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追回初恋又拉不下脸怎么办[重生]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1 / 2)

姜槐大概是慢慢觉得水温合适了,偏了偏头,伸手要来脱方琸的袜子。

方琸忽然反应极大地躲了躲。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心里酸涩的那股劲,就是忽然特别替姜槐委屈,连桌角那一点没擦干净的茶渍都让他觉得会弄脏了这个人。

“怎么了?”姜槐这段时间已经哄人哄习惯了,几乎没怎么思考便下意识哄道:“乖啊,不然明天又该腿疼了。”

“我自己来,”方琸垂了垂眸,“脏。”

姜槐闻言“啧”了声,眉头拧起,像是不大打算再讲道理,直接上手把人的鞋子袜子一并脱了,“真当我惯着你了?赶紧泡完睡觉!”

“我……”

话音未落,脚心忽然被烫了一下,方琸就这么倏然哑了声,彻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都进屋这么久了,你这脚怎么还是这么冰?”姜槐低眸瞅着方琸那只莹白的脚丫子,伸手将木桶拖近了点,“这次回去得找个营养师调理一下,不然你这腿再过几年一准下雨就要疼……”

姜槐絮絮叨叨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说到一半抬眼看了看方琸,“你觉得怎么样啊?”

方琸像被他的目光烫到般抿了抿唇,低声道:“都听你的。”

姜槐挑眉,“什么都听我的?”

方琸几乎没多犹豫便点了头。

“这样……”姜槐声音低了点,眸色也沉了沉,几乎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等你腿好了,也是听我的?”

“……”方琸瞬间反应过来了,耳尖窜上红意,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姜槐眸里笑意深了点,故意又折磨人似地慢悠悠道:“你这意思是……随我怎么折腾?”

方琸脸上簌然红透了,随即受不住似地点了点头。

夜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屋檐,方琸翻来覆去地滚了几趟,木床质量不好,稍微动个几下便要“咿呀”作响,方琸怕吵着姜槐,忍着没再动弹了。

过了半晌,黑暗里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睡不着?”

姜槐的声音有些含糊,像是刚刚转醒,还半哑着,深深浅浅地撩动着人的耳廓。

方琸耳尖一烫,在黑暗里转了个身,有几分迟疑道:“……我吵醒你了?”

“算不上,我认床,在哪里都睡不久,”姜槐嗓音里带着笑,“……需要陪聊服务吗?”

“……”

大半夜用这么撩人的嗓音说这种话,也实在是……有些犯规了。

方琸脸上红了红,庆幸着还好没开灯,姜槐看不见自己。

等了一会也没见人开口,姜槐估计着人是又害羞了。

他这会儿也清醒得差不多了,干脆换了一句,“那要陪|睡服务吗?”

方琸双眸倏然睁大了。

……要。

他在心里怂怂地开口。

但现实是,他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大概一分钟过后,黑暗里突然坐起来一团轮廓。

木床顿时知情知趣地发出“吱呀”一声。

方琸被吓了一跳,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仍旧是一动也不敢动。

姜槐抱着自己那床被子下了床,往方琸床边走来,真到了人家床边,还能彬彬有礼、装模做样地多问一句:“我能上床吗?”

方琸整个人简直要冒烟了。

偏偏姜槐并不打算就这么把人放过,又耐心十足地重复了一遍,“能上吗?”

于是方琸只好勉强忍着羞臊,讷讷道:“……能。”

姜槐这才收敛一点,安安分分地躺下了。

单人床毕竟位置有限,哪怕不像学校宿舍那样狭窄,两个成年男人并排躺着也很难施展得开手脚。于是,将方琸搂进怀里也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姜槐忍着没将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清心咒,顿时感觉自己从身到心都被洗濯得干干净净。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分分地挨着。

过了一会,小腹被冰了一下。

刚脑子里都是上次存的那张照片,忍不住偷偷摸了一下人家腹肌的方琸脸红了红,磕磕巴巴道:“我、我不小心的。”

“……”

姜槐木着一张脸。

顿时感觉自己那遍清心咒白念了。

当然,最后这不小心的一下以姜槐一本正经地摸回去告终。

方琸像尾被蒸熟的大虾,反反复复地蜷起又被摊开,估计以后再也不敢了。

隔日一早,两人双双醒了。

姜槐怕人再给臊得晕过去,没多撩拨,直接一掀被子下了床,上外面公共洗手间洗漱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方琸已经将两床被子都规整地叠成床脚的小方块,姜槐帮着将本就不多的行李收拾好,两人上前台退了钥匙。

老板嘴里叼着只土烟,低头将多余的定金找还,递过去的时候顺势将两人打量了一眼,含糊道:“外地人?”

这地方向来只有出去的,少有进来的,不怪他多打量几眼。

姜槐笑笑点了头,没多说话。

不多时,两人转身出去了。

方琸站在街头,触目都是熟悉而陌生的景色,不由有些恍惚起来。

昨晚那阵小雨带来的痕迹已经被扫得一干二净,只有土路上的几处小洼还积聚着一点雨水。

一阵冷风拂过,方琸紧了紧衣服,忽然抬腿朝小路另一头走去。

姜槐一步不落地跟在他后头,间或打量一下周遭掠过的土路瓦房,昨晚到的时候夜色深沉,什么也没看清,当下这才算得上是和这座小镇的第一次会面。

在来到这里之前,姜槐无数次想象过方琸长大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的,但真到了这个地方,又觉得方琸哪怕站在其中,也看不出太大的归属感。

视线一错,方琸转身拐入了一条小巷,姜槐回过神来,快步跟上。

那是一间狭窄破落的店面,除开挡在门口的推车,剩余的空间仅能供一人出入。

方琸往两边掀开布帘,进门前喊了句,“两碗面。”

好像从进这里开始,他身上才多出那么一点人气。

进了店里,视野就更狭隘了,房梁极低,总给姜槐一种一抬手便会打到屋顶的错觉。

矮凳矮桌,估计是年头久远,桌腿缺了一截,用的一大摞砖头垫着,仍旧摇摇晃晃,万幸桌面打理得够干净,这才给了人一点能用来吃饭的信心。

面上得很快,热腾腾的一大碗,菜叶青翠诱人,虾仁小而晶莹,方琸抽了一双筷子递给他,“试试?”

姜槐挑了一筷子面送到嘴边,有些意外地发现味道很是不错,下意识抬眉往对面看去一眼。

隔着热面袅袅的雾气,方琸倏尔笑了笑,“以前都是我爷爷带我来的。”

他的神色看不出多大的伤感,口吻也很平常,“他是个固执的老头,我是个固执的小孩,他又不懂怎么哄我,只好带我来吃面了。”

这是方琸第一次主动提及自己的过去,姜槐静默一瞬,忽然明白了他把自己带到这里的用意。

方琸不是把过去摊开来给他看,他是静默而虔诚地带着自己,走进他的过去里去。

姜槐低头吃面,心里烫得几乎要满溢出来。

结账出门时,店里的老板忽然把人叫住了,将放在一旁的老花眼镜捡起来戴上,将人反复打量了几遭。

方琸不待他开口便主动道:“周叔,是我。”

方琸每年回来扫墓都会上他店里来一趟,老头这几年眼睛越发不好,再过几年,怕是人站在跟前也认不出了。

他有些唏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方最疼就是你了……”

方琸闻言笑了下,“你也要注意身体。”

老周摆摆手,目光往旁一扫时,忽然狐疑地眯了眯眼,“这是,你朋友?”

姜槐总觉得对方那道打量的目光让自己不大舒服,但出于礼貌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

方琸嘴角的笑却忽然淡了些,客气道:“周叔,没什么事的话我该走了,还赶着上山。”

老头眼睛花了,脑子却不糊涂,眼看着脸色就要难看起来,“你就不能……”

方琸适时打断了他,“周叔,不能就是不能,再多说就不合适了。”

“我自己的事情,别人不会比我更清楚了。”

说到后面,语气近乎生硬,姜槐总觉得,方琸此刻像是被强硬扒掉外壳的贝类,暴露在阳光下的贝肉近乎瑟瑟发抖了。

下一秒,动作快过意识,姜槐忽然就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把人牵住了。

老头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惊怒道:“你们这是……!”

方琸只怔愣一秒,随即便反手扣住那只手,低声道:“抱歉,我就是这样,一辈子也改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某天:

方琸:够、够了……

姜槐:你自己说的随我怎么折腾,忘了?

方琸:……

片刻后。

方琸:呜……

PS:小火车,呜呜呜,况且况且况且况——

第32章护短

老头一辈子过得简单,连死后也葬得简简单单。

他的坟就立在山上,简简单单的一块碑,估计是久未打理的缘故,两旁生出许多杂草来。

方琸早就过了会过分沉湎伤痛的年纪,他走近一点,将两旁的杂草打理干净,这才将手里拎着的一小瓶白酒搁到石台上。

他凑近些许,将那碑一寸一寸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神情认真得仿佛是在完成什么大事。

做完这些,他神情有一瞬的恍然,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几分亲昵地伸出手碰了碰碑身,“你这几天想我了没?”

“爷爷。”

这两个字落得又轻又快,烫嘴一般,飞速地从唇边滚出。

方琸深吸了一口气,冬日的冷风顺着呼吸被卷进胸腔,冻得人牙齿打颤。

露在外面的指尖也早被冻得通红,但他仍旧拿手一寸一寸地摸着冰冷的碑身,眉眼中藏有很深的眷恋,“我前几天做梦还梦见你了,梦见你说想喝酒,让我无论如何得给你带过来。”

说到这儿,方琸倏尔扯唇笑了笑,他低身将瓶封扯开,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个酒盏分别倒满。

酒液被浇到地上,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身在其中的方琸似乎也有些醺醺然。

他沉默地将酒浇在地上,好一会没开口。

“我还记得你以前在床底下偷偷藏酒,自己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全被我拿去浇花了……”

老头这一辈子什么也不贪,就贪一口小酒,平生所愿,不过是唯一的孙子能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结果到了人生的最后时刻,方琸也没能让他放下心。

想到这儿,方琸的眼眶慢慢红了,“爷爷,我没听你的话,跑回南城去找他了……”

方琸微微低着头,慢慢将额头贴到碑身上,轻声问:“你会不会怪我啊?”

“可是……”

方琸声音顿了顿。

“他真的特别好……”

“我特别喜欢他。”

下山时方琸的眼睛有些红,姜槐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将身侧那人被冻得发僵的手拢进掌心,再严严实实地藏进口袋里。

这会儿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镇上好不容易闲暇下来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闲话家常。

因此,这两个外来人的出现,格外容易惹人打量。

尤其是,呈现出显而易见的亲密姿态的两个陌生男人。

小镇两面靠山,有田有水,生活基本自给自足,甚少有和其他地方的交流,因而镇上的人大多思想闭塞,见到两个男人拉拉扯扯,心中鄙夷居多,恨不得通过白眼来昭示出自己和这两人的不同来。

方琸沉默地任姜槐牵着,走过人群。

“方琸,你还是没怎么变啊——”

一个破碎嘶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姜槐霎时皱起眉。

方琸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随即转过身来。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男人,眉目粗犷,嘴里叼着根烟,嘴角嘲讽地往上挑起,藏着浓浓的鄙夷不屑,他的眉根往下到眼廓处有一道极其显眼的疤痕,第一眼看去颇有些吓人。

“你是……”

“呵,”男人笑了笑,抬手将烟点着了,眯着眼道:“方老板贵人多忘事啊,自然不记得有我这么一号人物,但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你。”

他把最后一句话咬得极重,话中的狠厉如同毒蛇般往上钻,听得方琸极不舒服,他皱了皱眉,“抱歉,我确实不记得你了。”

男人并未对这话予以回应,反而把目光转到了站在方琸一旁的青年身上,饶有兴味道:“新姘|头?”

话语中透露出的侮辱性意味太浓,方琸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说他没关系,但当着他的面说姜槐,他一点也忍不了。

见人冷脸,男人笑得更开怀了些,五官挤压起来,眼角那道疤痕便格外触目惊心。

“真不是我说,你这个孙子未免也太‘孝顺’了一点。”

“把爷爷气死还不够,连新搞上的男人也要迫不及待带回来,我没记错的话——”

男人将烟拿远了些,冷笑道:“离你爷爷刚死,还没几年吧。”

方琸唇色一白,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那个人忽然向前一步,将他整个人都密不透风地挡住了,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姜槐气场太足,单是什么也不做地站在那儿,也给人一种不敢轻举妄动的气势,此时,他淡淡一笑,“还有什么?说吧,我听着呢。”

gu903();男人摸不准他的来路,到底不敢太放肆了,但嘴上也没闲着,“不就是个卖屁股的,护得这么紧,你一个晚上给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