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问他:“要喝点什么?”
客人都来这么久了,现在才问,好像有点太怠慢。
裴清术说他不渴,不用麻烦。
电视机里正放着电视,一部不太入流的家庭伦理剧。
家庭和伦理在这部剧中被展现的淋漓精致。
林琅闲暇的时候会用它来打发时间,但每次看,都难免被里面的剧情三观给惊到。
此时电视机的右上角浮现出一个白色的时间提醒。
23:59
林琅站起身:“我给你拿瓶水吧,冰的还是热的?”
他的眼神移过来,只是短暂在液晶屏幕上停留了几秒。
看出林琅的局促,眼中的笑意反而变得绵长。
“先不着急。”他拍了拍自己身侧,让她坐过来。
他短促的一声笑,带着淡淡气音。
如同衣不染尘的慈佛,也仗着自己的姿色,开始蛊惑引诱世人。
“那报纸上还说了一句话,你过来,我告诉你。”
第四十章
林琅站着不动。
裴清术便笑,说怎么防他像防贼一样。
他不会对她做什么,至少,在她没有允许的情况下。
他只是想让她离自己近一点。
林琅觉得,屋子再怎么保持原样,这灯泡还是得换一下。
太暗了,暗到她看裴清术的脸,都不那么清晰。
清淡的笑容,却带着朦胧爱意。
仿佛雾里看花一般。
“这篇采访稿的重点只是在讲夫妻的相处,采访者后来问他,认为维持爱意的秘诀是什么。”
裴清术不勉强她,她不想坐,那就不坐。
知道她好奇,不然也不会站着这里不动,吊梢着一双眉眼看他。
他主动告诉她了,并不吊她的胃口。
维持爱意的秘诀,就是源源不断的爱。
林琅的兴趣戛然而止。
奇怪的受访者,奇怪的问题,奇怪的采访稿。
所以,她的疑惑点在于,为什么这样的内容都能刊登上去。
裴清术长腿交叠,坐恣稍显随性。
他的目光从传来轰鸣噪音的洗手间收回:“所以才会沦落为给花束做装饰。”
这个回答,让林琅稍作沉默。
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将内心的疑惑说了出来。
瞧见她这副模样,倒惹得裴清术一阵轻笑,他站起身,将外套脱去。
左右看了眼,最后搭放在沙发扶手上。
林琅看见他单手解开袖扣,又挽起袖口,朝洗手间走去。
刚要提醒,洗手间的水管坏了,待会冲水的时候尽量避开那个地方。
他却一手掌着玻璃门,回头问她:“有扳手吗?”
后来林琅再回忆起关于裴清术的一切,最为深刻的,除了初遇那天,大概就是现在。
他穿了件衬衣,袖口卷至小臂。
清风朗月的一张脸,是在柔和灯光之下显出几分烟火气,还是在询问她,有没有扳手的时候。
她甚至都有种错觉,她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再普通不过的家。
不再是只能遮风避雨的屋檐。
在千千万万的灯火通明中,终于也有一盏,是为她亮的了。
家里没有扳手,只有钳子。
裴清术用手硬拧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