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起身追了出去,却发现是村委副主任胡开宏。
胡开宏的目光有些躲闪,人也显得很不自然,“岳书记,开岭让我过来看看,你这完事了没有,完事了一块吃饭。”
岳对胡开宏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当初施中玉活着的时候演出过一场村委会表决的闹剧,胡开宏是支持施忠玉的,但人活世上,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特别是在农村这个挣钱较难的地方,他也理解。
“你跟开岭说一声,中午我不过去了,有事。”他淡淡道。
阮成钢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凌厉而又严肃,身上自带煞气,胡开宏根本不敢正视他,慌忙走开了。
“这人不地道。”阮成钢直接给胡开宏下了断语。
岳也不评论,“阮大队,我的意见是召开村民代表大会,重新表决。”
阮成钢抽着烟斗,“行,有些细节,中午再商量。”他看看岳,“不过,最近你要注意了,你现在可是有些人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呵呵,我有数,阮大队,我们村的那个案子,方便透露一下吗?”
阮成钢看看他,“大家都是兄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认为,施忠玉一案与狗头金有关,前面打晕胡开岭,陷害卜凡,我们认为都离不开金矿这个大环境,大灰狼、二郎神等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噢。”岳若有所思,“阮大队,不如在这对付一顿吧,现在去饭店也都关门了。”他抬手看看,已是将近一点,回到区里,怕是没有饭吃了。
“呵呵,你跟着我,还能饿着你,走!”阮成钢哈哈大笑。
在区里,岳却又是滴酒不沾,百劝不下,惹得阮成钢拍了桌子。
他拍一下桌子,岳也拍一下,两人互不相让,最后,拍着拍着,竟把阮成钢拍笑了,喝酒的事也不了了之了。
而阮成钢请来的律师陶沙,是一个高个子,与阮成钢一样,也剃了一个光头,穿戴颇为讲究,但性格却颇是豪爽,两人自己自斟自饮,都喝得恬静、舒服。
阮成钢派人把岳送回了街道,岳又让黑八开车,把自己送回了金鸡岭。
“哟,几天不来,鸟枪换炮了。”黑八走进村委会,马上大惊小怪地叫起来,“新桌子,新椅子,新电脑,噢,我明白了,是不是那晚挖砂,你把给兄弟们的好处都吃了回扣了?不行啊,吃了我的那份得给我吐出来,要不,起码给我弄台笔记本!”黑八羡慕地打开桌上的新电脑。
岳有些纳闷,阮成钢承诺的是倒下来的东西,怎么都变成新的了?
中国人不经念叨,想谁谁的电话就来了,“兄弟,还满意吧?”阮成钢的声音仍是沙哑,这是烟抽多了酒喝多了的典型特症。
“阮队,不是说倒下来的桌子电脑吗,怎么都成新的了?”岳一把拉起坐在老板椅上过瘾的黑八,自己坐了上去,椅子“滴溜溜”一转,那真叫一个舒服!
“呵呵,看你说的,给你倒下来的东西,那不是打我阮成钢的脸吗?行了,兄弟,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以后尽管开口,这点事,哥还能办到。”
挂断阮成钢的电话,岳又四处打量一下,嗯,这才象个办公室的样子嘛,“坐。”他朝黑八说道,回到自己的地盘上,说起话来办起事来超有自信。
黑八笑道,“行啊,岳书记,现在才象个书记的样子嘛,”他在另一张桌前坐下来,“要不,我来给你干个副手?”
岳笑道,“行啊,先从司机干起。”
黑八气得抓起东西就要扔过来,不料,抓到手里的却是一个信封,“哟,这是什么,还挺沉!”
他打开信封,往桌上一倒,一根黄灿灿的东西和一小包东西就掉在了桌上。
“哎呀,娘哎,金条!”黑八一手抓在手里,好象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又放到嘴边咬了一下,“哎哟,真的,真的哎!”
岳有些愣,显然金条可不是阮成钢所送,看着黑八的样子,他又有些好笑,“八哥,这演技,赶上影帝了,行了,别装了,你爸是局长,别装得象第一次看见似的,净给你爸丢人。”
黑八白了他一眼,赌咒发誓道,“哥真是第一次看见,我爸,那可是个清官,嘿嘿,要不,岳,你送给我吧,以后我结婚你就不用随礼了。”
岳笑得差点茬气,“你连对象还没有,结哪门子婚?”
黑八忙道,“今晚迟远山给我介绍了街道上小学一个老师。”他的小豆豆眼突然又看到了小纸包,又兴奋地催促道,“快看看,这个小包里是什么?”
岳笑着打开小包,突然,他手一抖,猛地站了起来,小包里的东西也掉在了桌上,“吧嗒”,黑八手里的金条也掉在了桌上。
“手,指头!”黑八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嘴唇也不停哆嗦着。
特么地,赤果果的威胁啊!岳骂道,这意思很明显,敬酒不吃,就得吃罚酒了!
“,我得回去了,晚上还要看对象呢!”黑八再也顾不得金条,抬腿就往外走。
岳跟在他后面,喊道,“我明天跟刘书记汇报一下,你来干金鸡岭的副书记。”
“不干,打死也不干。”黑八的两条小短腿迈得更快。
“金条,你不要了?”岳笑逗他。
“不义之财,不要!”黑八更坚决。
两人走到豹前,却都有些愣,不知什么时候,车子的左前轮被人扎了,车胎无力地瘪在地上。
看着黑八惊恐的样子,岳强笑道,“谁这么不要脸,我们八哥找个女朋友,至于妒忌成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