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欣赏了一会美色,觉得有些口渴,轻手轻脚地绕过苏席,到主屋去找水喝。
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到深夜十二点了,听见阮乔的动静,阮母披着外衣出来看了看。
“还没睡吗?”阮母问她。
阮乔倒了杯热水递给阮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起来喝点水。”
阮母接过水杯:“小云没事吧?哎,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陈伯这么一走,原本我还担心没人照顾他。”
阮乔手上动作一停:“陈伯去哪了?”
“哎,现在的孩子怎么听不懂话呢!走了,就是去了!其实,陈伯在咱们村子里也真算个好人,能活九十多岁已经算是寿终正寝了。”阮母叹了口气,“你晚上好好休息,有事叫妈。”
阮乔放下杯子,抬头问她:“陈伯死了?”
阮母点点头:“原本没想告诉你这件事的,你从小就和陈伯亲近,我怕告诉你,你这几天休息不好。”
今早上她才见过陈伯,怎么会走的这么突然。
阮乔继续问:“陈伯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几日降温,你注意多穿点,晚上特别冷。”阮母放下水杯,裹紧了外衣,“你问陈伯走的日子?我算算……明天就是陈伯的头七了,早上村长会去主持下葬的事情,你要是想去送陈伯一程,估计得早起,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
【弹幕恋恋】???
【弹幕梦小言】!!!!
【弹幕十里长亭】我靠?
【弹幕妖言惑众】七天前就死了?那主播刚来昨天晚上看见的人,还有今天见到的……
【弹幕寒蝉不知意】是……走尸吗?
阮乔没有说话,阮母便咳嗽了一声,先回屋了。
屋外又开始下起小雨来。
透过模糊的窗子,可以看见雨珠不停划过。
现在的温度的确低了很多。
甚至有种不正常的冷。
阮乔看着窗子。
她确实觉得奇怪,祠堂的蜡烛没有人更换已经燃烧殆尽,苏席自进入游戏以来就没有在看到陈伯。
还有那天晚上陈伯僵硬的动作。
她原本以为他只是上了年纪。
正在阮乔回想今天遇到的一切的时候,一个佝偻的黑影忽然出现在窗子外面。
透过模糊的窗,只能看见影子很模糊,没有成年男人那么高,但很大。
淅沥的雨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除此之外,还有若隐若现的沉重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带着水声,吧嗒吧嗒。
墙上的时钟嗒嗒嗒走着,阮乔看了眼时间。
午夜十二点零一分。
过了午夜十二点,就是陈伯的头七。
按照老人的说法,是死去的人回魂的一天。
咚咚咚。
门外有人在敲门。
第37章凄厉鬼新娘9
淅沥的雨声听得人烦躁,深夜里的敲门声显得格外地突兀。
阮母原本也只是才躺下,听见敲门声,起身穿了鞋,又出来看情况。
超偏远村和其他的普通村子一样,平日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家睡得都很早。尤其是这几天水电站出了问题,供电还没有恢复,没有照明,村子里的人入夜都睡了。
如果有谁会在半夜十二点来敲门,那一定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屋子里的气温很低,阮乔站在门前,敲门声还在继续。
非常的机械又执着。
阮母把她往后面拉了拉,随口问了一句“谁呀”。
咚咚咚。
没人回答,但敲门声还在继续。
阮母也害怕起来,外面的人的敲门声实在是太诡异了。
正常人敲门的速度多少都会有变化,但外面那个人似乎是某种定时的机器,用均匀的速度敲着门。
“是陈伯吗?”阮乔忽然问。
“你这个傻孩子瞎说什么!”阮母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睡糊涂了,陈伯都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怎么,怎么会……”
“是,我。”
“小,阮,开,门。”
陈伯那熟悉又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带任何的感情,语调几乎没有变化。
阮母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起来。
陈伯的声音她很熟悉,可是陈伯他,他不是死了吗?!
她亲眼看着他僵硬的尸体落进棺材里,怎么会原本死去的人,现在又出现在她家门口了?
对了,今天是陈伯的头七,他……他是该回来的,但不该来她家!
“小时候陈伯是对你不错,可是你们那群小孩子和他关系都很好啊!怎么会在头七的晚上来找你……”阮母嘴唇发抖,握着阮乔的双手一阵冰冷,“陈伯无儿无女,可村长不是给他设置了灵堂吗?怎么会,怎么会……小阮,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开门!”
咚!咚!咚!
敲门声大了很多,似乎长久的等待已经让外面的“人”不耐烦了。
阮母进了卧室,不知道去拿什么东西。
阮乔站在门口,有些犹豫。
陈伯的确是对她不错,但很明显,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活人了。
【弹幕苦瓜炒苦瓜】大晚上吓死我了QAQ
【弹幕阿狸呱唧】离门远点啊!!
【弹幕牧九风】啊啊啊啊绵绵别过去!
【弹幕薇茜冶木】卧槽外面敲门的难道真的是陈伯的尸体吗?
果然不出直播间观众的意料,阮乔这个弹幕反买的主播,总是在大家惊叫一片让她走远点的时候冲上前去……
她走到门前,敲门声和雨声都变得大了一些。
敲门声忽然停了。
好似门外的人知道她在门后。
“开,门。”
毫无感情的催促。
【弹幕沧海蜉蝣】陈伯:我是个莫得感情的走尸
【弹幕芳华】小兔子乖乖?
【弹幕吃掉淮山】是开门杀吗?虽然陈伯人很好,但他已经死了啊!这样的情况下开门是不是太危险了
【弹幕蝶衣】不开门他难道不能闯进来吗?会不会开门是某种解封条件
【弹幕子车喵家的甘之如饴】陈伯也没害过主播,或许是有事和主播说呢?
弹幕里让开门的人也有,但支持不开门的占大多数。
“小,阮,开,门。”
陈伯机械的重复这四个字,在下雨的午夜里,听得人毛骨悚然。
阮乔把手放在了门锁上。
阮家的门锁没有多牢固,只需要外面的人用力撞几下就能破门而入。
但陈伯没有。
“小,阮,开,门。”
嘶哑的声音还在继续。
似乎在催促她开门。
咔。
“小阮!你在干什么!”一股巨大的力气把她拉到后面,阮母心惊胆战地把门锁又加固了几圈,阮家的门锁里面还有一层铁链。把链子推进凹槽深处之后,阮母才松了口气。
咚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立刻急促起来。
阮母哆嗦着把手里的报纸跌成梯子状,蹲在门口,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点燃了报纸:“陈伯,您一路走好,顺着这条梯子去天上吧。你,你放过我们家小阮……”
报纸变成灰烬之后,原本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停止了。
阮母紧张地盯着门口。
忽然,原本白色迷糊的窗子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啊!”阮母吓得叫了一声。
【弹幕越谜桐了了】啊啊啊啊啊护体啊!!!
【弹幕小糖果】我靠吓我一跳
【弹幕花蔓栀狐蔚】啊啊啊啊好恐怖啊
【弹幕恋恋】我去这个窗子!
陈伯呆板又沉闷的声音响起:“小,阮。”
“跟,我,走,吧”
阮乔还没有什么反应,阮母就先抱住了她:“不可能!陈伯!我求求你,你对小阮这么好,你放过她!”
她转过头,盯着阮乔,声音颤抖:“小阮,你快去睡觉,躲进被子里,千万别让陈伯看见你!快去啊!”
阮乔犹豫了。
砰!砰!砰!
窗户被拍的砰砰作响。
阮母打开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抓出来一大把糯米,哆哆嗦嗦地撒在门前和窗前,连成一条线。
又白又长的米粒落在地上,像一堆堆米白色的虫子。
阮母的动作很慌乱,糯米撒了一地,但终于完成了。
她松了口气,抬头在看窗子,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阴影。
寂静的夜里,只有淅沥的雨声。
阮乔伸手去开门。
阮母拦住她:“千万不能开门!绝对不能让死人进我们的家门!小阮!你清醒一点,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阮乔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当中。
“怎么了?”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似乎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带着点迷糊的沙哑。
【弹幕昭白】啊啊啊啊啊啊耳朵怀孕
【弹幕妖言惑众某某梨】这一句怎么了我要死!!
【弹幕云桐】太性感了吧!!!
【弹幕筠怡】声控福利!!!
阮乔一回头,就看见男生高瘦的身子斜斜靠在门框上,原本高贵修身的风衣斜斜挂在他的身上,显露出几分慵懒和随意。
苏席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双好看的眼睛蒙着淡淡的雾气,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未察觉自己身在何处。
好看的薄唇微微张开,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充满茫然地看着阮乔,浑身透露出人畜无害的气息。
阮母的脸色更差了,她看了眼门,又看了眼苏席:“小云,陈伯,陈伯他是不是来找你的?”
苏席的声音哑哑的:“陈伯?”
阮乔怕阮母胡思乱想,直接上前把苏席推进了房里,又扒着门框说:“如果要是找小云的,刚才就应该叫他开门了。陈伯叫得是我的名字,和他没关系,妈,你别乱想。”
“快回去睡觉。”她急忙关上门。
阮母看着阮乔紧闭的房门,脸上的焦虑仍然没有消除。
是来找我们家小阮的吗?
难道被盯上了?
阮母回到屋子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天还没亮就急忙出了门。
不管怎么说,她也要去看看陈伯今天下葬的情况。如果小阮真的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必须得找村长想想办法。
……
这边阮乔把苏席推进了房里,关上门才松了口气。
她转过头,正巧撞进苏席温柔的目光里。
阮乔试探地问:“馄饨?”
苏席笑了笑,好看的眼睛里像是盛着星星,嘴角微微上扬,他一笑起来,像是夜空里的极光,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弹幕卷粉】啊啊啊我崽笑了!!!
【弹幕姬琼音】环绕一整天煞气的云神怎么变萌了!
【弹幕十里长亭】是我的滤镜开错了吗!
【弹幕甜甜不是我】呜呜呜之前我还以为是认错了人,现在的云神才是我在迷失村认识的那一个嘛!
【弹幕初顾苏锡】不是啊,我从孤儿院开始跟的,云神一直都很凶很凶来着
【弹幕江云归】所以,难道是人格分裂?
弹幕里的观众很快也猜了出来。
但人格分裂离他们太远,很多人只是开着玩笑,虽然苏席的表现变化很大,但他们也没有太过当真。
在观众眼里,是真是假有时候也不那么重要。
阮乔咳嗽了一声,“没什么,刚才陈伯来敲门,我妈不让我开。”
苏席眨眨眼,低头看她:“是不是我带来的麻烦?”
“不是啦,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就是嫉妒你长得太好看了,才让你背锅的。”阮乔踮起脚想摸他的头,但苏席太高了,摸头失败。“这些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少女失落的眼神,苏席的眼睛弯了弯,伸手抓住了阮乔要落下的手,自己微微低头,让她的手可以碰到头发,好听的声音里满满都是信任:“好,我只信你的话。”
阮乔揉了揉他柔软又漆黑的头发,心满意足地收回手:“你比云吞听话多了。”
苏席看着她笑,“嗯。”
【弹幕溯流光】主动摸摸头不要太萌!
【弹幕超可爱的冰阔落】这人怎么这么可爱呀!
【弹幕肉桃过草原】如果是云凶凶不要说摸头了,砍头还要现实一点
【弹幕南淮灯火微凉】但是我也好喜欢云凶凶故意凶人的样子啊!
【弹幕北冥巨灵】甜党绝不认输!
“好了,睡觉吧。”她爬上床,屋里空气很冷,阮乔也学着苏席之前的动作把被子裹得紧紧的。
苏席走到她床前,替她把下面掖着的被子理顺,然后脱下外面的风衣,躺回自己的地铺上。
地铺不长,少年的身子只能微微蜷缩,才能躺在上面。
他侧过身,看着阮乔的方向。
gu903();对上少年漆黑的眼眸,阮乔愣了愣:“你看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