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去北山城的路上,昆塔好死不死的遇见了龙山川,迎面而过的大姐头冲着开敞篷车的少年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哨音呼啸着飞过来,跟拦路的土匪一般。
少年乖乖地把车停在一边,大姐头下了车,带着墨镜走过来,敲敲车窗,“少年仔,看下驾驶证!”
昆塔无奈极了,“川姐,就算我有驾驶证,也是咱们牵牛星的啊,身份证您要看不得。”
龙山川“啧”了一声,点点他,“无证驾驶!还自己开车,等回家双倍罚你~”,摘了墨镜问道,“怎么你自己出来了,你老板呢?”
少年很开心,“老板今天不出门,给我放假了。”
“呦,竟然还有假期,待遇挺好啊,干嘛去?去北山城看老吴?”
少年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跟我哥约好了在茶室见,吴耳哥也在北山城?我怎么找他?”
龙山川揉揉少年的黑发,“离不开哥哥的崽儿,去吧,你吴耳哥啊,不用特意找,北山城哪里热闹,他就会在哪里出现。”
大姐头让开路,冲着少年挥了下手,“拜拜。”她点点肩头的对讲机,“晚上?”
少年比划了一个OK,嘴里却道,“明儿晚上!”脚底下一踩油门儿,跑了。
他今晚就没打算回黄金塔,装对讲机的箱子他没带着,昨晚没参与进群聊,今晚也指定不行了,为了防止大姐头暴怒,只能溜之大吉。
龙山川带上墨镜,笑骂了一句,“臭孩子!”转身上了车,接人去了。
车开起来带着风,路两边又是高大的花树,绿荫浓郁,仅有的一点热意也消散了,没一会儿昆塔就把车开到了北山城,按照纪平楠给的定位,顺利地找到了那家茶馆。
只是毕竟多年不开车,路上开开还行,停车这事儿就有点儿困难了,尤其现在北山城人来人往,车贼多,车位几乎都是满的,昆塔找了半天,绕着那个茶室的街区兜了好几圈儿了,也没找到一个宽裕的车位,能让他把车安全地、毫无剐蹭地给停过去的。
科目二已经是二百多年前的往事了,如何侧方停车他是真的忘得一干二净啊,昆塔在心里哀嚎了一下。
然后他就被截停了。
晒得黑乎乎的吴耳敲敲发动机盖儿,“瞧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达好几圈儿了,嘛呢?这么大个人看不见啊?”
昆塔给吓了一跳,“吴耳哥!?你咋了?咋这么黑?”
还不等吴耳回答,他下了车,跑到副驾驶上,“哥你上来,帮我停个车!”
吴耳嘴里嫌弃着,还是上了车,帮小崽把车稳稳地停在了车位上,获得了少年的一个大拇指。
吴耳也是那句,“怎么就你自己开车出来?还无证驾驶,你老板呢?”
“老板给放假,我哥在那边那个茶室等我,晚上他领我玩儿去。吴耳哥,你咋晒这样?”
吴耳扇扇风,“嗨,你要天天在这晒着,你也这么黑!这定盘星的大烈阳日,这名字真不是吹的,超烈!我现在都成交通协管员了,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在街上维持交通秩序,能不黑嘛!”
少年的眼睛里满是同情,“哥你真惨!我刚才差点儿以为你是非洲后裔呢~”
吴耳一个巴掌扇过去,在少年后脑勺上清脆地来了一巴掌,“少贫,玩儿去吧?哦,对了,拆箱没?”
少年一吐舌头,“拆了,昨儿太困,明儿我指定不缺席!”
吴耳点点他,下了车,见少年也下来了,就道,“玩儿去吧,车停这儿没事,我叫下面弟兄给你看一眼。”
少年抱了拳,撩起袍子跑了,他停车费了半天劲,他哥已经在智脑上滴滴他半天了。
这会儿已经下午了,少年出门前就垫吧了一下,严稚子知道他出来玩儿必是要吃美食的,也没叫食组给他准备午饭,就按照他的早餐习惯,拿了些牛奶面包,昆塔开了一路车,一推开茶室的门,闻到满室茶香,别的感觉还没上来,肚子先叽里咕噜地抱怨了起来。
纪平楠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白缎做的宽松休闲服,瞧着十分清凉,脚下踩着一双草鞋,旁边的位子上丢着一顶同样材质颜色的草帽,正拄着下巴,懒洋洋地戳着智脑,听见茶室风铃叮当地响了起来,抬起眼瞄了一下,便见他的崽,仙气儿飘飘地走了进来。
整个茶室人的视线,“嗖”地一下子便聚集在了少年的脸上,无他,这少年长得太好了些,什么唇红齿白剑眉朗目那些陈词滥调,俱不足以形容其万分之一的俊美,少年身上那件华服,若穿在别人身上,许是会喧宾夺主,最好也不过相得益彰,可是在少年身上,竟会被人嫌弃配不得少年的绝世姿容。
有人心里叹道,这还是少年,不知长成之后,会是何等风华。
也有人心神恍惚:这少年是谁家孩子?往这边走来了?嗯?是来找我的?
此君一不留神,喃喃间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没招来同伴的嘲笑,倒是被前桌的纪平楠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看你是在想屁吃!纪大少冷哼了一声,起身拉开椅子,把帽子丢在桌子上,招呼径直向他走来的昆塔坐下,柔声问道,“饿不饿?午饭吃了没?”
在他拉住少年手臂的那一瞬间,茶室里响起了许多不甘的叹息声,最大的声音就来自他的身后。
昆塔浑不在意,揉揉肚子,“饿,起来就喝了点儿牛奶。”他四下里看看,见大家桌子上都是茶和几样茶点,便又道,“哥,咱哪儿吃?走啊?”
一声哥叫出来,投诸在纪平楠身上灼热的羡慕嫉妒恨的的眼神瞬间消失一空。
纪平楠潇洒地打了个响指,示意侍应生上菜,把餐巾抖开给自家崽搭上,“就这儿吃,他家菜你保准喜欢。”
昆塔困惑地道,“这不是茶室?”还能点菜呢?人家老板不揍你的嘛?
纪平楠笑了,“也有菜,等着吧,我都点好了,要不也不能约你在这儿,他家就一点不好,没有单间儿。”他把自家崽好好打量了一下,见没有熬夜的黑眼圈儿,气色还挺好,便放心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因为昆塔一进来整个茶室就安静得落针可闻,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少年身上,便也没说什么要紧的,昆塔只跟纪平楠说起了自己在来的路上遇到了龙山川和吴耳的事,菜就上齐了。
果真是昆塔喜欢的菜色,他在地球时,就爱吃些脆骨啊、银耳、猪耳朵还有海蜇皮这类艮啾啾嚼起来咯吱咯吱的东西和辣口的菜色,可巧纪平楠发现这间茶室的特色菜里,好多食材的口感都很类似,大厨也特别爱用辣,便记在了心里,今天就正好跟昆塔约在这里。
吃起饭来的小仙男依旧是小仙男,昆塔一吃到自己爱吃的东西,就特别专心致志,埋头扒饭的样子瞧着就香甜,悄无声息的茶室里忽然就响起了咽口水的声音......
喝茶的人都不喝茶了,虽然才吃过午饭没多久,但依旧悄悄地叫来侍应生,纷纷点了跟少年一样的单......
早有远见的纪平楠捧着饭碗微微一笑,笑而不语,一派高人风范~
哥俩吃饱了,付了账,丢下一屋子被辣的眼泪鼻涕横流的茶客,从容地出了茶室,遛弯儿去!
纪平楠见昆塔满意地捧着小肚子,虽然自己被辣的够呛,但也很高兴,他甩了一下钥匙道,“爸爸今天骑了摩托,是放在太空船上运来的哩,崽,我带你骑摩托好不好?”
昆塔真是服了,他以为自己大夏天开敞篷车就够野的了,没想到纪平楠比他还野。
这天气骑摩托,屁股都烫熟了!
妄图复丨辟重新翻身做爸爸的纪平楠,被少年惋惜却又郑重地拒绝了。
遗憾。
不过等看到昆塔开来的手动驾驶敞篷车,纪平楠立即什么遗憾都没了,他也喜欢这种老式车来着!
昆塔远远地跟替他看着车的人挥了挥手,那个晒得跟吴耳一样黑的青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招招手继续沿着街道巡逻去了。
纪平楠看见那个黑小子,突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坐进车里,招呼昆塔道,“崽,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昆塔坐进副驾驶,先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然后凑过来,给纪平楠扣安全带,顺嘴儿道,“是什么?”
就见纪平楠打开虚拟屏,放了一个由照片组成的幻灯片。
是他每天偷拍到的吴耳。
照片里,吴大队长在日日暴晒之下,肤色逐渐加深,终于从奶白皮,变成了小麦色,又从小麦色变成了黑炭头......
第54章监听
两人在车上说说笑笑,欢快地闹了一路,去了海边,纪平楠直嚷着要看看星际里最奢华,最豪横的金沙滩。
其实要纪平楠说,宁可叫他陪着自己家崽顿顿吃辣椒,他也不愿意来这个对他而言无异于是骨灰遍地的地方。
只是他们俩要找个地方说点悄悄话,海边风高浪急,两人找个没人的地方一站,外人没办法监视,也没法子监听,正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于是纪平楠克服了重重心理障碍,定下了这个“游玩儿”地点。
从北山城出去,沿着环城线一直开到东山城城边,找个地下停车场把车停下,坐着电梯向上走,下午的阳光在电梯上跳跃前进,快到顶的时候,纪平楠一挥手,“崽,注意看,一抬头,就是碧海蓝天金沙滩!”
然后他就被一张超大的绚烂纱巾给呼了一脸!
一群正在摆造型合影留念的阿姨招呼道,“哎,小伙子,跑两步,把纱巾给阿姨送回来!”
小伙子纪平楠屁颠屁颠儿的给送过去了。
地球崽崽昆塔觉得头疼,为什么时间都过去好多好多年了,阿姨们这个旅行带纱巾的流行趋势又又又回来了????
昆塔瞧了一眼,阿姨们都是来开会的能源商的家眷,有的甚至自己就是能源商本人,非富即贵的,因此带的纱巾就特别的多,就这么随便的一瞥,昆塔至少看见了五六个大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的都是各色纱巾。
头疼,牙疼,眼睛疼!
他拉着还想看看热闹的纪平楠赶紧往沙滩那边走,那边阿姨们还在嚷嚷,“哎这回换个彩虹色!七个色!一人拿一样!排好队......对对,就这样,美不美?”
纪平楠回头吹了一个又长又响的口哨,然后脱了鞋,反拉着昆塔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留下身后阿姨们的一顿笑骂。
两人嘻嘻哈哈地跑了一会儿,昆塔解了大褂扣子,把衣服脱下来,随便地丢在一块金岩石上,鞋子也丢在沙滩上,只穿着内里的小褂水裤,弯腰把裤脚挽起来,追着浅浪跑了一会儿。
金沙滩果然名不虚传,昆塔和纪平楠走出去很远,海水都到腰间了,弯腰挖一把,攥在手里的还是金子,这边海水因为这片金沙滩,已经没什么鱼类了,偶尔觉得脚底下硬硬的,伸手挖出来,就是一片金贝壳或者金蛤喇。
昆塔回到岸上,找了片浪花拍不到的海岸躺下来,看着定盘星湛蓝湛蓝的天空,发起了呆。
纪平楠也没急着往他身边凑,任由昆塔独处,他自己则跑去岸边的售卖点,买了一个小桶,一把小铲子,在沙滩上玩儿起了找贝壳的游戏。
本来纪平楠是想堆沙堡的,只是金沙不像普通的沙子粘性那么大,还重,根本垒不起来,他试了试只好放弃了,就开始琢磨着找贝壳玩儿。
这边的沙滩是不禁止捡贝壳的,只要你能找到,想带走,全部免费,不收钱,就是小桶和小铲子卖的贼贵,一个五百星币,买一套就是九百八星币,能便宜二十块,叫纪平楠抱怨了半天奸商。
昆塔就眼睁睁瞅着纪平楠以自己躺着的这块儿地方为起点,绕着圈儿往外挖,每个地方都翻至少三下,挖的深深的,那叫一个仔细,没一会儿,纪平楠一身上好的白缎子,就叫海水浸泡得不成样子,上面又沾满了金沙,显见着是废了。
昆塔翻了个身,侧躺着,用手拄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纪平楠吭哧吭哧地在那儿挖贝壳,说是挖贝壳,其实他是想看看这底下埋着什么东西没,倒是怪仔细的。
昆塔就招呼自家只知道出苦力的傻子,“怪晒的,快来歇会儿吧!”
纪平楠走过来,给昆塔看自己的小桶,足足半桶各式各样的金贝壳,还有金子的小螃蟹,只是缺胳膊少腿儿的,难见着一个完整的,昆塔把草帽拿在手里,给纪平楠扇风,接着低头看小桶里贝壳,小声地道,“盯着地下,倒不如看看天上。”
纪平楠听了,自己也躺在了沙滩上,从昆塔手里拿过草帽扣在了脸上,透过草帽间隙,看到了在他们头顶绕来飞去的几只海鸟。
是仿生型侦察机。
纪平楠笑了,这定盘星,还真不简单呢。
他也没把帽子拿下去,就那么小声开口道,“这是奔着咱俩谁来的呢?是严家家主的人,还是严家长老会的人?”
昆塔低着头,把桶里他不喜欢没看上的贝壳一一挑出来,摆在沙滩上,“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是被盯上了。”
纪平楠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儿,抖着脚丫子,昆塔顺手拿了个螺套在了他大拇脚指上,纪平楠也不生气,就那么盖着草帽,顶着那个金螺抖着玩儿。
等昆塔慢悠悠地把小桶里的贝壳筛选了一遍,那几只仿生海鸟飞去了又来,来了又走,许是怕引起注意,这俩人又一直没动,终于消停了一会儿,不再来了。
昆塔也没急着去跟纪平楠说话,他用前衣襟兜了那些不要的贝壳,走到海边打水漂玩儿去了。
两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又过了半个小时,昆塔抬起脚看看,小仙男的脚丫子也不抗泡,自己脚丫子都给泡抽抽了,这才走到纪平楠身边,踢了他两下,“沙堡不能垒,咱俩来挖战壕吧!”
行呀!纪平楠起身又跑去买了一套小桶和小铲子,划了地盘儿,跟昆塔开始吭哧吭哧地挖战壕。
说是挖战壕,自然不可能真的挖个能藏住人的真战壕了,你要那么挖,沙滩管理处的人该过来撵人了,俩人也就做个样子罢了,撅着屁股吭哧吭哧挖沟的时候,昆塔把昨晚在黄金塔看到的东西跟纪平楠说了一遍。
纪平楠虽然心里有准备,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阳光灿烂的午后,他只觉得心底发冷。
他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干净利索地把沉甸甸的金沙挖起来,拔除沉甸甸的金贝壳,毫不可惜地丢到一边,给自己的小沟清理干净,嘴里轻声道,“干净利索地干掉他,拿了那里的照片,撤吧。”至于其中的内幕,谁爱调查谁去调查。
他是真怕自家的崽折在这里。
贴身保护一个拥有接触性异能的秦,想想就不寒而栗!
而且这个人的下手对象,还都是那种姿容出众的未成年,自己家的崽站在那儿,纪平楠就不信严隋凉能遏制住自己心底罪恶的冲动!
与其向宇宙大神祈祷,叫罪徒拥有他们不可能拥有的善良,叫他们放弃自己罪恶的想法,收回他们作恶的双手,倒不如自己率先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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