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举杯走到阮成钢跟前,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抬手打了一个敬礼,什么也不说,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白酒。
又是一个敬礼,又喝掉了一杯白酒。
他感觉心中如火似烧,但最后一个敬礼仍然打了出去,第六杯白酒颤抖着灌进肚子里。
他什么也不说,挑战性地亮了亮杯底,周围的所长先是微笑看着,说着玩笑话,等喝到第三杯时,全场鸦雀无声,掉针可闻。
事情发生得太快,蒋晓云也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看岳,又看看阮成钢。
阮成钢放下烟斗,站起来,他一下笑了,“原来深藏不露啊!看来,你也挺了解我啊!”
这次,他没有敬礼,却端起杯子,很快,又一个瓶子空了出来。
“这是去哪?”黑暗中,副驾驶上的岳嘟囔道。
蒋晓云看看他,“送你回去。”
岳醉眼朦胧,“不对,这不是回芙蓉街道的路。”
蒋晓云笑了,“看来你没喝多,还能喝!”
岳却不理他,含糊着说了句什么,又睡了过去。
等岳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倒在一张沙发上,耳边一个高亢的女声正在唱着张学友那首饿狼传说。
“她熄掉晚灯,幽幽掩两肩
交织了火花,拘禁在沉淀
心刚被割损,经不起变迁”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个高个长发的女生正唱得投入,她长发甩甩,扭腰抖胯,眼神火辣,热力十足。
唱着唱着,伴随着“嗷”一声长鸣,就象点燃了高潮的焰火一般,七八个年轻男女兴奋地跟着喊起来,扭动起来,口哨声、尖叫声、摇铃声,充斥了自己的耳朵。
他晃晃脑袋,头却不疼,好酒就这点好处,喝了不上头。
他感觉嗓子干得厉害,看到桌上一瓶啤酒,起身伸手拿了过来,但马上又无力地倚回在沙发上,他的手无力地举着,把清凉的酒水灌进嘴里。
“你还喝啊!”黑暗中传来蒋晓云的声音,岳却倚在沙发上,连脖子都懒得转一下。
一曲歌罢,众人都围了上来,一个短发小伙子象看到外星怪物似的,“就他,能把酒神喝倒?”
“嗯,我也是第一次见阮大队喝多,七八个所长,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再试试。”传来蒋晓云的声音,“明天整个公安系统就都知道了。
“冲阮大队的人脉与名气,全区恐怕都知道了吧!”
另一个体态丰盈的短发妹子笑道,“晓云,介绍一下吧。”
长发女生却笑着打断她,“介绍什么,动心了?这是晓云的菜!”
蒋晓云打断他,“你们别误会,这是芙蓉街道金鸡岭村的岳书记,王凤,等会你把他捎回去吧。”
高个子女生打个响指,“没问题,举手之劳嘛。”她看看蒋晓云,“你为什么不自己送呢?你,不怕我截胡啊!”
蒋晓云还没答话,几个男生笑了,“村里的书记,好大的官!”
“金鸡岭,就是那个七十年代,老百姓进城还问RB鬼子走了没有的村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
“现在村里人吃上饭了吗?”
又是一阵大笑。
岳看得明白,这些人是一个圈子,可能官二代、富二代都有,从穿戴与手机就可以看出来,遍身上下没有便宜货。不过,他们取笑金鸡岭,却让他极度不舒服。
“都吃上了,”他仍把身子倚在沙发上,“真诚”地说道,“我们现在吃得太好,村里一半人全是胖子。”
“噢,吃什么,有机蔬菜?还是有机牛肉?”体态丰盈的女生笑道。
“不是,我们是把牛肉磨成粉,然后晒干,再用铁丝把大米穿孔,把牛肉粉灌进去,再上锅里蒸,很复杂滴。”
“有这种吃法?”一个胖男生好奇问道。
“有啊,所以说,胖得减肥都减不下来啊,我们也担心啊,”
“担心什么?”
“担心再往下,胖子变成傻子喽。”
“怎么会变成傻子?”胖男生不解地问道。
王凤看着抿嘴不语的蒋晓云,大笑道,“你们这群傻子,人家在逗你们玩呢,呵呵,可乐死我了,晓云,你从哪找来这么个活宝?”
被取笑的男生顿时怒容满面,但手捏了捏,却不敢有所动作。
“行了,王凤,我们走吧,明天都有事。”蒋晓云话不多,但在这圈人中很有分量,王凤拿起起外套与手包,“岳书记,用不用我们扶你啊?”
岳摇摇头,跟在蒋晓云与王凤身后摇摇晃晃出了门。
见王凤发动汽车,岳对蒋晓云说道,“你们阮队怎么样啊?呵呵,如果想谈事,明天我在我办公室等他。”他感觉胃里一阵翻滚,赶紧转过脸去。
“谈事?”蒋晓云不解。
“嗯,他不是要过来包村吗?”
“没听他说啊,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与他无交集,也不是嫌疑人,你刚才说我是他的朋友,他又请我吃饭,不为金鸡岭的事,都不可能。嗯,嗝,刚才在酒桌上,他是想给我个下马威,你们做刑警的,肯定事先也打听过我不喝酒,呵呵,可是不喝酒不等于不能喝酒”
蒋晓云复杂地看着他,“你们,至于这样吗?这就是你们男人之间的较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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