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他爹看上我了》TXT全集下载_2(1 / 2)

他站在车门口,极力向C街的方向望去。

那片土地上的快意江湖、腥风血雨他早就领略过了。当年的傲气青年,他曾把孤寂深深藏在这种喧闹而繁华的娱乐场所里,也曾把尊严和傲骨折辱在了这里。

但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夏星行收回目光,弯起眼眸,背上书包,倒还真有三分清纯学生样,“不用了,师傅,我就来吃个饭。”

“诶,好。那吃完早回啊。”师傅见劝不住,也不便多言,顺着台阶结束话题。收下钱,发动起引擎,准备跑下一单。

只是再回头,他还是不免想起刚刚那男孩俊俏的脸庞和看向C街时那一瞬间的落寞。

多好的一孩子呀。师傅身上摆弄了一下前车镜,心中叹惋,还是三中的呢。

心中这么琢磨着,师傅又转回了三中门口。刚看到校门,就看见又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招手打车。

方向盘一打,师傅在校门口停下。

打车的人也是个俊俏少年郎。只是比起前面那少年好看得张扬,这位就收敛许多。

眉眼俊美淡漠,脸上也干干净净,看不着任何这个年纪男孩常有斑点。校服最顶端的扣子也规矩得系着,连前胸的校牌都挂在标准的校徽下三寸处,一点都不带歪的。

师傅多事地看了眼胸牌,小脸白净,这名字倒孔武有力的,叫“谢霆”。

“上车吧。”师傅开了门锁,心道这得是个正经的三好学生。刚才那位白穿了个三中的校服,连校牌都没带,也没人管管。

这位一看就和刚刚那小子不同,肯定是个不会进C街的那种好学生。

谢霆微微颔首,低头进了出租车,“去C街。”

师傅挂挡的手一愣。

今天三中学生是遭了什么邪?

且不论一路上载着谢霆的师傅心里是如何风起云涌。这边,下了车的夏星行已经在C街里七绕八绕,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红吧。

到底之前在社会底层混了好几年光景,夏星行对这C街大大小小十来个酒吧的底细是门清。

他来红吧的原因很简单,就俩。

一是红吧背景硬,青岛不倒店不倒的那种硬。

二是红吧老板有钱,贼有钱。是出手阔绰,给人开奖金分分钟上万不带手软的那种有钱。

这俩优势都恰好都很符合夏星行现在的需求。

他现在正需要一个安稳的,又能赚到足够养活他和小姨两人钱的工作。

但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夏星行刚进红吧就吃了个闭门羹。

那红吧里头空空荡荡,连灯都没开,就一领班孤零零地拎着个扫帚,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地面上不显眼的灰尘作斗争。

那领班见来人了,扫帚都没放,低头散漫地打了个招呼,“有事吗,小兄弟?今儿老板不在,滋事闹事,报恩寻仇的都改个道,过过再来啊。”

“我来应聘的。”夏星行道。

“应聘?”闻言,领班放下扫帚,抬眼正儿八经地打量起夏星行。

眼前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却已可以初略他的风华。那脸型柔和流畅得无可挑剔,鼻尖唇边每一处细节都仿佛是“清秀”二字的代名词,让人看了心都不自觉地软下来。

唯有那双眼与其他五官不同,张扬得很。

眼梢上挑,似笑非笑。眼眸明亮,像刚用春水浇过般勾人,又像是藏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那般张扬夺目,那般扣人心弦,生生把夏星行脸上的精灵气全掠夺走,只留下五个字拍在他脸上。

人间富贵花。

这是天相的面容啊。领班不禁感慨。虽说那发型随便了点,衣服土气了点,但这脸绝对是顶尖的。

这稍微捯饬下,那是完全不输电视上任何一位靠脸蛋出名的明星。随便录个什么节目,保准是一夜爆红的节奏。

只可惜......

“小兄弟啊。”也许是因为人终归是外貌动物,领班语气都放柔了几分,“我们红吧是正经清吧,现在不找少爷。你问问别家吧。”

“不是,我......”夏星行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不是未来那个叱咤娱乐圈的准影帝。一个没名气,脸蛋好看的男生来C街的酒吧应聘,也难怪人想歪。

领班见怪不怪地接着低头扫起地来,还好心多了句嘴,“你真心缺钱就去隔壁橙吧,那稍微正规点。钱多花样少,凭你样貌受不了多大罪的。”

夏星行都给气笑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那橙吧是正经,打擦边球的酒肉生意做得是C街有名的红火。

这是真把他当那以色侍人的少爷了。

他正待反驳领班的话。

一个身正腰直大长腿的男人忽然从门口大步走进红吧,直直站定在他面前。

那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穿着高定西装,带了支伯爵的腕表,看起来是个金贵的主。

男人周身气势迫人,盯着夏星行,说起话来也一板一眼,“别去,缺钱找我,我给你。”

想了想,他板着那张正人君子的脸,又特一本正经地加了一句。

“我特别有钱,有好多个亿。”

好多......亿?

不知怎么的,夏星行忽然想起了在出租车上和吴垠的那番关于包养对话。

他喉结滚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夏星行: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

夏星行:啊,是金钱。

某人:百八十万没有,百八十个亿行吗?

第4章演奏

被金钱晃了神的夏星行智商终于回归,并且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太妙。

这位是从哪来的不按套路出牌的神仙啊?真不是来给他找事的吗?

不着痕迹地从这位语出惊人,眼神一直黏在自个儿身上的男人身边挪开了两步,夏星行转头去看在扫地的领班。

果不其然,领班正立着扫帚,抱臂看着他俩,眼神里多了两分轻视。

“嘿,我说二位,这种交易你们私下说说,就别在店里谈了吧。我说了,红吧可是正经清吧,别打扰我们做生意啊。”

领班理理领子,心道,这种金主和金丝雀儿的关系他见多了。

本想着刚来那小孩年纪小,长相灵气,是个不懂事的新人,没想到是位有主的。

有主的也就算了,也不检点点儿,还出来到酒吧。怎地,想打野食?现在金主追上来了吧。

所以说,做人得本分。领班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站在夏星行身边的西装男人身上,心里又多了点怜悯。

多大顶绿帽啊。也亏得忍得住,还来这儿哄人,金主混到这份上也是有点惨。

男人看领班把目光投向他,真以为领班的话是在说他打扰了酒吧生意,极其认真地解释道,“现在还没到酒吧营业时间,不会打扰你们生意的。而且我刚刚的话也不是交易,交易是双方以货币为媒介的价值交换。”

说着,男人把手指向夏星行,“现在,我不要其他,就想给他钱。”

“嗯嗯。”领班的眼神更古怪了,心想这位金主不仅惨,还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所以说,你就爱砸钱打水漂玩?你不想进一步亲近他?不想抱他,亲他?”

男人倒是很坦然,“我不喜欢打水漂,钱太轻了也不适合用来打水漂。我想和他亲近。”

言罢,男人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像是想证明自己的真心似的,又加了半句,“真的很想。”

“那不就结了。”领班感觉自己快把一生的耐心都耗在这儿了,“你给他钱,他让你亲近,这不就是交易吗?现在你是他金主,他是你小蜜,懂没?”

“懂......”

“懂个屁!”看这俩人巴拉巴拉交流半天,没把误会解开,还给越描越黑了。夏星行实在忍不住,一掌拍在圆桌上,“第一,我压根儿不认识他。第二。”

说着,夏星行走到酒吧音乐区的舞台上,伸手随意在电子琴上按了一个低音,“我是来应聘伴奏手的。”

“你不是来当......”看着夏星行带着怒气的脸,领班把“少爷”两个字生生吞下去。

突然想起老板确实一直说要换伴奏手的来着。

莫非......

这位真是来应聘伴奏的?

领班又看了眼那穿着讲究,忒有气场的男人。

男人依旧腰板挺直地站在那而,竟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反倒是看夏星行按了琴,眼睛里霎时燃起光芒,“弹琴!我喜欢看人弹琴。”

这说话方式就跟领班隔壁家的那八岁小孩一模一样。

得,亏对这一身金贵衣服了。领班现在反应过来了,这家伙分明是个傻的。

完了,他心里苦笑。看来这下可误会大发了。

误会了得赶紧圆场子啊。领班好歹也在这C街厮混了有些年头,别的不说,那脸皮是极厚。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他就飞速地换了副面孔。脸上端着的是略带点谄媚的笑,八颗牙齿露得是亲切又职业,扫帚也摆好放在一旁,恭敬地垂手而立。哪里还看得出刚才散漫,眼带轻蔑的模样半分。

“嘿,这不都是误会吗?您来应聘伴奏手啊?只是这老板不在,我也不好做主,要不您下次来?”领班轻轻巧巧把事情揭过。

“既然是误会。”夏星行到底在这C街也混过些日子,当然没那么好搪塞,一下抓住领班的命脉,“行啊,那下次我就顺带找老板投诉下这误会。”

“别啊,小兄弟。”

“怎么,只准你让我白跑一趟,下次来应聘。”夏星行故意把“下次”俩字咬得很重,“不准我下次特地来一趟投诉?”

“瞧您这话说得。”领班算是明白夏星行意思了,苦笑道“哪能让您白来一趟是吧。要不这样,你展示一下。我给老板视频,看看他意思?”

等的就是这句话!

夏星行本就想直接演奏个曲给老板听的。这红吧老板挑人向来只看能力,不拘泥其他。他从小也学过那一两门乐器,后来一度靠这手艺吃饭,自认水平还是不错的。

不过眼下老板不在,走正经流程,他又没那些材料。领班的提议也是现在的最优解了。

夏星行点点头,顺水推舟,“可以。”

看夏星行同意,领班忙不迭举起手机点开视频通话。生怕那夜长梦多,赶明儿这学生仔模样的漂亮青年再回过神来投诉他。

如今领班也不好做啊。

就在这领班自怨自艾间,舞台的灯光已经打亮。

夏星行端坐在小凳上,背挺得笔直。灯光撒在他的鼻背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乌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将张扬的眼遮盖住,配上那张秀丽的脸,美好得像是刚从十四世纪的西方油画里走出来的。

领班眼前一亮,这台风有点东西啊。

谢霆快步走进红吧时,看到的正是这幅光景。

少年葱白般的指尖在琴键上灵活地跳跃。灯光打起,细腻的尘埃在他身边起伏游走,像是在为坠世的天使渲染光辉。

谢霆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似乎是怕自己一个呼吸,就把眼前精灵般,美得不真实的少年吓跑了。

他注意到少年身上还穿着三中的校服,不禁有些惊疑。

三中还有这样的人物?

正当他准备上前再仔细端详时,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谢霆抬头一看,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吴助理?”

吴助理扶了下并没有下掉趋势的眼镜,低头,目光与谢霆轻触,“少爷,谢总让您回去。”

此时,电子琴的乐曲由低沉转为缠绵,悠扬的低音间或夹杂着几个陡然升高的高音,似是在引诱又似是警告。

谢霆听曲入了迷,他没有回应。反倒偏身绕过吴助理走向舞台,想知晓有如此才华和美貌的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少爷。”吴助理又一次拦住了他的去路,语气柔和下来,甚至还含着点循循善诱的意思,“你不会想让我难做的,不是吗?”

要是别的任何人挡在谢霆面前,谢霆肯定快步走开,不予理睬,甚或心感不悦。

毕竟谢霆虽平日里打扮守礼,谈吐文雅,但作为实打实的谢家少爷、谢氏继承人,骨子里没两分傲气是不可能的。

但当吴助理放柔语气,拦在他身前时。谢霆却表情微变,破天荒地停下脚步。

“算我给你个面子。”这么说着,谢霆的眼神依旧没从少年身上挪开,显然是极为不舍。

吴助理面带笑意,微微躬身,“那就请吧。”

话说到这份上,谢霆这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那句冷哼不知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还是在嘲讽吴助理这卑躬屈膝的模样。

舞台上的琴声仍在继续。缠绵过后曲目的节奏明显变快,音调也升高了,显出丝丝诡吊来。夏星行的手在黑白琴键间上下翻飞。高音缀连着高音,如同鸣钟接连敲响。低音隐没在高音的空档中,像是未奏完的哀乐。

衣着讲究的男人听得愈发痴迷,脸上的虽没什么大表情,但那双骨络分明的手已经在空中轻轻打起了拍子。

领班和男人的反应恰恰相反。

他手高举着手机,好让电话那头的老板看得更清晰。心里却不住嘀咕,这娃台风挺好,长得也可以。就是这叮叮当当地弹得是什么玩意儿,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曲目已渐进高潮,音符如骤雨般袭来,隐约间仿佛听到有人癫狂的笑,又似乎有女子在呢喃啜泣。

领班越听眉头凝得越紧,他是听不出这音乐里的万千故事。

他只觉得鼓噪得骇人,一点也不似平常来表演的伴奏手,或简浅小意或节奏明朗,都是那种让人一听就明明白白的好听。

听不下去的他正欲抬手喊停,却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赞叹,那是红吧老板温知星的声音。

“这是行家啊。”

领班赶紧收起抬了一半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低声询问,“老板?”

“是我。”温知星的声音很轻巧,“你这次还真找了一个有水平的伴奏手。”

领班都惊了。

他在红吧工作了也有些光景,哪里不知道这温知星虽人美钱多,但眼界奇高。尤其是对待艺术方面,那叫吹毛求疵也不为过,都不知道骂走几个伴奏手了。

像这样夸人,还是夸伴奏,那真是领班头一次听到。

咱不懂,咱也不敢问。

领班重新找了个更合适的拍摄位置,举好手机,打着哈哈,“那老板能看上的人,肯定是绝对人物,嘿嘿。”

温知星一听领班万金油式的马屁,就晓得他十有八九没懂自己的意思。恰巧曲子也走入了末章,调子柔和了下来,温知星也难得有情志给领班解释道。

“他弹得这是拉威尔的《水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