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么?谢陵游了过来,后背贴着汉白玉石壁,看来沈公子连当奴才最基本的概念都没有。

沈执暗暗叹气,跪下道:你找我来做什么的?

帮我搓澡。谢陵看了他一眼,不算为难你罢。

倒是不为难人,就是有些难为情。沈执断袖多年,长这么大,最亲近的人便是谢陵了。

仗着自己是他弟弟的份上,没少对他动手动脚。眼下居然有此等美差,当然欣然答应。

取了澡豆先搓出白沫,再捞过谢陵的胳膊,往上揉搓。

他腹中饥饿难耐,只好多看看谢陵的身体饱腹,越看越馋,想起了香喷喷的大肉包子,白斩鸡,白嫩嫩滑溜溜的豆腐花,还有笋片炒肉

沈执一边给他搓澡,一边想着吃的,不知不觉,口水顺着下巴流了出来,谢陵一愣,抬眸望他,见他一副痴迷色胚样。

抬手掬了捧水泼他脸色,厉呵道:你在馋什么?混账东西!

沈执这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垂头未言。谢陵当他是馋自己的身子,面色阴沉下来,手指着屏风道:去取条手巾来。

哦,沈执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走过去随手扯了条手巾,刚要折身回来,谁曾想水汽湿潮,地上太滑,噗通一下掉进了暖池里。

我不会游泳啊,救命,救命啊!沈执在水里扑腾,溅得水花哪里都是,连头都快沉入水底了。

谢陵蹙眉,冷眼旁观,后来实在瞧不过去,游过去伸手一拽他的衣领。快被溺得翻白眼的沈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蛇一样地缠绕上来。

两臂环住谢陵的脖颈,两腿夹住他的纤腰,受到天大惊吓似的,把脸埋他颈窝,哼哼道:哥哥,我怕。

谢陵低骂:你怕什么?这水有你腰高么?还不快滚下来!说着,一掌将人推开。

沈执往后一仰,又噗通落入水里,好不容易探出头来,一面剧烈地咳嗽,一面往谢陵身侧游。

哥哥,我怕水的,你那边好像浅一点。

并没有。谢陵很无情地拒绝,水都被你弄脏了。

这句话其实很伤人,但沈执现如今没得选,只好将坏话当好话听,他见谢陵很厌恶自己的样子,于是便停住了。

谢陵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往沈执的方向游去。

沈执缩着脖颈往水里一泡,暗暗搓着澡,两人面对面洗澡,一个不着寸缕,一个穿得严严实实。

谢陵觉得很别扭,于是便道:你是在洗澡?

嗯啊,你不是嫌我脏吗,那我洗洗干净。

谁让你在此洗澡的!谢陵顿了一下,又道:为什么洗澡不脱衣服?

沈执纳闷道:谢公子,你这个人很奇怪,一面嫌我脏,不让我洗,一面又怪我不脱衣服。那我脱咯?

他说着,解开束腰,把衣服团成一团,往岸上一丢。

谢陵却觉得更加别扭了,须臾,才道:你最好能将里外都洗干净,别只洗个表面。

里外?

沈执愣了愣,不由老脸一红,悻悻然道:不不用了罢,我没有在外人面前那个的癖好。

对你而言,我终究是个外人么?

沈执啧舌,万分郁闷道:那对你而言,我也是外人啊,否则为何你是主,我是奴?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第5章贪慕虚荣

谢陵气笑了:怎么有脸问的,你到底是怎么沦落至此的,心里真的一点数没有?他随手捞过湿手巾,砸他脸上。

沈执眼前一黑,待将湿手巾拿下来时,谢陵已经穿戴整齐,他没空遐想谢陵穿衣服为何如此之快,抿了抿唇,才道:是我贪慕虚荣,忘恩负义,沦落至此,乃我咎由自取,我认了。

沈公子忘恩负义不假,贪慕虚荣便算了吧。谢陵轻拂了一把衣袖,语气淡淡的,你若真是贪慕虚荣之人,我便不会救你了。

沈执蹙眉,抬眸不解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是贪慕虚荣之人?难道我的贪慕虚荣表现得不够明显么?

你若如此不知自重,那我也无话可说了。谢陵将衣带系好,头发仍旧湿漉漉的,面容冷峻,带着几分凉薄冷清的姿色,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放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不过,非要沦为阶下囚,沈公子,我是个读书人,难听的话,我半字不想讲。但今日,我便为你破个例,唯有一个贱字同你最为般配。

沈执忍俊不禁,心想: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果然和他这种粗俗之人不能一概而论。

洗干净了再上来,我会让人给你送套干净衣服。谢陵冷冷道:如果让我发现,你身上哪个地方没洗干净,我用刀给你剐干净。

吓得沈执脑袋直接缩到水面底下吐泡泡。

谢陵果然说到做到,当真让人给他送了套新衣服。

布料和质地很一言难尽了。沈执甚至怀疑,谢陵便贬之后是不是过得很穷困潦倒,后来转念一想,也许谢陵就是想拿他当个奴才的。

于是便释怀了。

他问霜七,自己晚上要睡哪里。

霜七道:马厩柴房二选一。

沈执听了,暗暗比较一番,觉得两个地方都不好。他记得大户人家的贴身奴才,都是可以睡主人屋里的。

有些得脸的,还能支张小床睡隔间。

如果碰巧有点手段的,还能摸到主人床上。

他虽然不得脸,但他很不要脸。

于是抱着被褥轻车熟路地往谢陵房里去。屋里点了灯,一道颀长的人影落在门窗上,显得影影绰绰。

沈执敲了三声门,里面传来问声:何事?

沈执捏着嗓子道:大人,奴才奉命过来守夜。

里面久久没有回音,正当沈执想放弃的时候,传了一声:那你进来吧。

沈执大松口气,得偿所愿地进了房。他将房门关好,插上门栓,抱着被子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寻了个美人榻,随意铺铺就躺下睡了。

谢陵在里间道:人呢,怎么不进来?

沈执把被子蒙过头,含糊不清道:大人,夜深了,奴才在外头守夜就行了!

屋里长久没听见回声,他侥幸地松了口气,谁曾想头顶一亮,被子被人整个拽开,他蜷缩着身体,暴露在了烛火下。

谢陵居高临下地望他,似笑非笑道:你胆子不小。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天实在很累。沈执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打着哈欠道:我不能睡马厩,那里太脏了。

我当年蹲诏狱,那里也很脏。蛇虫鼠蚁,残肢断骸,烟尘大得能呛死人。谢陵平静道,仿佛在谈论一件极小的事,我初时在蜀地住的房子,也很脏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也很不习惯,后来几经周折,才寻了处破宅子。

沈执突然没了睡意,他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眶问:所以,谢公子现在想将我怎样?提溜起来打一顿,还是彻夜长跪?

谢陵道:我今日也累了,甫一回京,身子骨乏得很。他单手指着里间,那就彻夜长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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