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事情,谢云窈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以前本来就对容婉有些防备,现在更是满目机警,疏远回答,“云窈现已嫁做人妇,按理说,容大姑娘应该唤我一声二嫂才是,规矩还是不能乱的。”
谢云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她嫁的是容堇,跟他们的亲戚关系也在容堇之下。
容婉笑容顿时凝固了,一双手紧紧掐着手中团扇,明显有这么难堪。
谢云窈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目光转向一旁的罗氏。
先前认亲,她是见过罗氏的,便也招呼了一声,“这位是大嫂吧。”
罗氏不冷不热,含笑点点头。
谢云窈随后扶着脑袋,紧接着说道:“云窈身体不适,恕不奉陪,就先行告辞,二位随意。”
说完与二人作别,翩然离去。
罗氏似乎看出来什么,奇怪询问,“妹妹与二弟妹不是表姐妹么,难不成,有什么过节?”
想到谢云窈给她甩脸色,容婉就翻了个白眼,叹息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当初她想嫁给我大哥,婚事告吹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又缠上我二哥,谁知道她非要嫁进定国公府,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说完,容婉又假意捂住自己的嘴,故作慌乱的说道:“我,我方才都是胡言乱语,大嫂可千万别当真才是。”
她都这么说了,能让人不当真么?毕竟谢云窈跟世子可是表兄妹啊。
罗氏回头,看着谢云窈消失的地方,目光渐渐暗淡下去。
容三爷此番回京,其实是收到容堇的密信,匆忙赶回来商议大事的。
当年的事情,老国公因为觉得大儿子不靠谱,所以只告诉了忠心耿直的三儿子这个秘密。
老国公过世之后,也是容三爷回京,将年幼的容堇接到边疆,这些年,容三爷一边培养前朝皇子,一边按照老国公的遗愿,借着在边疆御敌的名义,招兵买马,养精蓄锐,甚至不惜与羌族背地里达成协议,将来会问他们借兵,只等着时机成熟,举兵复国。
定国公府,容堇的书房之内,阴暗角落处,容三爷与容堇聚在一起,正商议着什么。
容三爷早已得知了山谷的事情,也是痛心疾首,没想到离开京城十年,十年里生出这么多变故。
他压低声音,叹息道:“京城如此危险,你还敢留下,也不怕身份早已暴露。”
原本容堇也担心这个身份早已暴露了,可是看永嘉帝似乎还被蒙在鼓中,还给容堇加官封赏,这才放心大胆的继续做容堇。
容三爷询问,“不知此番你把我叫回来,所为何事?”
容堇到一边入座,也就直说了,“我想告知我爹我的身份,邀他共商大业。”
容三爷紧紧皱眉,“万万不可,当初父亲不肯让大哥知道,便是怕他不学无术,守不住这个秘密,现在情势如此危机,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叫他添乱?”
容堇却突然将他打断,“他早就知道了。”
容三爷诧异万分,他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
容堇也没看出来,他这个养父,装傻充愣了这么多年,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容堇是从那个梦里知道的。
梦中,容堇死了以后,定国公为追查容堇死亡的真相,触怒了皇帝,这才导致定国公府的抄家流放。
梦里的宿离做了皇帝之后,本来打算将容家有恩之人接回京城,不想定国公病故,容家的人也已经死的死伤的抢,只有一封定国公写给他的信。
从信里才得知,定国公其实早就知道了容堇的身份,可是帮不了他,也气愤为何父亲告诉老三也信不过他,一直都在假装什么也不知情。
容堇知道,就算没有前世触怒皇帝的事情,皇帝多年来始终不放心定国公府,迟早也会铲除容家,等着他动手,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想让定国公也共商大事,所以才把容三爷叫回来劝说
容堇应付完了宾客,再回房之时,已经是半夜三更。
他喝了些酒,醉意微醺的回到新房,原本还以为谢云窈肯定早就睡下了。
却不知,灯还亮着,大门敞开,他刚迈过门槛,谢云窈便笑盈盈的迎了上来,亲手搀扶着他,“夫君,你怎么喝酒了。”
美人娇娇柔柔,柳腰花态,身上带着一股诱人的馨香,颈间一片肌肤如凝脂般雪白,也不知是不是酒劲作祟,只让男人看上一眼便心下燥热难耐。
感觉到容堇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灼热,跟昨夜如出一辙,谢云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腿软。
她羞红着脸,低下头,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夫君看着我作甚,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容堇“嗯”了一声,回答,“不知是谁在你脸上写了字。”
谢云窈愣了愣,还有些一头雾水,“哪有什么字啊?”
她本打算去照照镜子,脸上有字,怎么也没听秋月告诉她?
却被容堇拉着手腕,一把拽了回来,弯下腰,凑到她耳边,低哑的嗓音道:“美貌二字。”
“……”谢云窈心下怦然一跳,脸红得更厉害了,笑容好似都快要从唇边满了出来,天呐,容二哥哥这是在夸她美貌么?
一直到夜里,夫妻二人并排躺在床上,谢云窈想着他先前说的话,心跳都还没能平复下来。
她一点一点朝着容堇靠近,小心翼翼的靠在男人肩膀上,娇声说道:“要夫君抱抱。”
容堇很配合的,就抬起了胳膊,给她腾出一个位置。
谢云窈钻进他臂弯里,小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他胸膛上,脸上笑意更甚,隔着衣物,两人几乎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