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后渣攻从良了》TXT全集下载_14(2 / 2)

gu903();萧清和放弃用意念杀死宗政叙的想法,摇了摇头,认真道:“说不怕必是说谎的,你我都是是娘生父母养的肉眼凡胎,亡命在即,跳脱生死谈大义?怕不是我这个贪财好色的凡人能做得到的,”

他抬手摘去宗政迟肩头方才落下的新雪,顺手拍了拍他日渐坚实的肩膀,接着道:“只是一想到你也在,我就不怕,也不能怕,我若是怕了,你岂不是更怕?”

毕竟是兄长,得有兄长的样子。

宗政迟知道他又把自己代入大哥角色了,不过这次他不与他计较了,他摊开一只手,言笑晏晏,“清和,想不到吧?你答应我的下辈子,如今可就要实现了,可真快!”

可不是吗,真快,快到他甚至来不及回身看一眼雪崩到哪儿了,更别说就近寻一掩体,如岩石等躲在其后,才将手递给宗政迟,背后猝然一痛,眼前骤然一黑,一瞬间失了五感,天翻地覆,发自本能地收紧五指,握紧他的手。

顷刻间,两个人被迫顺着雪崩方向冲下了山坡,萧清和先一步恢复视线,紧紧拉住宗政迟的手,拖着他尽力爬上雪堆表面,艰难地翻身平躺,一手拉着被雪流拍至半晕的人,一手奋力刨开雪流,用爬行姿势在雪崩面的底部行动,试着在雪凝固前到达雪层表面。

但实在太难,两臂均得力的壮汉兴许可堪堪做到,萧清和一手拖了人,只一手得空,一臂之力如何抗衡一日千里的雪流沙?

他正勉力挣扎,一面大蒲扇般的雪浪迎面拍了过来!他迅速埋头避之,雪流瞬间吞没了他们,萧清和后脑受创,也瞬间失去了意识。

说来有些好笑,两人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随波逐流,真到了那一刻却又本能地奋力求生,是了,若是能抓紧这辈子,谁想要这么快迎来下辈子。

雪流沙终于平静了下来,山坡高地上的积雪融了大半,雪住了,风也住了,旅者搭的草屋,半人高的树木,直立之物几乎尽数被摧毁,唯余零星几根根深蒂固的百年老树,从雪中挣出半截光秃秃的树干,整片区域迎来了诡异的静谧,仿佛一瞬间失去所有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被雪流沙猝然拍晕以雪为被,以冰雪为床为褥的两人先后醒了过来。

四周一片漆黑,目不能视物,辩不明今夕是何夕。

“清和?”黑暗中传来宗政迟试探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般,还带着回响,“你在吗?”

“……”萧清和其实先一步恢复意识,叫了好一阵总政迟都不曾回应便放弃了,不过听到他开口,他心里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静默了一阵,他幽幽开口,道:“还活着啊?”

得到确认,听到想听到的声音,宗政迟一时高兴得没想起来跟他拌嘴了,激动道:“一睁眼就咒我死!看来你无甚大碍,我们都还活着,真好!”

那语气,仿佛被人咒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般。

萧清和无语望天(尽管连天在何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视死如归地把手伸给他笑得多么向往,此番又惜命得不行。

他翻了个白眼,末了想起宗政迟看不见,翻了半道又收不回来,只好干脆翻完,哼了一声,道:“差点见了阎王的是你!喊了许久不见回应,手也僵硬如同死尸,以为你已驾鹤西去了,可把我高兴坏了!正琢磨出去以后上哪儿买些梨花酒庆贺一番呢!”

宗政迟在黑暗中撇了撇嘴,心道:“……还真是一如既往幼稚,谁还不知道你,嘴硬心软。”

“你怎知我手脚僵硬?你摸我?!”

萧清和大大咧咧又艰难无比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晃动幅度小得可怜,还是那不正经的语气,道:“被淹没前迟崽害怕得要命,死命抓住我的手求哥哥保护你,这不,顺手一探而已,不必言谢了。”

“……”宗政迟被他气多了也就习惯了,不再那么容易动怒,他不屑道:“不劳费心,确是颅部受创,但不至于失忆。”

萧清和又翻了个有头有尾的白眼,哼声道:“那你还问。”

两人现在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离,以被凝固的雪固定成了独特的姿势乐此不疲斗着嘴。

萧清和上身侧横着,一腿蜷缩被凝固硬雪压住,一腿不知道搭在何处,总之比凝雪和泥土软乎些,也软不了多少,像是压在人的四肢上。

宗政迟半身爬伏在一处略高之地,腹部支撑,嘴里尽是细碎的雪末,开口说话时,一口一喷,这要是萧清和有夜眼,看见了定要嘲笑他个百八十遍,晚上当下酒菜讲给弟兄们听。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

第38章手要废了

“清和,我冷。”宗政迟说话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方才忙着斗嘴,尚未发觉,随着被掩埋的时间延长,寒冷侵入体内,越发刺骨,萧清和四肢已经开始麻木了,如若再没有人来解救他们,不出一个时辰,二人必定生生被冻死在此,倘若大雪不融,说不定连尸首都无人发现。

“嘴能张开吗?”萧清和想了想问道。

“不张开怎么说话?!”宗政迟觉得回答该问题纯属浪费体力。

“觉得浪费体力就不要这么大声说话,”萧清和道:“张开嘴别动。”

宗政迟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但他对萧清和有种盲目信任,遂张嘴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眼目逐渐适应了黑暗,能模糊看得见对方的轮廓了。

宗政迟嘴都要痉挛了,唾液不住地往外流,像隔壁街员外家患了癫疾的傻儿子一般,他口齿不清地说:“我口水一直在流,你到底要做什么?”

“行了,你也算是对我垂涎三尺了。”萧清和其实也有些慌,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命悬一线,不慌不忙的人才是有问题,他定了定心神,问道:“手脚还能动吗?”

宗政迟也是服了他,这种时候了还有闲情调侃别人,为了表示鄙夷,特意翻了个白眼,配合着半张的嘴以及流出的唾液,更像员外家失了心智的傻子儿子了。

反正萧清和是看得很开心,若不是没有力气,他肯定要指着笑他的。

他合上嘴巴,把口水咽了下去,试着移动了一下,道:“勉强能动。”

“那就好,”萧清和简意赅道:“逆着涎流方向刨土,运气好的话我们能在全身冻僵之前爬出地面。”

宗政迟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他才故意让自己张嘴流口水是为了判断他们此时所处的方向。

宗政迟动了动胳膊,试着往上爬,还能动,尚未完全冻僵,一条腿却十分沉重,除了能感知一些类似虫子竞相攀爬的麻木之外,仿佛完全没有了知觉。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慌了神,说话的声音轻微颤抖,恐慌在黑暗中也清晰异常,“清和,我的腿是不是废了?!我感觉不到!”

萧清和只想快些逃离这暗无天日的破地方,从方才他就察觉到了,不耐道:“因为刚才我压在你的腿上面,现在明白了?明白了就快点刨!”

宗政迟得知自己尚未残废,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也不凶回去,乖乖朝着口水流向相反的方向刨土,方才那一声声吼叫已经耗尽了他周身的气力。

……

这头长镇军首脑秦白水与主力军将军宗政叙顺利会面,互通情报,共商战事,得知双方军队均遇突袭,二人一致认为,既然驻扎点已暴露,万不可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大抵是因为英雄所见略同,在行军打仗方面,秦白水和宗政叙素来意见相合,二人就作战战略又研讨了一番,很快便得出完备的作战计划。

总政叙迟疑道:“秦将军,您撒手就这么过来了,长镇那边……”

自家弟弟是个什么样性子他心里自然有数,咋咋呼呼,拿得出手的真本事屈指可数,萧清和就更别提了,蜜罐里浸大的孩子,如若再有敌进犯,群龙无首,他实在想象不到两个小屁孩子要如何应对,别说指挥大军,这两人能护得住自己就算不错了

“哈哈哈……”秦白水豪爽地笑了,他自然知道宗政担心的是什么,摸了把半白的胡须,道:“宗政老弟多虑了,我问你,雏鹰是如何学会飞翔的?”

“还请秦将军不吝赐教。”宗政叙彬彬有礼颔首道。

秦白水瞧着他这副万年不变的伪君子模样,心道:“如果你不说话,我是打算接着说的……”

行军打仗,招兵买马,秦白水很佩服也很庆幸能有宗政叙这个并肩作战的同伴,雷厉风行,遇事沉着冷静,最令人佩服的是,行军多年,这人从未受过能令其落下疤痕的伤,说到为人处事,他也是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任何可以诟病之处。

可就是这人情世故,未免太过圆滑了些,适度圆滑为懂事,过度圆滑就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了。

所有性子直爽的人都看不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秦老头也不例外。

所以,秦白水一直看不惯总政叙,自然也曾当面直言:“将军,与我秦白水大可敞开了说,藏着掖着的事情该妇人去做,可不是我等男儿所为!”

这简直相当于当面骂他娘们儿了,可均不奏效,不必要虚与委蛇的地方,不该装模作样的地方,宗政叙半点不含糊,做得满满当当,偏偏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每每令秦白水如鲠在喉,看不惯却又挑不出刺来,每每跟他交谈都要落下满地鸡皮疙瘩,浑身不得舒坦。

比起绵里藏针的笑面虎,远方那两个小崽子可好招待太多了,进帅帐从来不用手掀帐布,莽莽撞撞,开心了就笑得合不拢嘴,不乐意了就造反,就连受罚也要唠唠叨叨……秦白水越发想念远方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看到装模作样的宗政叙秦白水就止不住皱眉,忍住不适继续道:“雏鹰出壳不多日,老鹰便会将其推下悬崖,不张开翅膀便只有死路一条,雏鹰自然而然就学会飞翔了。”

装模作样的宗政叙装模作样地说:“可人毕竟不是鹰,并无羽翼傍身,况且……”

况且还是两个十成十的小蠢货……

秦白水眉头皱得快要夹死蚊虫了,压不住暴脾气也就不勉强自己了,“许久未见,宗政老弟还是这么婆婆妈妈,知道萧家的小公子跟你有些私交,我定不会害他不是?”

那小混球资质不错,悟性也高,但觉悟太低,放任他自行强大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秦白水必须推着他走,催着他长大,至少要赶上战事燃发的速度。

宗政叙心道:您老下手这没轻没重的,一脚能致人卧榻一月有余,害不害还真没个准。

面上却是温和一笑,顺着他说:“这是自然,秦将军自有拿捏,我信得过秦将军。”

宗政叙指点江山的本事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打仗时秦白水倒是很乐意与他并肩,毕竟他确实是个难得的将才,多年来二人也十分默契。

但现在,多跟这人待一刻他都浑身难受,这人……太假了,完完全全是个假人!

满嘴假话,满脸假笑。

想来宗政叙也不愿与他多待一刻,还是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拐弯抹角地下了逐客令:“秦将军来此也有些时日了,怕是长镇的雏鹰们都能翱翔天际了!想想还真是有几分迫不及待领略一下了,秦将军说是吗?”

那你自己去啊!

秦白水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他早就想走了,“还真得回去了!出来这些时候,指不定混球崽子们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他说着起身告辞,宗政叙假笑着挽留了几句,他就走了。

一出帐外,秦白水整个人松弛下来,伸着腰板活络了一下筋骨,背着手,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走着,跟他待在一处太久,不仅不知道该如何笑,真的会连路都不会走。

再说帐内的伪君子。

秦白水前脚出了营帐,他转身就命人备马。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照萧蠢货的性子,三天两头闲不住,传书的飞鸽都得飞死数只,宗政叙这边不见回信也阻挡不住他的热情与执着,可自秦白水至此前二日起,再不见他只言片语。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北祁总军队和长镇两军一前一后遭遇敌袭,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奈何秦老头却完全不当回事,明明是自己收的两个徒弟,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家门前的雪都不扫,不知道是太放心那两只初出茅庐的野崽子亦或是根本就懒得管。

要让秦老头知道他瞎操心,估计又要直言他多管闲事了。

总之,宗政叙做不到像秦白水那般风轻云淡,宗政迟是他血浓于水的亲弟弟,萧清和是……是他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反正他就是无法坐视不管。

在秦白水还背着手,嘴里叼着根枯野草哼着曲儿,慢悠悠在回营的路上游荡时,宗政已经快马加鞭赶到了右翼营地。

他飞身下马,喘息未定,望着眼前的景象,坚毅的眼中可见几分茫然和一丝一闪而过的无措,校场还是原来的校场,一个个伫立在这片土地上的军帐也和之前别无二致,但是,这种除了风声便再没有其他声响的感觉实在令人心慌得紧。

宗政叙阴沉着脸一口气掀遍了所有大大小小的营帐。

空无一人,灰熄火冷,也没留下哪怕半张信纸。

他眯了眯眼,紧咬着下颌骨,拳头也越攥越紧,突然,“嘭”地打在身旁的一颗枯树干上,树干应声而断,宗政逸臣伸出的拳头上一滴滴往下流着血,自己却浑然不觉。

心底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心里越发慌乱,这种慌乱好似只有望见那两人好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才能得到救赎。

可偏生这两个蠢货着实蠢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且不说军队,就拿山间匪派来说,试问这世间有几个帮主能蠢到全员出山打家劫舍,将自家帮派的老巢,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全军覆没时连个传递死讯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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