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和本人的热情,活泼,不计后果全然不同,闻起来令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想见你。”萧清和轻阖双眼,把冰凉的脸深深埋在宗政叙温暖的脖颈处,软绵绵地撒着娇。
宗政叙被小孩冻得一哆嗦,很快适应了,也不顾他发顶落雪在自己胸膛融化,就这么静静地把人抱在怀里,垂首看着正在坚持不懈把冻得通红的鼻尖儿往他衣襟里蹭的人笑了笑。
说话的口吻温柔得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下次不可这般任性,雪下得大,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虽是责备,却用这般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口气说出来,萧清和每每最喜欢靠在他胸口听他发出这声雄浑的“嗯?”。
力道自胸腔传出,低沉性感,震得他脸颊发麻,仿佛连胸口中那颗脏器都被震得酥麻起来,他此刻觉得,便是落得一身风雪,手脚冻僵,也值了。
“不会的,我如今可厉害了,宗政迟都打不过我。”萧清和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边带着骄傲夸大其词地吹嘘着自己近来的进步一边紧紧把自己缩在他里,一个劲儿往里钻。
宗政叙嗤笑一声,平日看着挺彪悍的男子汉,怎么这会儿到像个没断奶的孩子,总往母亲怀里钻,不过他可没奶给他吃。
倒也是,比起自己来,他到底是个乳臭未干而且未曾经过什么风浪的小孩子,在丞相府中是年纪最小的孩子,倍受宠爱,难免天真娇气些,也傲气了些,性子也争强好胜许多。
好在这样的天真与傲气并不真正令人讨厌,恰好相反,这使得他较同龄人多了些活力,也多了几分坚毅,也像冬日暖阳一般,引人注目,予人温暖。
反正像宗政叙这样连根部都坠入黑暗深渊的人很是喜欢这样的阳光,温暖,耀眼,令人控制不住靠近,却不至灼伤靠近他的人。
他拿来一套自己的干爽的衣物给他换上,自己也将身上那件胸口湿了大片的上襦换了下来,两个人靠在一起,拥炉子喝热酒,身子也逐渐暖和起来。
人一旦放松下来就容易犯困,萧清和虽谈不上不胜酒力,酒量确实也不大,两碗热酒下肚,周身都热了起来,多多少少还有些装醉的成分在里边,软骨人似的放任自己,轻轻阖上双眼,脑袋一歪,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帐外下着鹅毛大雪,帐内却温暖如春,两个成年男子身着单衣,互相依偎,互相取暖,阴阳相悖,乾坤颠倒,本不该有姻缘的两个人此刻却依着彼此的体温而坐,仿佛外界的风雪,无一片与他们有关。
排兵布阵看似威风凛凛,只需动口无需动手,实则大耗体力,口头下达指令后的动作师范,兵器库兵器贮备清查,乃至招兵买马,无一不亲力亲为。
平日里,宗政叙结束日常训练后也不敢放松下来,即便是半倚硬石假寐片刻,只要周围有半点动静,哪怕是飞鸟掠过振动羽翅,他都能瞬间惊醒。
也不知是何缘由,到了这会儿,他倒是迷糊了须臾,险些睡着了。
许是炉火太暖和的缘故,他这般想着。
“饿了吧?”宗政叙拎着他的耳朵轻轻往外拉,打算把黏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提起来。
萧清和都快睡着了,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就又迅速把自己的脑袋黏回人肩膀上去了。
宗政叙望着他墨色长发,无奈又纵容地笑笑,认命地把自己的头歪倒在他头顶,阖上了眼睛。
罢了,也不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做一个体贴入微的人……吧。
两人舒服地小憩了好一会儿,再不起身觅食天就要黑了,照外边这雪下得架势,天黑下来就更难找到吃的了,虽然军中粮仓里备用粮食,而且这军中庖人的手艺自是不错的,将士食不果腹,如何能打胜仗?
但再好吃,如何能敌得过山间野味。
“穿好衣裳。”宗政叙挣扎片刻,扶住萧清和双肩,将他完全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带你去个地方。”
这人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强行弄醒脾气很不好,看也不看宗政叙一眼,深深地蹙着眉,耷拉着长长的睫毛不情不愿开始往自己身上套衣裳,动作粗鲁地发着脾气。
宗政叙一向喜爱他这股小孩子脾气,活泼可爱,见他无意识扁着嘴,眉头皱得能拧出一朵花儿来,薄薄的眼皮拉的细长,浓密纤长的墨睫遮住了一双惹人心动的眼眸,却遮不住他一身坏脾气,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凑上去亲了一下那蝶翼般的眼睫,眼中的柔情缓缓流动,甚至他自己都不曾留意。
“你要带我去哪儿?”萧清和闹玩脾气只觉得又困又饿,他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跟上走在前面的男人,只感觉越走越冷,却迟迟不到目的地。
“到了就知道了。”宗政叙没顾他,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引路,步伐稳健,道:“你走不动的话我背你。”
明明那人头也没回,萧清和却明明白白地从他的口吻中听出嘲讽来,竟敢小瞧他?!他是什么人物?!怎能容许他人随意小瞧?!
“谁走不动了?!我说我走不动了吗?!”萧清和气鼓鼓地几大步冲到了前面,费力地与他并排走着。
宗政叙身高腿长,又刻意拉开距离,萧清和其间几次落了下乘又猛追几步赶上去,待他赶上了又快走两步,与他拉开距离后放慢步伐,萧清和便会加快脚步复又赶上,待他再赶上又重复此前的步伐,逗小孩子一般。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压不住的好胜心,每次宗政叙拉开距离萧清和都会快步跟上去,把两人之间才拉开的裂缝补上。
宗政叙斜眼瞟了一眼努力跟上自己,一脸严阵以待,脸都气红了的小孩,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这……太可爱,像个小刺猬,身上的刺尚未长成硬朗扎人的利器,让人不由得想揉他两把,捏圆了,再捏扁……
两个人你追我赶地走到了目的地。
作者有话要说:
拒绝野味从我做起,贩卖饲养和食用野生动物的行为是错误的。
第31章狩猎
他们落脚在一片林子。
原本茂密葱郁的树木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皑皑白雪一层接一层往树枝丫上叠积,恰到好处地掩住了冬日里万木凋零的苍凉,不同于春夏季节里繁茂的叶片为树干换上碧绿的新装,堆叠的初雪巧妙地将树枝蜿蜒的走势,树枝粗细起伏鲜明地勾勒出来,是一种全然不同于翠绿茂林的美感。
着实是个采风作画的好去处,当然了,也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可惜了,今日来此的这两个人不是来写诗作画的,亦非来此谈情说爱的。
萧清和走得急了,足底渗出些汗来,被冰雪一冻方才觉着又冷又湿,黏腻的触感很是难受,此刻却不觉得冷了,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美景,鼻尖被风刮得红红的,被冻的微微发紫的双唇微张着,一双眼睛闪烁着招人的光芒。
傻模傻样地立在广袤无垠的雪地里,狼狈又可怜,模样一点儿不好看,宗政叙却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撩拨了一下。
“真好看。”萧清和愣了半响,只喃喃地道出这干瘪瘪的三个字,他此刻顿感文采上的不足,除了这三个字,他在自己脑袋里景找不出其他更美的话语来表达这景物的美好和自己的惊喜。
“嗯,真好看,”
此处景物宗政叙早看了不下八百回,每日训练结束他都要来次走一走,在他心里早已经泛不起一丝波澜。
他只望着身侧正在赏景的萧清和,间或飘落的雪花落在他的发顶,衣襟,红彤彤的鼻尖,卷曲纤长的眼睫上,尤其是睫毛上沾染的雪花片,伴着他眨眼睛的速度上下扇动,衬得他整个人更显灵动,画作中跑出的人儿似的。
宗政叙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话语间的温度仿佛能将这遍地的白雪融化,他像是在赞同他的话一般,道:“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萧清和闻言身形一顿,心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他绞尽脑汁崩不出一词半诗来形容眼前之境,然而人宗政叙启口便让他更觉惭愧,遂转过头来,一脸的惊讶又嫉妒,如果没有接下来这句话的话,“你不是自小习武吗?!”
言下之意是,一介武夫居然还懂得舞文弄墨?!
宗政叙好气又好笑,曲起食指指节敲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勾唇一笑,道:“习武与习文也不冲突,怎么,嫉妒我文武双全?”
萧清和用手捂住被敲的地方,倒也不疼,他嘿嘿傻笑,耍起了嘴皮子,“可不是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普通人能持一技之长便已如鹤立于鸡群,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哪有得了江山还怀拥美人的道理?”
“嘴上功夫倒是不赖。”宗政叙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脸色却慢慢沉了下来。
萧清和未觉他情绪有变,挑了挑眉,坏笑道:“你未曾试过,怎知我嘴上功夫不赖?”
“当我早一步说了,”宗政叙握住他通红的手,十指相扣,拖着他朝林子里走去,“这就试试。”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坐拥天下和怀抱美人必须二选一吗?
宗政叙从不信这些歪理,鱼与熊掌,他都要,江山与美人,他也要,这天下,他势在必得,只是手中握着这美人……欲得天下,便只能舍了……
他什么都不怕,只怕舍不下。
宗政叙把人拖至草木密集之处,以平日里操练兵马的大将军口吻与他说话,“一名合格的战士,要知晓如何生存于困境之中。”
萧清和眨了眨眼,尚未反应过来,怎么突如其来就开始训他了?他笑嘻嘻地拽着他的袖子,另一只手也不老实地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一脸不正经地说:“你不是说要试试我的嘴上功夫吗?”
“怎么?天气太冷,你想先喝点热粥再练?”宗政叙一改方才的严肃认真,挑眉望着萧清和通红的耳朵尖儿调笑,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冻的,“还是血气方刚,憋着了?”
萧清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什么温文尔雅,都是骗人的!整个儿一个流氓!痞子!平日里跟个柳下惠似的,这会儿怎就这般不害臊!这招接不住哇!
“你你……”他话都说不利索了,手指指着宗政叙想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只挤出三个字,“不害臊!”
“哈哈哈……”宗政朗笑出声,发现自己很喜欢看他害羞是脸红结巴又词穷的模样,忍不住多逗逗他,“方才还嚷嚷着要喝粥,怎么,这会儿才想起来害羞?”
萧清和此刻脑子里除了震惊就只剩羞恼了,如此无下限又……□□的话
他是如何做到这样毫无停顿,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的?!
“我我我……何时说过要……要,”他啃了好一会儿嘴皮子才红着脸把那个字吐出口,“……喝粥了?”
“哦?不喝啊?”宗政叙一个字转好几个弯,选择退而求其次,问道:“那……要捂捂手吗?”
萧清和猛地抬起头来,他简直接受不了,他在心中奉为至宝的谦谦君子形象的男人此刻竟然在他面前大放淫词!且半点不见羞涩!他以为自己能调戏几句,怎料节节败退啊……
“你你……你这人……你……”萧清和嫩脸爆红,他再怎么游戏人间流连花丛也不曾对人家姑娘说过这种话,他结结巴巴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只会你你我我磕巴个不停。
“哈哈哈哈……”宗政叙看着他紧张得控制不住自己嘴皮子的样子,忍不住了,笑得停不下来。
多少年没有这样笑过了?他自己也忆不起来了。
“我……我咬死你!”萧清和这才转过弯来,知道宗政在刻意逗他,羞得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好了好了,不闹了。”宗政叙展臂稳稳地将红着脸扑过来的人接住,在他润红的脸颊上亲了,道:“看看周围,能看到什么?”
“雪。”
“还有呢?”
“树。”
“可有可食之物?”
“嗯……”萧清和转溜着眼珠子看了一圈,肯定道:“没有。”
宗政叙闷笑出声,“急性子。”
而后把人放开,弯下腰在雪地上刨了一会儿露出小块土地,拾起一块小石头,用指尖攥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中聚力于指尖,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手而出,直往远处一堆杂草中飞过去。
紧接着,入耳的声音很轻,手炉掉落在毯子上一样,一团白得似要与这漫天遍野的雪融为一体之物从枯草丛中滚了出来,后腿还在往后蹬着挣扎。
萧清和眼前一亮,赶紧小跑过去把它捡了起来,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除了肉粉色的耳朵里面其他部分白得晃眼,躺在雪地上便找不见的那种白。
小兔应该是昏过去了,身上的毛皮软软的,也暖暖的。
萧清和倒吸一口冷气,完全被此神技震惊,言语间不掩艳羡与佩服,“这……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兔子?!”
宗政伸手摸了摸兔子毛茸茸的耳朵,笑道:“听见它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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