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住男男》TXT全集下载_15(2 / 2)

合住男男 江涵秋 4802 字 2023-09-06

gu903();医生给阮廷开了一袋消肿化瘀的膏药,阮廷回家后自己拿到卫生间里贴,包装纸刚被撕开,门被人推开了。

阮廷大惊:“你怎么进来了?”

温峋看着他手里的膏药:“你没有锁门。”

阮廷“哦”了一声,怪他,进来的时候忘记锁门了,温峋一直站在门口看他,也不离开,阮廷有点尴尬,拿着膏药扇风,“你要上卫生间吗?”

“不。”温峋答,“怎么不让我帮你?”

阮廷:“嗯?”

温峋抢过他手里的膏药,往卧室走去,“跟我来,我帮你贴。”

阮廷下巴枕在胳膊上躺在了床上,温峋坐在床边撩起了他的上衣,除去外套之后阮廷只穿了一件单衣,腰间一往起撩,光滑紧实的后背露了出来,身后凉嗖嗖的,阮廷稍微侧了侧头,温峋又在出神了。

“我说,你贴不贴,这可是你揽的活儿。”

温峋略凉的掌心贴上阮廷的腰,不知是因为他手凉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阮廷全身跟着轻颤了一下,像细小的电流在身体里游走了一遭。

“这里疼吗?”温峋碰了碰肿了的一块儿地方。

阮廷现在还处在方才轻颤的余波中,感受不到疼痛,但温峋碰他的地方无比敏感,又激起了新一轮的电流通过。

阮廷没反应,温峋敲了敲他的背,“疼不疼啊?”

“疼疼疼。”阮廷喊道,他弃疗了,只希望温峋迅速结束,“你随便贴吧,反正医生说了没事。”

巧克力精难得随便一次,温峋却不再心大了,他研究了半天阮廷的腰,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

没有了一层衣料的阻碍,任何肌肤的接触都成了煎熬。

窗外的月亮微微晃了起来,时光变得静谧,仿佛身处荒原,星垂平野,成片的树林里夜风袭过,带来阵阵沙沙声。

阮廷突然听到一声“谢谢。”他趴着回头看向温峋:“不用谢。”

膏药已经贴好了,温峋的手还放在阮廷的腰上,手心已经温热,沾上另一个人的体温。

温峋没意识到这个问题,阮廷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阮廷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看不见温峋在做什么,只听他说:“江北里的那个男的是不是在追你,他今天拿了玫瑰。”

提到这个,阮廷头疼了一秒,“我对他无感。都是成年人,晾晾他就明白了。”

温峋:“你不喜欢他?”

阮廷:“不。”

温峋:“那你喜欢谁?”

阮廷半闭的眼睛睁开了,他喜欢谁?这个问题早有标准答案,他喜欢他的莱康。他把脖子转了个大角度看向温峋:“你一个直男,确定要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吗?”

温峋忽而语出惊人:“你是不是喜欢我。”

阮廷意识到了温峋的手还放下他腰上,他默不作声地把衣服往下拉了拉,边拉衣服边说:“没有,绝对没有。你不要误会。”

阮廷说完,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正对着温峋说:“我们不是朋友吗,替你挡一棍没什么,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想给直男的生活带来困扰。”

温峋沉默着看着地面,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阮廷:“你怎么知道我是直男?”

阮廷:“!”

温峋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我最近在了解,但是……不知道。”

阮廷有点想笑。

“你最近在学,你学啥啊,靠吗?”阮廷毫不留情地问,“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你不是有女神吗,你想和睡她还是睡别的男人?”

温峋顿了一下,说:“和你。”

阮廷:“和我什么?”

温峋:“睡。”

阮廷像听到什么玩笑话似的笑了起来,却发现温峋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冷肃。他看着温峋的脸,温峋貌似是认真的,他的心跳不由分说地加速,自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我,喜欢你。”温峋说。

阮廷一脸难办的样子:“真的吗?”

温峋盯着他:“按你的判断标准,应该是。”

阮廷两眼一黑,他的手指不自觉的轻轻敲击着床板,这是他瞬间无措慌张和大脑混乱的表现。阮廷说:“其实想和一个人睡也并非喜欢,还可能是炮友。”

话刚说完,阮廷疼的“啊”了一声,因为刚才温峋踹了他一脚。

“开个玩笑,你是怎么想不开的?”今晚的谈话断断续续,沉默的时间比说话时间要长。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后,阮廷又问道,“因为我帅?聪明?我知道我优点很多,但是你喜欢哪个?”

“白伯去世的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去取钱了,好像是从这里开始。”温峋说。

他第一次从阮廷身上看见光,是在那个时候。无论贫穷富裕,对生命的尊重,对真善美和公平正义的渴求,让他看到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不一样的灵魂。滂沱大雨的夜晚,撑伞的阮廷拿着匿名的信封走向捐款箱的时候,站在不远处同样身陷雨帘里的他觉得阮廷不算太差。

有些东西可以有,也可以没有,另一些东西,则一定要有。

阮廷和温峋一样,同样想起了那个昏天黑地的雨夜,他一次“发疯”是在那晚,明知可能会和灿烂的家产擦肩而过,他还是走进了雨里。他记得他和温峋抽完了一包中华,阳台上烟头落了满地,温峋歪着头帮他点烟的时候,火星迸出的光和星星一样亮。

阮廷正经了起来,认真地看着温峋,在温峋仅有的记忆中为数不多叫了他的名字:“温峋,再待一段日子我会走,我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对我而言,爱情没有那么简单。”

温峋:“所以你不喜欢我?”

阮廷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温峋忽然扑到了阮廷的身上,让吻回答了一切。

这是一个让人不想反抗的吻。激烈的,用力的,可以听到心跳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疯狂。

温峋很喜欢掌握主动权,他在逼自己寻找答案,也在逼阮廷寻找答案。

两个人溺在海里,快要窒息。

答案不言而喻,阮廷调整了呼吸的节奏,安抚了这个带着进攻和侵略性的吻,把它拉长拉缓,变成了一曲轻柔甜美的两个人合奏的夜间小调。

急促紧张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阮廷睁开了眼睛。

他给不同的人分类设置了专属铃声,家里来了电话,可能是阮耀的,也可能是奶奶的,铃声在静谧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温峋察觉到了阮廷的出神敷衍和魂不守舍,他也睁开眼睛,唇角偏移半分,亲了亲阮廷嘴角的津液。

距离是在一个吻后拉近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对视和沉默都不再那么尴尬,阮廷拿起手机:“我去阳台接个电话。”

温峋从卧室里顺着他的背影目光一路望了过去,阮廷背对着他朝着窗外打电话,客厅没有开灯,只剩两缕月光疏疏淡淡,人快与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电话持续的时间很短,阮廷走回来后脸色很差,从床上捡起了自己的外套似是想要再出去。

尽管阮廷是在阳台打的电话,但没有避讳温峋,该听到的消息温峋断断续续都听到了,大意是这个电话是阮廷的奶奶给他打的,他的父亲身体不好,病重了,现在在医院里待着。阮廷说的话很少,只说了他会过去,今晚就过去。

温峋一度怀疑阮廷是离家出走的温室里的小草苗,和家里的关系不是太好,几乎没听他讲过家里的事情,不过现在他看得出来阮廷平静的外表下着急担忧的心。

“家里出了点事儿,我要回去一趟,晚上不用留门。”阮廷一边穿外套,一边和温峋解释,平淡的口气里隐藏这焦躁。

在阮廷穿衣服的同时,温峋飞速找纸和笔写了一张条,唰唰写了几行字后,塞到了阮廷衣兜里,他把阮廷送出门外,对阮廷说:“这是我写的契约书,上面签了我的名字,你不用担忧以后的事情,活在当下,及时行乐,既然现在我们互相喜欢,就只谈恋爱,将来有任何一个人厌烦了或者想结束这段关系,随时可以,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随你随我,你如果同意在上面签个字。”

阮廷很久没有用单个手指推开温峋家的门了,温峋替他把门拉开,站在门里继续朝门外的人说:“不用现在做决定,你先去忙,路上小心。”

阮廷看了他一眼,摸到了兜里的纸片,方才的那个吻仍让人心神晃荡,灵魂游离,在这个瞬间,他突然觉得,试一试也好。

第41章

阮廷深夜赶去了医院,阮耀躺在宽敞宁静的高级病房里,闭上眼睛已经睡下。病人床头的灯光调为微亮,淡淡的光晕笼在阮耀身上,几日不见,他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些,人也老了些。

奶奶坐在一旁由两名医护陪着,半阖着眼,看见阮廷后提起了精神,阮廷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没事儿了。”老太太说,她平日里喜欢打扮,脸上涂脂抹粉,今日脸上不着任何,苦大仇深的褶皱暴露了出来,看上去苍老了几分,她脸上仍有余悸,一手轻颤,风暴过后的平静遮盖不了先前的心惊肉跳,从中可以看出这个病房里刚才经历了什么,“他的心脏病是老毛病了,命抢回来了,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过度劳累。”

阮廷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今晚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放心。”

老太太回握住阮廷的手,欲言又止,脸上的条条沟壑跟着紧紧松松,最后忍不住说,“他很在乎你,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准备回来吧,你爸躺在床上暂时不能去公司,公司需要你。”

点到为止,多余的话没有再说,老太太让人扶着出了病房,剩下阮廷留着陪护。

当他们不用面面相觑针锋相对的时候,阮廷得以仔细观察阮耀的脸。

他想起小时候阮耀对他要求极其严格,成绩没考好时甩脸色,做错了事劈头盖脸的骂,因为阮耀不喜欢养宠物,于是不让他在家里养任何小动物,阮廷生病了让保姆抱着去吃药,唯一没有亏待过他的大概仅剩金钱方面的自由了。

阮廷有相比于同龄人来说花不完的钱,他卡里的余额从来没有让人心慌过,他什么都用最好的,衣食住行都用顶级的概念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买买买的快感在他很小的时候便体验的淋漓尽致,当然,同龄人有而他没有的东西他也试图用唯一仅剩的东西去换。

有的换到了,有的没换到,大部分能换到。

渐渐的,那些换不到的东西没那么重要了。

阮廷看着阮耀,脑海里闪过一丝杂念,阮耀是不是和他一样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经历了同样的困惑,最终发现没什么比拿在手里的东西更让人心安,他对阮廷的培养可能是在复刻另一个自己。

阮耀对阮廷不好,对自己更不好,那些拼死拼活守护的东西,拼命想让阮廷学会的技能,在光阴流逝和熙熙攘攘中逐渐清晰,阮廷忽然觉得假使他们身份互换,他或许会做出和阮耀一样的选择和行为。

阮耀的呼吸平稳悠长,阮廷的心跟着静了下来,他抬头望向窗外,浓郁的夜色一片漆黑。

他在窗户上看到了温峋的脸。

嘴里一片腔壁上有点涩疼,可能是不小心咬破了。

头疼的事情远不止一件,父亲住院,奶奶让阮廷回归公司,意味着要离开温峋家重新当阮总。他会坐在莱康大厦宽敞明净的办公室里,签价值成百上千万的约,单位时间创造的财富价值难以估量。他会重新衣冠楚楚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高调参加各种局和酒会,可以随心情好坏每天换一块手表,开不同的车。他曾经好几次想要尝试离开温峋的家,最后都因为种种理由继续留下了,只有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他可以找出一百条温峋在他生命里只是匆匆过客的理由,他即将拥抱原本属于他的正常的生活,在安庆路7号生活的日子,像一场梦。

温峋是梦里的人。

荷尔蒙激起来的瞬间,让人想要放弃一切,不管不顾地沉溺其中,冷静下来的时候,阮廷觉得他好像经常忘了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起码阮耀不会认可温峋,甚至会让他在两者里做决定,温峋和莱康,他选哪一个?

夜很深了,窗外漆黑一片,阮廷坐在病房里靠着墙壁,身前有光投下的一摊小小的阴影。

他像面临什么重大抉择似的阖上了眼睛,眉头的皱纹深深浅浅。

脑子里全是和温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电影镜头般的画面在脑子里滚动播放,他看见他和温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痞帅冷酷的男人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回家,他在大熊面前显得不那么活泼,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他还看见刚到温峋家的时候,温峋时不时以武力对他形成压制,但正儿八经的实施,一次都没有。他看见了无数藏在时光缝隙里的闪光时刻,温峋一张张的笑脸真的非常上镜了。

从不同的角度,能看见小半个娱乐圈男艺人的影子。

除此以外,他第一次仔细思考温峋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他一直否认的事实,是自己真实的内心。

温峋会根据他的喜好调整每日的伙食,会给他买舍不得吃的芒果,并把芒果切成丁。

温峋会看他的眼色行事,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主动归还了对他意义重大的手链,会像只大型犬一样坐在他身边随叫随到。

温峋自己的生活过得皱皱巴巴,但对朋友大气慷慨。他的脑子似乎只有一根筋,直的不能再直,却会认真发问如何判断自己是不是直男。

总穿深色衣服的他也会笑得很开心,把自己压在沙发上告诫自己不要惹事,害怕去医院的他会深夜把发烧的自己扛到医院,会在超市里把自己挑好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回去,也允许把所有的衣服甩手任自己折腾,甚至内裤。为了挣钱恨不得有三头六臂什么都干的他貌似对物质不是特别在意,晚上还可能偷偷为自己盖被子。

阮总越想越气,全特么是糖衣炮弹,可他却甘之如饴。

温峋是魔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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