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入官途》TXT全集下载_16(2 / 2)

科举入官途 澜桥映雪 4863 字 2023-09-06

gu903();“教谕曹子谦,拜见学台大人!”

“学生贺书渊,拜见学台大人!”

两人进来后,便同时向坐在上首的学台喻文兴行礼,只是曹教谕是有功名在身的,只是弯身一礼,便站起身来。

可是,贺书渊却要行那跪拜之礼,他原本以为,凭着校报之功,学台大人不会真的让他跪下去,定会出言阻止。

谁知,学台大人不禁没有出言阻止,等到他已经无奈的跪到地上后,学台大人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都没有出声,让他起来!

得,一定是贺书钦那个蠢货,应对不好,闯了祸了!

见此情形,贺书渊心中便已经有了数,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这个蠢货得罪了学台大人,还是该悲哀,自己竟然跟这个蠢货是一家的!

不过,幸好屋里还有路山长在,虽然学台大人喻文兴的官位大,但是,这么多年来,从松山书院出去,考取了功名,在朝为官之人,不知凡几,因此路山长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即使是学台喻文兴,也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

“起来说话吧!”路山长瞥了眼面若寒霜的学台喻文兴,只能自己出声,打破了屋里有些凝固的气氛。

毕竟是自己的看重的学生,原本就有些护短的路山长,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没脸。

“你一个书院的学子,不好好在书院里读书,有什么重要之事,竟然请了假出去,还迟迟不归?”学台喻文兴虽然不得不给路山长几分薄面,可是,却实在压不下满心的不悦,抬手端起身侧的茶盏,低头抿了一口,看也不看刚刚站起来的贺书渊一眼,语气凉凉的开口问到。

因着像学台喻文兴他们这样的清流,惯看不上朝中那些仗势欺人的勋贵们,路山长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并没有把贺书渊请假出去,是为了送勇毅侯世子一事,跟他说,所以,并不知道贺书渊请假出去做什么的喻文兴,才会有此一问。

“对呀!你明明早就该回来了,怎么弄到这么晚,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害得学台大人等了这么久!”等他等得万分焦急,对他请假后晚归,也同样不满,一向是个直肠子的曹教谕闻言,也不由得有些不满的开口问到。

路山长看了满脸不满的曹教谕一眼,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曹教谕,可真是…

贺书渊听到两人质问的话后,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般,迟迟没有开口回答。

站在他身后的贺书钦脸上,却不禁闪过一丝狂喜之色,看吧!贺书渊他就是这副德行!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不敢回答吧!在学台大人面前,丢脸了吧!这下可更印证了,自己刚才的话了!

得意忘形的贺书钦,连紧张害怕都忘记了,勉强压抑下心中的得意,冲贺书渊高声说到:“书渊,学台大人问你话呢,怎么还不回答!你就算是跑去哪里玩了,照实说出来,学台大人,大人有大量,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虽然觉得贺书渊不会是随便请假跑出去玩的人,但是形势既然已经如此,也十分不喜欢不诚实之人的路山长,也开口说到:“书渊,你到底做什么去了?在学台大人面前,不必隐瞒。”

原本不想将自己和漕运总督沈维明,一起救助孤儿的事情,说出去的贺书渊,此时见实在遮掩不过去了,只能冲学台大人喻文兴和路山长两人,弯身施了一礼道:“原本是不值一提之事,既然学台大人和山长想要知道,那学生就只能说了。”

他的话,让学台喻文兴和路山长俱是一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贺书渊却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惊讶的时间,将自己与漕运总督沈维明之间的关系隐去,开口继续说到:“前阵子,江西那边大旱,有很多逃难的孤儿,流落到了淮安府,学生见他们实在可怜,便收容了一些孤儿,今天上午,正是刚刚让人租好了,容留那些孤儿们的院子,学生不放心,就借着原本请了假的机会,过去看看,倒是让学台大人久等了,着实是学生的不是,还请学台大人见谅!”

他的这番话说完后,屋里一片死寂,谁也没有想到,他晚归的理由,竟然会是这样!

学台喻文兴的脸上,惊讶,错愕,懊恼,惭愧之色一一闪过,最后定格在欣赏佩服上,抬手捋了捋颌下修剪整齐的山羊胡,点了点头,笑着对贺书渊说到:“原来如此!倒是本官错怪你了,你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小小学子,竟然能胸怀天下,以苍生为念,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难怪能想出办校报,讨论时务这种非常好的想法来!”

不光是学台喻文兴,几乎屋里所有的人,此时,看向贺书渊的目光,俱是充满了敬佩之意。

江西大旱,灾民流离失所,他们这些家境颇好的高门大户的学子们,只会纸上谈兵,在校报上指点江山,去争夺那些虚名。

而家境一般的贺书渊,不仅身体力行的,去帮助那些受了灾的孤儿们,并且还毫不居功,如果不是学台大人和路山长苦苦逼问,他竟然连提,都不想提!

这种思想境界,这份胸怀气魄,怎能不让人敬佩!

对于那些年轻气盛,还没有被世事污染,仍然保有本心的学子们,现在对于贺书渊,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钦佩,同时,看向刚刚极力抹黑贺书渊的贺书钦,眼神中便俱是带上了明显的鄙夷厌恶之色。

你管这叫行事偏激?叫为人虚荣,好大喜功?叫不思进取?

只有原本对贺书渊抱有偏见的徐应卿,难掩心中的惊讶,与难以置信,他明明亲眼所见,贺书渊行事诡谲,连个君子都算不上,如今,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看了看同样一脸难以置信的贺书钦,实在忍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到:“可是,刚刚你堂兄,贺书钦明明说过,自从你父亲意外去世后,你就行事偏激,为人虚荣,好大喜功,不思进取,学生实在是不明白,一个人的本性,怎么能轻易改变呢?”

☆、第四十七章

徐应卿的贸然插嘴,并没有让学台喻文兴和路山长不喜,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淡淡的怜悯之意。

这孩子,还是心思太单纯啊!

并不知道,他本身就对贺书渊有偏见的喻文兴和路远行两人,只道他心思单纯,不明白那些大宅门里,互相争斗的戏码,竟把贺书钦的污蔑之语当真。

不过,在听了他的话后,都同时有些好奇,贺书渊会如何回应,不禁同时向站在两人面前的贺书渊看了过去。

贺书渊扭头看向徐应卿,心中不解,他为什么总是跟自己过不去,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冲他笑了笑,语气诚恳中,透着无奈的回到:“我二哥人品、学识,俱是上佳,看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自然是恨铁不成钢的…”

他的这番话,又是让屋里的人一阵唏嘘,眼中俱是露出赞赏之意。

学台喻文兴更是越看他越喜欢,少年虽然年纪尚幼,还未长成,但是眉目疏朗,大气稳重,恃才而不傲物,旷达却又守礼,假以时日,定能一飞冲天!

“你当初,是怎么想要办这份校报的?对于这份校报,你以后还有何规划?”对贺书渊抱有极大期待的喻文兴,兴致勃勃的开口问到,全不记得,刚刚自己明明已经要走的事情了!

“学生当初之所以会想要办这个校报…”贺书渊站在那里,侃侃而谈,自信从容间,神采飞扬。

而听了他刚才那番话,摇摇欲坠的贺书钦眼前,看到的,却不是神采飞扬的贺书渊,而是屋里众人,对贺书渊钦佩赞赏的眼神,和对自己的鄙夷与不屑!

贺书渊刚才的那番话,不啻于一声惊雷,让他蓦地反应上来,刚才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贺书渊的那番话,就好似一下下抽打在他脸上的耳光,让他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想到,今后在学院里,自己将一直承受这样的目光,而且被学台大人所厌恶,前途一片黑暗,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然而,他的晕倒,却并没能引来大家的注意,学台喻文兴只是眼风一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便有随从,将晕倒在地的贺书钦拖了下去,而屋里的人,则继续兴致勃勃的讨论着…

学台大人最终还是在书院,待到了第二天,才离开,头一天,不仅跟贺书渊谈得十分投契,晚上,更是跟贺书渊一起吃了晚饭,作陪的,只有路山长。

这待遇,是所有书院学子,从来不敢奢望的,而贺书渊,竟然得来的如此容易!

不过,并没有人,因此而对他产生什么不满,或是恶意的猜测,因为,那天,他面见学台大人时的言行,已经被当天在场的学子们,传了出来,学院的学子们,此时对他,只有钦佩和推崇。

一时间,贺书渊这个走后门进来,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的白身,竟俨然成为了松山书院的学生领袖!

而他的堂兄贺书钦,则是成了人人鄙夷的过街老鼠,没几天,便因承受不住大家异样的目光,而病倒了,无奈之下,只能办理了休学手续,估计不等上个三两年,此事被人们遗忘前,是不敢再回来上学了。

贺书渊却并不把,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太过放在心上,再多的虚名,也比不过切切实实的功名,如果他一直无法在科举中,有所建树,那么,这些虚名,很快便会成为负担!

因此,除了主持办理校报一事,和每周修沐时,去收容的孤儿那里看一看,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读书学习上。

之前勇毅侯世子霍荣昊,跟他带来的那箱子书,更是拓广了经义的范围和深度,让他受益匪浅。

而他在此期间,也与朝夕相处的霍荣钧和每周修沐时能够见上一面,毫无拘束地谈天说地的沈世然,结成了深厚的友谊。

时间飞逝,转眼间,便已经到了年关。

书院按例,过年是会放假的,直到过完正月十五,才会重新开学。

不过,虽说是会放假,但是,贺书渊却过得并不清闲,反而比在书院读书时,还要忙上一些。

恣意书坊印制的舒意和畅意,两份报纸的业务,已经走上了正轨,不用他操太多的心。

但是松山书院的校报,因为影响力一直在扩大,刊印的数量,越来越多,内容也越来越繁杂,竟渐渐有了整个淮安府学子们,每期必看的趋势,路山长原就不喜杂务,便将校报刊印的事情,交给了恣意书坊负责。

虽然因着这样,恣意书坊的声势,更胜贺廷卿在世时的盛名,但倒是让贺书渊,多操了不少心。

还有淘宝阁的生意,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做越红火,颇有野心的张德宝,张大掌柜,竟然把挨着淘宝阁铺面的那半条街的铺子,全都买了下来,愣是把淘宝阁,开成了集购物,休闲于一体的会员制淘宝沙龙,让贺书渊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商业头脑。

不过他到底是个古人,又出身小门小户,眼光见识有限,贺书渊平时一心扑在学业上,也没什么精力管他,等到学院放假了,才天天与他混在一处,策划着要把被淘宝阁,渐渐带起商机和人气的整条街,打造成一个集购物、餐饮、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大型商圈。

这前期的各项工作,就够让人头疼的了,不过基于他此前跟县令大人的良好合作,县令大人给了他大力的支持,当然,好处也是没少拿,就是跟着贺书渊一起,先在这条街上买上几个铺面,将来租出去,就够他挣得盆满钵满的了!

此时的贺书渊,虽然仍然没有功名,还是白身一个,不过,再不是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吴下阿蒙了。

每天都有人来他家里送年礼,也是让贺书渊不厌其烦,而且,就连贺家,竟然都送了年礼过来。

不止如此,送年礼来的人,竟然还是贺家大房,那个跟他父亲贺家大爷一样,是个笑面虎的大少爷,不过他来的时候,正好贺书渊出去忙了,并没能见到贺书渊的面。

如果凭着以前贺夫人的性子,那是肯定会把东西,当着大房大少爷的面,扔出院子的,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因着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贺夫人的身子,将养的不错,儿子、女儿又都有出息,所以性子也比以前好了不少,只是态度冷淡的应了两句,便让人送客了,倒是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大少爷,给吓了一跳了。

等到贺书渊回来后,才知道这件事情,也没去理他们贺家,只是表面上应了一下,让人送了些回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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