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后渣攻从良了》TXT全集下载_9(1 / 2)

萧清和这才明白,恍惚中那个温柔之物原来是他,又想起自己糟糕的睡相,忙不迭再次道谢。

宗政迟回了一句“客气了”,接过他手中的空碗,然后望着他,认真道:“兄弟,你不是从军的料,还是尽早回丞相府去吧。”

萧清和抿了抿干涸起皮的嘴唇,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适合军旅生活,但他必须留下来,体弱也好,惧寒也罢,这些东西都是可克服的。

可只要宗政叙在边疆一日,他就担忧一日,指不定连宗政叙的死讯都是他通过别人的口得知的,若他在宗政身边,虽不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至少能替他收个全尸。

再不济也能和他的尸块儿死在一处,总不至于连个遗物都见不着,来世都来不及做约定。

宗政迟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为何如此执着?”

萧清和咬了咬下唇,“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

“什么理由比性命还重要?”宗政迟不理解。

“那你呢?”萧清和抬眸反问:“你不也是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伺候着,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吗?你又是为何来军营?你又有何非留不可的理由?你的性命就不重要?”

宗政迟嫩脸一红,眼神有些飘忽,不好意思似里带着些骄傲:“你也知护国大将军是我皇兄,我从孩童时起就在与他竞争,骑射,书画,剑术,样样不输于他,行军打仗自然也不能落了下乘。”

“那你早些年做什么去了?”宗政叙能成为大将军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既然是与他的皇兄共进退,便不会此刻才与自己出现在这新兵营帐中。

宗政迟苦恼地结住眉头,“我病了好些年,浑身乏力,就是走到后花园都吃力下汗,只得卧床歇着,御医也查不出症结所在。”

“竟有这般玄乎之事?!”萧清和对这种怪异之事最是感兴趣。

紧接着两人就天南海北地聊起来了。

这两人都是心思单纯的人,萧清和的父亲虽高居万人之上,仅次一人之下,却从未打算把他往朝堂上培养。

他不懂也不喜欢权势斗争,而宗政迟年纪小,从小除了和宗政叙在细枝末节上争抢之外,被好好保护在宫闱之中,也不曾见过世间的丑恶,得益于此,两人一拍即合。

宗政迟聊宫廷规矩,萧清和聊民间趣事。萧清和聊风尘美人儿,宗政迟聊猎场狩猎。

萧清和半点没有大病初愈的样子,两眼亮晶晶地,聊起来就没完,宗政迟深居宫墙,虽不时能偷偷跑出宫外,对怀耒城中的事物却也只是走马观花,更别提与宫外之人深交。

真是难得见到如此合拍的人,此刻更是千年洪水找到了泄洪的水阀,哪里还顾得上两人之前还相看两厌,红眉毛绿眼睛的,巴不得能一口咬死对方。

这悲喜参半折磨与收获并存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

萧清和在这段时间里,每日早晨都和宗政迟一道比别人早起半个时辰,加强身体锻炼。

经过近一月的坚持和多达五回的晕倒,他在兵器操练上越发顺手,原本白白嫩嫩的手掌上也磨出了一层茧子,再没了血泡,也不会像刚入军营那会儿连兵器都握不住。

原本娇滴滴的身体也强壮不少,腰板挺直,看上去不那么弱不禁风了,也不再有有在高强度的训练下晕过去的情况发生了。

宗政迟看他也不似之前那样不顺眼了,他觉着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少爷能坚持不懈地和众人在各种不利的天气状况下摸爬滚打着实不易。

尽管他自己也是个少爷,而且是比萧清和要金贵很多的皇族子弟,但他自小跟着皇兄训练,自然知道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人有多痛苦,这样一来,他对这人反而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两人的关系也日渐亲密。

萧清和也觉得神奇,宗政迟甚至会分烧饼给他吃了!

刚来的时候,他可是先吃完了再回来踢醒并嘲笑还未醒来的自己的,这厢突然良心苏醒?莫不是看到自己受苦受累他心里就舒坦了?

轮到他们俩站岗守夜时甚至会替他多站半个时辰,让他多睡半盏茶的时间,不过也仅限半盏茶的时间,多一会儿他就会冲进营帐去,毫不留情把熟睡中雷打不动的萧清和摇醒。

宗政叙还是不曾来这个营帐看过萧清和,哪怕一次。

他只有在作战阵型集中训练之时站在高台之下,远远地仰视过他,目不转睛,连宗政迟都曾啧啧打趣道:“瞧你这饥渴得如狼似虎的眼神,若不是知道我皇兄是个铁铮铮的男子,定会以为那远处立着的是哪家不着寸缕的风流姑娘呢!”

可惜宗政叙从不曾感受到灼热得能将人烤熟的目光,也从不曾朝他的方向望过一眼。

也是,千军万马之中如何能只将一个人挑出来。

萧清和收回几乎僵了的脖子,朝宗政迟翻了个白眼,微微扬着下巴,回敬道:“你见过哪家姑娘不着寸缕了还是个姑娘?要真是个姑娘也轮不到我啊,如饥似渴的某人昨夜守夜时趁着夜深人静办了什么好事,若真不想他人知道就好好抑制一下呼吸啊。”

他勾出一个自诩迷死人不偿命的笑,一边眉毛高高挑起,“那粗重的喘息声,啧啧啧,怕是方圆几里范围内营帐的人都听到了吧。”

宗政迟笑了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手上继续挥舞着战戟,“方圆几里的人都能听见,那得睡多少姑娘?”他眯了眯眼,带着几分危险地气息问道:“你听到我办那事了?”

萧清和抓到别人小尾巴似的,得意翘起嘴角。

宗政迟想起什么,收起笑意,正色问道:“前半夜还是后半夜?”

萧清和挑眉,以为他不信自己:“后半夜。”

宗政迟冉:“你当真听到了?”

萧清和:“你以为呢?”

宗政迟:“所以,那时你醒着?”

萧清和又一次笑起来,在满脸亮晶晶的汗渍的衬托下莫名令人心动,尾音拉长上挑,显得有些孩子气,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当然。”

宗政迟突然一个爆栗敲在他的脑袋上,直接跳过躲在林子里自我抚慰一事,一脸严肃正经地指责道:“你醒着不来换岗,却让我代你受罪?!”

萧清和脸皮厚,两人关系又比之前亲近不少,他眯着亮晶晶的一双眼睛,笑得像只狡黠的小松鼠,讨好地说,“嘿嘿,别动怒,别动怒,这不是,那什么,”

他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词:“同袍之谊,同袍之谊嘛,嘿嘿。”

宗政迟见不得他扮可爱,只要看到这样,听到他发软却不显得娘气的声音,无论他犯了什么错,都不忍去责怪。

“谁与你有同袍之谊?!”宗政迟一个扫堂腿过去,恶声恶气地说。

萧清和灵活闪开,不停傻笑,一张俊脸对着阳光扬起,额头上细密密地汗珠在金色的光芒下熠熠生辉,之前还有些圆润细嫩的脸颊如今却是轮廓鲜明,皮肤紧绷,肤色也深了许多,平添了几分男子气息。

宗政迟伸出手准备掐一把那看起来弹性十足的脸蛋,手才触到他的脸侧,一声怒吼在耳边炸开。

“军营里不是你们玩闹的地方,打情骂俏的趁早滚回家去!回老家翻云覆雨天人合一我都管不着,但你们在此处一日,便一日归我管!可有不服者?!”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军衔的男人铿锵有力地吼道。

不知道军衔也并不妨碍别人对他们大呼小叫,因为他们是新兵,是个带军衔的甚至与带军衔的沾亲带故的人都能对他们指手画脚。

而他们纵使有再多的血性也不得不收起来,绝对服从长官命令。

“没有!”众人齐声答道。

“最好没有,有也给我忍着!”那人又吼。

“那你问可有不服者有什么意思……”萧清和小声嘟囔道:“问了又不让说……”

宗政迟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这人胆子不小!

“你!”那人用下巴指着萧清和道:“出来!”

萧清和假装不知道他所指之人是自己,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姿势标准地站着一动不动。

“不要等我叫第二遍。”怒气隐隐藏着,声音威严不减。

宗政迟又用手肘捅了捅萧清和,后者大力捅了回去,依旧立着不动,双手后背,面无表情。

那人没再说话,少顷,萧清和实在憋不住,往他那方瞅了一眼,他正向自己走过来。

萧清和便又赶忙将视线移开,突然,他只觉一阵凉风袭来,腰侧一沉,而后他感觉自己似乎是在空中飞着,看见整齐排列的新兵们和宗政迟一张张惊恐急速缩小,紧接着砸在土石墙面上,又顺着凹凸不平的墙面滑了下来,一阵剧痛从四面八方迅速侵袭而来。

几乎全身都痛麻了,反而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疼了,脏器像是砸碎了一般,似要在体内爆裂,疼痛感强烈得他喘不过气,额头上流下大颗大颗的冷汗,连喘息都变得艰难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呼一吸都扯着内脏疼,胸口似欲裂开一般。

萧清和躺在痛苦地蜷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觉得自己每喘息一口气皆将成为自己此生最后一口气,能多喘便多喘。

他喘息声越发急促,想在趁着自己在人世间的这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多多吸收些新鲜空气,能支撑他活得一些,这便增加了他能再次看见宗政叙的机会。

然而,眼前能看见的东西还是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他都没看见宗政叙,眼前出现的是造成他离开人世的罪魁祸首讨人厌的嘴脸。

“不过朽物。”那人开合的嘴唇缓缓道。

他连回骂的力气都没有,事实上,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也越发混乱。

混沌中,他仿佛看到宗政叙慌张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温厚的手掌不停地大力拍打他的脸颊,焦急地唤着他的名字。

“叙……叙……”他满心欢喜,真想跳起来扑到他身上踢他,打他,质问他为何不来探望自己,告诉他自己受了多少苦,告诉他自己有多想念他,告诉他自己进步了多少,告诉他自己真的可以站在他身侧,与他并肩作战。

然而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最后,他费尽全部力气却只叫出他的名字,大堆的话没来得及说,而后两眼一黑,失去全部感知,壮丽地完成了自来到军营的第七次晕倒。

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人口回归啦!

第25章伉俪情深

萧清和没想到自己没死,混沌之中感觉有人在为自己擦身,给自己更换衣物,给自己喂汤药,他混沌中想起,倒下的这七次均是宗政迟照料的。

他费力地微微撑开眼皮,果然,一睁眼便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正欲褪下自己亵裤的的宗政迟,那眼前一亮的模样像脱的是哪家黄花大闺女的衣裙。

“你他娘的终于醒了!”宗政迟捧着他的脸激动不已地说:“终于醒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吗?!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萧清和无视不停激动得嚷嚷的宗政迟,咽了咽口水,嗓子眼中火烧一般干涩疼痛,他张了张口,说了他有意识以来第一句话,声音似砂砾流淌过一般,粗糙沙哑,“水……”

宗政迟端过一碗水,放在床边的一块平整的石块上,再将他从床榻上扶起,坐靠在床头,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头,而后将碗沿贴在他唇边。

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让人一看便知道这事儿他一定重复做过许多遍了,难得温柔道:“慢点喝,一会儿该呛着了。”

萧清和虚弱地张开干裂的嘴唇,清冽的水流顺着喉管往下流去,能清晰地感知到所有水流过的地方,“哎!别急别急,多着呢。”

宗政迟焦急的声音还在耳畔响彻,萧清和从不曾听过他用如此温柔的语调说话,此时也没精力纠结那么多,不管不顾地大口往口水灌着水,连续几碗水下肚,五脏六腑久旱逢甘霖一般,这才又活了起来。

等他终于把手中紧紧拽着的碗放开来,这才留意到宗政迟正用一副“挚友死而复生”嘴脸望着他,眼睛里蓄着泪水,只差落下来了。

“别,别,你千万别哭出来……”萧清和的声音终于不再那么沙哑了,嫌弃道:“小娘们儿一样。”

宗政迟依旧收不住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一拳捶打在他肩头,说话连呼吸都在颤抖,“你他娘的就差睡死过去了!”

萧清和痛呼一声,捂着被捶打之处,吓得宗政迟赶忙又把他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确认无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萧清和认真问道:“我睡了多久?”

宗政迟伸出五根手指。

“五个时辰?”

“五天!”宗政迟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险些以为你这次醒不过来了。”

“天!”萧清和惊叫一声,愕然地望着宗政迟,道:“我竟错过了十五顿饭!”

宗政迟:“……”

“怎么?”萧清和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怎么,我替你吃过了。”

萧清和一脸复杂地望了望他,道:“哦,也好,不算浪费。”

宗政迟:“……”

敢情这人从睁眼以来就没一句话是关于这个日日夜夜照顾他的人!排第一的是水,其次是饭,宗政迟气得要炸了。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宗政迟试图引导,“你就没什么话是对我说的?”

萧清和作认真状,想了想,“有一事有疑。”

宗政迟心头一热,连忙拍着胸脯,道:“何事?但说无妨。”

萧清和目光复杂,“先将亵裤穿上再来秉烛夜谈可行吗?”

宗政迟这才注意到他半褪到膝盖弯的亵裤以及沉睡着的……他不由觉得有些尴尬,明明每回他昏迷都是自己给他更换的衣物,也不曾有哪次如这次一般臊得慌,灼热感浮上耳廓,久久不散,他不得不移开眼睛,不再看他,道:“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