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就是要带回宫中的意思了,首领大喜,跪下连连谢恩,周遭的皇亲贵族、领事大臣们也纷纷恭贺燕帝喜得佳人......和乐融融的姿态让人根本很难联想到,这个地方下午的时候刚历经过一场血腥的杀戮。
陆谜看向燕其的位置,后者又点起了那杆玉质的烟斗,靡靡倦怠的神色似乎跟周围的的热闹十分格格不入,轻烟缭缭,微颤的眼睫如同振翅欲飞的黑蝴蝶,就要冲破这嘈杂的帷帐,却无力似的落下。
不知是不是吃得多了,陆谜忽然感觉心口有些堵得慌,他捡起桌边的一颗花生粒,屈指将它弹到燕其的身侧,那人微微一怔,抬眼看他,显得有些茫然和无辜。
陆谜的头侧向敞开的帐帘,轻轻扬了扬,随后又朝他挑衅地眨眼,趁着没有其他人注意,在燕其的目光里偷溜了出去,带起一阵撩拨的微风。
作者有话说:
大家都想剥了其其的衣服,给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奇迹其其##其其环游大陆##完美衣架燕其其##燕其到底穿红衣好看还是白衣好看还是紫衣好看##燕其只爱基佬紫#......
第9章到处都有电灯泡
入夜后的营地四处都燃起了火把,木材烧裂了,噼里啪啦的细微响声湮灭在营外羽林卫的谈笑声中,君山各个地方都设有高塔哨岗,有什么凶险自有人汇报。几杯烈酒入喉,一些今晚不用值守的将士们便开始大胆地喧闹起来。
陆谜越过人群,走了一段路,人影越来越少,直到只能隐约听见点点嘈杂声了,才在一棵紫藤木边停下。
这树很矮,却粗壮结实,一跃就能坐到张开的枝丫上面。
这会儿坐上去了,陆谜摸着树干有些发潮,借着火光往远山边看,云层裹着厚厚的一卷停在那里,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也不知道这雨今晚要是下来了,明天的春猎还能不能进行下去。”
陆谜喃喃自语,倏而一阵由远及近的泠泠冷香溜进鼻子里,他心头一动,翕动着鼻翼轻轻嗅了两下,笑了:“还是出来了,你果然也不是那种守规矩的人嘛。”
燕其裹着披风,自顾自地跃到陆谜身旁坐下,肩上的伤口被扯得有点痛,燕其顿了一秒,却没什么其他反应。
“噗......”
燕其瞥着旁边突然开始抖肩膀憋笑的人,奇怪地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我在想,要是你坐上来的时候这树枝突然就断掉了,会是一个什么景象。”
燕其歪头,也跟着想了想那个场景,嘴角不由地勾起来:“一天天净想些有的没的,还能有什么景象,自然是我们两个都掉下去了呗。”
“嗯...不过我会给你垫着的,”陆谜笑弯了眼睛,少年人的明朗与坦荡即使在黑夜中也格外耀眼,“照顾伤员嘛。”
燕其心中的那根弦不受控地被轻轻拨动一下,响声在胸腔回荡,心弦颤巍巍地震动,许久都不见它平静下来。
陆谜看他低头不说话,眼尾的红痣在火光的晃动下忽明忽暗的,让他有点手痒痒地想要去触碰一下,看会不会沾上满指的血。
这想法太怪异,陆谜赶紧把它给压下去,转了话题:“我看你从试猎回来之后就心情不太好,怎么,跟你皇兄聊得不开心吗?”
燕其的眼睫扇动几下,淡淡道:“帝王侧......哪有什么开心或不开心可言呐......”
“那就公事公办嘛。”陆谜说得轻巧。
兴许是受伤过后总会让人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燕其无意识地抠着被天罗蛛丝割伤的指腹,轻声说:“只是觉得......时间也不长,人怎么能变这么多呢?”
那股冷香逐渐变得絮乱,陆谜动了动眉头,想了一会儿,道:“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你之所以惊觉谁的变化大,或许是你以前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是吗?小屁孩儿懂得还挺多......”不像是那种头脑空空、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
“你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陆谜觉得不对劲,难不成是他太在意这股香气了?总觉得像雾一样萦绕在他的四周,又或许是这味道的存在感太强,充斥于鼻息之后,让他连刚刚胡姬们身上异域的粉香是什么味儿的,都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啊?没有呀!”燕其惊疑地松开手,摸了摸肩膀,并没有濡湿的感觉。
“别动!”陆谜捏住他的手腕,借着月光和火光,那指甲上星星点点斑驳的血迹分外明显。
“另一只手。”
大概是黑夜里的陆谜看上去多了分凛冽的冷峻,燕其被他的表情唬得怔住,乖乖地将另一只手也递过去。
葱白纤细的指尖上,被撕开的血口显得格外刺眼。
丝丝缕缕孱弱的冷香从中渗透出来,又被夜风吹得絮乱。
陆谜握着他的手腕“啧”了一声:“你是喜欢疼吗?自己的手都能抠成这样?”
“不是我自己抠的,”被个小自己四五岁的人教训,燕其的脸有些挂不住,将方才的小动作推得一干二净,“是被天罗蛛丝割伤的。”
随后扭动了两下手腕,挣脱了陆谜的桎梏,
“天罗蛛丝?”陆谜一惊,“找到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被陛下得到了,”燕其将手指慢慢蜷缩着藏进宽大的衣袖里,“下午的时候将它赏给我了。”
“就这么简单?还赏给你了?”
陆谜郁闷地仰头,这天罗蛛丝可是他们西界的东西呀!不过转念一想,东西让燕其使用着,似乎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儿。
“你需要的话我就给你带回去好了。”
“啊?不用!”陆谜义正言辞地拒绝,“让我爹娘以为一直没找到,我就可以不用那么快回去了!”
“......嘁,败家,外面有这么好吗,比西界还好?”
“那倒也不是,”陆谜双手往后,撑在树枝上,看着夜空中稀疏的星子。
“对我来说,总归还是西界好,只是外面要新奇些罢了。”
燕其也盯着天看:“也是,都城虽繁华,却远不如西界的得天独厚、钟灵毓秀,可能星星也没那儿多吧......”
“那当然!我们西界虞山的星河那叫一绝啊,”陆谜来了兴致,“你肯定没去过吧,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带你去那儿看星星,绝对比这好看!”
“好啊。”
燕其勾起嘴角,被陆谜的兴奋感染得连眼睛里也爬上笑意,不知不觉地生出一丝向往。
陆谜不经意地扭头,心头倏地猛然震颤起来,只觉得那双淬了碎星和弯月的眸子,比之虞山的星河还要让他挪不开眼。
惊鸿一瞥,恍惚中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四个字:在劫难逃。
轻快的脚步声却在这时搅乱了这处的静谧,也将陆谜的思绪生生打断,扯回现实来,燕清和提着灯笼朝他们小跑过来:“陆公子!王兄!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们呢,原来是跑这儿躲懒来了!”
陆谜回过神,刚才那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受让他有些疑惑,神色也不太自在:“......夜深风露重,公主怎么出来了?”
“你们都出来了,我当然也能呀,”燕清和站在树下歪头笑,脸上的红晕隐在夜色中,“再说了,夜深风大,你就不会将外袍暂时借给我吗?真是木头脑袋。”
“啊?”陆谜有些没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身上,他穿着的是燕其给他准备的黑衣,腰封束紧了,这可不好脱。
可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不管是不是玩笑话,推脱倒显得没有风度,正尴尬着,身旁的人却像一片叶子似的翩然落地,将身上的披风扯了下来,披到燕清和的身上。
“王兄......”燕清和不明所以。
“不要难为别人,我得进去了,你们慢慢聊吧。”燕其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那灯火通明的大帐中走去了。
陆谜瞧着他纸糊似的单薄背影,分明是走向热闹、明亮的地方,却仿佛有着无边的孤独和寂寞,恍惚得久了,那满眼的星辰璀璨就仿佛只是他自己的臆想而已,或许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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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果然如他所料,下了一场大雨。
清晨起来,昨日血迹斑斑的草地已经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了。
大费周章的春猎自然不可能因为一场夜晚的雨和松软的土地而取消,况且今日雨已经停了。
待到燕帝那边整顿好之后,春猎的队伍便会出发,顾兰因却在这时候带着陆谜来找燕其。
“何事?”燕其瞥了眼陆谜,后者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顾兰因叹了口气:“要麻烦你一件事儿了,我得先走,陆谜年纪还小,涉世未深,我怕他闯祸,能不能暂时帮我看住他一段日子?”
“你要走?”燕其愣了愣。
“嗯,西界来消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一趟。”顾兰因脸色沉沉。
燕其心中一凛,忽然想起昨日高台上燕息白随口说的那句话,或许是西界有变故?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陆谜的反应,后者显然没多想,只是有些不满意这种‘监护’式的托付,杵在一旁嘟嘟囔囔的。
“都说我不是小孩儿了,能闯什么祸呀,燕其的年纪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嘛......”
“认命吧,小屁孩儿,”燕其嗤笑一声,了然地冲顾兰因点点头,“你去吧,放心。”
“那就麻烦你了,陆谜,跟着王爷好好锻炼知道吗,不要偷懒。”顾兰因笑了笑,拍拍陆谜的肩膀,翻身上马,朝二人颔首之后便驭马下山。
“把我跟个妖放在一起,你也真是心大,不怕我一不留神儿就把他给猎杀了呀......”陆谜小声说。
“就凭你那半壶水响叮当的灵力?做梦呢吧!”燕其冷哼一声,边翻白眼边往前走,“还不快跟上?”
“......”
陆谜扬天长叹,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在他的后边。
作者有话说:
终于走了一个电灯泡~让我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艳琪琪:你的外袍只能给我穿,我妹也不行
第10章狼妖群
试猎是猎妖,正式春猎自然也不会是普通的狩猎。
君山的山林间共有上千只妖怪,作为每年皇室的春猎场地,这里绝大多数的妖怪都被辑妖司登记在册,虽说不是圈养,但妖物们基本的品级和破坏力都是写在明面儿上的,以确保燕帝的安全。
当然,君山这么大这么广,其中肯定也有错漏的妖怪,但总的来说影响不大。
而且燕帝随行的人中,除了柳然这样的猎妖师、巫师,还有羽林卫的大统领萧羽,此人长矛傍身,武功奇佳,足以保护燕帝。
陆谜骑在马上,随着队伍慢慢往前走,小声地问身边的燕其:“你骑马伤口会不会痛?”
燕其一脸的云淡风轻:“我体质特殊,伤口都会好得快点儿,不痛。”
“......你就吹牛吧,一天不装会死吗?”陆谜满脸复杂地瞅着他,“欺负我读书少?你体质是特殊,可却是伤口会比常人好得较慢那种特殊,刚好说反,以后不要信口胡诌了。”
“......你不戳破别人的话会很难受吗?”
“会啊!”
“行,当我没说。”燕其翻了个白眼儿,驾着马一个人跑到前方去了,留陆谜慢吞吞地在后面笑得差点从马上晃下来。
山林里地面湿软,春猎队伍走得慢,燕其远远地看见燕息白被簇拥在羽林卫里的背影,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前,身旁忽然有个人扯了一把他的袖子。
“燕其,昨晚夜宴上你去哪儿了?”
燕其侧头一看,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这可不是林筝那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吗。
看到他,燕其的语气都冷了两分:“与你无关。”
“怎么就与我无关了啊!”林筝急起来,粉雕玉琢的一张脸涨得发红,“是不是昨日我招红月楼的歌姬来唱曲儿,你吃味儿了?”
“荒唐,我吃什么味儿?你脑子是真的有问题,”燕其叹气,“胸无点墨就算了,偏还爱异想天开,你爹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哼,我是我娘生出来的!关我爹什么事?”
“......”他觉得再跟这人争论下去恐怕他会心绞痛,赶紧转移了话题,“听说你爹去边境了?是那边胡人有异动?”
“凭他们蛮子有什么异动,我爹都能打得他们屁滚尿流!燕其你别担心!况且,还有我在呢!”林筝一本正经地拍着胸脯。
“......行吧白痴,路滑,你自己小心。”燕其连翻白眼都觉得无力,早该知道在他这儿打探不出什么林伯言的消息,就不该费这个精力!
眼瞧着燕其拉着缰绳往前去了,林筝还想拉着他说什么,身后却又来了个人。
“你就是那个少将军,林筝?”陆谜对这玉面小生似的小子颇为好奇。
“正是本公子,你是何人?”林筝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我是燕其的朋友......”的徒弟,陆谜自动省略了后三字,“我叫陆谜,听说你仰慕燕其,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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