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蓝头发,气息带着凉飕飕血腥味的小师弟。
鸣柱的传承应该是他的!鸣柱的衣钵也应该是他的!桑岛慈悟郎是瞎子吗?!那个蓝头发的家伙比鬼杀的人都多,那家伙浑身都透露着浸泡在血液里的血腥味!那家伙怎么可以接下你的传承!你宁愿选择一个杀人鬼也不愿意选择他吗?!
狯岳的后槽牙紧紧咬着,嗓子里还能唱到腥甜的气息,他用力的攥住仅剩下的左手手心里的紫藤花香囊,一股说不出来是绝望还是愤慨的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那家伙的眼神都是凉的,如同一块生铁一般,看着自己的时候会在心里徒然升出一股胆寒,被那家伙的视线扫到脖颈都能感觉到刀锋一般的刺痛,作为继承人的资格,他连这个杀胚都不如吗?!
现在已经完了,一切都完了,他想要的金钱、名誉、赞赏、敬畏,都在失去手臂之后,跟着一同失去了。
一无所有的来到桃山,又要失去手臂后一无所有的回去桃山吗?只能和那个老头子守在山里度过本应该出人头地的一辈子?
咦?
从压低重心微俯上身的姿势直起腰,安定有些意外的顿了顿还握着刀柄的手刚刚是切实斩断脖颈的感觉,那家伙连躲都没躲?就这样被自己斩首了吗?
安定茫然的转过头看去,鬼物无头的身体正静静的伫立在他身后,桃红发色的脑袋静悄悄的在地上滚了几圈,触到了炼狱杏寿郎的鞋尖。
炼狱杏寿郎也手持着日轮刀,迷茫的愣了一下他刚准备好替大和守少年拦截之后上弦鬼的激烈反击,结果一声雷响,连他都能躲过去的一招竟然就砍下了上弦鬼的头?
派出了四个柱和若干甲级队员谨慎应对的上弦鬼,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杀死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但随即,炼狱杏寿郎的神色猛地凝重了起来:
不好,他没死!
这个时候,从不同方向出发的柱也抵达了这个战场,富冈义勇从树杈上跃下,蓝色的水波纹悄无声息的从树林深处斩出,时透无一郎自灌木丛中滑铲出来,浅色的薄雾自树木的缝隙弥漫开,伴随着气势汹汹烈烈的风声,悲鸣屿行冥踩住锁链的另一头,一柄反射着森凉寒光的巨斧连着锁链被猛投过来,目标完全相同,均是正一动不动,稳稳的站立在原地,虽然已经被砍掉头颅却完全没有化为灰烬趋势的无头身体!
在被砍掉头颅之后,这只上弦鬼居然还没死,并且正在脖颈的断面处鼓起肉芽,即将重新长出一颗新的头颅!
第58章上弦三之死
即便是这种情况也能躲开吗?
炼狱杏寿郎将火焰形状刀镡的日轮刀竖立在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灼热的金红色火焰从他脚下站立的那个圈开始升腾,缠绕着舔舐着空气,蜿蜒而上包裹住了炎色的刀刃。
接着在某一个瞬间,火焰倏的壮大!膨胀的橘红色烈焰升腾而起,几乎凝成了一匹熊熊的烈焰猛虎,炼狱杏寿郎猛地睁开双目,金色的瞳孔如同点缀着爆炎,夺目到令人不敢直视,他双手持刀,手臂高高举起,几乎要将缠绕着熊熊烈火的刀刃举到与身体形成一条直线的头顶,再猛然挥落:
无论需要把你的头颅砍掉多少次,我们今天都要在这里让你化为灰烬!炎之呼吸·五之型·炎虎
破坏杀·碎式·万叶闪柳。
猗窝座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
几个人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窜来窜去,一会儿是穿着病服的干瘦男人,被绳结吊在房梁上,像被冷风吹动的晴天娃娃,在自己眼前一晃一晃;一会儿又是躺在病榻上的女子,她头上带着漂亮的十二角雪花头饰,上半张脸模糊看不清,但是能听到细细软软的声音说着狛治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看烟花。
大概是因为头颅还没完全长出来吧,猗窝座这么想着,他的脑袋刚刚长出来左半截,另外半截正在从肉芽里努力又艰难的往出鼓,那些画面也从什么黑黝黝空洞洞的地方向他的脑子里飞,耳朵里能听到卡拉卡拉的声音,好像破碎的花瓶在被小心的捻起碎片,然后慢悠悠的拼起来。
猗窝座想靠近那个穿着白色病服的猎鬼人,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着这一种强烈的欲望,刚刚长出来的眼睛和鼻子都又痛又酸可能是白色太过刺眼了,他想要杀掉那像个病人的家伙吧?
不要拦着我!我要过去!那是我的■■!
悲鸣屿行冥有着独特的日轮刀,用吸收了足够太阳光的猩猩绯砂铁混入铸造流星锤的模具中,为沉重又带着狰狞尖刺的流星锤连上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是同样沉重又锋利危险的巨斧。
岩柱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这点从他的日轮刀上就能看出来,在他手里可以被轻松挥舞的虎虎生风的日轮刀,别人连想要抬起来都要憋到涨红脸颊,力气弱小的人甚至都拿不动较轻一端的斧头。
力量是他的优势,他也懂得发挥自己的优势,所以岩柱的攻击方式比较粗·暴狂野,在考虑到那只上弦鬼擅长武技搏斗之后,产屋敷耀哉果断的选择了岩柱作为出战人员,替换掉了力气弱小的虫柱蝴蝶忍。
虽然蝴蝶忍的毒攻在很多情况下都是极其有利的条件,但是根据与上弦正面对战过的癸级队员所说的:那家伙似乎有着察觉到对手细微动作的方法,并且对于所谓的斗气格外敏锐,产屋敷耀哉就放弃了派遣蝴蝶忍的想法。所以,能够不处于劣势的攻击方法,就是与这个武斗派硬碰硬!
岩之呼吸·一之型·蛇纹岩·双极!
沉重的流星锤与巨斧在空中带起呼啸的风声,连细碎的石子都几乎被卷起的强风吹离地面,巨锤与斧头被一同投掷出去,在半空中还在绕着椭圆旋转,长长的链条被扭成8字,上弦鬼纵使能够察觉到攻击的到来也无法躲避,因为薄薄的浓雾正从地面腾起,发尾浅绿的少年隐于薄雾中,锋利的刀刃带起一片霞光,时透无一郎跟着岩柱的攻击一同出手,封死了上弦鬼的所有退路。
破坏杀·脚式·飞游星千轮!
猗窝座不退反进,脚下的十二角雪花阵术式依旧在展开着,轨迹迷离的踢技看上去毫无章法,却一一精准的踢中了霞柱隐没在雾气中的一刀、以及岩柱甩过来的双头锤斧,如同烟花在夜空中游走的流光,缠绕而上乱流一般的轨迹,猗窝座硬生生把带着强大惯性与扭曲搅旋的双头锤斧踢偏了方向,暂时清除了阻碍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冲着惨白的病服继续前进。
为什么那些身患重病的人总是在道歉呢?
白色病服的女子靠在他垫在她身后的被子上,额头上盖着叠起来的湿毛巾,脸色因为剧烈的呛咳而微微泛红,却是不健康的薄红色。
对不起咳了这么久,很吵人吧?
为什么呢?你们肯定也是想要自己照顾自己的吧?最痛苦的人不是你们吗?为什么要冲我道歉?
猗窝座觉得,他好像想到了一定要过去的理由。
他想,这是属于自己的疑惑,他需要被解答这个疑惑,所以他才要去那个白色病服的身影旁边,那么自己大概是想要询问为什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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