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追回初恋又拉不下脸怎么办[重生]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3(1 / 2)

单从这张海报上,并不难看出这两人的关系。

旧小区住的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格外低,更何况是男人和男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闲言碎语顿时如同雪花般飞散开来。

大多数人其实并不认识这个陌生的青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边肆无忌惮地对此津津乐道,一边用最难听的字眼对当事人满怀恶意地加以揣测。旁观者只需要知道他们茶余饭后又多了一项谈资就够了,至于这个年轻人会不会因此而收到伤害,他们并不在意。

小区公告栏的海报很快被物业撤下,但留下的影响却不是那么容易抹除的。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半天,方琸俨然成了小区的‘名人’。

而处在漩涡中心的方琸对此全然不知,他像往常一样吃饭、洗澡、和姜槐打一会电话,然后睡觉,然而第二天早上叫醒他的不是闹钟,而是物业的电话。

方琸迟疑片刻后,低头按了接通,“……你好。”

“你好,方先生,是这样的……”

一直到那边说完好一会,方琸都没有开口。

片刻后,手机接收到了一条新信息,看到图片的那一瞬间,方琸竟然感到一丝庆幸,他安慰自己:还好拍到的不是姜槐的正脸,没有连累到他。

“方先生,”那边吞吞吐吐好一会才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我们希望你这个月能搬出小区,因为这件事,小区住户联名抵制你,向我们施加压力,你知道,我们只是收钱办事的,业主那边实在很难安抚……”

那边说着又顿了顿,估计也是担心人不配合,又好声好气地补充道:“当然,多余的租金我们都会返还的,也可以赔偿你一部分的损失,并且我们这边可以帮你物色合适的新住处。”

方琸想了想后打断,“赔偿就不用了,我可以搬出去,不过有个条件。”

“我希望能拿到小区的监控。”

方琸站在2栋404室的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好一会才拖拖拉拉地响起脚步声,随即响起一道女声,那人很是不耐烦地喊了一句,“谁啊——”

“咔哒。”门锁抬起。

女人抬起眼,四目相对时,她明显愣住了。

方琸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兀自点头道:“你好。”

女人很快反应过来,随即趾高气昂地挺直了腰,高高昂着下巴道:“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方琸还没开口,她先“唰”地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往他身后指了指,“欸,往后站站,仔细着别弄脏了我家的地。”

“林女士,”方琸脸色浅淡,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多余的反应,“我想我们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

女人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质问对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姓氏,方琸抢先截断了她的话头,接着道:“关于你在小区内张贴我的海报、以及在公众平台侵犯我的肖像权并泄露我的个人信息这件事。”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反应过来之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门合上,但方琸先她一步,巧妙地卡住了门缝。

女人见装傻不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扯开嗓子大叫起来,“救命啊,有人私闯民宅啦——”

方琸闻言脸色未变,甚至礼貌提醒道:“你大可以喊得更大声一点,让所有人都一起过来听听你做了些什么事。”

“你、你别胡说,张口就能冤枉人啦?”女人眉头皱了皱,音量明显低了下来。

“我有没有胡说,你比我更清楚。”

方琸后退两步,神色从容地问:“怎么样,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沉下来的时候显得格外有威慑力,慢慢慢慢地,女人下意识松开了手里紧握的门把。

“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让我干的。”

甫一坐下,女人便忙着推卸自己的责任,“海报是他给我的,信息也是他让我发的,和我没关系。”

方琸脸上并未显露出意外的神情,淡淡道:“他是谁?”

女人忽然哑了声,脸上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僵硬道:“我……我不知道。”

“我必须提醒你,”方琸撩起眼皮看了对面一眼,冷声道:“根据我国刑法,侵犯公民的肖像权和隐私权,最高可处以五年以上有期徒刑,你这么包庇他,是想自己一个人把牢底坐穿?”

青年那双浅色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人看的时候,莫名让人心里发怵,女人后背无故出了一身冷汗,半晌终于撑不住道:“我说就是了。”

沈代是中午到的东城,两人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手上的工作一一交接完,姜槐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便急匆匆赶赴了机场。

在候机大厅等候的时候,姜槐还是忍不住给方琸去了个电话。

给方琸带的手信装满了一个小行李箱,此刻就安静地呆在他脚边,姜槐眸里带着笑意,听着方琸在那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姜槐直觉方琸今天的话有点少,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厅内响起了登机广播,姜槐还想着提早回去给方琸一个惊喜,因此下意识捂住了手机的收音口。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方琸问。

“一群人正给沈代接风洗尘呢,闹得凶了一点。”

差不多该登机了,姜槐站起身,这时方琸忽然叫了他一声,“姜槐。”

“怎么了?”姜槐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方琸却又不开口了。

周围有些吵嚷,姜槐不由将手机拿得离耳朵近了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方琸的声音有些低哑,“……你快回来吧,我好想你啊。”

方琸难得主动一次,姜槐却愣住了,心里细细密密地疼起来,于是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很快回来了,在家乖乖等我。”

姜槐出机场后是打车到的方琸小区,他事先和元元确认过方琸今天提早回去了。

元元在那头道:“方哥今天看起来不太对,就、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多注意一点。”

姜槐当下便有了不大好的预感。

他掏出钥匙来开门的时候,眸光掠过门上时顿了顿。

上面被用鲜红的油漆泼了刺目惊心的六个大字:烂人滚出这里!

钥匙在他恍神的这一瞬间准确地插进了锁孔,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姜槐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是暗的,他往前走了几步,暗自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方琸的房门没有落锁,将要推开时,他心中却忽然生出几分连自己都难以解释的胆怯。

“方琸?”姜槐轻轻喊了一声,并随之推开了门。

窗外的月光汇成星河,从窗口流淌进来,倾泻到了屋子里,铺盖在床上的人身上。

姜槐轻手轻脚地往前走了两步,方琸就睡在床边,半边身子盛着月光,以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蜷缩着,眼睑紧紧地闭着。

姜槐半蹲下身,这才发现方琸垂在身侧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

他心里一动,将方琸攥得扎进掌心的手轻轻掰开,那里面躺着一颗穿着衣服的毛绒球。

似乎是在睡梦中也能感到有人要和他抢东西,方琸忍不住挣了挣,眼睫倏然颤了颤。

姜槐靠近将他拢进怀里,伸手轻轻拍他的背,“不怕了,我们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假的,侵犯肖像权是没办法判刑的哦,方琸本意只是诈诈她。

正文的故事跨度是从2010年到2011年,那个时候对同性恋情的接受度还比较低,其实第一章正文里已经出现过时间了~

至于文中多次提到的社交平台,只是一个虚构的软件,很多功能都算是作者私设,不必当真,因为那时候其实还没有二维码这些东西。

PS:禹向荣这条线差不多要拆完了,完结倒计时开始~

最近比较忙,可能会隔日更到完结。_(:з」∠)_

第39章过往

方琸是在三天后的下午正式搬出小区的。

从他来南城的那一年算起,在这里实打实地住了七年,住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等到要搬走了才发现原来屋子里琐碎的东西那么多。

客厅的地上好几个纸箱杂乱地堆在一处,各种零零散散的东西躺在脚下,直接铺满了整个过道,简直让人连下脚都困难。

姜槐此刻便晕头转向地坐在这堆东西中间,挑挑拣拣好一会后忍不住回头去问方琸,“这个放在哪个箱子里?”

“你分不清就都搁到一起,到时候再挑出来就行。”

方琸在一旁看了一会,眉头越皱越紧,委婉道:“要不还是我来吧。”

原因无他,原本个把小时就能弄好的事情,硬是被姜槐拉长战线折腾到了现在,而且看这架势还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方琸忍不住有点发愁。

虽然话里没有很明显的嫌弃意味,姜槐仍旧敏感地看过来一眼,皱眉,“你嫌弃我?”

眼看姜槐又要来劲儿了,方琸头疼,“没有,东西太多太杂了,我怕你搞不懂。”

姜槐这才又重新低下头去,伸手整理了一下地上的东西,嘴里嘀咕道:“你这才好几天,要真蹲上蹲下这腿还想不想要了?”

方琸语塞,忍不住小声为自己辩解道:“我就只用弯个腰,哪有那么严重?”

这还来劲了。

姜槐皱着眉头“啧”了声,“你下腰腿不用使劲是吧?”

说着还忍不住加了一句,“手够得着地吗你?”

看不起谁呢?

“……”方琸闻言深吸了口气,先是看了姜槐一眼,而后身体往后一仰,十分轻易地下了腰,手掌稳稳地撑在地上。

虽然这个动作会拉扯到腿上一小部分还没完全恢复的肌肉,不过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我说了可以的吧。”方琸起来后微微喘了一口气,双眸晶亮,透着不细瞧根本发现不了的小得意,下意识侧头往旁边瞥了一眼。

身旁的姜槐却不知怎么哑了声。

方琸有点纳闷,头一抬便发现姜槐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姜槐眼神幽亮,目光像把小勾子一样缠在他的腰上,半晌若有所思道:“腰还挺软的。”

方琸:“……”

这段时间,禹向荣没有再出现过,整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一点踪影也看不到。

这种无孔不入宛如蛆虫般的人,目前的方琸确实拿他没什么办法,不过给他添点堵还是不成问题的。

上次从杜女士那里拿到了他目前的联系方式和暂时居所以后,方琸并没有忙着联系对方。据她所说,禹向荣在南城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平日里根本不敢出现,只能每天躲躲藏藏过日子,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这么急着上店里找他拿钱。

方琸当天便把他的联系方式和暂时安身的地方都都给了那些个债主,有没有效果暂且不知道,但他应该至少在近期不会再出现了。

方琸照例每天忙着店里的事,慢慢地也就对这件事没那么关注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姜槐其实瞒着他和禹向荣见过一面。

姜槐主动找的他,彬彬有礼地请他进了一家咖啡馆。

禹向荣坐在对面,戴着几乎能遮住半张脸的帽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看,阴沉道:“你找我|干什么?”

他这段时间东躲西藏,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食不知味的,此刻哪怕坐在这里都还在一刻不停地拿余光观察着门外的情况。

咖啡馆低调隐蔽,人流很小,点单上餐的效率很高,东西一端上来,禹向荣便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姜槐很有耐心地在对面坐着,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保持着不紧不慢的神情。

“你以前认识方琸?”

对面的男人闻言动作一顿,几乎是有些嘲讽地看着他,“怎么,想找我打听他以前的事?”

“我说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你听不听得下去?”

“再说了,”男人顿了顿,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姜槐没说什么,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随手搁在桌上,那边很快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谁啊?”

手机没开免提,声音不算很大,但也足够对面的人听清了。

几乎这声音一出,禹向荣的脸色便登时一白。

那边的男人见这边没人回应,不由骂骂咧咧起来,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粗俗和狠厉,每落下一句,对面的男人脸色便要再白上几分。

那边也骂得差不多了,姜槐伸手切断了通话,屏幕再度陷入黑暗。

姜槐神色淡然,撩起眼皮道:“从现在开始,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一句没用的废话。”

“他是高二即将结束的时候转到我们那里的,大家都觉得他有病,放着好好的城里学校不读,上我们那破学校找存在感,后来听说是……”男人眼中忽然出现一丝并不算明显的轻屑,“他在以前的学校勾引男同学,名声臭了,没办法这才转到我们学校。”

“他在我们那儿也算出名了,不过他最出名的还不是这事……”男人忽然停下了话头,几乎是满怀恶意地看着他,随即似乎是想起姜槐手里的东西,又收敛了一点,“他勾引自己班上的老师,把爷爷活活气死了。”

男人说着还忍不住耸耸肩,不在意道:“我们那时候镇上的人都知道他,家长还跑到学校抗议,都怕自己的小孩和他呆在一个学校会学坏。”

姜槐雕塑般的面孔没有丝毫反应,桌下的手指却不自觉紧握成拳,用尽全力才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态。

于是从前的一切端倪都有了解释,为什么打电话过去那边会说家里没有方琸这个人、为什么镇上面馆的老板打量他们的眼神这么奇怪、为什么方琸会对小区住户的恶意反应这么大……

他只是想一想方琸从前经历过的事都觉得浑身发冷,而方琸置身其中又会是什么感受?

几乎不用细想都知道方琸那时候会经历什么,铺天盖地的恶意和鄙夷,团结一致的欺凌和排挤,一大片自诩正义的面孔,集结着进行毫不人道的讨伐。

“不过嘛,你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小兔子,那人凶起来比谁都狠呢。”

男人忽然冷笑了一下,伸手指了一下自己额角那一道疤,“看见这道疤了没,就他妈是被他用酒瓶子砸的,妈的,几个人都干不过他。”

姜槐忽然抬眸看了对面一眼,打断道:“你现在还缺多少钱?”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忍不住缓慢的咽了一下口水,试探道:“一百万吧。”

话音刚落,他又摇摇头反悔道:“不对不对,我细想似乎不止一百万,这利滚利的,没有两百万摆不平。”

姜槐闻言拿出一张支票,利索地写了一个数目,随后在右下角签下自己的名字。