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瑜珠 洋洋兮与 1906 字 2023-08-11

周渡何其聪明,听到此处,微微垂首:“孙儿知道,母亲今早是有些过分。”

“你知道便好。”老夫人扶着额,“你没有娶成温家的女儿,是你母亲难受的原因,她要生气,我不拦着,但她不可以把气撒到瑜珠头上,瑜珠是无辜的,我且问你,赵嬷嬷的事,你如何打算?”

周渡答:“母亲把赵嬷嬷送来,无非是想要约束她的规矩。她不缺规矩,但也的确有些场面没有见过。前些日子黎阳侯府送来了马球会的帖子,还有承平伯府,送来了诗会的请柬,写的都是要我携妻子同去,等她先将这些场合多适应适应,过几个月,就把赵嬷嬷还回去,毕竟那是母亲屋里的人,占久了,恐母亲那里会有不便。”

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自己有主意就好,去吧,她在外头等你呢。”

周渡的目光随之移到屋外,盛夏郁郁葱葱的院子里,瑜珠正站在花丛间,一袭红衣明艳娇妍。

看多了她平日里素衣白裳的模样,他也是在昨日才知道,原来她穿红色,这般好看。

烈焰骄阳,不过如此。

或许是他的目光停留过久,瑜珠渐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自己,微微回过头来,却是周渡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他总是这般没有什么情绪,身姿板正,一丝不苟,只是停留在她身边的时候,他居然破天荒地牵住了她的手,引她回了他们自己的院子。

周渡原先住的院子叫清水居,院如其名,虽然大,卧房书房小厨房应有尽有,但如清汤寡水,一院子的武夫小厮和书童,伺候的丫鬟一只手数的过来,且穿的一点不花里胡哨,整日不是浅的便是素的,在瑜珠搬过来前,属实是没半点趣味。

可惜瑜珠也是没什么趣味的。

她除了昨日拜堂时的那身喜服,还有今日见长辈必穿的红衣,便再没了颜色浓烈的衣裳。

这几年周家养她依旧按表姑娘的规矩来,为她置办的衣裳不算少,但她嫁了人,那些衣裳便都不适合再穿。她如今柜子里的几套,全都是出嫁前,老夫人特地请人上门为她量裁的。她不敢太叫老夫人花钱,不论是花色还是料子都是挑简单的来。

周渡带她进屋,关上房门,边牵着她往床边走,边与她道:“明日黎阳侯府在城东办马球会,你与我同去。”

“黎阳侯府?”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黎阳侯府如今当家的侯爷正升任了大理寺卿,姑母有意为表弟求娶他家的女儿为妻,所以明日,你万不能出错。”

这话什么意思?

瑜珠陡然一愣,难不成少了这个原因,她就会故意在人家马球会上给他出错丢人吗?

她想挣开他的手,但却被他用力钳住,压制在床上。

“你做什么?”

屋里只有他们二人,昨夜的种种又浮现在她眼前,瑜珠难堪地红了脸,此刻并没有心情再同他做那种事。

可是周渡已经不管不顾撩开了她的裙摆……

她难受地蜷起了脚趾,却发现后面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有什么东西,很清凉,舒服。

她抬眼去看,周渡手里正不知何时拿了一罐药膏,撩起她的裙摆,也是为了给她上药。

这人,上药的事就不会提前与她说一声吗?

她还是觉得丢人,羞耻地别过脸,不想看他。

等到他上药结束,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的时候,他却再次执住了她的手,滚烫的掌心似要将她灼烧。

听着他在自己耳边难耐地吐了一声“帮我”,瑜珠想,她大抵知道他为何一直不说话了。

好像他们于这种事上都是生疏且缄默的,昨夜周渡不论抱的她多紧,都是一言不发,只闷头办事,而她也更是因为羞耻和难受,无话可说。

全程只有窗外的雨声伴她至天明,间隙或许有别的声音,可她羞臊,全都只做听不见了。

白日里的床帐飘荡了约莫有一柱香的功夫,瑜珠擦干净手,还是觉得不好受,非得喊人端热水来洗干净了才行。

只是屋里的味道暂时还散不去,她脸上的红晕,也散不去。

周渡靠坐在床边,舒畅过后又浑身整洁地像个衣冠禽兽,情.欲之事像是从未沾染过,清醒的眼眸打量着瑜珠道:“明日打马球的衣裳有吗?”

瑜珠根本还没玩过马球,于是摇了摇头。

“下午有空,去外头看看有无合适的成衣吧,先买两套,过几日再喊人来量身定做。”

“嗯。”

“钱有吗?”

瑜珠又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心。

近几日他虽休沐在家,但先前刑部的几桩案子还没有彻底了结,他又刚升了刑部侍郎,不想在此当口留人话柄,是以下午还要在书房中处理公务。

夫妻俩在一起吃过午饭,周渡便兀自去了书房。

云袅在边上伺候着,忍不住抱怨道:“要去买合适打马球的衣裳,也得您会打马球才行啊,我还以为姑爷会说下午带您先去学学怎么打马球呢,不想竟就这样走了。”

瑜珠刚想出声,叫她不许乱说话,不想屋外的赵嬷嬷便先竖着耳朵听到了声,板着脸进来道:“你一个陪嫁丫鬟,都能管男主人要做什么不做什么了?少夫人往日就是这样约束自家下人的?随随便便妄议主人家的是非,可不是大家风范。”

瑜珠忙站起来护住云袅:“她还小,不懂事,嬷嬷先放过她这一回吧,回头我定好好教训她,叫她不敢再乱说话。”

赵嬷嬷却似乎不想这样简单地放过她:“丫鬟犯了一次错,就得立规矩,否则日后还有千次万次的错等着,如今是在上京,不是在钱塘,少夫人还当自己是商贾人家的小姐,不用懂礼数吗?”

瑜珠的脸色变了变:“商贾人家的小姐,在你们看来就这么低贱吗?”

赵嬷嬷收敛起刻薄的眉眼,严正不阿般垂首道:“奴婢不敢。”

可瑜珠知道,她哪里是不敢,她分明就是得了温氏的命令,什么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