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东西呢?”春归眼睛一瞪问他,适才起身穿衣裳,才发现自己的肚兜不见了,里里外外的找了许久,才想到可能是这个色胚偷走了。
“吃了。为何不去送我?”宴溪对她不送他这件事耿耿于怀,眼神有一些凶狠。
春归看他那样子,是真的生气了,抬起脚尖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因为不想你走。”说完看着他,一双眼湿漉漉的。
宴溪受不了她这样看他,每回她这样看他,他都很不能吞了她。猛然把她拉进怀中:“春归,我从来没有哪一回像今日一样,这样不想离开一个地方。我心里太难受了,答应我,等我,不许爱别人。”
“都成亲了还能爱别人?”春归笑着问他,都成亲了,就是夫妻了,成了夫妻的人,心里哪还能容得下别人?何况本来就只有你,没有旁人。
“那不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担心你以为那不作数。”说到底宴溪还是夫妻不足,整日里用结发夫妻拜了天地哄骗她,生怕她等不到自己八抬大轿抬她就后悔了。
“自然作数。是结发夫妻。不爱别人,心里只有你。”春归把头埋进他胸膛,二人抱了许久。
“我要走了。”
春归踮起脚与他碰了碰鼻尖:“快走吧!别耽搁了!”
“送我。”
“好。”随宴溪出门,任宴溪把她抱上马,在行人的目光中,一直将他送到城外才下了马。宴溪打马离开,骑了几十丈远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女子还站在那,变成了一个小圆点....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变成了一个小圆点,长在她那颗小圆点上,无论如何也拿不下来。
待赶上宋为他们,心里还未缓过神。宋为看他表情抑郁,笑着问他:“既是舍不得,为何不带在身边?未来就算皇上真的指了婚,你也不能呆在无盐镇,没有大将军不归朝的,听起来不像话,时间久了,也没法立威了。”
“阿婆和郎中年岁大了,经不起长途跋涉。何况还有青烟在。”春归放不下的人太多,宴溪不能逼她,何况眼下京城究竟是什么情形,宴溪也说不清,春归不在或许是好事,若是春归在,不定要受到什么样的中伤。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回京城与他们说清楚,若他们同意最好,不同意,我准备卸甲归田了,为大齐战了这么些年,到头来婚事不能自己做主,我心里跨不过那道坎。”宴溪从前还抱着若是斗不过就终身不娶的念头,可现如今,怎能终身不娶?才这几天就担惊受怕,生怕春归爱上别人。
宋为笑了笑,不再说话。
清远在轿中,隐隐听到他们的谈话,心中五味杂陈。刚刚宴溪风一样的回去,又这样回来,清远不无触动。终于是明白,若是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是万万舍不得离开的,就算离开,心中也是挂着念着,像姜焕之那样不辞而别,无非是担心被自己缠上。
正想着,起了一阵凉风,吹过马队,吹回无盐镇,吹到正坐在面馆门口发呆的春归的脸上。宴溪还未走,她心中就空落落的,现在他走了,更是觉得无处安放。说到底还是刚刚在一起,对什么都不确定,总觉得那个人会那样随风去了。
第79章千里云和月(一)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两日,进了一个镇子,宋为忽然问宴溪:“快看熟不熟?”
宴溪看向一旁的小馆子,笑道:“当时就是在这里为公主请的郎中吧?不知姜郎中这会儿在不在,既是路过了,就去看一眼,好歹经过了那些日子,也算朋友了。”宴溪说完跳下马,走到清远的轿前:“清远公主,这里歇息下吧?咱们去探个故人。”
刚刚他们说的话清远听清了,是要去探望姜焕之。他们最后一次相见属实是尴尬,清远不想见他。于是对宴溪说道:“你们去见吧,我去城外等你们。”说完手臂一抬,起轿走了。
轿子停在城外的一处山脚下,这西线,到处都是山,清远下了轿极目远眺,而今快要入秋,绿意渐渐隐去,一片萧瑟之感。
提起裙摆向山里走去,想看看这秋风秋叶秋草。一脚踏进山里,心就醉了。靠在一棵树下闭目养神,听到有脚步声自山上而下,清远睁开了眼,看到那远处立着的,不是姜焕之是谁?
淡淡收回眼,亦不打算与他打招呼,起身向回走。偶有两片枯草沾到她的大红衣裙之上,红的血红,黄的金黄,极致绚烂。姜焕之是看到清远的,他做好了被她劈头盖脸骂一顿的准备,然而她却淡然的看他一眼,走了。
他背上扛着的箩筐里满是草药,今儿是他上山的日子。这会儿已经扛到了山下,总不能等她走了再下山,何况自己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怕她做什么?这样想着,在她身后跟了上去。
她不曾回头也不曾停住,脚步始终不急不缓。这会儿就能见出她皇族的功底了,架子端的很稳。姜焕之离她不近不远,一路跟着她到了山下,看她上了轿,再无声息。
清远一直在等他说话,她没想到自己已经躲到了城外,却还是遇见了他。但那一日,不告而别的是他,他总该说些什么,可他呢,一句话不说,待清远打起轿帘向外看,发现他已进了城。
清远的火气一瞬间窜到了头顶,她摆了摆手,起轿!回去!不是故友重逢吗?怎能少了我!此时的清远还不懂,她这样较真,无非是因为爱上。轿子一路回到镇上,落在一处破落的铺子前,牌匾上“医馆”两个大字,竟是再无其他。推门进去,看到里面的药匣子一个接着一个,足足有十排那么高,可见是个药痴。
一个小童抬眼看到她,轻声问她:“瞧病还是抓药?”
她挑了挑眉:“刚刚是不是有两个男子来找你们郎中?我与他们一起的。”小童恍然大悟,指了指后面:“在后院。”
“多谢。”清远点了点头向后走,竟也是有一个后院,然而那后院与无盐镇医馆的大不相同,姜焕之的后院,满是花草,害清远差点以为自己误入了仙境。
几个男子正在花间喝茶,她径直走过去,坐在他们之中。姜焕之对清远是有几分了解的,他知她会跟来,亦知道她一会儿会留下。清远这个人,好胜心强,她在穆宴溪那里败了一次,自然不允许自己再败一次。果然,清远开口了:“稍后,二位将军先行归朝吧!本公主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再玩些日子。”宴溪和宋为对望一眼,又看了看姜焕之,大抵明白了个中缘由,于是点点头,二人说完话,起身便走了。剩下清远坐在姜焕之的院子中。
“你图什么呢?”姜焕之问她:“你若是想要好了,要一段露水姻缘,那你今日就留下,我这小院,尚可容你一晚,但明日你就得走;你若是想在我这里,谈情说爱,这个梦不必做,我心里有人。”这种话很伤人了,但清远笑了笑:“那便留一晚好了。”说罢站起身问他:“卧房在哪儿?”
姜焕之眉头皱了皱,指了指正前方,清远点了点头,走了进去。他的卧房极干净整洁,被子一丝不苟的折着,这个卧房里,只有那一面书墙是温热的,其余全是冰冷的。清远站在那书墙之前,大部分书她都看过,除了那些医书。
“宽衣吧!”姜焕之突然在她身后说话,他的声音亦没有温度。姜焕之在吓清远,他希望清远悬崖勒马,让二人可以保有一些体面。
不知为何,清远的心痛了痛。她转过身来面向姜焕之,涂着蔻丹的手指微微翘着,去解自己衣裙上的盘扣。清远告诉自己,若是在他身上也输了,那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脱下了大红的长裙,里面是鹅黄的中衣,熨贴的贴在她的身上,轮廓尽显。姜焕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从未见过这样难缠的女子。
清远见他面无表情,苦笑了声,而后,欲褪去自己的中衣...姜焕之猛然把她推到书墙上,书墙的木格子有些冰冷,贴在清远半边肩上,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而,她的眼神是无畏无惧。
“你想要这个是吗?”姜焕之低下头吻住了她,那吻,铺天盖地而来,却没有温柔之意,清远告诉自己不要怕,双十年华的宫廷女子,此次归去,不会再任由她挑自己的夫君了,仰起头回应他,姜焕之顿了顿,推开她。看到她泪眼婆娑,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何苦?”清远不说话,双手捧住姜焕之的脸踮起脚吻他,令他无处闪躲。
“清远,你究竟要什么?”姜焕之再一次推开她,问她。
“要你,一晚。”是了,这个是自己挑的。
“我不能,我心中有人。你走罢!”姜焕之拉起她的衣裳,却听她轻轻说了一句:“求你。”
清远除了父皇,何曾求过人?姜焕之心软了,再次把她推向书架,吻住了她。他的手,好似在抚一把琴,在她身体上缓缓划过,最终停下,是在弹一曲高山流水,清远的泪滴在他的肩上,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有那一瞬,自她喉间传出一声呢喃。她倒在了姜焕之的怀中,听姜焕之说道:“清远,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头脑中那点自毁的念头打这一刻起消了吧,人活一世,谁会一番坦途?总有人无法得偿所愿。想明白这个,你就会庆幸你拥有的,远比别人多。”
清远没有说话,她推开姜焕之,缓缓的将自己的衣裳穿上。他给自己留了一条活路...清远懂。清远对他是抱着必赢的决心的,而今却满盘皆输。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
院子里的花在夜里散发出馥郁馨香,清远用力闻了闻,这些花是为谁种的呢?然而那些都与自己无关了。她缓缓走出那个院子那家医院,走上自己轿子,抬起轿帘看了最后一眼,姜焕之没有出来。清远笑了笑,颓然的说了句:“走吧!”
自此,这几千里路云和月,山和水,花和人,在清远心中生了根,终其一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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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在户部上职,高中后官居四品,皇上赐了他一处宅子,他喜清净,诺大的宅子中只养了两个男丁。他不喜坐轿,每日天还未亮,就起身,收拾妥当后走着去上朝,傍晚下了职,再走回府中。生活依旧简朴,因他不喜在无谓的事情上花心思。他花银子最多的地方就是买纸买墨。而今在京城上职,倒是那样没有功夫自制墨块儿了。
心里还念着春归,但却无法回去了。朝廷规定,像他这样新上职的大人,必须上职满三年才可告假。
有时会给春归写信,但转念一想,自己回不去,她来不了,信写给她又有何意义呢?于是将信锁在了抽屉里,不曾寄出。
京城的十一月,说来就来了。这一日上朝,远远的见着二人排在武将前头,这二人,他在无盐镇都见过,站在前头的是穆将军,站在他后面的,是宋为。他与宋为尚有一些私交,于是走上前去朝宋为拱了拱手:“宋将军,好久不见。”
他态度和煦有礼,又没有拜师,也不多话,是以朝廷上的大人们都不讨厌他。这会儿见他与宋为说话,心道他倒是会投靠,谁不知宋为是太傅之子。
宋为回身看到欧阳,十分惊喜:“欧阳先生,听闻你高中,尚未恭喜你。今儿下了职,咱们小酌一杯罢!”
宴溪听到宋为唤欧阳先生,回过身看了看欧阳,而后对宋为道:“该唤欧阳大人了。”
欧阳朝宴溪笑了笑。
这是宴溪第一次与欧阳这样近,这才发现,欧阳与自己,是截然不同两种人。欧阳一张脸,春风和煦,像极了青丘岭的春暮,带着一丝暖意,又不觉炽热。看人的眼神也平和,没有杀气。宴溪不讨厌欧阳,他讨厌的是欧阳与春归曾有的那段情。
亦朝欧阳笑了笑,而后转过身去。
宴溪与宋为,前日夜里抵京,各自在家中休整了一天一夜,今儿才来上朝。想来宴溪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上一次上朝,训斥了赵大人。
皇上看到宴溪十分开心,这次无盐镇瘟疫,戍边军有功,自上而下赏了个遍,这会儿再看宴溪,觉着什么赏赐都不如让他做清远的驸马来的实在。然而清远的信已到他跟前,心中与他说此次去无盐镇,发觉穆将军不是她心中良人,请父皇为她另觅夫君。这就难办了....
眼神在文武百官中扫过,最后落在了欧阳身上...
第80章千里寄相思(一)
皇上亦喜欢欧阳,你看欧阳站在那,不卑不亢,气度卓然,几乎不说话,但他说话之时,一字一句,字字珠玑。倒是也可以为清远留意着,何况这欧阳,是清远命人快马加鞭将名字送至他眼前的,他二人,多少算有一点缘分。这样想着,看欧阳的眼神又和煦了几分。
丞相是有眼力的,他抬眼看到皇上的眼神从宴溪身上跳到欧阳身上,又从欧阳身上转回到宴溪身上,不知皇上又在打什么主意。
今儿因着知晓宴溪归朝,大人们奏的本极少,挑拣了又挑拣,遣词造句亦是十分小心。而今他风头更劲,与他在朝堂上闹起来,不会有什么胜算,惹不起,便躲着吧!
宴溪大抵有几年未上朝了,今儿这一上朝,更觉繁冗,兴许是自己在外面浪荡惯了,又兴许自己的心根本不在这。
神思飘远,被一个和煦的声音拉回。宴溪不消回头便知是欧阳。
“皇上,臣,有本奏。”欧阳向前跨了一步,身子微微弯着。
“准。”
“近日有十万战士卸甲归田,对于这十万将士的出路..臣有一些看法...”欧阳见今日奏本的大人少,终于能把近日来自己监工的事拿出探讨。宴溪听到将士二字,回头看了眼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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