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这位是去年从荆州调任来的刺史大人。一旁的官员道。

刺史大夫拱手道:下官姓王,见过中书令大人。

原来是王大人,据本官所知,荆州没有哪位刺史大人姓王,大家都在此用饭,本官真的不知你这位刺史大人,到底在何处刺史了?

沈执忍俊不禁,想起谢陵此前说过,自己是个读书人,难听话半句不想讲。结果在此咬文嚼字,暗骂这位王大人满嘴喷粪。

王大人不解其意,环顾左右,也无人敢当着谢陵的面提示他,很久才反应过来,登时憋成猪肝脸,偏偏又不敢同谢陵叫板。只好冲左右发火:什么人都敢往这儿带!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冲撞了中书令大人如何是好!

谢陵冷笑道:你才大胆,他是本官带来的,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王大人咬紧牙关道:中书令大人,下官真的是位刺史。

那可不见得吧,既是在荆州当刺史,如何来这西宁城了?本官调阅文书,不曾见你调任于此。不仅如此,本官还知,你在此作威作福,收刮民脂民膏,可有此事?

王大人一听,忙起身道:中书令大人,众目睽睽之下,您可不能含血喷人啊!就因为下官说了沈二几句,您就当场给下官难堪,岂不是公报私仇?再者说了,下官所言句句属实,谁人不知沈二被贬?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谢陵面色如常,冷冷笑道:你又怎知本官含血喷人?来人啊,将刺史大人抓起来!

话音一落,迅速从左右涌出来十几个侍卫,众人大惊失色,纷纷站起身来,议论不止,王大人挣扎着道:谢陵!你敢!我姑母可是清河县主!姑父是两省总督薛迁,你敢抓我,我姑母跟你没完!

原来王大人还有此等背景,恕本官眼拙,倒是没看出来。谢陵低头呷了口茶,笑道:这茶杯倒是价值不菲,一个小小的刺史,府邸建得比本官的府邸宽敞三倍不止,不知道的,还以为刺史大人是什么皇亲国戚。既然如此

他忽然一掷茶杯,惊得众人纷纷望了过来,来人,搜府!查一查刺史大人府中,还有什么稀奇东西!

沈执尚且未反应过来,手下的士兵已经开始搜府了。按理说,王大人乃荆州刺史,与谢陵同朝为官,虽然阶品比之低,但搜府这等大事,必然要有大理寺或者是太常寺的搜查令。

否则若是传扬出去,且不说朝中百官非议,就是清河县主以及薛迁也饶不了他,届时闹到皇上面前,谢陵理亏,焉能讨得了好?

沈执不解其意,余光瞥见江居正仍旧坐着喝酒,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

若说太常寺,沈墨轩如今正任职太常寺少卿,就是因为追查两省总督受贿案,才没能出京的,难不成三人都是窜通好的?

倘若真是如此,谢陵明知他的身份特殊,还非将他带来赴宴,难保不是提前预料好的,就等着王大人上勾,好借此搜查府邸。

万一查出来什么,正好应了谢陵的心意,若是查不出来什么,旁人也只会觉得他在外偏袒弟弟。

只一瞬间,沈执手心就冒出一层冷汗,觉得自己就是一块肥肉,被元祁吊在狼口上,稍不注意就要被野狼吞吃入腹了。

哥哥替你出头,高不高兴?谢陵从桌下探过来一只手,轻轻攥着沈执的手,偏头微微一笑,我的弟弟,要打要杀只能由我一个人来,旁人哪怕说他半字不好,都算大错!

沈执咬牙,即便不抬头也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目光,连耳垂都红透了。气得使劲将手收回来,谁料谢陵不肯放过他,用力捏着他的手心,不知是有意无意,小拇指轻轻刮着他的手心。

该死的又痒又麻,他浑身一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道:你就会欺负我!

第26章你为啥不能哄哄我

江居正冷哼一声,不冷不热道:此前本官以为沈墨轩足够偏袒沈二了,今日一见才知,原来中书令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陵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家小幺自小就讨人喜欢,在沈家仅仅半载,沈墨轩就待他犹如亲弟。也怪本官太宠着他了,以至于舍弟年少轻狂,不懂人情世故,受人蒙骗,吃了这三年苦头。如今本官回来,便是要带他走上正途。

在场官员众多,极大多数只是听了传言,并不知其中详情。当年沈执揭发了谢陵同宁王来往密函,真假暂且不论,宁王远在雁北安然无恙,谢陵如今又重归庙堂。

倘若谢陵自己不叫冤,旁人自然不会多提。

大人,已经搜查完毕,搜出了这个,请大人过目!

霜七单膝跪地,将一份册子呈了上前。众人连忙探首望来,谢陵随意翻了翻,曲着两指敲了敲桌面。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须臾,他才略显吃惊似的,笑道:本官不过随意一猜,结果还真的搜出了些东西。这样也好。

仅仅一句玩笑话,顷刻之间便让人抓了朝廷命官,还当众搜府,甚至连搜查令都没有,普天之下,估计也就谢陵敢这么干了。

行了,一路舟车劳顿,本官也累了,这酒宴便到此为止罢。谢陵起身,随手将册子收入袖中,这才缓步行至王大人面前,冷冷笑道:刺史大人,不知清河县主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王大人早就吓得面无人色,闻言,怒道:谢陵!你大胆!你没有搜查令,竟敢搜查官员府邸,我要上京告御状!将你革职查办!

谢陵低声一笑:也好,本官等着,来人啊,将王大人收押入狱遣送回京!

沈执觉得不太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一直回到客栈,还觉得一头雾水。他环臂坐在床边,余光瞥见谢陵在屏风后面换衣服。

烛光一映,身形影影绰绰,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身轻便衣服,头发也散了下来,用一根玄色的发带松松系了,领口略低,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

沈执舔了舔唇,不知道为何突然口

干舌燥起来,偏头嘟囔道:奇怪呵,怎么这么口渴,我以前酒量也没这么差,呵呦,真奇怪呵!

谢陵瞥他一眼,顺手倒了杯茶水,踱步至床边。沈执竟也不客气,接过就喝,两手臂撑在床上,上半身往后一仰,两腿乱晃。

谢公子,好小一张床啊,这可怎么睡?

是有些小,要不然先委屈沈公子了,今晚在地上凑合一夜,明日我再替你寻间上好的柴房。谢陵说着,一推沈执的肩膀,将人推开,微微俯身抱了床被子,然后往地上一丢,坐了三日船,骨头都酸了,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沈执踢了踢被子,不满道:为什么又是我睡地上?你骨头酸,那我骨头还疼呢!你下去!他正因晚上的事情烦闷,伸手就推谢陵。

哪料谢陵一把钳住他的手腕,沈执大怒,作势要将他压在床上,谢陵顺势将他的手臂一扭,往他后背上轻轻一压,沈执整个人就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大晚上的发什么疯?想挑事也不知道挑时间!

谁打人还挑时间?!谢陵你这个混蛋,你也利用我!沈执被他擒住,动弹不得,只要谢陵稍微一使劲,手臂立马跟断了似的疼。

谢陵当然不能生生扭断他的手臂,闻言,冷笑道:沈公子,你说话好没道理,我如何利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