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乙十死后,其他涨成气球的人皮,也跟着像是被放光了气一般,平摊在了地上。
目睹同伴的死亡后,丁九像是失去了挣扎的希望,不再说话,闭上眼木然等死。
王晟见状有些心焦,他还不知道那倒是到底在谭家干了点什么呢,这丁九可是最后一个残存知情人了,但是他又不敢贸然打断那个怪人,就在他纠结为难的时候,身边的姜洵突然开口了,他直接对还站在墙头的那个怪人说道:“这人留给我,我有用。”
王晟闻言,不由有点紧张得盯紧了墙头上的怪人,就怕对面来个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没想到虽然对方看起来十分凶残,但意外的没有反驳,他定定地注视着姜洵,姜洵坦然回视,两人也不知暗中结成了什么交易,片刻后,那怪人移开了视线,他当真没有杀丁九,而是把他捆成一团扔在了墙角。
丁九喊出那声“乙十”之后就没有出过声,她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哪怕被捆了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身愣愣地靠坐在墙边。
那怪人一连杀了两人,面具上交错纵横的线条才慢慢恢复了原状,他轻身跳下围墙,又绕过满地的人皮。
没理会旁边像个粽子似的丁九,那怪人一把将倒在地上的道士单手拎了起来,那道士看起来至少得有两百斤,但在他变手里轻得像是一片微不足道的羽毛,轻而易举地就被颠来倒去,身上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见状,怪人口中发出怪异的声音,听着像是在笑,就是难听地像是两把菜刀交错摩擦之后发出噪音,还是锈得不能用了的那种。
他全程视姜洵和王晟为无物,一手拎着着那道士,一边发出那种叽叽咯咯的怪声音,还在路过书生的时候,颇为好兴致低下身子看了他半响。
其实那书生缓了一会,脑子里也缓过劲来,明白自己没有死,那恶道士应该是被一些意外打断了行凶。
方才耳边各种声响不停,但他老老实实的屏住了没敢睁眼,就怕万一看到什么不能看的又要被人抓去喊打喊杀。
直到刚才,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那书生也是实在憋不住了,总算鼓起勇气,试探着睁开了眼睛,谁想到,他睁眼的瞬间,正巧与那狰狞的面具来了个近距离面对面。
书生:……
怪人:……咯咯咯
那书生的半声惨叫噎在喉咙口没能发出来,两眼一翻就直接晕了过去。
目睹一切的王晟和姜洵:…………
真是惨到没人性,王晟简直都快不忍心看那书生再次晕倒的凄惨身影,倒是那罪魁祸首半点没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人,见人又晕过去了,便颇为无趣的站了起来,拎着那道士的尸体纵身跑没影了。
只留下了一地鸡毛,哦不是,只留下了一地人皮,和一个人事不知的倒霉书生。
王晟和姜洵被迫留下来义务劳动,打扫卫生。其实主要是姜洵在动手,王晟只负责呆坐在那昏迷不醒的书生旁边照顾好自己。
姜洵用法术将那些倒霉之人的皮裹回去,虽说看着还是有点不太完美,但总比之前分开的状态强。他顺便还把画皮妖留下的人皮烧了,这下尘归尘,土归土,防止再有不知哪里来的鸠占鹊巢。
王晟撑着下巴坐在旁边看姜洵忙东忙西,心想这趟自己怎么又像是来划水混经验的。
他没事干,嘴巴却不闲着:“前面那个怪人是什么人啊,你之前认识他吗?我看他的样子还真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这么轻易就把丁九留给我们了。”
姜洵忙碌的身影顿了顿,迟疑了一下却没有出声。
王晟又不傻,明显看出了对方不想多说的样子,他识趣地没开口追问下去,反而是立马装作兴致勃勃地转移了话题:“也不知道这个书生是什么人,怎么会瞎转走到这里来,这里明明这么偏僻。”
姜洵从善如流,接口道:“他受惊昏厥,没有大碍,过会儿就能醒。”
两人正说着,倒在地上的书生哼唧一声,转醒了过来。
那书生躺在地上,眼睛虽然睁着,但没能聚焦,应该是前面被刺激惨了,看着倒像在神游天外的样子。
半响,他脑子里终于回过味了,想起来方才的惊魂一幕,立马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惊叫着跳了起来。
那跳起来的高度连王晟看了都叹为观止,好在之前满地的人皮都被姜洵收拾了,不然他还真怕那书生万一踩到什么不改踩的,再昏一遍。
书生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见方才那个可怕面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崩的紧紧地神经才算稍微放松了些。
说来他倒是真的冤枉,之前路过此地的时候,他只是听到些许奇怪的声响,好奇之下稍微驻足了片刻,啥都没来得及看到呢,就被道士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进去。
书生不由心中哀叹,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下次再不来凑热闹了。
片刻之后,他才勉强收拾了情绪,连忙朝着姜洵和王晟拱手道:“在下宁采臣,多谢两位方才救命之恩。”
姜洵倒没什么反应,只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无碍就闭嘴不出声了。旁边的王晟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却是大吃一惊,他虽然已经猜到了自己穿越到了聊斋的故事中,但是真的亲眼见到大名鼎鼎的宁采臣,还是让他莫名激动了好一会儿。
他在后世的知名度只怕比画皮妖还要高了,哪怕是对聊斋志异完全没有了解的人,只怕也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宁采臣的名字,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宁采臣现在有没有和他的小倩相遇呢?
姜洵对于陌生人一向是寡言不爱交际,放在平时,王晟就应该出口圆场活跃气氛了,但是此时他也被一朝见到书中人物的奇事镇住了,眼睛还盯着宁采臣,神魂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
宁采臣没人搭理,多少有点尴尬,好在他性格平和,又开口问道:“请问恩人名讳,小可虽然平庸,也希望能报答此恩。”
王晟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一言不发盯着人家猛瞧多少有点不太礼貌,连忙补救道:“我叫王晟,他叫……”王晟看向姜洵,姜洵看着神神秘秘的,之前受伤也好像有仇家的样子,他也不知道对方介不介意吧名字告诉宁采臣。
姜洵像是猜到了王晟在想什么,眉眼微微一动,接口道:“姜洵。”
宁采臣眼神在两人之前微微一转,有点猜不透他们的关系,不过他对着姜洵总是有点不自在,对方的眼神总让他想起之前求学时期,偶尔撞见过两面的书院山长,不,这个姜洵看起来比山长还可怕,也不知道王晟是怎么顶着压力和他相处的。
他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接口道:“原来是王善人,姜善人,救命之恩,小可无以为报。”
又是好一番道谢,王晟连称无事,话毕,宁采臣还想摆酒宴请两人,本来答应下来也是无妨,但是墙角还捆着个丁九没解决呢,只得婉拒了他的好意。
宁采臣之前就看见了一旁的丁九,但他倒也识趣的没有多问,了解到王晟两人现在没空之后,他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宁采臣这次本来也是赶考途中才偶然路过这里,时间紧张也不能多留,只能遗憾和两人告辞。
他走之前还留下了自己在扬州的住址,叮嘱王晟他们如果路过那里,一定要来找自己,他一定好好款待。
王晟哭笑不得地应下了,才看着宁采臣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背着箱笼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两人总算是有时间来处理丁九这个麻烦了。
王晟本来以为他就算不是宁死不从,也至少也应该反抗一下,但没想到丁九不知道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还是想争取个坦白从宽,王晟都还没怎么问,他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那道士卖的干干净净了。
第22章
按照丁九的叙述,之前白莲教压根儿没把谭家放在眼里,所以只单单指派了丙三这个小喽啰来。
想来也是,谭家虽然能在江城和定西镇作威作福,但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有点钱,会做生意的普通人家罢了,虽说谭邛此人圆滑细腻,能在城中县令那里说上点话,但终归还没被放在眼里。
丙三,丁九和之前被那个怪人抽得魂飞魄散的乙十,都是阳间未灭的残魂,不知被人用了什么法子,一直维持神魂不散,为教中所用,马前鞍后,无所不为。王晟一问,类似他们这样的阴魂数量竟然达到数百,分布于各地,都只有简单的编号作为名字。
平时就被拘在魂牌中,被教中成员所持有,只有需要用他们的时候才会将其放出来。
使用他们的方法也各有不同,有些教中成员,擅长驱使神魂,能直接和他们沟通,便会直接命令他们用此形态办事,因为常人不可见,所以无论是探听机密还是装神弄鬼都十分容易。
驱使他们的那个道士本名叫周海,说来十分好笑,这人原本还真的是个杀猪的。此人入教之前只是个寻常屠户,平日里只会宰鸡杀猪,后来因为其他机缘巧合,竟让他不知从哪里习得一门异术。
此术十分阴邪,能将阴魂塞进人皮,再伪装得人模人样,供自己驱使呼喝。周海之前做屠夫的时候,剥过的动物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后来剥起人皮更加是得心应手了。
白莲教里光是一个分部便有几百上千人,这些人都是青壮年,平日里便靠着剥削乡里富豪养着上上下下,但是明着抢到底落人口舌,不少时候便会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
自从周海加入了白莲教,没少干这些偷梁换柱谋取别人家财的事情,只需要把控住当家人,等把人私库搬完后在制造点小意外,伪造一个天灾人祸的假象,这种事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之前他让丙三前来,本以为是十拿九稳,没想到丙三不知怎么的掉了链子,忽然就没了音讯,竟然连魂牌都无法召回。
周海心知肯定是发生了意外,但他本来就心胸狭窄又胆小怕事,除了天天怒骂丙三无用根本不愿亲自来,就是怕招惹上不能对付的人,只是最后没能撑住教中追问,这才自己出马。走之前还惦着脸问教中护法借了法器,这才壮着胆子带着丁九和乙十出发了。
说起那个法器,之前那个怪人虽然带走周海的尸体,但是那个铜镜还落在这里并没有被带走,王晟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叫什么“定慧青浮镜”。
姜洵这时候已经把镜子拿在手中,那是一面造型古朴的铜镜,镜面光滑,造型大气,看着十分精致,不似凡品。
王晟示意姜洵这镜子可有什么不妥,姜洵正反查看了一番,说道:“此镜倒是珍品法器,可以定邪祟,除恶灵,想必周海就是用它暂时困住了画皮妖。”
丁九垂目默认了,原来周海从护法那里借走法器之后,一直想要找点稀罕物回去上供。想来也是,白莲教又不是什么慈善救助机构,风气怎么可能一派和谐,帮忙不求回报呢。
那些护法平时在教中位高权重,到处搜刮,久而久之,手里倒是真有不少好东西,教中有人出任务想借,可以,但是那都是得要拿好处换的。
周海此人原本不过是个屠户出声,一没人脉二没积蓄,本来正在为了此事焦头烂额,没想到竟然遇到一只百年修为的画皮妖。
此妖一声修为一半在这张皮子上,有了此皮,既可以暂时增强自己的实力,回去之后又能孝敬护法他老人家。
只是周海此人只擅长旁门左道,于修炼一道并不精通,只能定住妖物片刻,无法根除,于是他便趁着画皮妖半夜重新绘皮的时候,趁火打劫将皮子劫走。
王晟又追问他们对谭家上下做了些什么。丁九却说周海尚未动手,谭家只有谭夫人和一个丫鬟被周海变为驴子关在房中,不过也无大碍,让他们饮用大量清水即可。
这些东西王晟倒是之前都知道了,不过这也可以侧面佐证丁九没有对他们说谎,只可惜丁九平时只有被周海驱使的时候才能离开魂牌,所以他对白莲教中的分部都不太清楚,对周海口中护法更是一无所知。
王晟只得遗憾放弃,他想了想又问道:“可是周海为什么要把谭夫人和她的丫鬟变作驴子?”
丁九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因为周海打算今晚杀了谭邛和谭潮声,再剥去人皮,让我和乙十变做那两人,到时候潭府上下便都可落入囊中。”
“至于谭夫人她们”丁九顿了顿,声音依然平而冷,“周海本就没打算就此收手,他难得出门,而谭家父子的身份又如此好用。”
“但是江城路远,一路上怎么可以没有坐骑。”
王晟感到十分匪夷所思:“谭家又不是没有马车马匹?他为何要舍近求远?再说谭夫人本就是弱质女流,就算被他变为驴子,又能走多远?”
丁九一顿,平静回道:“走不动就用鞭子抽,总能走到,周海早已习惯如此,他每次出门,必然会用苦主家中女眷化作骡马代步。”
王晟这下明白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这周海就是个活生生的变态,心理估计是有点毛病的,谋财害命不够,还要虐待别人老婆孩子,真是百死不足惜,前面这么轻易就让他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他联想到了杀了周海的那个怪人,实在没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认识之前那个面具人吗?”
丁九终于露出了一点额外的表情,他轻声说道:“周海在数年前曾经得罪过他,侥幸逃脱之后,又躲在教中一年多才敢出门。这次出来,不知道怎么又被盯上了。”
不过丁九本也只是白莲教的一个边缘炮灰,他本就不如丙三和乙十那样受周海重用,很多事情只知道个大概,王晟一时之间也问不出更多信息了。
只是到底怎么处理丁九又是一个问题,他虽也曾作恶,但都是身不由己,为人驱使,但若真要放了他,又不合适。
见到王晟面露纠结,姜洵开口道:“丁九早应该进入轮回,但是却被魂牌所困,我会将他的魂魄送入幽冥,前尘是非,皆有评判,待他了结因果之后,自会轮回。”说罢便将丁九的魂魄收起,又将他留下的人皮一道烧毁了。
王晟心知姜洵神通广大,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了,他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大石。
“此时一切归于平静,定西镇也在你的协助下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一直不开口宛如下线了的系统突然冷不丁的出声了,可把王晟吓了好大一跳:“我靠,你下次能不能先预警一下,被你吓死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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