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后,萧朝安陪着孙氏一道用了早饭,把孙氏安抚好了,这才叫来丫鬟,让她带个信儿去晋王府。
下午,司马家派了人过来,送了不少礼,打算补贴唐璟。
只是那些东西,萧朝安都叫人扔出去了,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司马家怎么说也有个司马太师坐镇,在杭州城一向都是横着走的,从来也没有遇到怕的人。哪怕是回了京城,碰到的也多是趋炎附势的,从来也没有人敢下了他们太师府的脸。眼下碰上了萧朝安,这太师府的管家可吃了好大一个闷亏。
回去之后,那管事便如实禀告了太师。
“那郡主口气倒是挺大的。说非得让咱们家小少爷亲自过去赔礼道歉,如若不然,送再多的东西都没有。这汝阳侯到底是怎么晕倒的,都还没个说法呢。也不一定就是咱们家小少爷的错呀,说不定就真跟少爷说的那样,是那汝阳侯故意栽赃陷害!”
他们太师府跟太子的关系,如今就没有人是不知道的。那汝阳侯跟太子又素来亲近,若是他故意想给太子出口气,故意让他们家小少爷背下这个锅,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个小小的管事都能想到的事情,司马太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件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巧了,他们家六郎前脚出了府,后脚那汝阳侯便在路上等着。这故意陷害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比起外人,司马太师当然更加相信自家的亲孙子。小孙子行事虽然糊涂了些,可在他们跟前却不会说什么谎话。昨儿回来,司马太师也是审过小孙子的,得知那汝阳侯是故意装晕,司马太师当即阴谋论了起来。
这事情,说不定就是太子在背后谋划的,是太子与汝阳侯串通一气。
可是虽说如此,他们却也不得不认栽。如今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认定了这件事情就是他们家小孙子做的。当所有人想法都是一样的,哪怕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错误的,也没有什么人在意了。不得不说,太子如今这一手段的确是高。
司马太师跟太子对垒,自然不想自降身份,亲自跑过去道歉。所以,他也就只能让自家小孙子低头。
只是司马兆并不愿意这样。
他根本就没错,是那个贼人故意陷害他!
司马兆本来就心高气傲,如今要哪里肯愿意去给唐璟赔礼道歉?闹了一个下午无果,后来还是司马老爷使出杀手锏,才叫司马兆憋屈地应了。本来是打算第二日一早,就去登门拜访的。不想他们人还没有过去,镇国公跟晋王就已经现在朝中闹起来了。
他们俩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露出来,是以朝中压根没有人知道他们今儿会来这么一出。
这两人里头,要说镇国公是个不讲道理,那晋王就是个彻彻底底胡搅蛮缠的,这两人凑到一块来,直接叫朝中百官看得直摇头。
真是有辱斯文。
可是晋王他们才不要什么斯文呢,只想着自己出口气就算了。那什么司马府真不是东西,竟然得罪到他们家头上了。
镇国公就负责骂,晋王呢,则负责哭诉。
反正晋王是不要脸的,更何况当着自己亲皇兄的面,还要脸做什么?
晋王摸了一把眼泪,口口声声道:“皇兄啊,你快给臣弟做主啊,臣弟真是活不下去了。这劳什子鬼太师,老而不死,老天爷怎么不开了天眼过来把他给收了?他还纵容孙子来欺负我们家女婿,真是没有天理了,还让不让我们一家人活了?可怜我家女儿跟女婿,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是要生生逼死我们一家人是不是?今儿要是没一个公道,那我……我就一头碰死在这大殿上!”
最后那一句,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晋王威胁他皇兄,根本就毫无压力。
皇上看得头疼,太阳穴哪儿一突一突的。
他当然不会相信晋王会真的自寻短见,但是做做样子肯定是会的。到时候,这满朝文武还不都会看了他们皇家的笑话?皇上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皇上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已经偏向自己的弟弟了,他问道:“司马太师何在?”
低下有老太师的学生,见状立马回道:“回圣上,太师今儿一早便领着自家小孙子前去汝阳侯住处赔礼道歉了。”
“……”晋王哭声一收。
怎么,这老贼竟然这般能屈能伸?晋王懵了,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反应。他赶紧看向镇国公。
这跟他们之前说好的那些对不上啊。
镇国公动了动嘴唇。
晋王眯着眼睛,等分辨完了他的意思,当即精神一振。
他立马跳了出来:“呸,这道歉根本就不诚心!”
方才出声的官员,听到这话都气笑了:“太师都亲自带着孙子非礼道歉了,如何会不诚心?”
晋王哼了哼:“那我把你家儿子给杀了,然后再陪你道歉,你说诚心不诚心?”
“荒唐!”哪有这个说法,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哦,你也知道荒唐哦,那你老师现在做的事情,不也是荒唐至极吗。纵马伤人,把人都踢得晕过去了,还口口声声说不是自己撞的,还说是我家女婿故意装晕陷害他。能说出这样话的,能是什么好人?根本就是丧良心的,你竟然还维护这种人,可见狼心狗肺!”
晋王一顿攻击之后,又可怜巴巴的看见皇上,泫然欲泣:“他既然是诚心去道歉,那我也不要别的,他家孙子当初纵马伤了我家的女婿,如今就再叫一匹疯马过来,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咱们两不相欠好了。如此,我们家方才能原谅。”
第214章捕风捉影
大殿之上,晋王还在那里胡搅蛮缠。
司马太师这边的人,都快要被他给气糊涂了,见过不讲理的人,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这样的话他也能说出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还是个王爷呢,竟然这么不要脸。
可晋王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他觉得自己提的要求可有道理了,圣贤都说,要以直报怨,以德报德,难道就只允许司马家的人伤了他们的女婿,就不许他们想你去伤了司马家的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不成这点道理你们都不知道吗?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读的道理都没本王多,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不成?”晋王叉着腰大骂。
“可王爷这要求未免太无理了些,司马太师已经亲自带着孙子去道歉了,如此诚心,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晋王抱着胳膊欠揍地说道。
谁让那司马家的人好死不死地惹到他头上了。晋王担心这件事情会起了个头,若是他这回不给司马家一个苦头尝尝,回头那些人一个个的都不把他们晋王府当成一回事,都可劲儿地欺负他们家女婿和女儿,那可就是太糟心了。
这种事情,必须从源头上杜绝。
晋王不讲理,皇上也为难。这么些日子他夹在司太师是跟太子中间是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老师,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偏向哪一边都不对,都会落下口舌。可为难了这么长时间,加起来却没有今儿这件事情让皇上头疼。晋王这么一闹,皇上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