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可真是一个十分迷人的少年,说起来,我曾经也迷恋过他一段时间,”麻美子回忆着说,语气变得莫名惆怅了起来,“不过他似乎对什么事情都兴致缺缺。对会轻易为他着迷的女人就更是如此。”
我:“………………”
麻美子注意到了我的反应,好奇地问:“你认识他么?”
我想了想,委婉地撇清了关系:“不太熟。”
……虽说如此,但好像只有我单方面这么认为。
说起来也不知道太宰治那边怎么样了,自从来到死秽八斋会之后就没有再收到他的消息。不过他是不可能碰见什么难以应对的事情的,与其考虑他,还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事情——我的话,当然就是那种莫名其妙、凭空出现的能力。
我曾经猜测那是一种可以令时间倒流的能力,事实上也是如此。跟之前相似的情景后来又无意间发生了一两次,每次我都留意到戴着的手表上的秒针往前拨了一两秒。
回溯短暂,发生的时间地点都不可控,在没有完全控制之前,看不出来有什么利用的潜力。
我决定把这件事情隐瞒起来,不告诉任何人。
在离开死秽八斋会之前,我终于想好了要把剩下的一个风铃送给谁。
我把绘制着美丽桔梗的风铃挂在了八斋会庭院旁边的走廊上,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之后,我把藏在口袋里的金平糖拿出来,放在了风铃下面。
做好了这一切,我就默默地走开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了我原先站着的地方。
那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小女孩,头上有一只奇怪的角,怀里紧紧地抱着一只玩具熊,她小心谨慎地左右看了看,又仰着头听了一会儿风铃发出的声音,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朝金平糖伸出了手。
“你好啊,小姐。”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半蹲着身体,单手撑着脸颊,冷不丁地出声和她打了个招呼。
小女孩肩膀一耸,抱紧玩具熊,惊慌地朝我看过来,声音也十分紧张:“——咿!!”
我平静地注视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没这么吓人吧。”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冷静下来之后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把小半张脸小心翼翼地藏在了玩具熊后面,小声说:“……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先前放在风铃下面的金平糖,说,“请拿去吧。”
小女孩有些犹豫。
我只好说:“请不用客气……你是东堂组长的孙女吧?”
“……我叫坏理。”坏理抿了抿嘴唇,开口说。
“琴,这是我的名字,就这样叫我吧。”
我拿起金平糖,将其放在掌心里,送过去递到她面前,温和地说:“我只是在想,临走之前也没有和八斋会的千金见一面也太遗憾了,所以想和你打一声招呼。喜欢这个么?不喜欢的话,我还有其他的。”
坏理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指,十分小心谨慎地从我的掌心里拿走了糖,动作轻得根本没有碰到我的皮肤。
“谢谢你。”坏理小声说。
我注视着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我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却被坏理迅速地躲开了。我只好继续耐心地问:“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见你,你不喜欢出门么?”
坏理思考了一下,纠结了半天,才回答说:“……我只是不太经常出来。”
我“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原来是这样。我之前问过治崎,他说你作业没有写完,躲在房间里赶作业。”
坏理涨红了脸,反驳说:“没这回事!他是骗子!”
“谁是骗子?”
治崎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坏理的目光一落在我的身后,她脸上的表情就瞬间变得有些古怪,有点害怕又有些戒备。她抱紧玩具熊,抓紧我送给她的金平糖,一句话也不说就飞快地跑开了。
我和治崎一同目送她逃走,然后眼睁睁地看见她凭空摔了一跤,狠狠地趴在了地上。
我:“……”
治崎:“……”
我有点不忍心:“要去帮帮她么?”
治崎无比冷漠:“没有这个必要。”
我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看了一会儿,语气更加同情了:“但她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摔疼了吧。”
治崎无动于衷:“八斋会的人不会连这点事情都无法克服。”
我“啊”了一声,有点欣慰地说:“虽然很痛,但她还是站起来了。”
治崎态度强硬,但还是朝坏理的方向瞥了一眼,说:“身为组长的孙女,这是应该的。”
我幽幽地说:“哎呀,她还是逃走了……”
治崎十分冷酷:“不用管她。”
“她肯定讨厌你吧。”盯着坏理完全消失的方向,我再次幽幽地开口道。
治崎:“?”
治崎:“我没有被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八百万:在?为什么cue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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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说:“那就没有吧。”
治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根本不在意除了东堂组长以外的人的看法。
他很快就把目光从坏理跑掉的方向收了回来,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与此同时抬起手,示意我看向他手中提着的、塞得满满当当的纸袋。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治崎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纸袋递了过来。
我没有立刻收下,而是怀着微妙的赞叹之意说道:“速度倒是挺快的,治崎先生说不定很擅长这种事情。”
治崎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别开玩笑了。”
袋子里面装着的都是用精美的包装纸装饰好的礼物。
说起来也不过是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之前我无意中被治崎看见了正在包装礼物,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我自认为还是相当上手,然而这家伙除了洁癖以外还是个强迫症患者,忍不住说了我几句之后,我就顺理成章地把事情全都推给了他。
治崎不耐烦地催促我:“快点拿走。”
“……嗯?”我眨了眨眼睛,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他,说,“可这些本来都是你的啊,我为什么要拿走?”
闻言,治崎愣了一下。
我只好耐心地解释说:“这些都是我买来送给你的,是礼物。”
听我这么说,治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微妙又古怪的神情,大概就是类似于“啊,这个家伙又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真是难以理解”的意味。
等他的大脑彻底运转完毕、充分理解到现状之后,治崎的第一个反应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像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无法用粗暴的手段解决的难题一般。
我委婉地说:“感动了么?”
治崎看上去还是非常冷淡,回答道:“没这回事。”
“而且根本没有这个必要,”治崎顿了一下,口吻非常不客气,目光直直地盯着我,“我不认为你是会多此一举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直接说吧。”
我:“…………”
我幽幽地说:“真的没有人讨厌你么?”
治崎:“没有。”
“……只是一些随手买的礼物而已,毕竟在这里叨扰了这么多天,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平静的目光投向了走廊外面的庭院里,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池子,我继续说,“说什么目的……也没有特别的目的,就算是为了辛辛苦苦钓上来的鱼,我也想谢谢你。在八斋会的这段时间我非常开心。”
治崎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垂下眼睛,不经意地瞥了手中的纸袋一眼。
我顿了顿,然后不着痕迹地轻声道:“不过,的确有一件小小的事情,我想拜托你……”
治崎:“……”
治崎面无表情,用“你还说你没有”的冷酷眼神盯着我。他看了我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感觉像是比之前好打发多了一样松了口:“什么事情?”
我抿了下嘴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你的个性是[翻修]对吧?”
这不是什么秘密,治崎也没有特意隐瞒的必要。他点了下头。
我怀着巨大的疑问和难以言喻的期待,正面对着一个可能正确也可能错误的答案,这个答案近在咫尺、几乎唾手可得。我犹犹豫豫地朝自己心中隐约的猜测伸出了手,慢慢地再次询问他:“那……无论是什么,都可以修好么?”
“将所触碰的对象分解、重组,如果重组人体的话还会有治愈伤残和疾病的效果,”我记忆起了资料上所记载的东西,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想要得到他的反应,“是这样没错吧?如果是这样,无论是什么,你都可以修复到原本的状态,对么?”
治崎没有立刻回答我。他用略带探究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皱起眉头,问:“你病了?”
“因为脑部受到了某种损伤,所以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简短地回答道,没有试图隐瞒的意思,与此同时认认真真地注视着他,恳求道,“但我想回忆起来。你能帮我么?”
治崎面无表情,对我的请求表现出意料之中的无动于衷,他用略带嘲讽的口吻对我说:“你不会是把我当做医生了吧?”
“我的能力的确有这个用途,”治崎没有否认,“但至今为止,主动提出要使用它的只有你一个。”
“你到底是胆子大,还是单纯的没有头脑?”
我没有回答他。
“算了。”治崎掠过这个话题,他对我的想法似乎并不感兴趣。
“可以,我可以帮你。”他这么说着,朝我伸出了右手的手掌,张开了五指,做出了一个仿佛在索取什么东西一般的姿势,他说:“如果你愿意把性命交到我的手里的话。”
此时,离这不远的庭院中心的池塘里,一条白色的鱼用力地跃出水面,银色的鳞片和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泛出近乎夺目的光彩。但很快,鱼又没入了水中,那一瞬而逝的光彩也随之沉入了静谧的水里。
我点了下头,回答道:“当然愿意。”
治崎看着我,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说:“看来你的确是病了。”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我只是不认为这会有什么问题。”
治崎:“……”
治崎用他那双过分锋利、尖锐又阴沉的眼睛注视着我,被黑道孕育出来的男人的目光总是如此可怕,哪怕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对方,也像是无声地用利刃一点一点地凌迟对方的皮肉。我想,他大概是对我产生了微不足道的好奇,因此才想像剖开尸体一样用目光剖开我。
治崎一边看着我,一边朝我伸出了手。他的手上戴着一副崭新的白色手套,□□净布料裹住的手指正在慢慢地靠近我,仿佛是要亲手抹去我和他之间这段刻意保持的距离一般——考虑到对方的洁癖和双方的身份立场,我总是礼节性地表示避让。
我很清楚治崎的能力,只要被他的手碰到,我的身体就会变得粉碎——骨肉分离、血肉四溅,如果治崎有一点点其他的想法,我连一丝一毫生还的可能性都没有,他会轻而易举地操控我的生命,存在或消失,活着或死去,不过都是在他一念之间而已。而我要做的,却是把自己的生命亲手交到他的手中。
仿佛特地嘲弄我一般,治崎说:“要害怕的话就只能趁现在了。说不定你会就这么死了。”
“我已经说过了,”我平静地开口道,“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么说着,我轻轻地凑了过去,将自己的脸庞靠在治崎伸过来的手边。
然而,随之而来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痛苦。
治崎的右手仍旧停留在我的脸颊侧边,没有进一步动弹——他的手被人抓住了。
“哎呀,好险好险,”一个轻浮又故作轻松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这位长相凶恶的小哥,你想对我家的大小姐做什么呢?事先声明,做什么都不行哦。”
我愣了一下,侧过脸望过去,看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太宰治正站在旁边,笑眯眯地注视着我。
“你——”
还没等我说完,治崎就率先发作了起来。
“不要碰我!!”他狠狠地甩开了太宰治的手,唯恐感染上可怕病毒般反复摩擦着方才被人碰到的地方——太宰治碰到的正好是他手套和袖口之间那段裸露的皮肤,因为被人直接触碰,极端的生理厌恶甚至让治崎出现了过激荨麻疹。
“我难道是什么病毒么?”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看着治崎匆匆离去的背影,指着自己,转过头来问我。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太宰治敏锐地捕捉到了我脸上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神色。他露出了笑容,低声说:“啊,看来是了。我是病毒呢,你害怕么?”
我沉默了一下,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接你回去的。”太宰治说。
他抬起手,伸向我的脸颊。在我躲开之前就先一步变换了动作,转而抚过我耳边的长发,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挑起一缕柔软的黑发。
太宰治用他冷冰冰、毫无温度的眼睛盯着我。我看见漆黑的恶鬼从他的眼睛里面慢慢地爬了出来。
“事情都处理完毕,是时候该回去了,”太宰治脸上的笑容丝毫未改,对我说,“不然你还想去什么地方么?”
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宰治,那张用漂亮、美丽、俊秀等所有美好的词汇堆砌起来的脸就像色彩斑斓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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