正言辞的张开了口。
话还没说,沈阳一帮人就冲了进来,围在了傅晟的身边:“傅哥,你居然考了年级第二!!”
徐家洛:“是啊!活久见啊!傅哥,只有你让我真正见识到了天道酬勤这四个字!”
夏知秋:“傅哥,你数学居然考了满分,方老师再也不会说你是掉尾灯了!”
成全:“傅哥牛逼!”
酝酿了半天,准备宣布这个好消息的傅晟被打断,也没啥心气了,低头无奈的摇头道:“嗯,就如他们所说。”
沈阳有感傅晟情绪不高:“傅哥你怎么了?考年级第二你还不满意?难不成你还想压着阮主席啊!”
沈阳这声说的很高,陆陆续续回班的同学们全都听到了,结合阮主席与傅晟在运动会操场上发生的事,以及北外贴吧置顶的爱恋贴,大家相视一笑,瞬间洞察了彼此心中所想,越笑越开心。
傅晟踹了沈阳一脚,小心翼翼观察着阮主席的表情:“瞎吵吵什么!”
阮云溪没把沈阳说的话当一回事,微微一笑,回头道:“恭喜你。”
傅晟手倚着头,支在桌子上,意味不明的挑眉道:“阮主席,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大家有感气氛逐渐的暧昧,纷纷退避到了一边。
除了铁憨憨成全,沈阳徐家洛早已知道了傅晟与阮主席的事,而吴晴则是心思剔透,眼观鼻鼻观心的猜出来了,生拉硬拽的将杵在傅晟面前的夏知秋拉走了。
等大家都散了,阮云溪看着他:“现在说吧?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傅晟晶黑的眼眸转了转,眸中的光影愈发的诡谲,不知道想到哪去了。阮主席见状,又补了一句:“你曾说过不会为难我的。”
“不为难。”傅晟郑重道:“陪我出去玩一趟吧。”
高考越来越近,阮云溪除了刻苦学习外,还要辅导他。傅晟觉得阮主席这样下去会累着的,偶尔出去玩玩放松一下,调剂一下心情,休息好了才能发挥的更好。所以从他看见成绩排名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要带阮主席去散散心。
“就这个?我还以为...”阮云溪将后半句话收了回去。
“以为什么?”傅晟笑了笑,俯身而至,舌尖舔了下齿牙:“以为我会趁机提什么难以启齿的要求?比如...永久的标记你?”
傅晟温热的气息拂过阮云溪的耳廓,同时,那声舔舐齿牙的声音也毫无保留的钻进了阮云溪的耳朵里,他的脸倏地一下红了。
“没正经!你想去哪?”
“你想去哪?”
“我都行,看你吧。”
“嗯...那游乐场?”
阮云溪点了点头,看向了周围苦哈哈翻书的朋友们,傅晟也顺着阮云溪的视线看了一眼,问道:“想叫大家一起去?”
“嗯,最近大家都挺累的。马上就高考了,让大家出去放松一下。”
“行!”傅晟笑着在桌壳底下握住了阮云溪的手:“阮主席真是好主席,就连约会都不忘关心同学。这么好的阮主席,能不能也关系一下你的Alpha啊?”
阮云溪意味不明的挑眉,只见傅晟欺身压了过来,暧昧的蹭了蹭他的肩。
喘息道:“我饿了。”
周日一帮人在游乐场门口集合,沈阳他们来的早,买了一堆烤串,站在门口迎着呼啸的北风吃的不亦说乎。吴晴与夏知秋姗姗来迟,沈阳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与徐家洛会心一笑。
吴晴被他们那声笑整的毛骨悚然,拿过来一串烤鱿鱼,咬了一口:“夏知秋有道题不会做,我辅导了他一会儿。”
沈阳与徐家洛笑的更欢了,纷纷点头:“嗯嗯嗯,补课补课,都是补课。”
夏知秋低下了头,不知是冻得还是羞得,小脸红扑扑的,结果被吴晴无情的踹了一脚:“你低什么头,咱俩不是补课吗?不是你染色体不会配吗?”
“是是是,我不会配对!”夏知秋这副模样也把吴晴逗乐了,笑了一会,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阳吃完吴晴的瓜,立马就吃一旁成全与梦姣姣的,见两人不时的窃窃私语,喊了一声:“成全,你们也补课呢?小声念叨什么呢?”
徐家洛吞下去最后一口烤香肠:“别问,问就是补课。咱们的傅哥与阮主席想必现在也在路上补着呢!”
刚刚站到他身后的傅晟痞笑的点头道:“小徐子,用不用我也给你补补啊?”
徐家洛立即怂了:“傅陛下,不必了。微臣和沈太监补就行。”
沈太监:“谁特么是太监,就是太监也不和你补!”
众人一阵轰笑。
阮云溪与傅晟走在末尾,看着前面热闹的众人。阮云溪梨涡轻旋,这段时间以来疲惫的身心好像都得到了舒展。
正走着,忽然感觉手上摩挲过一缕温热的触感,未等肌肤适应,傅晟就悄悄的抓住了阮云溪的手,含着笑看向了他。
阮云溪与他相视一笑,又朝着前方背对着他们的众人颔了颔首。傅晟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他们看不见的,我想抓你,让我抓吧。”
阮云溪无奈的笑了笑,握着傅晟的手紧了紧,算是默认他的行为了。
正在这时,沈阳看见了过山车,惊呼了一声,招呼大家过去。恰好回过了头,正巧看见了傅哥与阮主席抓着彼此的手,相视而笑。
傅晟与阮云溪对上了沈阳的目光,面上有些讶异,却谁都没有松开彼此的手,自然地宛若一对热恋期的佳偶,出来散了个步。
等意识到彼此还抓着对方的时候,沈阳已经扭过了头,控制住了一旁想要回头的夏知秋肩膀:“看后面干什么啊,后面又没有过山车,看前面。”
夏知秋不明所以的撇了撇嘴,看向沈阳快咧到耳朵根的嘴角,问道:“至于这么高兴啊,不就是过山车么?”
傅晟愣了片刻,心中暖的像是坐在了火炉旁,熊熊暖意温着他的身体,暖着他的心。
阮主席刚刚没有松手。
他没有松手!没有松手!!!
阮云溪回眸看着一个劲傻笑的傅晟,也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真是个傻瓜,有什么可高兴地。
阮云溪抓着傅晟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兜里:“这样就遮住了..”就可以一直抓着了...
傅晟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见阮云溪默许,愈发的得寸进尺,紧紧的挨住了他,视线从上衣兜看向了裤兜:“其实,我更想插进裤兜里。”
“滚!”
阮云溪顺势松开了他的手,又被傅晟哄着抓住了:“我开玩笑的,开玩笑。若我真想插也不是插裤兜啊。”
阮云溪是真的恼了,反手狠狠的掐了傅晟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大步走向了沈阳他们。傅晟在他身后傻乎乎的笑,很快也追了上去。
徐家洛正在汇总过玩山车人数,正好看见阮主席来了,便问道:“阮主席,玩过山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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