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霜七,沈执磨了磨后槽牙,万分郁闷道:大过年的,我刨你家祖坟了?我跟我哥哥之间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如果不是大人对你还有余情,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霜七推了他肩膀一下,呵道:快进去!
沈执顺势往地上一扑,打了个滚躺地上了,恰好阿兮从前院过来,见状忙上前拉住霜七,骂道:你干什么?怎么可以凭白无故推二爷?!等大人回来,我一定要告你一状!
霜七恼怒道:他是装的,你看不出来?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环姨,环姨!他扯着阿兮手腕,将人往外头拽,一面大喊,很快外头就闹成一团。
沈执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琢磨着到底怎么做,才能让沈墨轩同谢陵彻底决裂,思来想去没什么好的法子,正愣神间环姨从外头进来,忙不迭地过来扶他。
二爷,快些起来,地上凉!霜七没有坏心,就是性子直了点,二爷大人不计
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
沈执笑了笑道:环姨,我想吃太师糕,雪花饼,玫瑰煎,还有烤鸡,烤鸭,烤鹅!
环姨笑道:好,奴婢这就给二爷做去,二爷稍待。说完便下去了。
谢陵临近傍晚才打外头回来,将马缰绳丢给下人,随口问道:二爷今日在府中如何?
管家笑道:好着呢,一天了连个院子都没出,听说一直在房里看书,可用功了!
谢陵暗暗点了点头,心想沈执此人好赖话从不听,软硬不吃,还得靠点强硬手段。只有满身伤痕才肯乖乖听话,就同脱缰的疯狗没区别,寻常人根本治不住他。
也不知道沈执跟在元祁身边三年,都是以何种无赖姿态撒泼讨宠的。
他正想着,脚下不停,很快就入了院子,隔着一道房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沈执的笑声。
老管家满脸大汗,转过脸来偷觑着谢陵的脸色:这似乎是阿兮在里头?
谢陵抬手推开房门,就见沈执斜躺着,一条腿平伸,一条腿半曲着,正同阿兮翻花绳。一见他进来了,霍然从地上窜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唤道:哥哥怎么怎么回来得这般早?
我回来得不巧,打扰到沈公子的雅兴了,真是对不住啊!
谢陵缓步走了进来,见屋里凌乱,地上还摆着没吃完的糕点,他弯腰将书捡了起来,吩咐管家把阿兮带出去。
我让你待在府里看书,你看哪里去了?脑子里成天装的什么?草纸吗?踢毽子,翻花绳,姑娘家玩的花样,你一个不落!
说着,卷了这书就往沈执头上砸,沈执一点没敢躲,心里大叫道:砸罢,砸罢,赶紧砸,砸得头破血流才好!
谢陵却突然停住了,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了,沈公子心里打着小算盘,想借此让我打你一顿,回头跟沈墨轩告状,说我欺负你,可对?
沈执大吃一惊,猛然抬脸看他,谢陵盯着他的脸,又笑:看来是我猜对了。
沈执:
哎呦!
谢陵一手攥着他的手臂,以擒拿之术,直接将人按在床上,冷笑:你要真想一辈子当奴隶,就趁早讲!我也不在你身上多费心思了!我就是养条狗,
他还知道对我摇尾巴。我养你有什么用,成天气我!
沈执暗暗叹了口气,哪里真想同谢陵作对,只不过是怕元祁借题发作。他自己的路,自己走,绝对不牵连任何人。尤其是谢陵。
遂头一垂不再言语,谢陵见他又闷葫芦,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顺势捏着他的脸道:沈公子,我对你没有什么耐心了,你若是一直闷葫芦,那就床上解决罢。
沈执甚惊恐地抬眸望他:床床上解决?不行,这太荒唐了!实在太荒唐了,谢陵,谢陵!呜呜呜!
嘘,别出声,小心让人听见。谢陵捂住他的嘴,将人往床里面一堆,隔着门对外道:来人啊,去沈府通传一声,就说本官突然有紧急公务需要立马处理,稍晚一些便去赴宴!
是,大人!
沈执出师未捷身先死,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下来,觉得腰酸背痛,两腿直打哆嗦。哪里都疼得很。
垂着头慢吞吞地往外走,恨不得离谢陵十里地。
谢陵将人拽了过来,重新帮他整理了衣衫,似乎觉得束腰不好看,又取了一根镶宝石的束腰过来,亲手给他系好,低声嘱咐道:在外头别丢我的脸。
沈执嘟囔道:轩哥又不是别人。
沈家不过养你半载,即便沈墨轩待你再好,也只有半年的情分,你就对他如此。谢陵平静道:可我养了你六年,视你为掌心宝,对你那般明目张胆地偏宠,要什么给什么,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沈执默然,他当然不能告诉谢陵,在他养自己之前,已经有一个叫做元祁的男人,虐待了自己人生最早的六个年头。
并且用了一切常人想不到的办法,教会他如何忘恩负义,冷血无情。
排队买菜还有先来后到呢,何况他的心早就黑了。
每次你都这样,小闷葫芦一样,你说,我怎么待你才算好?谢陵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捏着他的脸,小阿执啊,我把心剖给你,好不好?
第21章我家弟弟金贵娇气得很~
二人乘着马车赴宴,一路上沈执苦不堪言。
一则谢陵冷着他,二则腰腿疼得坐不下,好不容易挨到了沈府,忙不迭地跳下马车。
府邸端得上是尊贵大气,里面景致甚美,一草一木都排列地很有章法,沈执记得谢陵对园林修建方面颇有研究,遂猜测是按他的意思建的。
二人才穿过一条花溪,沈墨轩便迎了上前,拱手笑道:谢兄百忙之中肯赏脸一聚,当真是蓬荜生辉,有失远迎了,还望谢兄莫怪。
谢陵笑道:沈兄高迁,又甫一入京,这个面子我自然是要给的。说着,让下人将带过来的礼物送上。
沈墨轩自然是千恩万谢,余光瞥见沈执垂着头,慢吞吞地在后面跟着,遂问:阿执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睡了一天了,才睡醒,回头坐下来吃几杯酒就好了。谢陵瞥他一眼,又笑着作了个请的动作。
众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后院行去,来到一处景致极美的院子,也是这会儿沈执才明白沈墨轩为何会有失远迎。
元瑾起身相迎,笑着道:原本以为表哥只请了我来,没曾想还请了中书令大人。
谢陵淡淡一笑,几人纷纷落座,沈执原本要凑过去坐在沈墨轩的下首,谁曾想位置被元瑾占了,只好不情不愿地贴着谢陵坐下。
他腰腿疼,又不好意思让人拿垫子来,当真是坐不下去,直接跪着的话,又比旁人高太多,真真跪也不是,坐也不是。
沈墨轩见他迟迟不坐,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坐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