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住男男》TXT全集下载_6(1 / 2)

合住男男 江涵秋 4819 字 2023-09-06

“也没说什么。”阮廷低下头找穿在自己身上的温峋衣服上的衣兜,“他只是简单向我阐明了一下有些人为什么见钱眼开唯利是图嗜财如命贪财好利而已。”

温峋咳了一声,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这只多嘴熊教训一顿,谁想着大熊主动贴了上来,见到温峋也是无比新奇,向峋哥汇报道:“哥你怎么来了,我们都准备出院了。”

温峋轻轻用膝盖碰了碰阮廷:“怎么这么快出院?”

阮廷对温峋历次这种简单粗暴的打招呼方式深恶痛绝,退到离温峋一米远的地方:“病好了当然要出院了。”

温峋看着退避三舍的阮廷拧了拧眉头,隔了一会儿后说:“那回去吧。”

他和大熊转过了身看着岿然不动的阮廷,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到一起,阮廷心虚的移到一边。

他还要和温峋再回去吗?

奶奶说自己可以住在家里,也可以照常上班,还温峋的钱也差不多够了,如果此时分道扬镳,他便可以和噩梦般的生活告别,重回正轨了。

“温室里的狗尾巴草,医药费记得还我哥啊,送你来医院已经大发慈悲了,别做梦医药费还赖人。”大熊像想起什么似的说了一句,“那个,最后的账是我结的,你别给我,给峋哥就行。”

阮廷和温峋都听出了后半句是重点,阮廷想起自己半条小命是温峋克服巨大阻力捡回来的,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他现在走,竟有点开不了口。

“行了,少说两句。回家吧。”温峋怼了大熊一句,又很快回头对阮廷说:“你怎么不动,走啊,跟我回家啊。”

温峋说完,自己转身先往外走,他推开医院的门,汹涌的光潮涌了进来,金色的光芒直直打了进来,温峋就这么逆着光走了出去。

回家这两个字轻轻扣动了阮廷的心弦,他眼角一跳,心里幽幽一动,不知哪间病房里的兰花香被风吹了出来,阮廷寻着温峋的背影,迎着刺眼的阳光,跟着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温峋:回家啊。

阮总:好的。

第15章

回到温峋家里时,阮廷是有点后悔的。

熟悉的旧墙,熟悉的木质桌椅,熟悉的穷苦气息,他竟然感到这间小破屋里的每个物件在和他打着招呼,仿佛既开心又嫌弃地对他说:事儿精,欢迎回来。

阮廷先是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了门,然后半屁股挨在沙发边上,仿佛过了两三天他和这沙发关系生疏了一样。

阮廷的心拔凉拔凉的,家里的纯棉软沙发不香吗?听到“回家”两个字后,他怎么就跟鬼迷心窍般情不自禁地跟着温峋回来了。

温峋从阳台上收了衣服,把阮廷的衣服扔到了阮廷身上。阮廷抗拒地移到一边,看清是自己的衣服后才问:“你帮我洗了?”

“洗衣机洗的。”温峋把快要脱口而出的“打钱”两个字咽回了肚子里,舔了舔嘴唇。

衣服上沾有阳光和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清爽芬芳,阮廷为自己找到了留下来的理由,起码应该先报了恩、把钱还够再走。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后,阮廷直起了身子,抬头打量着这个小破房。

他和这个小破房缘分不浅,既然以后还要共处一段时间,怎么着也得让它洗洗澡,化化妆,按照自己的审美来打扮。哪怕以后自己离开了,也算是留给温峋的一笔宝贵财富。

他阮总向来大方,取财有道恩怨分明。

温峋把阮廷领回来安置好后,很快又到了门边:“我一会儿有事,中午你自己吃。”

阮廷伸长脖子问他:“你去哪儿?”

温峋看了他一眼,说:“厨房有粥,你自己热了喝。”说完便走了。

“啧,连问题都不答就走了。”阮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巡视四周,“用脚想也知道是出去打零工了。”

他看着温峋家里的构造,那个一直不朝外人开放的小卧室应该是温峋爷爷生前住的地方,门一直是关着的,大熊说的不错,温峋依附着过去而活,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目前生活的力量和支撑。

阮廷目光一转,转到卫生间的门把手上,心里和打翻了调料瓶一样酸涩,仗着不急着还温峋家,手里又有几个闲钱,于是好几天没花钱的阮总手一痒,第一个要接受改造的当属这扇门了。

除了这扇门不顺眼,这屋里让阮廷看不过去的东西简直太多了,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他在备忘录里拉了一长串清单,准备逐步改善。一步到位先说资金不够,万一穷鬼傻眼了想要以身相许……啊,打住,由于这个近似荒谬的想法,阮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重新打开了手机,走到厨房时,看见温峋故意为他留的粥,视线在其上停留了那么几分钟,像是经过了漫长的一世纪,然后毫不留情的想要往水池子里倒。

阮廷端起锅,手上刚要有动作,心却忽然软了,眼看锅里的粥要流出去,阮廷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伸出舌头,尝了一小口。

只那么一小口。

阮廷放了粥一马,同时开始规划晚餐。

华灯初上时,小蜜蜂温峋带着一身烟火气回来,一进门,僵在了门边。

满室馥郁的咖啡醇香冲击着他的鼻腔,窗边摆着简约风和意境美的黑色大理石星空折叠桌椅,阮廷翘着二郎腿在桌上的极薄笔记本上打字。

他手边是小巧的咖啡机和精美的玻璃容器,里面装满了咖啡豆,桌上的护眼灯洒下一圈黄黄的光晕,左上方摆着温峋叫不出名字的绿植和插花,右上方玲珑精致的空气净化仪喷着蒸腾的水雾,阮廷看见温峋回来,抿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对他粲然一笑:“要尝尝吗?苏门答腊产的。”

温峋扶着门框关上了门,有那么一瞬间,阮廷好似不是温室里长着的狗尾巴草了,而是被悉心呵护的名贵品种,长得生意盎然,华贵明艳,他似乎还透过阮廷看见了身后拔地凌空的莱康摩天大厦,尽管从他的距离和角度来讲,那高楼只是幻影。

他进了卫生间,反手关门时门把似乎和平时不一样了,美玉一般凉凉的手感,温峋手一凉,放开门把躬身盯了半天,从卫生间里出来后,走到阮廷身边时,要打招呼的膝盖还没伸出去,阮廷立马把腿收起来,换了个防守的坐姿,双手环抱着对他说:“我叫阮廷,拒绝暴力,谢谢。”

温峋不和他啰嗦,直接问:“卫生间的门……”

阮廷笑着说:“加了防护锁,安心上厕所。”

“有病。”憋了半天,温峋憋出这么两个字,他转身要去厨房,看见餐桌上摆放着好几个精致的一次性餐盒。

阮廷意气风发地走了过来,娴熟得拆开一个个包装,朝温峋做了请的姿势。

鲜嫩多汁的鳗鱼、卖相精美的澳洲牛肉、清炒菜心、咖喱大虾、瓜果拼盘以及八宝米饭一一被摆在了不大的桌子上,阮廷为温峋倒了一杯西柚汁儿,被温峋抓住了手腕。

“你哪里来的钱?”

阮廷盯着温峋青筋交错、看上去极有力量的手说:“我挣的。”

温峋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

“没偷没抢,靠聪明的脑袋挣的。”阮廷晃了晃自己的手,“你吃不吃,你不吃松开我的手,我可是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温峋渐渐松开了阮廷的手,但他仍锁着眉说:“既然你有钱,为什么不先还我?如果你不是骗子,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弄到这么多钱?”

“这顿饭是看在你带我去医院的份上才请你吃的。至于你的钱,这几天的按时都给了,剩下的还会远吗?”阮廷一边说一边动了筷,在温峋怀疑的目光中给他解释:“大量的财富可不是攒下来的,也不是靠只要天不塌就一直工作创造出来的,有些人光靠分红,不工作,不创业,只要雇佣最优秀的精英精心打理,让钱生钱,就有一辈子都分不完的钱了。”

阮廷看着温峋的眼神,长话短说:“总之,我们赚钱的方式和能力不在一个维度上,所以我解释了你也听不懂,就像我刚刚在电脑前敲了几个字便有大把资金入账,时薪对你来说完全是降维打击,你只要知道我很厉害就可以了。啊!疼……你不是只用膝盖踹人吗!怎么上脚了!”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晚上我的床给你睡。”温峋低下头拿起米饭,终于动起了筷子。

“嗯?”阮廷眼里亮了一下,“您是怎么迷途知返的?但是睡一张床这件事我还要考虑一下……”

温峋打断了他:“从今晚开始,我晚上有工作,床是你一个人的。”

“啊~怪不得大发善心。”阮廷往椅背上一靠,像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咳,晚上有工作,干什么?”

温峋答得很大方:“给人看场子。”

阮廷想了想,撑着脑袋说:“看来你不是小蜜蜂,你是小陀螺,连轴转不累吗?至于吗?攒钱买下这个破房子,然后呢?我看你需要换个脑子。”

温峋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这世上的因果关系可比你想象中的复杂,如果不是因为有好的物质基础,会有优质的教育和优良的人脉?如果没有优质的教育和优良的人脉,你以后走的哪一步会轻松,世事环环相扣,如果仅凭一个遗嘱、一份遗产,由它们衍生出的东西,又有多少是自己的,抛下幻想努力奋斗吧狗尾巴草。”

阮廷霎时无言以对,理屈词穷的他顿感一股气停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通不了,疏不散。

空气净化仪里的水干了,发出了嘀嘀两声的提示音,温峋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食物扫荡了一遍,他听见阮廷说:“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如果我在你的家庭环境里长大,无法想象我的生活。”

温峋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露出两颗黑宝石似的眼睛,他抬头不明所以地说:“在人间,不都是这样的吗。”

有欲望在的地方,就有操蛋的生活,在人间都很辛苦,阮廷也经常为阮家的家产愁得食不甘味,忙得焦头烂额,难得在高空中的私人飞机里享受美食时往往也并不纯粹。

交易,筹码,明码标价的东西不仅限于物品,还包括其他很多很多。

阮廷不禁没了胃口。

温峋吃了饭后,回卧室换了身衣服,阮廷看着他收拾好出门,走到门口时,温峋喊他过去。

阮廷走了过去,不知道温峋想干什么,和他保持了一米的距离。

温峋扫了他一眼说:“伸手。”

阮廷一脸谨慎地伸出了手。

温峋往他手心里放了一副耳塞。

“隔壁的大爷今晚可能还会喊,晚上你戴耳塞睡觉,不会影响睡眠的。”

这耳塞原本是操蛋生活的又一铁证,在手里带上温峋的体温后竟充满了人情味,有了不同的意义,阮廷戴上耳塞,爬上温峋的床,窗外月明星稀,窗内的人辗转反侧。

他可是在沙发上都能睡着的人。

他怎么就成了在沙发上都能睡着的人?

阮廷紧紧蹙起了眉头,拿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温峋:这真的是我家吗?

阮廷:是被阮总改造过的家(傲娇脸)

第16章

温峋一夜未归。

阮廷悠然自得地坐在自己的小办公桌前开启一天的网上办公时,他的咖啡豆刚煮上,温峋回来了。

温峋看了那个浸在阳光里的年轻男人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阮廷懒懒地瘫在盛阳里,抬头看见了家里天花板上的灯,每逢夜晚千家万户亮起灯火时,头顶的两个灯泡中总有一个是灭的。

抛开丑的一塌糊涂的外壳不说,连最基本的功能都无法保障,既然如此,今天就先拿你来开刀了。

阮廷白天查收了几个邮件,安排了几场面试,翻译了几个文档后,打电话约了施工队进驻温峋家。

在此之前,他去了当地最大的市场,为自己置办了两身行头。

打车去了新天地后,阮廷直奔阿玛尼专卖店,统一着装的年轻服务员立马迎了上来,店里装修简约大气,每隔几步立着一个大型的商务镜,阮廷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直奔自己最常穿的系列区和新品区,雪亮的灯光让衣物光彩夺目,他连试都没试,眼睛从两排衣架上扫过之后,指挥人包装了两身。

品牌负责严谨的剪裁和奢华的面料,阮廷只需要挑出符合自己心意的、线条利落、造型雅致的即可。

隔壁是配饰和珠宝区,阮廷结账后穿过这个区域走向出口,脚底生风的他余光瞥见一家店橱窗里的墨镜,立即停了下来。

眼缘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服务员甜美的女声传了过来。

“橱窗里的茶色墨镜真帅气,对吧?”阮廷有些着迷地说。

“啊?”女服务员怔了一下,然后附和道:“是……是的。”

阮廷的目光定在上面纹丝不动:“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啊?”女服务员再次迷惑。

“包起来。”阮廷告诉她。

“哦。”女服务员恍然大悟,“不过这是新款,刚上市,它的售价是……”

阮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刷卡结账,谢谢。”

女服务员一路小跑帮阮廷包装好,闪着星星眼为阮廷拿出了POS机。

然而尴尬的是……卡里余额不足了。

女服务员朝阮廷苦笑了一下。

“刷另一张卡。”阮廷不慌不忙地冲她笑了一下,并伸手提起了手提袋。

阮廷从不质疑自己挣钱的能力,但也从不怀疑自己的花钱能力。不得不说,余额不足四个字像平地一声雷,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